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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思念瘦

    两月匆匆,白驹过隙一般,人心情好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飞起来。留了好些头饰手串给苍兰香雪,对她们说谢谢你们的照料,有缘我们会再见。苍兰一如既往地看不出悲喜,而香雪眼睛里水汪汪的,说姑娘要常来看我们。

    站在清辉阁的院子里,最后看一眼皑皑冬雪里,飞檐斜插入云,那般桀骜不驯。

    言风行收拾好马车,转回来找我,“又不是此生不见了,如此这般恋恋不舍?”

    仔细一想,的确还没有对哪个地方如此不舍过,姜府没有,淳阳王府没有,皇宫更不会有,川江的四合院,也许有一点点。

    见我不出声,他伸手帮我弄好裘皮围脖跟帽子,取了苍兰手里的暖炉塞到我手上,“明年再来。”

    我说,“还是不了,你这么多事情,在这边都不方便。”

    当然知道他本来是有事需要提前回君池的,为着我多待几日,还是按原计划了。他不说,不表示我不知道。

    他却道,“渐渐遇恩已能独当一面了,我乐得做闲云野鹤。”

    “韩娘子还等我回去给她接生呢,我答应她的。”可我也放不下我的工作。

    他见我嘟着嘴,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子,哈哈大笑起来,“江大夫改行当稳婆也不是不可。”

    懒得理他,“上车,冷死个人。”

    他便一把抱起我,也不顾我抗议径直走出大门到了马车边上,给我放了上去。一打帘子,发现车里早已暖烘烘的,是淡淡的茉莉香气。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靠着窗边的软垫,等他。听见他在交代张粤,春节过后要随他去隆越,又跟其他几个说了些话才上来。

    他依然坐在来时他坐的地方,我却感觉他跟来时不一样了,还是一样的绝美侧颜呢,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车子缓缓前行,在雪地里发出咯吱的声响。

    “你这样看着我,不怕我误会?”他突然开口说话。

    我轻笑,“误会就误会。”

    他一个探身,那张脸就放大在我眼前,“这般挑衅,要不冒犯姑娘一下都对不起自己。”说完便吻了上来。

    根本无处可躲,只能任由他放肆,“嗯--”,几乎就要不能呼吸,等他终于松开才能喘口气,“言将军这是要谋财害命?”

    他却说,“上次亲你的时候,你是要还情债,还欠着呢。”他说的是十一年前,我拒绝他的那个黄昏。

    当然记得二十四岁的他,生气着急的他,义无反顾的他,说不会娶旁人的他,曾经还以为他不善言辞,岁月跟人到底是谁变了?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只是我了么?”

    他伸手握了我的手,转着我无名指上的一个细金丝缠绕的小戒指,“人总是要有长进的。你不愿意做他人的替代品,不愿欺骗,我都明白。不爱就是不爱,说离开就离开,冷酷无情倒是真真的。”

    “那你还要来爱我?”

    他没有回答,又吻了上来,却只是蜻蜓点水般,“再确认一下我有多喜欢这个感觉。”

    “你欺负人!”我生气道。

    “是你欺负我在先。”他耍赖道。

    还有理了?

    见我真要生气了,他放软声音,“因何缘起,我已不想深究,只想珍惜这次相遇。”

    闻言心软,大约我二人是殊途同归。

    一路上有他做伴,说起南疆那些竹林,那些斑斓的飞鸟虫蚁,各色各样奇怪的菜肴,倒是有趣。到了君池,他送我回俞府。

    “好多事情要忙,最近就不过来看你了。”他满眼的不舍。

    我点点头,我也有很多事做的,都没有空闲想你。

    他又摸摸我的头,说,良心坏得很。然后转身上车,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给我抗议的机会。

    念笙出现在大门口来迎我,打趣道,“姐夫走了?”

    “瞎说什么!”

    拿了简单的行李回房,言风行买的那些东西都留在了清辉阁,本来也不需要,就好比去度假买了比基尼沙滩装宽檐帽,拍完照后就收起来了,平时也不会再拿出来穿戴。

    我看看念笙,“你是长高了么?”

    她坐在我的床边,晃着双脚,“我已经满十六岁了,不会再长高了吧!”

    “我看你哪里不一样了。”

    她悠悠道,“大概是长心了吧。”

    此话怎讲?

