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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幸遇陆吾上神唤醒元神获知前世

    这日,魏婴云游至一座巍峨雄伟云雾缥缈的山峰处,他抬眼远眺,只见山峦起伏,祥云缭绕,流水自高耸入云的山峰处绵延而出,似瀑布而下。禁不住自语:好一处仙境啊!正感叹间忽见一白衣男子出现在眼前。这男子身材威武雄伟高大挺拔,面如满月,龙眉虎目,朱颜鹤发 ,虽然扮作普通人模样,但浑身上下仍透着无法隐藏的神仙气息。魏婴忙上前躬身抄手施礼道:“在下魏婴魏无羡,云游至此,不想打扰到仙家清修。在下给您赔礼了”。不想那人莞尔一笑,竟也回了个礼:“无妨。”这让魏婴很惊讶,他一眼看到这人额头上的两只白色毛茸茸的耳朵忽隐忽现,这让魏婴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后却听那人道:“御灵殿下,别来无恙”。魏婴一怔,随即眨了下大眼睛心想,这仙妖一定是认错人了,许是自己的相貌一定和他认识的某位贵人相像 ,于是强调道:“在下魏无羡,您是不是认错人了?”。那人又是莞尔一笑,并未回答他,只稍微转了转身,将目光看向前方的一处山坡。说:“此处乃钟山鼓联手钦丕杀害葆江之后所逃之处,也是他们被天帝处死后的葬身之地;同时也是天帝与地母之子‘御灵’被天狗追咬,不慎坠下凡尘之地。”

    他的神情一下子好似沉浸到了回忆之中:那是在一场盛大的宴会上,天帝邀请群仙,而此时钟山鼓与钦丕却趁太上老君前去参加宴会之际将独自留守丹房的葆江杀害。企图盗取长生不老仙丹。正当他二人已盗得二颗仙丹在手转身离开之际,本在天庭驾驶吞天兽嬉戏其他精灵的地母之子‘御灵’(御灵乃天帝与地母之子,是经地母采集天地之灵气孕育一千零九十五天才得以生产的孩子,他一出生紫霄殿便飞来一支灵光四射的玉琯到他手中,这预示他生就神灵,可畅通三界无阻,他出生就能行动自如,嬉戏玩耍,驭驶各种精灵和妖魔鬼怪取乐,常常喜欢骑着吞天兽说:要带着它一起去打架。)这天因为戏耍天帝灵犬,而被惹怒的天狗追击,一下子从吞天兽的背上跌下来,一路逃窜至此。正遇钟山鼓和钦丕偷窃丹药得手,一时躲闪不及一头撞进钦丕怀里,撞击中钦丕下意识地用手一挡,不想竟使怀里装有丹药的琉璃瓶滑出,钟山鼓伸手一抓,却扯开了绶带抓落了蒙在琉璃瓶口的丝绢。丝绢脱落,两枚丹药滚出,恰好滚进‘御灵’张嘴大叫的口中。这时已被他惹怒的天狗也追了进来冲他狂叫,中山鼓和钦丕自然也不肯放过他,嚷着要杀他取丹。可怜这孩子竟吓得慌不择路跑到了坠仙台,不慎从此处跌落凡尘(而这天刚好是他才满三周岁的生日)。天帝得知后大惊:自己的孩子在自家的地盘玩耍怎么会遭此不幸?而一向喜欢这孩子的玄帝得知此事后更是强拉地母一起来找天帝哭闹,天帝闻知事情原委后非常生气,下令天兵天将捉拿钟山鼓与钦丕后,就地诛杀。

    魏婴望着那人深邃的眼眸,半晌才轻声问:“那坠落凡尘的孩子呢?他后来怎么样了?”那男子回头看着魏婴慢慢说:“那孩子流星一般正好坠入在此地修学的五六个地仙其中一名美丽女仙的腹中。”男子停顿下来,收回目光重新望着那个山坡。魏婴仔细观察了一下山势,这里地处昆仑山脉,须弥山的西北角,想起二十二年前自己也曾和江澄一起来这里报名修习过一年,才取得推荐去太华山比武论道的资格,那时候这里可是热闹非凡,现在因何这般冷清了呢?男子说:自从天帝将钟山鼓和钦丕诛杀在此地之后,不久有一位叫福佑仙尼的道士也在此地死去,没过多久又有一位道士在此地死了,那些凡人、地仙们就认为此处不吉利,立刻搬离了此地,都集中到须弥山的东面去了。“那后来呢?后来那个孩子怎样?”魏婴又追问。男子道:“女子跌倒时,一名年轻男修飞身抱住女子一起跌倒在地。大家不知为何,只道是流星划过,碰檫倒女子。之后女子起身拍打身上泥土后便没事人一样跟着大家一起做事了。”听完男子的话魏婴有点急了,“之后呢?你还是没说到那个孩子,你先告诉我之后那个孩子怎么样了?”男子看了一会儿不停追问孩子的魏婴,甩手转过身去斜视着他说:“之后,之后那孩子就投胎转世了呗。真是,真是猪脑子。不和你说了。”见男子生气,魏婴赶紧前倾腰背拱手赔礼:“好吧,是魏婴失礼了。”

    魏婴又抬眼看了一眼男子说:“但还不知尊仙高姓大名,在下要如何称呼?”男子还未回答,就见魏婴一直盯着自己的额角上方看,便知是自己的二只毛茸茸的虎耳朵又不甘寂寞地出来了。男子斜眼向上瞟了瞟,伸出一手按在一只虎耳上“欸,回去。”不想另一边的虎耳竟增大了许多,男子又伸出另一手去按,可是这边的刚按下去那边又冒出来,男子索性伸出两手盖在耳朵上一起按下去。“嘿,好了哈!”男子摸了摸两边额角,满意地笑了笑,可是衣衫下摆又露出了老虎尾巴。魏婴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地问道:“您可是白虎天神陆吾?”男子也不否认并爽朗说道:“你叫我陆吾就好”。魏婴听了惊喜地瞪着大眼直呼“陆吾天神!你就是传说中的陆吾天神!晚辈能在此见到陆吾天神真乃三生有幸。”陆吾背起双手转过脸去不屑地看着远方:“何止三生啊!”魏婴闻言一愣。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对方想知道答案。谁想陆吾岔开话题问:“你想发财吗?”魏婴更是一脸蒙圈,不知对方所为何意。陆吾看了一眼还在傻愣着的魏婴继续说:“此处名曰‘昆仑山’前方三四百里处有座山,山里遍是黄金美玉。我带你去发财如何?听说你很穷,此番我带你去,包你日后黄金美玉用之不完,享之不尽。走!”

