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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求婚

    卓湘慧这次回来把孩子扔给卓湘凌后,待了两天就动身前往北京追逐她的爱情与前程。家里多了一个尚在襁褓日夜啼哭的小婴儿,瞒是瞒不住的。短短一月,七建家属院关于卓家莫名其妙冒出来孩子的流言,已经有了多种版本。

    有说孩子是游倩守寡后,耐不住寂寞和外面新勾搭的男人生的,男人不想负责她只能把孩子带回来自己养。有说孩子是卓湘凌跟肖家儿子私下苟合偷偷生的,肖权人在部队不敢负责于是抛弃了卓湘凌跟孩子。一时间肖权在大部分七建人眼中成为了负心汉耍流氓的代名词。

    还有人说之前隐约看见卓家的二女儿回来了一次,这个孩子会不会是卓湘慧的,但立马就被别人否定了。因为卓湘慧走之前还专门去街道办班办理手续,询问结婚户口关系转到北京的相关事宜。如果孩子是她的,她怎么结婚?

    卓家人对此闭口不言仿佛根本不在意旁人的指指点点。卓湘凌每日照常上下班,只是细心观察会发现她上班来的更早,下班走的更晚。金慧雯见卓湘凌站在流言丑事的最中心,心中暗喜。她就说凭什么卓湘凌事事顺利,瞧吧!在男人身上摔了大跤,未婚生子,又被多年的情人抛弃。

    看着卓湘凌从云端跌落到泥泞,被邻里不耻被同事们嘲笑,她终于狠狠出了一口气。金慧雯下班时从卓湘凌桌子前走过,故意用胳膊撞翻她桌子上的水杯,水洒了一桌子浸湿她的工具书和本子。

    卓湘凌不顾被弄湿的裤子任凭茶水顺着裤子往下流,连忙拿手帕擦桌子上的水,保护书和本子。金慧雯得意的把桌子高处的书也推翻下来倒在半湿的桌面上,挑衅的看向卓湘凌。

    “你到底想干嘛?”卓湘凌把手中的帕子一把摔在桌面上,怒视金慧雯。她心中烦躁,对所有人和所有事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那日当天就给肖权寄去了信,算着日子一个月了,他接受与否无论如何也都该给自己回个信。可这么长时间音信全无。

    共事两年,金慧雯第一次见卓湘凌翻脸觉得有趣:“呦!原来我们卓湘凌还挺有脾气的!我能干什么?落井下石呗。又不是第一天才讨厌你!”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管好你自己!”

    金慧雯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挑眉:“怎么可能?你知道外面人怎么说你吗?弃妇!破鞋!哎呀!反正可多可难听了!我也记不住。可你自己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就得做好被人骂的准备是不是?虽然你过不了几天就要离开七建去上大学了,但师姐我好心提醒你,未婚生子这种污点你一辈子都甩不掉了。还大学生呢!师傅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卓湘凌脑子里嗡嗡的响,别人背后怎么说她她会不知道?每一言每一语她都听在耳里,因为这本都不该是她承受的。但如今所有的暴风雨都照着她全部倾泻而下。犹如黑暗深海中的一尾孤帆,无人可依无人可靠无人可亲近。她甚至看不见未来在哪里。

    金慧雯的话字字句句在她心上脸上反复戳刺。卓湘凌不愿再忍,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拿过隔壁桌子上的水杯照着金慧雯的脸上泼了上去。

    她“啊”的尖叫出声,突然被浇了一脸茶水滴滴答答往下流,茶叶挂在她的头发脸上狼狈至极。金慧雯恼羞成怒一手在脸上用力擦拭,勉强弄掉脸上的茶叶渣后睁开眼睛。金慧雯气的双眼都能喷出火来,绕过桌子就要给卓湘凌一巴掌,恨不能打死她教她如何好好做人!

