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谢雨栀可不敢答应。

    见到面前人的迟疑，凌岚痕又轻飘飘的开口补充了一句，“也不枉，我为你照顾那双凤凰那么多年。”

    凤凰，她的玉佩吗？谢雨栀无奈。她知道，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当初姑母明明已经知道凌、谢二家关系已经破裂，却还要求她把自己的玉佩留给凌家少爷，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天。

    谢雨栀保持沉默，是否合作，还要再看看。

    “家主，凌家少主的话可信吗？”亲信谢一跟着谢雨栀的影子一起来了凌家的檀州。还有那支精锐小队随行。

    据凌岚痕所言，云家小姐自小燕州嫁到檀州，都有云家亲卫护送，但到了檀州，会遣返部分，由凌家的接亲队伍顶替。一旦进了凌家本家，就有凌家长老在场，不宜出手。唯一的机会，就是在云家送亲队伍刚进入檀州之时，而凌家的接亲队伍尚未到达之际。

    “不完全可信。”谢雨栀是打心里不相信凌岚痕，不过她还是想赌一赌。“他应该还另有目的，只是拿我们打掩护罢了。”这是谢雨栀的猜想。不过可以断定的是，至少他的目的不是冲着她来的。

    “云家的送亲队伍一共一百零一人。”凌岚痕继续将细节告知。“其中不乏精锐，二重境弟子五十人，三重境弟子三十五人，四重境弟子十五人。还有一位七重境巅峰的长老随同。”

    人数不少，谢雨栀思忖，问：“为什么只有一位长老同来？”

    如果云家嫁妆中有司灵密卷残页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也得多派几位长老吧。

    “云家内部还分为五部分，出嫁的是北部小燕州云家的女儿，而非本家的。这送亲队伍，都是小燕州云家的亲信。除了那位长老是云家本家派来的。具体的情况我也只知道这些。”

    凌岚痕顿了一顿，接着开口：“不过，我听闻那位云家小姐已是六重境。”

    “六重境？”谢雨栀默然，那的确不用带什么长老。几个世家放眼望去，已知突破六重境的人总共加起来都没有十个人。

    楚衡修仙界，将修士境界一共分为七个大阶，每个大阶都有不同的重数。修仙世家中的修士修为都还停留在第一阶，第一阶一共有十一重。世家中多数修士的修为都在一、二重，三阶算中游，四阶以上已经算高手。已知世家中修为最高的是云家本家的一位九重境长老。

    “你害怕了？”见谢雨栀久久不语，凌岚痕轻声询问。

    谢雨栀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这根本无从下手。如果她本体在这儿，倒是还有些指望。她的精锐小队一共十六人，皆是四重境。她驱使的这只魅，堪堪五重境。

    云家的三、四重境高手勉强可以应付，但六重境的云家小姐和七重境的长老，根本……打不过！

    “给。”凌岚痕忽而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递给谢雨栀。

    “这是什么？”谢雨栀愣了一下，接了过来。

    “嘘，”凌岚痕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凑到她面前小声的开口：“这是我从家族宝库里偷偷拿出来的，八重境的法宝。”

    谢雨栀眼睛一亮，打开锦盒，里面是一面小旗帜。她用手轻触了一下，的确是八重境的法器。

    “这是叱风旗，挥动起来，风起云涌。你应该知道怎么用。”凌岚痕稍稍解释了一下。

    “嗯。”谢雨栀点头。捧着锦盒，心里默默想着，凌家的好东西可真多啊。

    看见谢雨栀看得入迷，凌岚痕不忘叮嘱，“这是借你的，用完记得还我。”

    “这么好的东西，我一定还你。”谢雨栀笑道。她可不是那种不讲信义的人。虽然她也是真的舍不得还给他。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凌岚痕噙笑。

    “少主，法宝……就真的这么给谢家了？”

    谢雨栀走后，玄璃才敢发问。这可是八级法宝啊，凌家一共才有几件这样的法宝。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凌岚痕长吁一口气，更何况区区八级法宝而已，他们凌家，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好的。

    倒是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哄，一件法宝就能让她一瞬喜笑颜开。看来以后，他要盯紧点才好，免得谢家这柄好刀转投了别人的怀抱。