    陆吾不由分说拉起魏婴腾空而起驾着云雾翱翔在半空。这时地面传来一阵阵驴子的嘶鸣声,魏婴惊道:“小苹果,我的小苹果。”“苹果?”陆吾侧脸疑惑地望着魏婴,魏婴赶紧解释说:“就是那头驴子啊!”陆吾不以为然地“哦!”了声说:“你原就有比它更好的坐骑,何必要它。”魏婴急道:“那可是我的小苹果!”陆吾冷冷地道:“什么小苹果,那不过就是一头驴嘛!怎能和你的吞天兽相比。”魏婴疑惑地望着陆吾:“吞天兽?”“嗯!”陆吾嗯了声道:“对呀,吞天兽就是你还没坠凡以前的坐骑,你叫它‘小憨憨’的,你经常骑着它出去打架斗殴的,你忘了吗?”魏婴更加疑惑,“还,打架斗殴?”魏婴苦笑着摇摇头,这时才惊惧地发现自己被陆吾拎着悬在半空中,脚下只有一片薄云,下面是飞转而过的山峰河流,树冠原野。魏婴是又喜又惧地颤声对陆吾说道:“不愧是陆吾天神,不用仙器上等宝剑也能飞。不过,你可别松手,我可没你这本事,你若一松手,我肯定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而死。”陆吾笑道:“那是你转生凡胎的过程中自然而然被封了元神,不然你也可以。”魏婴听了惊疑地看着陆吾,“您,认识我?”陆吾笑道:“何止认识。你刚出生时我就已有上万岁了,所以你自称晚辈也无不妥。你想不想我帮你解封找回你的先天元神,这样的话你也可以想飞就飞,真正做到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而且也不用我这样费力地拉着你也可以翱翔空中,同意的话就跟我来。”“啊!”陆吾也不理魏婴那疑惑不解的眼神和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巴,拉着魏婴就落在一块平坦的圆石上。

    他让魏婴盘膝坐在圆石上,两手自然置于两膝,手心朝上做兰花指状,放空意识进入半睡眠。然后他盘坐在魏婴对面,口中默念经诀,一手五指并拢置于胸前,一手只伸出食指和中指点在魏婴的脑门上,只见灵力、意念、口诀都在源源不断地输入魏婴的脑袋里,接着魏婴感到一阵阵头脑发胀,意识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升腾、胀痛至无法承受。陆吾停了下来奇怪地看着魏婴半晌才说:“你怎么少了一魂一魄?”“我少了一魂一魄?”魏婴也不解地反问。随后又说:“我是凡尘之人,自然不比你们神仙,许是生来就这样吧。”陆吾立刻坚定地反驳道:“宇宙有三界六道轮回,六族生命皆如此;人有三魂六魄无论神仙凡人皆相同。你的一魂一魄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丢失的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陆吾目光直视魏婴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探查出那一魂一魄的去向。魏婴茫然地把眼睛移开,眨了两下轻声并且略带委屈地说:“也许是被凶尸饿鬼给吃了。”“这个更不可能。”陆吾神情笃定地反驳道:“你本是天地之子,天帝与地母造身,虽然你在上天自出生只活到三岁。这一世你从天庭坠入凡尘转生凡胎但天地赋予你的上天元神仍在。虽然被封,但未失根本。只是能力无法释放而已。”陆吾自说自话,可听的魏婴早已被惊得睁大眼睛。陆吾也不理他,起身继续说:“再说,即便现在的你还是肉体凡胎,但你已修成魔主。凭你的修为和先天元神,妖魔鬼怪四类灵物皆会任由你驾驭控制,你就是它们的首领、统帅!它们就相当是从命于你的下属、兵卒或奴仆,再怎么穷凶极恶也决计不敢,而且也吞噬不了你的魂魄。”陆吾回转身盯着已是听得发呆的魏婴的脸继续道:“除非是你自己舍弃或者比你等级高贵的神、仙、佛。不过如果是他们的话也可能只是压制你的能力,使你无法完全恢复元神。”陆吾又重新回到圆石上,盘膝坐在魏婴对面。重复开始唤醒魏婴元神的动作,一手五指并拢置于胸前,一手伸出两指点中他的脑门,只是这次没有念口诀。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魏婴“这会儿你该想起你那一魂一魄是怎么丢的了吧。”魏婴紧闭双眼,凝神静气,脑袋里仍是一片混沌。头开始发晕,身体也开始摇晃不支。陆吾赶紧收了手,微蹙眉头低声问:“你怎么会这么虚弱?”他抓起魏婴手腕,两指搭在腕脉上。片刻,疑惑道:“你的金丹也没了?”但见魏婴不语,还一副委屈的模样,心中不忍。说道:“罢了,我就索性先送你百年灵力也无妨,唉!想不到你一朝跌入凡尘竟遭遇如此苦难。” 魏婴闻言虽有委屈却也惊喜道:“您是说可以帮我复制出一颗金丹?”陆吾微微摇摇头:“呃,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我只能将这股灵力暂时储存在你丹田之中,至于你是让它就这样慢慢消耗掉,还是挥霍掉,抑或用来修炼,待日后再结金丹,那就全凭你的意愿了。”陆吾看着魏婴惊喜望外的脸又说:“不过,你若是用来修炼,即便是修炼成功结出了百年金丹,那也不过是个凡修或小妖精灵之类的身价等级低阶金丹。虽也好过不足百年的普通修士金丹,那也根本不好与千年万年等级的神仙金丹相比。与你身份不符。”“那该怎么办?”魏婴一脸求助地嘟囔着,声音听起来甚是可怜兮兮。“算了,”陆吾两手分别抓起魏婴的两只手掌,二人四手掌心相对。只见醇厚的灵力汹涌地进入到魏婴的手心、手臂,并瞬间充盈了他整个身体。“我就当送佛送到西,送人送到家,就多劳些心力送你千年灵力吧。”魏婴暗自欣喜,脸上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悦。陆吾屏气凝神,丹田微微用力,金丹运转,灵气上升,厚重的灵力被源源不断地输进魏婴体内。魏婴的接受能力也是绝了,竟能全部完整地吸收并纳入体内丹田,丝毫无半点损失浪费。