    卓湘凌正满腹怒火无处发泄,黑着脸撸起袖子架开金慧雯抽过来的手,准备开打。谁知周楠从外面走了进来强行分开两人,稳稳的抓着她们的手无视她们的不满与反抗。

    周楠不容置疑道:“湘凌,有位阿姨找你她说不进来就在楼门树下等你,快去吧。”

    此时的卓湘凌已经冷静下来,最近压力太大被冲昏了头才会没控制住和金慧雯那种人计较。她点点头:“我知道了,现在就去。”

    周楠审视一番后见她情绪已经趋于平稳,放开手任由卓湘凌走了出去。

    可金慧雯不乐意了,她被兜头泼了茶水甚至还没来得及还手,人家就走了,她面子里子全没了。金慧雯埋怨周楠:“都怪你!为什么要阻拦,她打不过我!这下人被你放跑了,我怎么出气!”

    周楠闻言脸上一沉,手上却是松了力气,金慧雯抽回手气的把卓湘凌的书和本子通通扔到地上,抬脚还想再踩几脚上,却被周楠再次拦住。

    金慧雯大喊:“周楠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

    周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泼妇有什么区别?”说完也不理她径自走出办公室下楼准备回家。

    金慧雯看着周楠消失的背影以及空空的办公室,心里委屈的不行,气到狂流眼泪。

    卓湘凌下楼走到大树跟前,只看背影就认出是肖权的母亲,迅速整理好被撩起来的袖子和微微凌乱的头发。

    江婉即使到了这个年纪依然面容白皙姣好,身着旗袍更是凸显出其婀娜的身材。卓湘凌从小到大每次见江婉都会感慨肖母是生错了年代,她那样的大小姐出身美的不可方物,就应该生活在书本里江南如诗如画的园林中,不该被别的原因而埋没掩盖她的风华。

    事实上江婉这一生除了过早丧夫,也并没有吃太多苦,小的时候生活奢华富裕。后来家中快出事前,父亲将她嫁给一个远方好友的手下,也就是肖父。肖父当时在这支部队的职位不低,整支部队军转成省建,肖父就成了七建的二把手。

    可惜肖父去世早,在肖权十岁的时候就不在了,江婉也没再改嫁一个人把肖权带大了。由于肖家就肖权一个孩子,肖父身后每月补贴的钱以及上海娘家补贴的钱都很富裕,江婉和肖权的生活过的相对宽松。如今娘家开始起复,她是一定要将肖权带回上海去的。

    “阿姨,你找我有事?”卓湘凌谨小慎微的跟肖母问好。

    江婉转身看着状态不太好的卓湘凌陈述道:“你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

    卓湘凌想该来的还是来了,根本不可能躲的掉,肖母能坚持忍到现在才来问她已经很有耐心了。如果换了自己,大家把自己儿子说成那般不堪,自己肯定是要第一时间上门质问理论的。

    “阿姨,对不起!因为我家的私事,给肖权带来这么大的负面流言。”

    江婉盯着她的眼睛:“那个孩子你怎么打算?”

    “那个孩子不是我和肖权的,也不是我的。我能解释,阿姨你听我说!”卓湘凌根本就没打算瞒着江婉,之前她没主动上门说,是想先等肖权的回信再说。却没想等到现在也没等来。

    江婉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那个孩子的事就不用解释了,我知道她是你二妹的。”

    卓湘凌瞬间抬起头眼中满是诧异:“阿姨你怎么知道?”

    “想好了吗?你真的要认这个孩子?如果你愿意把事实说出来。”江婉再次询问卓湘凌关于孩子的处理方式,因为她根本不关心事情的隐情。这世上为难的事多了,不得不为的事也多了,她在乎的只有结果。在乎卓湘凌认不认这个孩子,去不去上海上大学。

    卓湘凌为难又委屈的低下头,小声道:“阿姨,我不能把事实说出来。我妹妹有她的难处,我也有不得不帮她的理由,我只用帮她把这个孩子养上两年她就会带走。”

    江婉:“你和肖权本来在一起就不合适,我们顺势来到七建,但终有一日要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你俩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既然决定要在一起就要为了彼此努力。”

    卓湘凌红了眼睛:“阿姨,我很珍惜和肖权的感情我一直在努力,阿姨你相信我!我还考上了同济大学月底我就去上海了!”

