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发来了一条消息，鹿以安才意识到，快乐的五一假期即将结束。
“姐姐，我明天早上就要去学校了。”
“我去学校了就不能给你发消息了。”
鹿以安冷淡地回复，哦。
“好敷衍。”
鹿以安调整了一下坐姿，按住话筒，“回学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加油！祖国的花骨朵。”
“嗯嗯，好的。”
——
五一假期最后一天了，鹿以安下午去了一趟自习室，恢复一下学习的状态。
鹿以安从小到大学习一般，一直都是班上的中上水平，难得在高考时超常发挥，考上了不错的学校。上到大学之后，她清楚自己和其他人有很大的差距。课余时间她还在不停地学习，但平时假期该玩的还是会玩。
五月的天，空气中弥漫着闷热的气息。鹿以安有些坐不住，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这时，一个男生走了过来。
“同学你好，那个，我忘记带笔了，你能借我一支吗？我一会还你。”
鹿以安从笔袋里掏出一支笔递给他。
“谢谢。”
鹿以安拿起桌上的水杯，打算去接点水再回宿舍。回来的时候，那人好像还没打算还笔。
不是说一会吗？
她走过去敲了敲桌子。
“同学，你要回去了是吗？那个，我还没好，额，我叫张宇轩，我可以加你□□吗？回头我联系一下把笔还你。”
鹿以安看了那人一眼，说道：“不用，笔拿来。”
张宇轩唯唯诺诺地把笔递出去，只见对方扭开螺旋，把笔芯拆了出来。
“笔芯给你吧。”
鹿以安看那人表情像是愣住了，好一会他才回复，“谢谢你，同学。”还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刚回到宿舍，张青青就开始八卦。
“哎哎哎，你们看那个表白墙没有？有人爆料了一个撩妹案例，说是在学校的图书馆或者自习室，跟女同学借东西，然后趁机要联系方式。”
鹿以安听完惊讶了一下。
“我给你们念一下啊，墙墙你好，我想投稿。我上周在图书馆碰到他，他带着眼镜看着有点斯文有点憨憨的，他有些害羞地跑来跟我说，想借支笔，他耳朵红红的，感觉他挺可爱挺的，结果呢！我今天发现他手机有好几个女的跟他聊天，消息蹦出来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了他们的聊天内容，简直让人恶心！家人们，一定要避雷这个人！他叫张宇轩……”
“没想到人前那么人畜无害，背后这么渣呢。海王啊这是”
“现在的人都渣出新境界了。”
“他找我借笔的时候也说叫张宇轩…”
……
评论区一层接一层，还有的说自己是受害者之一，这人连名字都不换一下。
“我……”
杨柳梅看着鹿以安有些奇怪的表情，“安，你今天是不是去自习室了？”
她点了点头。
“是不是碰见他了？”
她继续点头。
“是不是找你加□□了？你加了吗？”
鹿以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
张青青从床上蹦下来，跑到鹿以安面前，“急死我了，你这是加还是没加？”
“他问了，但是我没加。我都准备走了他还问我借笔，他说加个□□然后回头还我，但是我把笔芯拆了给他。没加。”
“干得好！”
现实世界总会有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网络世界也是。
晚上，少年和猫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姐姐，晚上好。”
“嗯。”
“姐姐，我明天就要去学校了。”
“嗯，你说过。”
“你好敷衍。”
“那我该说点什么吗？”
……
对面安静了一瞬，又传来声音。
“姐姐，我舍不得你。”
鹿以安有些愣住了，现在的孩子说话都这么直接吗？
“才认识几天啊？你就懂舍不得是什么了？”
“我就懂！我喜欢姐姐的声音，姐姐很温柔。”
“人都是有面具的，你看到的都是假象。”
“姐姐说的对。”
鹿以安笑了笑，“对吗？要不要拿本子来记一下？”
“好啊”
鹿以安只听到那边找东西的声音，一会又传来声音，“可是姐姐，你对我展示的是温柔的一面。”
“因为你还是个孩子。”
在鹿以安的认知里，没成年就都是孩子，他对他们这些年纪的男孩，印象都来自她那个顽皮幼稚的弟弟。
然后少年和猫那边听起来就不是了。
“我真无语了。我都快成年了，怎么你们还是把我当小孩。”
“在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说明你还是个孩子。”鹿以安的语气不冷不淡，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好吧，我知道了。”
“你今天不开心吗？为什么？”
“对啊，因为明天就要上学了。”
……
鹿以安看着自己挂断的通话，居然聊了150多分钟，还没跟谁聊过这么久。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戳了戳他。
“弟，最近怎么样？”
那边在线状态显示忙碌，机器人回复“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你祖宗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
还是刚刚那位弟弟好，要是能换一个就好了，嘴甜声音又好听。
——
夜色笼罩，窗外的星光点点。少年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笔尖摩擦出来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出。
人都是有面具的，你看到的都是假象。
这是本子里记上的第一句话。
笔落，一切又归于平静。
他打开手机，给她发了消息，“姐姐，我想考上你的大学。”
那边回复，“你成绩怎么样？”
“还行，年级前三。”
“为什么要来我这边的大学？”
“因为你的大学好，人好。”
那边似乎是思考了好一会，才回复道“一点都不好，人坏着呢。”
“你好就行了，你代表了整个学校，因为你而沾了光。而且，我想见你。”
“首先，你不要因为谁去某个地方，上大学是自己的事情，其次，你值得更好的，最后，即使你来了我们学校，我们也不会见到的，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毕业了。”
“好的。”
少年关闭了窗口，纸张上又多了一句话，不要因为谁去某个地方，你值得更好的。
鹿以安这会有些睡不着了，现在十一点半了，本来有点困的，刚刚跟少年和猫发来几句她就精神了。尤其是他那句，学校因为她而沾了光。
这话确实没说错。鹿以安经常参加学校的各种比赛，还有一些全国性的，区级的比赛，有些比赛还拿了不错的成绩，她还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获得了学院各位老师的青睐。
只是她对这些都很平淡，就好像爬山，你爬到山顶是因为你不断地前进，上坡，到山顶那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努力其实也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