    陆吾面露微笑说:“这样,就送你两千年灵力如何?”“甚好。”“不甚好又能如何?要知道你这身体目前就只能接受这么多了,谁叫你少了一魂一魄呢,不然还可再多接受些。不过这些也足够你炼成千年金丹,凭你的聪明智慧,日后或许还会有增长也未可知。”陆吾收手起身问:“感觉如何?”魏婴也嗖地从地上跃起:“感觉神清气爽,浑身有力。多谢陆吾天神的帮助,让晚辈获益良多,重获新生。”魏婴恭恭敬敬地躬身抄手施了一礼。“欸,小意思,不过举手之劳,在我面前你不用客气。”陆吾伸手轻轻扶了一下魏婴手臂,微笑地看着魏婴说:“人是比之前精神了许多。”说完,慢慢走下圆石。魏婴上前又躬身操手施了一礼,“陆吾天神,有些事情魏婴不明,还想向陆吾天神请教。”“讲”陆吾停住脚步,微微侧过脸。魏婴小心翼翼轻声道:“就是听您之前讲的意思,我是,我的前一世是……您认识我的前世?”

    “哦,对了,说好是要带你发财的,忙活了半天差点把正事忘了,走。”陆吾不由分说便一把拉起魏婴腾空而起。

    2)魏婴得以收回魂魄,莲花坞复活江厌离

    这一日,又逢秋叶飘落时,硕果离枝,凉风袭面,曲终诉别离。江澄带着金陵来到江氏祠堂西面一间房。房间一张床上竟躺着江厌离,只见她全身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仿佛睡着了一般静静地躺着。

    金陵跪下来磕了个头。江澄说道:“姐,今天又到你的生日了,我带阿陵来看看你。”江澄停顿了下,又说:“魏无羡回来了,一直以来是我错怪他了,姐夫不是他害死的。当年你冒死救下他,可我却把他杀了。对不住姐,是我错了,我违背了你的意愿,但好在他现在活着回来了。姐,我没跟他说明你的情况,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说,要不要他来看你。”江澄低垂眼睑,眼泪流了下来,停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我知道,姐一定是想见他,想再看看你一直疼爱的羡羡。”江澄擦了擦眼泪。金陵上前对江澄说:“舅舅,要不我们就跟魏无羡说明,让他来看我娘。”江澄轻轻点点头:“也好。”

    江澄带着金陵来到云深不知处。守卫弟子通报给家主蓝涣并呈上拜帖。江澄金陵进入云深不知处,蓝涣、蓝湛迎出,江澄、金陵见礼后向蓝湛说明来意。蓝湛告知:那日自云萍城观音庙回到云深不知处,魏婴也只因疗伤逗留数日,伤好后就执意离开了。“离开了?去了哪里?”江澄急问。“不知,云游去了。”蓝湛答道,看了看江澄和金陵又说:“我也正想出去找他。”“那我们一起吧。”江澄道,蓝湛点头。

    三人御剑找寻几处无果,天色渐晚,三人回到客栈,江澄和金陵在客房休息。金陵问江澄:“舅舅,以前你和魏无羡一起时他都喜欢去哪玩?”江澄抬头看了金陵一眼:“这个我哪儿知道,他这个人玩起来哪里都是新奇的好去处。”

    蓝湛在自己房里凝神静坐。片刻,他负琴走出客栈,御剑来到那日送别魏婴的那个山顶,坐了下来,取出那七弦古琴深情地弹了一曲‘忘羡’。琴音清澈,琴声深远,呼唤之意,思念之情在空旷的山谷中传荡。一曲终了,蓝湛双手轻抚在琴弦上,微闭双眼,凝神静气。空旷的山谷肃穆而宁静,偶尔传来几声鸟叫虫鸣之声,不识趣地钻进蓝湛的耳朵,蓝湛静静地等待着。终于,他耳中传来那熟悉的陈情笛音,是他的‘忘羡’之曲和鸣的回应,由远到近,他喜出望外睁开双眼,顺着笛音望过去。是他,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袭黑衣,身材修长而从容,两条浓眉入两鬓,一双大眼如铜铃,目光明亮似朗星;鼻直高挺笑靥如花,红色绶带束发,脸上总是洋溢着无比灿烂而自信的笑容;唇边吹奏着的是那支全身漆黑并散发着阴森的幽冥之光的陈情,还和十八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同样的曲子,同样的深情回应,蓝湛欣喜起身,脸上溢出抑制不住的喜悦之色。望着他,轻唤一声:“魏婴。”魏婴也回应一声:“蓝湛。”“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可还好?”蓝湛问。“还好,走了很多地方。这个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慢慢讲给你听,现在你要告诉我,你这段时间怎么样?好不好?可是遇到了什么繁难之事?不会是真的想我了吧?”魏婴一连串的问话一时让蓝湛不知该如何回答。怔了一下才道:“我很好,江晚吟在客栈等你。”“江澄?”魏婴一怔“他什么事找我?”蓝湛道:“他想要你再看看师姐。”“看师姐?她不是……”魏婴不解,蓝湛解释说:“她还一直没有下葬。”“怎么回事?”魏婴追问。蓝湛答道:“她全身笼罩红光,让人无法靠近,尸身不腐也不坏,如同睡着一般。”魏婴眼睛一亮,“那我们去看看。”

    魏婴随蓝湛回到客栈,见到江澄和金陵。江澄讲道:“十六年前不夜天那日,阿姐为你挡剑而死后,你我都因悲愤之情失去理智,我因愤恨到要杀你,你也因悲愤而任由万鬼反噬到坠下山崖。当时谁也没来得及再顾及阿姐,我急着到崖下找你,没有找到,再急忙回到阿姐身边时,就已经发现阿姐身上有红光笼罩。当时我靠近时,虽也受到阻挡,但还勉强可以靠近。可在那日我把阿姐背回莲花坞以后,就连我也再也不能靠近了。”“走,去看看。”魏婴道。“现在吗?天已经这么晚了。”江澄向门外看看。魏婴急切道:“现在,连夜,走。”

