应该先虐谁

    白芨一到山下,看到车队没了,一下子懵了。

    腿脚无力,软着就往地上倒去。

    “夫人!” 墨羽卫反应惊人,堪堪将往石头上磕的白芨扶住。

    “夫人,镇定!此处并无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白太医和小主人应当无事。” 更何况,小主人身边也是有墨羽卫的。

    “阿兄定然不会平白无故离开,定然是出了事了。”以白芨对白文元的了解,若不是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定然不会把她一人落下,自己带着小凌泉走掉的。更何况,小凌泉的口粮还在她身上呢!

    墨羽卫现了身,其中一个道:“夫人稍待片刻,属下去凉茶铺问问。”

    “一起去!”白芨哪里还能等,这时候心头已经火急火燎的了,比这比日头还要烈上几分,烧得心发疼。

    两名墨羽卫几乎是架着腿脚发软的白芨往那凉茶铺走的。

    得了白芨的眼色,墨羽卫甲问:“店家,刚才在这里喝茶的白衣公子何时离开的?往那个方向去的?你可看到是他是跟什么人一起走的?”

    “这位夫人,你如何才回来?他们已经刚离开一小会,往北去的。至于跟什么人一起走的? ”凉茶铺里人不多,店家想了一下道:“刚才急匆匆来了一个好看的公子,跟那白衣公子说了几句话,白衣公子就匆匆吩咐众人跟着那好看的公子走了。”

    这个店家是个有眼力的,不过匆匆一眼,竟记得她,白芨急问:“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

    店家摇头。

    是什么着急的事情,竟连个口讯都不给她留呢?白芨担心和失望之余,继续问:“店家可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好叫这位夫人知道,我们开门做生意的不好随意打听客人的事。”店家看这夫人十分着急,又跟那白衣公子有几分相像,补了一句:“不过,我听着那个好看的公子叫那白衣公子‘内兄’。”

    是梁京墨来了吗?可若是他来了,为何不等她就走了呢?

    无论如何,先追上他们再说,白芨当机立断:“带着我,你们走不快,留下一人陪着我就行,其他人赶紧往北去追。”

    “夫人且慢。主子吩咐过,一切以您的安危为重。”墨羽卫甲道:“主子带着白大夫先行离开,定然是放心夫人的安危。不然,定会等着夫人一起走。若是夫人让属下去追白大夫一行,万一夫人有所闪失,岂不坏事?届时,我等自然万死难辞其咎,还请夫人三思。”

    “他们如此匆匆离开,定然是出了什么事!”白芨似乎听到了小凌泉饿得哇哇大哭的声音,心纠紧。

    墨羽卫乙道:“主子本该在司州,出现在这里,不知是刻意赶来,还是路过。想来主子定然有紧急军务在身,主子匆匆而行,倒未必是出了什么事。夫人是关心则乱。”

    说得好像有些道理,可是白芨不仅自问:自己在梁京墨心中这么没有分量了吗?因为着急,不等她?

    白芨心疼又心伤。

    墨羽卫甲看白芨面色不虞,再去凉茶铺打听:“店家,可知附近何处可以买到马或者马车?”

    “从这里往前走二十里地便能到禄山镇,今日有集,你们若是脚程快,或许还能赶到。”

    “多谢店家。” 墨羽卫甲迅速离开凉茶铺,跟其他几个墨羽卫使了个颜色。

    “委屈夫人了。” 墨羽卫们架起白芨朝那禄山镇而去。

    白芨一行紧赶慢赶,总算赶了个晚集,买到了一只骡子,一辆平板车,庄户人家拉货用的。白芨也顾不上这些,只催着墨羽卫快走。

    白芨似乎又听到小凌泉的哭声了。就算他们能给小凌泉找个奶娘,他也是要闹的。突然给他换了口粮,他不是饿得不行定然是不会吃的。而白芨自己则已经开始胀痛了啊!

    梁京墨,突然来这么一出,他这是有病啊!

    想着他说过,自她离京之后,他就住在别院,邺城内的靖王世子别院,她没去过,好在墨羽卫知道。

    两日后,白芨一行一路追赶,始终没有追上白文元一行。当白芨心急火燎赶到别院的时候,看到的是砚书和半夏欢喜又茫然的脸。别院并没有梁京墨,也没有白文元和小凌泉,只有窜出来绕着白芨转的大白二号让她的心略微得到了一丝安慰。

    攀谈之后,确定白文元没有到过别院,而梁京墨也没有出现。

    砚书道:“殿下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回京,莫不是有人用易容术?”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假装成梁京墨的模样,把我阿兄骗走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可真是糟糕的不要不要的。

    什么人会做这样的事?

    白芨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王嫣然:“跟我回世子府!雀占鸠巢还有理了!”

