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清晨，太阳从云后露出半个头，阳光开始照耀着大地。学校里响起莘莘学子的读书声。
钟琳和赵学文分别作为一年级一班和二班的班主任，每天都要去守着学生晨读。
赵学文远远地向钟琳打招呼：“早，钟老师。”
“早，赵老师。”钟琳微笑回应他。
赵学文闲聊道：“钟老师，听说今年你的班里分到了几个调皮的学生？”
“是啊，这群调皮蛋可让我头疼到不行。”钟琳温柔地笑着。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自己的班级走，直到走到楼梯口，听到一班教室里闹哄哄的。钟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想要制止里面喧闹的人。然而，钟琳刚走到那儿，就被一个硬物砸到眼睛，右眼立时就没办法睁开。
尖叫声随之而至：“啊！钟老师，对不起……”
恍惚间，钟琳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冲到自己的跟前。钟琳努力地用另一只眼睛辨认，这人竟是一向乖巧的冯书书。
“冯书书，你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你不组织同学晨读，怎么反倒带头吵闹？”
钟琳的声音虽然轻柔却不失严厉。冯书书本就因闯祸而害怕，被她一说，圆溜溜的眼睛里立时积蓄了泪水。
一向和冯书书关系很好的吴敏芝立马为她打抱不平：“老师，不是书书的错，是林涛把她的辫子剪了！”
“犯错还要狡辩？”赵学文浑厚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不论是什么原因，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受罚。”
最终，在赵学文的威慑下，冯书书、吴敏芝还有林涛都被拉到办公室里罚站，班长领着其余同学继续早读。在赵学文的坚持下，钟琳被他送到校外医院看眼睛。
医院距离学校很近，他们十分钟不到就走到。赵学文让钟琳坐到椅子上，自己帮她办理挂号的手续。钟琳的右眼被手捂住，左眼看着赵学文为自己忙前忙后，心里有些感动。
不一会儿，赵学文朝钟琳这边走来，手上拿着挂号单。钟琳立马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道：“赵老师，你弄完了吗？”
赵学文看着钟琳捂住的那只眼睛说：“弄完了，我们快去三楼吧。”
钟琳点头道：“恩，我们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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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诊的房间里，医生坐在电脑前，钟琳坐在侧面，赵学文站在一旁。
医生问：“眼睛怎么了？”
钟琳捂着眼睛说：“被铅笔头戳到了。”
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电筒，神情严肃地说：“把手拿下来，我看看。”
医生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给人可靠的感觉。钟琳依言将手拿开。眼睛猛地从黑暗到光明，钟琳有些不适应。紧接着，医生用小电筒照着她的眼睛检查，她下意识地就要闭眼。
医生连忙说：“别闭眼，保持眼睛打开。”
钟琳用力睁开双眼，眼睛看向发光源。很奇怪地，这股光线并不刺眼。只不过，钟琳感觉对面的医生晕在光圈里，有些看不真切。
医生仔细检查后道：“没什么大碍，应该只伤到了眼皮。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就不要看电子产品了。”
“真的没什么事吗？要不要做个全面的检查？”医生的话刚落，赵学文急切的声音就在一旁响起。
医生看了赵学文一眼，耐心解释道：“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眼睛没什么问题。如果你们不放心，也可以留院观察一晚。”
“好，那就留院观察一晚。”赵学文说完后，才想起自己替钟琳做了决定，转头问钟琳，“你觉得呢？”
钟琳的心里早有主意，对医生说：“我觉得休息一下就好，没必要留院观察。”
闻言，医生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道：“没错。还有，你的眼睛里有红血丝，回去可以用眼药水舒缓一下。药房就可以买到它，不用在医院买。”
“好，谢谢医生。”说完，钟琳离开了诊室，赵学文也跟着离开。
医生在电脑上点了个按钮，语音播报紧接着响起：“121号周笑笑到6号诊室。”
从诊室出来，钟琳和赵学文到电梯口等电梯。乘着这个空档，钟琳拿手机回复教导主任的信息。
钟琳是班主任，班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能因为眼睛受伤就不管。不过，密密麻麻的文字确实让她原本就不舒服的眼睛更难受，她伸手揉揉眼睛。
赵学文在一旁踱步，见她眼睛难受还要处理工作事务，忍不住说：“别看了。医生说了，你的眼睛需要休息。你想回复什么我帮你回。”
钟琳吃惊地转过头看他。尽管他在学校里有着老好人的名声，但对同事这样照顾似乎已超过老好人的界限。
钟琳思忖片刻后说：“赵老师，今天很谢谢你。但我觉得，我自己可以处理。”
“钟琳，其实我……”
“小琳，你的眼睛怎么样了？”电梯门突然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出现在电梯里。
“没什么事儿，休息一下就好。”钟琳退后一步，给他让出空间从电梯里出来。
小琳？赵学文敏锐地察觉到钟琳和那男人的关系不一般。
“不好意思，你是哪位？”赵学文伸直脖子，神情不善地盯着对面比他高几厘米的男人。
“你好！我是小琳的男朋友，我叫谭知书。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说着，谭知书向赵学文伸出手。
赵学文并不同谭知书握手，也不回答谭知书的问题，而是走到钟琳的另一边，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她：“你有男朋友？”
被赵学文这么一问，钟琳的心脏突突地跳得飞快。钟琳之前没有和赵学文说过自己有男朋友，因为她觉得他们只是同事。可是，突然被他这么一问，却有种让人抓奸在床的心虚。
钟琳努力深呼吸几次，等心跳平稳了才回答他：“对啊，他就是我的男朋友。知书，这是学校的赵学文赵老师，就是他送我到医院的。”
谭知书此时已经将手收回，用手调整了一下眼镜框，礼貌地对赵学文说：“赵老师，谢谢你送小琳到医院。”
赵学文皱眉道：“不用谢。我和小琳是朋友，我帮她是应该的。对吧，小琳？”
小琳？朋友？钟琳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没有这么亲密。
不过，钟琳不打算当面戳穿赵学文，而是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对赵学文说：“你今天早上第二节好像有课？”
赵学文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八点五十，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课，连忙转头对钟琳说，“我现在要先回去，你别太累着眼睛。如果你要请假的话，我……”
钟琳说：“不用请假，我等一下就回学校。”
“行，我先去学校了。”赵学文不敢再耽误，说完就乘电梯下楼。
赵学文离开后，钟琳转身看向谭知书。
钟琳先一步解释道：“我和他是同事，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交。”
谭知书颔首道：“恩，我知道。”
钟琳拿不准他说的这个“知道”是真了解还是不计较，换了个话题道：“你怎么到医院来了？我不是说了没什么事嘛。”
谭知书说：“我看到你的信息后，很担心你。”
说话时，谭知书始终微笑地看着钟琳，钟琳将头偏过去说：“你就是太体贴，让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这难道不好吗？”谭知书往前走了一步，使得自己和钟琳的距离更近。突然，谭知书用手抬起钟琳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钟琳和谭知书差着半个头，谭知书的动作让她的头几乎贴在他的胸膛上。从旁人看来，他们这个动作很甜蜜也很暧昧。但是，她觉得他的话语很温暖，手却有些冷。
钟琳亦神情认真地盯着他：“放心，我的眼睛已经无碍。我还有课要先回学校。”
谭知书轻声问：“我送你？”
“不用了，几公里路而已，我可以自己走回去。”钟琳走进电梯，向谭知书轻轻地挥挥手，“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随着电梯门慢慢关闭，谭知书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晚上，钟琳接到表妹徐嘉忆的电话。
“姐，你能不能来接我？”电话那头带着哭腔。
钟琳忙问：“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