    魏婴、蓝湛、江澄、金陵四人连夜赶到云梦莲花坞,走进江氏祠堂,魏婴等人上香跪拜之后,起身来到西面江厌离睡着的房间。他看着师姐,然后慢慢走近。他感觉到师姐身上的红光就是自己丢失的那一抹魂魄。同时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师姐为他挡剑后,他悲伤,他愤恨,还有心灰意冷;看到她孤零零地躺在那里,魏婴心如刀绞,他取出自己心脉上一魄给师姐治愈剑伤止血,又抛出自己右肩魂火“魂去”罩住师姐,以防再受到伤害,守护她的安全。然后,他便任由百鬼反噬,江澄追杀和玄门百家的声讨,心灰意冷跌下山崖,失去意识。魏婴回想到此,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伸出右臂:“魂归”收回自己的魂魄重新回到右肩和心脉上。这一幕让江澄、蓝湛、金陵三人看呆了,三人惊诧对视一眼后,也轻轻走到近前。魏婴站在师姐身边凝视片刻,慢慢俯身抓起师姐一只手腕,手指指尖已按住腕脉,另一只手轻轻伸到师姐后背,慢慢扶起师姐。江澄诧异道:“魏无羡,你……”魏婴说道:“我要救活师姐。”江澄、蓝湛、金陵三人都吃了一惊。江澄疑问道:“你是想把阿姐制成像温宁一样的傀儡吗?”魏婴生气回道:“你说什么呢!我是让师姐醒过来,和你我、蓝湛、金陵还有很多普通人一样活着。”江澄仍将信将疑地说:“可阿姐毕竟已经死了十几年了。”“谁说师姐已经死了。”魏婴回怼江澄,然后看着师姐神情笃定地说:“有我在师姐就不会死。”魏婴吩咐江澄:“这时候外面的天想必已经快亮了,店铺也要开始开门营业了,你去给师姐抓些蟾酥洋地黄当归黄芪等固本培元补气血的药来,去,快去呀!”看着江澄迟疑地转身离去,魏婴又转向蓝湛:“蓝湛,江澄他比较大条,你这方面比较内行,劳烦你去帮他把把关,可好?”蓝湛微微点头,跟江澄转身出去。魏婴又吩咐金陵:“你去,到外面生火烧水准备煎药,还有,要多烧点水,还需药浴。”“知道了。”金陵也应声出去了。支走三人后,魏婴点开师姐心脉穴位和流经几大穴位,强行输入灵力,又运真气进入师姐体内帮助灵力运行,推动气血流通,促使心脉跳动。当时那一剑虽然刺在心脉上,但并未刺中心脏,而且他以一魄之力及时封住了伤口,如今早已愈合。‘为了师姐能重新活过来费些灵力又何妨!只要师姐能醒过来。’魏婴暗自道。两个时辰过后,师姐的面色开始温润起来。这时候江澄蓝湛也买药回来,魏婴赶紧收手说:“你们回来得正好,我快支撑不住了。蓝湛,你帮我撑一会儿好不好?”还故意装成虚弱不支的样子。

    “我要怎么做?”蓝湛问。“只需输些灵力、真气给师姐就好了。”魏婴偷笑道。蓝湛换下魏婴向师姐运输灵力。魏婴接过江澄买回来的药看了看。江澄看着江厌离,立刻面露喜色地问:“阿姐怎么样了?看着脸色比以前好看多了,真能醒过来吗?”魏婴自信地质问江澄:“当然了。我魏婴说话有不算数的时候吗?”江澄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没有。”魏婴自豪道:“就是,保证你们午时就可以见到醒来的师姐了。”魏婴看着喜形于色的江澄又把药递给他说:“你还不快去给师姐熬些滋补的药羹去,她醒了是要喝的。”“嗳!”江澄应声出去。魏婴对蓝湛说:“蓝湛,可以了。”蓝湛收手。魏婴把师姐靠在床头上,端了一杯温水给师姐喂下,说:“先润润。”蓝湛也微露惊喜:“竟喝得下!”“嗯!” 魏婴又转头冲门外喊道:“金陵,汤药煎好了没有?”“就好了。”门外传来金陵的应答声。一会儿金陵端着一碗汤药进来,魏婴接过来用鼻子闻了闻说:“还不错,不过以后煎药要中火慢熬,这样药效才能更好地发散出来。这次是着急了吧。”魏婴边吹边用汤匙搅动。话音才落江澄从门外进来:“你还知道的真多。”魏婴笑答:“以前在乱葬岗时看见温情温宁姐弟煎药,所以也学了一些常识。”江澄蓦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对了,这次怎么没见温宁跟着你。”魏婴盛了一汤匙在嘴边吹了吹,边吹边在嘴唇边上试了试,然后才小心地给师姐喂下。“他可能和思追在岐山吧。”魏婴搅了搅碗里的汤药边吹边答。“他不和你在一起,怎么又和蓝思追在一起了?”魏婴喂下汤药帮师姐擦了擦嘴,回答说:“岐山是他的家乡,回去祭拜一下族人吧。”江澄闻言不高兴地说道:“你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他倒是放得了心让你一个人行走;你也是心够大,就这么轻易让他离开你回岐山。”魏婴放下手里的汤匙正色道:“江澄,人之常情。”江澄生气地说:“我是在为你着想,你倒是替他说话。”魏婴轻轻摇了下头,将空药碗递给身边金陵,金陵接过空碗惊喜道:“我娘都喝光了?”魏婴笑道:“嗯,都喝了,你看着的。”金陵欣喜地看着半躺半坐在床头的江厌离,江澄将信将疑地伸出两指探了探江厌离的鼻息,魏婴转头对江澄道:“如何啊?”江澄面露喜色,“果真,已有气息。”魏婴又对江澄道:“那我让你熬的药羹呢?别是已经熬煳焦了吧。”“怎么可能,我让人看着呢!”江澄回道。魏婴调侃道:“也对,你堂堂江宗主怎么能干这种烧火熬粥的事呢,哎!怪我考虑不周多有得罪啊!”魏婴说着向江澄拱了拱手。江澄生气道:“魏无羡!……”“哎,江澄,”魏婴一下子又严肃起来:“这个房间如此阴暗湿冷不适合师姐养病,我们得给师姐换个房间。”“嗯!”江澄觉得有理“那就还让阿姐住进她以前住的闺房。”魏婴认同地点点头,看着江澄,“那就搬啊,还等什么?难道师姐房间还没收拾出来吗?”“不是,十几年来阿姐的闺房都是命人经常清洁打扫的。你的房间也是一样,经常让人清扫,被褥衣物也是经常洗晒的,你若困乏就去你房里沐浴休息,我送阿姐过去。”魏婴看了江澄一眼欣慰地一笑:“谢谢!”江澄瞪了魏婴一眼,却暗自露出欣慰的笑容。