    “世子妃,你要不要先洗漱一下。”半夏看着风尘仆仆又瘦了一圈的小姐,眼泪就没有停过。

    白芨看着自己的一身狼狈,点了个头,这样杀过去没有气势,等收拾收拾:“我身边有砚书就行,墨羽卫全力搜寻我阿兄等的下落。” 可怜的小凌泉,不知道有没有哭哑喉咙。

    半夏伺候白芨洗沐,白芨饿急了,一边洗澡一边吃点心。

    半夏看自家小姐这狼吞虎咽的吃相,真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以往小姐老是喊着要节食,这一回是吃了苦头,真的瘦下来了。人看着憔悴许多,半夏心下决定,一定要把小姐养回胖嘟嘟的可爱模样。

    “世子妃,你这一言不合就出走的脾气得改一改啊!你看这瘦的,蝴蝶骨都要飞起来了。”但半夏看着白芨的其他地方,倒是吃了一惊:“该胖的地方倒是胖了不少!”

    “这不是胖,这是肿了,得把它里面的/奶/水挤掉。你家小姐我当娘了!” 白芨胀痛难受:“砚书对你还好吧?我看你面色红润。”

    “好!”半夏被惊得一个字说不出来:“小公子呢?”

    “这不是跟阿兄一起不见了吗?”白芨无奈道,茫茫人海,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不好,世子妃,定然是那柳归雁作得妖!” 半夏把搓背的巾帕掉了浴桶了。

    这还洗什么澡,这柳归雁都出来。

    “这柳归雁又是怎么回事?王嫣然都已经进了世子府这么久了,难道柳归燕她还不甘心?”但这些都不是白芨关心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她做得妖?”

    “世子妃,你可不知道。这半年多来,这柳归雁没有一天消停,她要进世子府的决心,那可不是一星半点。这手段方法无所不用其极。” 半夏也是服了,这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子,怎会变得那般。

    看半夏准备长篇大论,白芨打断道:“略去不重要的,捡要紧的说!”

    “要紧的!”半夏想了想:“那就说数日前,王嫣然那孩子的事儿。世子妃,可知那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不是说王嫣然自己杀了,你还差点被牵连。”白芨道:“你可受了苦?”

    半夏摇头,“惊是惊到了,但是没有受刑。不过那柳归雁倒是受了仗。”

    “莫不是……那孩子是柳归雁杀的?”

    “是也不是。”半夏搓着白芨的头发:“事情是这样的,柳归雁私下里跟王嫣然透露了抱石散人批咱们世子爷的命数,说咱们世子爷是要登九五之位的。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事儿,其实今上也是知道的,所以,砚书说,这些年世子中的毒不是全来自庸王一支,也有出自宫中的。今上对咱们世子爷那也是又爱又恨。”

    白芨没兴趣当皇后:“扯远了,说重点!”

    半夏心道,这难道不是重点?“重点是王嫣然不仅知道世子爷的命数,还知道抱石散人批大梁王朝的命数。” 半夏小声说道:“据说咱们大梁登上九五至尊的帝王注定断子绝孙。既如此,王嫣然定然不想让她的孩子活着。虽然砚书说王嫣然的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孩子呢。”

    白芨双眼一眯,众多信息加和在一起,如果说王嫣然是在做当皇后的梦,那么,她把孩子杀了,岂不是不划算?因为她原先是脚踏两条船,打得是东方不亮西方亮的主意。不管是梁京墨登上王位,还是梁瑜登上王位,她这皇后的位置肯定跑不了。所以,她没有必要冒险杀了自己的孩子,还背一个杀子的骂名。这说不通。

    如果王嫣然杀孩子的举动不是自主性的,那就是被被迫的。谁会逼她呢?今上?

    今上如果相信大梁登上九五至尊的帝王注定断子绝孙,那么梁京墨有了后嗣,就不可能是王位继承人。关于梁京墨就是九五至尊的命批就不对。

    今上如果相信梁京墨是九五至尊的命批,梁京墨有了后嗣,那么大梁登上九五至尊的帝王注定断子绝孙的断言就不对。

    所以,不论是那一条,要破除这个悖论的怪圈,那就是梁京墨不能有子嗣。

    糟糕,凌泉有危险。

    白芨恨不得掐死自己,只顾着回来掐人,只顾着自己的危险,却没有想到他们最终要对付的是小凌泉。

    碗清接了杀白芨的单子,可没有接凌泉的单子。

    不管这下单之人是今上,王嫣然还是柳归雁,总之,小凌泉有危险。

    白芨脸塌了,欲哭无泪。

    半夏道:“世子妃,你别着急。那柳归雁定然不敢把白太医和小公子怎么样的,她只不过是想拿捏住小公子,这样她才好进世子府。她本来想拿捏王嫣然,结果没拿捏住。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小公子身上。”

    “我们回来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柳归雁如何会知道?” 白芨不解。

    “你要回来的消失,是一个叫碗清的人告诉我们的,至于柳归雁是如何知道的,半夏不知。听砚书说,这个碗请只要给钱就给办事。莫不是柳归雁买了消息?”

    这些都是半夏的推测,到底阿兄和小凌泉在谁手中,还未为可知。

    如今司州正开战,如果,凌泉落在梁瑜手中,定然能逼梁京墨妥协,所以,连庸王一系,也不能排除嫌疑。

    如今看来,此刻杀到世子府去也是无用。

    该怎么办?白芨心中一团乱麻。

    梁京墨不在,表哥不在,阿爷年纪大了,白芨发现自己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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