    不过，如果她以后能像她父亲那样足智多谋，谁是谁的刀，还不一定呢。

    当初谢雨栀已经出了谢家，却突然又回头，把她那块格外珍惜的玉佩送给他，他其实是不能理解的。那块玉佩对她而言意义重大，但对他而言却毫无意义。

    “少爷，你就好好收着吧，不要枉费了小姐的一片好意。”倒是他身侧的侍女懂了其中的含义，“谢小姐此去山长水远，少爷日后若还想再见她一面，恐怕就得凭借此物了。”

    “可是谢家和凌家的不是已经决裂了吗？”凌岚痕掂着手里的那块玉，暖暖的，还有她揣在怀里时的温度。

    “恩恩怨怨，情仇是非，可不是那么容易理清的。”侍女也许也并没有完全懂，只是说：“更何况少爷和小姐是男女之间，岂是两家可以代表的。”

    直到如今，凌岚痕也还是不懂那个侍女后半段到底在说什么，不过他听懂了前面的，这个玉佩留下来可能的确还有用。

    当初凌、谢二家虽然决裂，但也算是好聚好散。当时的谢家家主虽然没有明言，但恐怕早已料到凌家今日的局面。只一块玉佩，可谓用意之深。

    “嘿嘿，家主，凌家的宝贝。”谢一跟在谢雨栀身后，看着谢雨栀手里的锦盒，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凌家可真大方啊。”谢一心想，凌家少主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嘛，这么好的东西，难道家主真的会还给他？就算家主想还，他也不答应。

    “大方个什么？出力的是我们。”谢雨栀白了眼谢一，一个八级法器，值得那么高兴吗？她谢家又不是没有。虽然她也开心了一会。毕竟谢家虽然有，但不多啊。

    “嘿嘿，这可是法宝，还是八级的。”谢一还是很开心，谁不喜欢法宝呢。笑了会，又说回正事：“不过，凌少爷到底想要做什么？”

    谢雨栀也正在想这件事，凌岚痕让她把云家小姐带出送亲队伍，带到一个指定地点，她取走云家小姐随身所带的司灵密卷残页。毕竟这样的东西，必不可能在彩礼车上，而是绝对由云家小姐随身携带。

    那之后呢？他这婚，到底是结还是不结？她可没有把握取走云家小姐的性命。

    “家主，尝尝？”谢一又抱过来一盒糕点，是凌家少主的亲卫递给他们的，说是喜糖。他们也看了，没毒，就是正常的糖果点心。不过，还挺甜的。

    谢雨栀无语，她倒是想尝。她虽然能借着魅感受事物，但这糖，最终还是进了魅的肚子里啊。最重要的是，魅可不吃这些。

    “给我留两盒。”谢雨栀忿忿的开口。她倒要尝尝，凌家少主这喜糖到底是什么味的。

    “额……家主，”谢一欲言又止。

    “说。”谢雨栀可不喜欢别人说话吞吞吐吐。

    “您……真的不生气吗？”谢一怕挨揍，身子都躬低了些。

    “生什么气？”谢雨栀不解。

    “我们大家都知道，家主您以前和凌家少主定过亲。”谢一开口，虽然他也知道，以目前两家的关系，家主和凌家少主要结亲是绝对没可能的。

    “哼，”谢雨栀冷笑一声，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她和凌岚痕那时那么小，怎么会有什么男女之情。而且，她小时候就看凌岚痕哪哪都不顺眼，现在更不顺眼了。她甚至有点可怜云家小姐，竟然要嫁给这样一个人。

    “他可是打他还没过门老婆嫁妆的主意，这样的姑爷，你们也中意？”谢雨栀反问，遇见这样的人，她可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不中意不中意，还是家主您看得明白。”谢一连忙摇头。这样的姑爷当然不能要，如果这是凌岚痕本意的话。

    绛珠山关，云雾盘踞，雪卧峰顶。

    “二小姐，过了山关，就正式进入檀州地界了。”白小雀低头告诉轿子里的云黛。

    “知道了，说了不要叫我二小姐！”云黛正打着帘子看外面的风景，被白小雀的话扰得心烦意乱。只怪她母亲是给她父亲续弦，她前面还多出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檀州多高山，山脉起伏不绝，云雾奔腾不息。她在小燕州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奇怪的山。

    这里的山，壁立千仞无依倚，每座山峰、每个崖面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剑，让人心惊胆战。就像她父亲口中曾经的凌家，锋利得让人畏惧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