    魏婴回头对蓝湛说:“蓝湛,要不你和我一起……”江澄立刻对站在身边的金陵道:“金陵,你带含光君去客室沐浴休息,房间也是干净整洁的,之后你也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一夜了,都该好好沐浴休息一下了。”魏婴微笑着对含光君点点头,蓝湛随金陵走了。

    魏婴漫步走到自己曾经的房间,慢慢推开门,里面的陈设确如他之前离开时一样,他四周看了一圈,坐在床上用手轻轻抚摸着床头和床尾,没有半点灰尘,又扯过被子嗅了嗅,也没有半点霉味,嘴角抿起温暖的笑意。这时从门外传来一声:“大师伯,水烧好了,可以沐浴了。”魏婴起身向沐浴间走去。

    魏婴沐浴更衣后心里惦记师姐,便来到师姐以前住的闺房。江澄果然已把师姐安置好,盖着被子睡在床上。魏婴轻轻走上前,轻轻拿起露在被子外师姐的手腕摸了摸脉象,在床边坐下。这时他好像感觉师姐的手动了一下,魏婴顿时精神一振,立即起身,看着师姐的脸轻声唤道:“师姐,师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师姐,……”在魏婴的轻声呼唤中,江厌离的手又动了动,魏婴激动地握着江厌离的手蹲在床边,把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师姐!”只见江厌离慢慢睁开双眼,看见魏婴笑着唤道;“羡羡。”魏婴的脸上虽还挂着激动的笑容眼泪却一下子流了下来:“师姐。”江厌离起了起身:“羡羡,扶我起来。”魏婴立刻起身扶师姐坐起。江厌离向四周看了看:“这里是莲花坞,我们在家?”“嗯,在家!”江厌离温柔地看着魏婴,爱抚地摸了摸魏婴的脸颊、肩膀:“阿羡,你还好吧?他们没伤到你吧?”魏婴的眼泪止不住又流了出来,他立刻跪下来哽咽着说:“师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此时江澄和金陵听到声音进来,惊喜地叫道:“阿姐,你醒了!你真的醒了!”“阿澄!”江厌离伸手抚了抚江澄的臂膀高兴得流下眼泪:“你们都还好,总算都好好的。”江厌离抬手擦拭了一下眼泪,眼睛看了下一旁的金陵。江澄立刻介绍道:“姐,这是阿陵,就是金陵,金如兰啊!”江澄拉了下金陵说:“快叫阿娘。”金陵立刻叫了声:“阿娘。”“金陵,金如兰,都这么大了?”江厌离有些恍惚。江澄激动道:“十六年了!姐,都已经过去十六年了。”“十六年了?”江厌离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的江澄、金陵和魏婴,只有魏婴还和以前一样,脸上毫无岁月痕迹。魏婴忍不住抓起江厌离的手:“师姐,都是我的错。”江厌离爱抚地替魏婴擦去脸上的泪:“你咋还跪着,快起来。”说着就拉魏婴起来:“这样跪着膝盖会受伤的,快起来说话。”这时候蓝湛也闻讯赶来。魏婴跪着不肯起来:“师姐,你惩罚我吧,怎么罚我都行。”

    “傻瓜,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认罚?爹当年不是告诫过你:不要为自己没有过错的事认错的吗?你忘了吗?”  “师姐,可金子轩……”

    “金子轩的死不可避免。就像莲花坞阿爹阿娘殒身一样,不是你的错,是妨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挡了他们的道。即使没有阿羡你,同样也会遭到这些贪婪小人的谋害。”

    魏婴仰起脸望着江厌离:“师姐,你知道?”“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江厌离回忆说:“在兰陵金氏金子轩的葬礼期间。金光善与其私生子金光瑶不顾丧子之痛,频繁地与人密谋,行为极其鬼祟;再结合之前曾听子轩生前有一次跟我说:金光瑶命人给金子勋下了恶诅咒,父亲也知道,但没有阻止,许是想给他个教训吧?为了日后让他收敛点,免得总是不知轻重惹是生非。我当时不解:即便只是惩罚给个教训为何要用这么阴损的恶诅?但因刚生下金陵不久身体不适,没有多想,直到满月宴那天,得知金子勋因为千疮百孔恶诅咒,前去穷奇道截杀你,金子轩也不幸卷入其中双双丧命在自己亲人的阴谋诡计下。更可怕的是,金光善竟不顾亲子尚在葬礼中,就秘密谋划要在不夜天誓师会上用温情、温宁引你入套,从而达到既可以剿杀你又可重创仙门百家,最终独占阴虎符的目的。他们这个计划被我无意间听到,我趁他们都前往不夜天对我看管松懈没有防备之际逃出,就是要找到你、告诉你,避免上他们的当、中他们的计、钻进他们为你设下的套子里。可是,我还是晚了一步,没能及时阻止,让我的羡羡身陷险境。”江厌离疼爱地抚摸着魏婴的额角发丝。魏婴忍不住抓住师姐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带着哭腔道:“师姐!那里是战场,你不该去的,你知道吗?只有你出了事才会让我活不成。师姐,都是我不好,才让你中剑。”江厌离擦了擦泪说:“阿羡,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即使我不为你挡剑,他们也会杀了我,他们连当家的主母金夫人都杀了,又怎会放过我呢?是我命中该有此一劫吧。以前,没嫁进金家的时候不知道,以为金家人都会像金夫人一样喜欢我,可进门后才知道金家人的心竟如此黑暗,人与人之间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阴谋算计,关系很复杂,除了金夫人和金子轩没人喜欢我。那时,我就好想家,好想回到莲花坞。如今,还能够看到我们姐弟三人都平平安安,就已经是很幸福了。”