    “没用的,你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不是只有你和肖权这么简单。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那年你为了你妈和弟妹放弃去复旦上学的机会。即使我心里欣赏你觉得你是一个好孩子,但你的家庭和你的责任心都会成为你们两个人的负累,那次我就不同意你们再在一起了。”

    “我知道,可这次不一样,妹妹的孩子我就放在家里,我会去上海上学。过两年我妹会回来把这个孩子接走的。她们不会影响我去上海的。”

    江婉摇摇头:“你不愿意面对现实吗?当你决定认下这个孩子起你就不可能再去上海上大学了。之前你妈一只手连你两个弟妹都照顾不了,这次你去上大学就算不考虑经济问题,还多了一个小婴儿他们怎么生活?真到走的时候,你走不掉的。”

    卓湘凌张嘴想反驳,说阿姨不是这样的,我可以走。但她又闭上了嘴,因为她知道肖母说的是事实,也是她心底明知却不愿不敢承认的事情。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如果她走了,这个家的人都活不下去了。

    “再说你妹,她跟你性格不同,目标明确自私自利,但凡她肯多为你和你家考虑一点点都不会甩下一个孩子给你们,只顾去追求自己的生活。这样的人你指望她嫁进任家,看过北京繁华生活的人,冒着被打回原形的风险接回她今天拼命隐藏的污点?”

    “我们这种人家,很看重家庭背景和真诚。你家就不说了,你妹所为是大忌,若叫人知道了,我敢说她的婆家绝对不会原谅她,离婚是唯一的结局。到了那一日你自己的妹妹你了解,她又会怎么选?所以放手吧,你和肖权真的不合适。这也是他让我代他跟你转达的话。”

    卓湘凌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阿姨你刚才说什么?”

    江婉打开手中的编织包,从里面拿出几页信和一根钢笔递给她:“你刚问我为什么知道孩子的事,是肖权告诉我的。他写信告诉我这件事并把你和你妹的信一同寄给我看。他说他无法接受这个孩子带来的负面影响,于生活你无法去上海你们就不能结婚没有结果,于工作你带给他太多的污名,以后这个孩子的存在也会影响他在军中的仕途。他说他很乱心中生气与伤心共存无法跟你坦白直言,便由我转述。”

    卓湘凌听到自己心中一直担心害怕面对的情况成为现实,难过伤心汇聚一团。其实这些她心中是有预感的,如果不是肖权害怕了后退了,又怎么会一个月都不回信。眼泪没忍住哗哗的落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的问:“肖权是要和我分手,不和我处对象了吗?”

    江婉叹了口气,即使心中不忍,但现实的问题无法解决,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的卓湘凌和卓家于肖权和江家都是挡路石。她指了指信里夹着的黑色钢笔:“肖权说这根钢笔是上次回来你送他的,他一直珍藏放在枕头下面。但既然你们分开了,就不再方便留着了,让我也一同还给你。”

    听完江婉的话,卓湘凌已经无力顾及其他,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自己站着。片刻后她睁开眼,一边哭着一边从脖子上摘掉肖权曾经送给她的项链递给江婉:“他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连钢笔都要还给我,麻烦阿姨代我把项链也还给他吧。”

    江婉接过项链放进包里,看着哭的伤心欲绝的卓湘凌道:“听阿姨一句劝,人这一辈子无论走到什么境地总要为自己多想一点,家人至亲可以爱可以敬可以承担责任。但不能无休止无原则的纵容。为了别人一退再退的过度消耗自己,到最后的到的未必是好结果。”

    “当然放到感情上也一样。部队里有个大领导把女儿介绍给了肖权,等他去了上海就结婚。男人的天性更注重事业和自我成就,你挡了他的路无论曾经说的有多好,绝境面前他只会追逐更好的选择。不要一味的伤心难过往前走往前看,想想你眼下该怎么脱离困境,那才是你最应该做的事。”

    江婉走后,卓湘凌蹲在地上哭了很久。

    直到有一道身影站在她的面前缓缓蹲下,轻声而坚定的问:“湘凌,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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