    “你不在的这两个月发生了好多事,我也没有在信里告诉你。”她顿了顿,“琮怀想寻短见,被遇恩救下来了。”

    我大吃一惊,言风行竟没有提过一字半句,那时候我崴了脚,他每日报备,知道他在忙,以为只是生意上的事。

    “古大哥也没有告诉你对不对?”

    我摇摇头,“没有。他怎么样了?”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每日都会过去陪他一会儿,就是不说话。”

    “我换个衣裳,去一趟古家。”

    “此时?天色晚了。”

    “对,就此刻,你去唤陈霆随我一起。”

    陈霆是陈妈的儿子,俞府的护院。以前我总是男装出门,小地方也不见得有那么多地痞流氓,故安然无事。自从上次赛马会我以女装示人后,便要小心些,虽然大家还是传古场主有断袖之癖,但还是有人能认出我来。屋外天寒地冻,我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到古家牧场。

    “江大夫稍后片刻。”小厮进去传话。

    不一会儿功夫,古遇恩出来迎客,他看起来比以往更消瘦一些了,迈着沉稳的步伐。

    “遇恩,你弟弟如何了?”

    他对我行礼道,“多谢关心,眼下已无大碍,还需慢慢开导。”

    “要是他还没有休息的话,我进去看看。”

    见到琮怀的时候,他安静地坐在灯下,对着摊开的书稿发呆。

    轻轻走进去,“琮怀,我过来看看你。”

    他闻声抬眼,痴痴地望着我。面前的草稿上写着的都是数字,密密麻麻。

    你喜欢算术么?

    他点点头,眼睛那么清澈澄明。

    我坐在他的对面,提笔写了一道题:今有鸡翁一,值钱五;鸡母一,值钱三;鸡雏三,值钱一。凡百钱买鸡百只。下面哪一个不可能是小鸡的数目:八十四,八十一,七十八,七十二。

    他转过纸,认真读了题,在心里默算。片刻,他便给出答案,七十二。这个百鸡问题是《张丘建算经》上记载的著名的不定方程,他能这么快就给出答案,小伙子有点天赋。

    “我最欢看的书就是《九章算术》”他解释道。

    难怪,《九章算术》里有五家共井的问题,也是一样的不定方程。

    “琮怀,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的难题等你去解答。”

    他没有说话,这么聪明的孩子,肯定知道我的来意。

    “今儿太晚了,我叫念笙明儿给你带书来,好么?你会喜欢的。”

    他点点头。

    从琮怀房里出来,遇上言风行,他自然知道我听念笙说了缘故才跑这一趟。我心里伤怀,也顾不得同他计较,没理他,径直出了大门。陈霆默默跟了。

    言风行快步跟过来,拉了我的衣袖轻声道,“是我错。”

    转身欲骂,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只是想留给我一个美好的回忆在清辉阁,明知道我回来后定会知晓此事,还是瞒了这数日。

    其实我一向冷静,绝对能把工作跟生活分开,见多了生老病死,谁还没有一颗顽强的心呢?琮怀也并没有不一样,只是众多病人中的一个罢了,但他同念笙,都是我想要照顾的人,就像当初我想要照顾与善跟靖云。

    泪水盈满眼眶,忍住不让其落下。

    他伸手要将我揽入怀,却被我侧身躲过,没好气道,“江大夫身手还挺敏捷。”

    “古场主不怕被人说断袖之癖,我怕,行了吧。”我更是没好气。

    “说了不见你了,又巴巴地跑上门来。”

    “少不要脸了,谁来见你了?”

    “我都是有断袖之癖的人了,要脸来干什么?”

    “哼!”

    “这么冷的天,我送你回府。”

    “一天送两次,腻歪不腻歪。”

    “我乐意。”

    那一个冬夜,我们慢慢走在雪地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就好像要把这一辈子的路都走完一般,从古家到俞府,走到大半夜。

    从远处山里传来动物的哀叫声,巷子里的狗吠声,不知道谁家传来的木鱼声,还有男人怒吼孩子嚎啕,没完没了的锅碗瓢盆。

    到了门口,我对他说,“过几日我去韩府住一小段时日。”

    “那是真见不到了?”

    “嗯。”

    “等孩子生下来,就回了。”

    “人家信任你的医术,自当鼎力相助。”

    “嗯,那我进去了。”正要转身,又被他拉进怀中,还是躲不掉。

    头顶传来他低低的声音,“我好想你。”

    这话,却像是在说过去的这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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