    魏婴两手拉着师姐的手,只觉得阵阵温暖舒馨的感觉袭来,不由得将脸颊埋进师姐手里,慢慢闭上眼睛喃喃说道:“师姐,我困了。”江厌离泪眼模糊的低头看着魏婴不禁笑出声来。江澄怼道:“你是小孩子吗?困了就去自己房里睡嘛!”江厌离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快起来,去自己寝房睡。”魏婴仍旧闭着双眼撒娇似地喃喃道:“嗯!我就要在这睡。”江澄瞪大了眼睛,蓝湛表情复杂地看着魏婴,金陵浑身不自在地撇了撇嘴。魏婴睡意蒙眬地依旧继续喃喃自语:“三岁的羡羡困了,不能自己去寝房睡。”江厌离笑着看到魏婴发出睡眠般均匀的呼吸声,爱抚地摸着他的头。江澄道:“居然跪着就睡着了,还睡得这么香甜安逸。”蓝湛立刻说道:“他太累了,这两天不眠不休。”江澄点头道;“嗯,也是,还是把他扶回他寝房去睡吧。”遣散围观的江氏弟子,江澄和蓝湛二人扶起魏婴把他放到自己房间的床上,帮他脱去靴袜,盖好被子才离开。

    3)魏婴重植金丹,制宝衣获宝石,薛洋造访揭身世

    莲花坞热闹起来。江宗主第二天宣布要在一个月后的清谈会上宴请仙门百家,庆祝阿姐江厌离醒来。一时间云梦江氏江厌离被夷陵老祖复活的消息传开,大街小巷也都议论纷纷:“我听说魏无羡把他都死了十六年的师姐给复活了。”

    “莫不会是像那鬼将军温宁一样被他做成了傀儡!”

    “不一样、不一样!这一次是真正的复活了,就跟他复活自己一样,是真正的活人!云梦江氏的江宗主还要在下个月的清谈会上庆祝呢,不信可以去看看啊!”

    “是的,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他师姐身上笼罩的红光就是他的一团魂火,他怕有人伤害他师姐从不夜天中剑那日一直守护至今。”

    “逆转生死,颠倒阴阳,鬼道之大成,难道他的鬼道已登至顶、大成之境了吗?”

    “这夷陵老祖虽然是个阴狠之人,却也是个至情至性有情有义之人,有时候竟纯真得像个孩子,我就听说,复活那天,他跪在他师姐床边握着师姐的手说:‘三岁羡羡困了,不肯回寝室睡要躺在师姐手上睡。哈哈哈!’”

    “我听说他第二天就走了,和仙督含光君蓝忘机一起走的。含光君说有事要回姑苏一趟,并说下月清谈会一定会再来,夷陵老祖说要给师姐准备补送一份生日礼物,二人一起出了莲花坞。可是出来后不久就又分开了,夷陵老祖魏无羡不知去向。”

    “以往含光君可从不参加云梦江氏的清谈会,这次可是破天荒啊!”

    “还不是因为有夷陵老祖在的缘故。哎,云梦江氏下个月的清谈会你去不去?”

    “去啊!当然得去,谁不想见识一下被夷陵老祖复活后的江厌离是何真容?会不会就是第二个温宁?自然想去亲眼分辨一下了。”

    魏婴、蓝湛走到一条岔路口处,魏婴说:“蓝湛,你先回云深不知处好不好?”蓝湛问:“那你?”魏婴答道:“我先去给师姐准备礼物。我们就下个月莲花坞清谈会再见好不好?”说完,魏婴便转身挥手离去。蓝湛刚要开口说话,但望着他已远去的背影,只好心中默默应道:嗯!下月,莲花坞再会!转身前往云深不知处走去。

    魏婴来到一空旷之地,从袖中取出一管晶莹剔透浑身散发着清明的绿色灵光的玉琯,这是那日陆吾交给他的,并说:这是他第一世在天庭时常拿着它骑在吞天兽的背上驾驭戏耍精灵和妖魔鬼怪时所用,只要吹响它,吞天兽就一定能听到,并前来认出你。这玉琯一定是鬼笛陈情的升级版吧!想到此,魏婴将手中玉琯轻轻放在唇边,试着吹奏起来。随着气流从这玉琯孔中传出清脆可摄魂魄之音,睋间,狂风乍起处,一只体形怪异相貌憨萌,看上去却也十分帅气可爱的神兽(吞天兽)果然出现在眼前。

    魏婴立刻惊喜地奔上前去,一手摸着它的面颊另一手勾着它的脖颈几乎把脸也贴上去了:“小憨憨,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有没有想我啊?”转而又好似委屈地嘟囔道:“都这么久了也不来找我,都差点把你忘了,你是不是也把我忘了?老实说,不许骗我。”吞天兽张着嘴巴像是在说:哪里有多久,不过才短短几十天而已。

    魏婴骑上了坤天兽的背,在云雾间穿梭:“你在天上好像才过了短短数十天,可我在人间已经过了三十几年,已经过了几世死后重生了,你都不来救我,你说说你,是不是也太不够意思了,你说你这样为兽,我们以后还怎么再作为一起出生入死打架斗殴的好兄弟了。”吞天兽听了回过头侧脸蹭了蹭魏婴的脸,好像在安慰说:别难过,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魏婴转忧为喜也心领神会地蹭了蹭它的脸作为回应。

    魏婴骑着坤天兽径直来到昆仑山一溪涧磐石处,四处张望着大声喊道:“陆吾天神!陆吾天神!”音落间只见一白衣长者出现在眼前,见了魏婴便道:“怎么,这么快就返回来找我,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是后悔没有带走那些黄金美玉。”魏婴见到陆吾,立刻喜滋滋地大声道:“陆吾天神,我是来告诉你两件喜事……”只见陆吾面带愠色地“嘘”!声打断魏婴说:“不是早和你说过不许你再那么大声地和我吵嚷吗?若不是几十天前你是在我的职辖区域内导致你失足坠凡,同时受到天帝、玄帝、地母几方指责怪罪,我才懒得管你,更何况这几方都是惹不起的尊贵大神。你以后可直接轻声呼我‘陆吾’即可,陆吾既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官职,就像你叫御灵,也是你的名字和能力是一个道理。”魏婴立马道歉:“哦!对不起,我这不是急着向您汇报我的‘双喜临门’嘛!一时情急这才忘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会轻声唤您‘陆吾!’”陆吾瞄了眼魏婴右肩问:“你急着找我,是要和我说什么喜事啊?”魏婴喜形于色地对陆吾说:“两件喜事,第一件事:我师姐昏睡了十六年,于前日被我一朝唤醒。第二件事:是我丢失的那一魂一魄也已找回来了,不信你看!”魏婴说着耸了耸右肩。陆吾‘嗯’了声并瞪了魏婴一眼直言道:“我早知道了。”“您已经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你右肩魂火和一脉心魄已悉数收回,而且还知道,你为了唤醒你师姐损耗了不少灵力,如今找回魂魄之后发现灵力更加空虚,想急切找我补充灵力是吧?直说嘛!何必跟我玩这套弯弯绕,还汇报什么喜事,那是你的喜事,又不是我的喜事。”魏婴不好意思地赔笑道:“其先是想要向您分享一下我的喜事,其后才是想您可不可以再帮帮忙的。”陆吾清冷地说:“好了,到磐石上坐好吧!”

    魏婴听话地盘膝坐在磐石上,陆吾随后用相同方式在其对面盘坐。二人都微闭双目,四手掌心相对。一个以真气输出灵力,另一个以全力接收纳入丹田,并不停地在丹田内用真气运转灵力,凝结凝聚;不停地收纳灵力,再继续不停地运转凝结。天色渐晚太阳西沉,昆仑山的雾气越发浓重,飘浮缭绕在二人间的白雾,伴着一抹晚霞的辉映,让人感觉如身临世外仙境般的神秘感。魏婴微微睁开双眼,看着陆吾不禁问道:“我们前世就认识吗?不对,应该是前世的前世,是我的第一世就认识的?我们认识几世了?”“专注,凝神,意守丹田。”陆吾断然提醒,魏婴重新闭上双眼专注运转吸收凝结灵力。又过了两个时辰,陆吾停止输送灵力和给予真气助力,收起两手慢慢起身。魏婴立即将两手重叠手心向上置于丹田处,靠自己的意力作用于丹田,再以内力推动真气运转灵力凝结于丹田。

    陆吾缓步走下磐石,又侧身对魏婴说:“现在你体内已拥有万年灵力,这万年灵力你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结丹,绝不可超过十天,哦,我是说你们凡间的十天。若超过十天,多一天灵力就会多一分溃散和流失。所以,最终能否结成完整的拥有万年灵力的金丹,就要靠你自己的造化了,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我该回去了!”“陆吾,你要去哪儿?”魏婴虽仍紧闭双眼,但从话语中已流露出焦急不舍之意。陆吾停下脚步看向魏婴:“怎么,怕自己不能完成结丹,想要我留下来继续帮你结丹,我说,你也行行好,为了帮你,我可是耗费了不少的精力灵力,你最起码也得让我回去养养精蓄蓄灵吧!放心,有事找我,我会来的。”说完陆吾便消失在雾色朦胧的夜幕里。留下魏婴仍紧闭双目,端坐入定,意守丹田,继续修炼。也不知过了多久,但觉好像日出日落了大概五六次的样子。这一日他感觉到自己腹内丹田充盈有力,似有澎湃之力量汹涌而至,自行运转不止,以致浑身都充满力量感。即使不用内力推动真气,灵力也能自行运转,他一阵暗喜微微睁开双眼,一缕强烈的阳光袭来,他又赶紧闭了闭眼睛让自己的眼睛尽快适应。然后起身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忽然他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于是他使用灵力,忽地拔地而起,腾空翻越而立,疾驰数十丈。魏婴不禁感叹:这万年的灵力的确是不一样啊!即使不用仙剑也能做到御剑的效果。

    魏婴立于半空,叫了声“小憨憨,走。”便和吞天兽一起掠过一座山丘,向陆吾说的那有黄金美玉的山岭而去。魏婴来到此山岭的金矿所在,挑选了两块上乘金石,以真火炼化,十指拉制成丝,金丝交织而成衣;此时正值日落时分,霞光洒下,炫彩辉煌,魏婴灵机一动,便手扯霞光以纬缕,又织以霞缕为裳;亲手织就完成金丝霞缕衣裳后,叠好放入怀中。感觉时日尚早也不急着赶回,便摘下水袋喝了口水,吃着刚采摘下来的野果,四处闲逛起来。他边走边四下里观看,猛然间,他被几块石头吸引住目光。咋看这几块石头,都如琉璃般清透,而其中两枚就像老虎的眼睛一样发出幽深的眸子一样的光。魏婴惊喜不已,如获至宝,忙将这几块石头收好,然后走出此处坡地。

    他取下水袋喝了两口水,找了一块平坦干净的地方,盘膝坐下自语道:还是陆吾说得对,金丹刚结,不宜虚耗,还需多加养精蓄灵才是!说着,微微闭上眼睛将两手置于两膝手心向上捏成兰花指,静坐养精蓄灵。

    云梦江氏莲花坞试剑堂的大厅内,气氛格外喜庆热闹。仙门百家乃至江湖各路闲散人士,挤坐一堂,都在你一言我一语地恭喜江澄和江厌离并追捧魏婴:恭喜江宗主!恭喜江姑娘!江姑娘今能生还全是魏前辈的功劳啊!魏前辈实在厉害!竟能让师姐复活!还能织造出这般神仙才有的金丝霞缕!真乃神人啊!恐怕魏前辈的修为已至神仙天境了!

    ……。

    正说话间,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有人大喊:“是薛洋,薛洋来了!”话音刚落,只见薛洋已站在门柱上,两手各抛出两枚刺颅钉分别袭向江厌离与金陵,袭向江厌离的两枚钉子还未近身就已被金丝霞缕衣裳挡落在地;袭向金陵的两枚钉子也被就近的蓝湛用避尘剑鞘打落。蓝湛刚欲出击薛洋,魏婴一把拦住:“你不用,他应该是冲我来的,你在这,他交给我来。”“你小心。”蓝湛担心地叮嘱,魏婴已一跃来到薛洋面前说:“薛洋,你还真是不死的太岁,能死而复生的高手啊!”“不不不,要说这复活的高手,谁能在你夷陵老祖之上!”薛洋一本正经道。魏婴也不理睬,沉着脸质问道:“所以,你今天是来报义庄之仇的了?”薛洋仍旧一本正经地回道:“也是,也不是。”“我管你是,还是不是,总之,你既然来了就别想回去了,留下来祭奠我小师叔吧。”说话间魏婴已拔出鬼笛陈情,薛洋并不拔剑,只以轻功防守。众人都惊警的手握宝剑靠后与他们保持着距离。魏婴与薛洋周旋了两个回合,他试图把薛洋逼出试剑堂,薛洋也看出他的意思,笑道:“好,就随了夷陵老祖的意,我们就到外面去聊。”说完跳到堂外的一处亭台上。魏婴随即而出,心想这薛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此番来此又有什么目的?他深知这薛洋素来为人极其阴险狡诈,所以他想尽快知道他此次目的,便唯有逼问:“薛洋,不如你来猜猜,你此次来是能报得了仇呢,还是我杀了你祭奠晓星尘呢。”薛洋反而委屈地回道:“前辈,你可莫要冤枉我,他可不是我杀的。我实话和你说,他是先杀了自己的好友,自觉有愧,就又自杀。我想拦也拦不住啊!这些你也是知道的啊!我还一直想尽办法复活他。怎奈是你不肯帮忙让他复活,要怪也只能怪他没有你师姐在你心里重要,怎么现在好像反倒怪起我来了。”魏婴一时竟对眼前的薛洋怀疑起来,在他看来薛洋一直都是那种果断肃杀从不愿与人多说废话的人。就像刚一进门就以抛钉袭击一样,那才是薛洋一贯的行事风格。可此时的薛洋倒让魏婴看不懂了,魏婴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说:“夔州流氓,看来今日你是存心想让我杀了你;或者说你觉得我杀不了你,是不是?”薛洋立刻回道:“我可没这么想!我可是一直都尊你为‘鬼道前辈’的,再说了,今天我可是来送礼的。”说着就向魏婴抛过去一卷帛卷:“这可是证据!这些所谓的仙门百家名门正派他们都是骗子,你和我一样都是薛重亥的后人,你是他的玄外孙!你可知道你娘亲是怎么死的?夜猎意外身亡?那不过是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为了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这时有人对一把接住帛卷的魏婴说道:“这是义城巫族长老大觋的密档里的卷宗!薛洋杀了巫族长老大觋!”魏婴立刻警觉地问:“你怎么知道,你是巫蛊人?”“不,不是。”那人一边惊慌地否认一边对薛洋举起了弓箭要射,魏婴立刻向那人投去严厉的眼神厉声说道:“我说要你杀他了吗?我要听他把话说完!”随着魏婴的话音还没落,薛洋的剑‘降灾’早已自动出鞘直接刺进那人的心脏,那人当场毙命倒地,‘降灾’也自动回到薛洋剑鞘中。就听薛洋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你也不想想你娘可是当年太华山比武论道仙门名士排行榜上名列榜首,那可不是单单只靠美貌就能挣来的,那是经过几千人一年零三个月太华山西岳比武论道才挣来的名号:‘藏色散人!’这个跟含光君或是你夷陵老祖一样,只不过是个称号,并不是她的名字。试想,有如此名望又怎会轻易就不明不白地夜猎而亡,猎的是什么?又是怎么死的?这些你根本都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你就相信了吗?难道你心里就没有疑问吗?三岁羡羡!”薛洋讥讽地冷笑两声接着说:“你还真不冤枉这个称呼。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娘亲真实姓名吗?她姓薛,名蒂字蒂莲;她和蓝曦臣蓝忘机的娘‘匿影散人’薛俪莲,是一母双生的两姐妹!”此话一出,蓝湛和蓝涣不仅惊呆,忙上前和魏婴一起都呆呆地看着薛洋站在亭台上继续说道:“含光君、泽芜君恐怕你们还只道是你们的娘是邪是恶,却还不知正是你们的娘牺牲了自己才换来的你们姑苏蓝氏如今的地位。”“你莫要信口雌黄诋毁姑苏蓝氏。”蓝湛冲薛洋辩驳道。魏婴拉了一下蓝湛。薛洋冷笑了两声接着道:“诋毁?你若不信,不如回去问问你那个伪君子伪雅正的叔父蓝启仁!不过他肯定也不敢承认,只怕他连提都不敢提起吧!因为他就是靠着践踏你娘亲名誉和地位才成为一代传道士;你们的娘不单是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还有名誉地位,才成就了你们姑苏蓝氏今天的地位!只可怜我那两个仙子一般美丽的姑姑,方才豆蔻年华就被害生子,还不过韶华之年就不幸身殇。什么所谓的仙门世家,名门正派,不过都是些好色之徒!贪婪的伪君子,就如江枫眠,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和地位本已娶了虞三娘为妻,并且那时女儿都已经四五岁了,竟是因为怕蒂莲姑姑会嫁给蓝启仁而先下手为强,用卑鄙的手段下药占有了蒂莲姑姑,致使她有了身孕,然而这无耻之徒竟只肯纳为妾室;凭我蒂莲姑姑的身份地位:不要说当时的身份已是名士,就凭她流黄王姬的身份。那也比你们任何世家都高贵得多,怎可给人做妾!被拒之后就不肯承认了,任世人说孩子是家仆之子受尽屈辱,以致蒂莲姑姑身死。”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薛洋的一席话感到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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