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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春水流

    后来再也没有找到机会跟荣筝细谈,她被沈太后一纸诏书给弄回去了。想必一个公主在外头久了是不好看,即便出了嫁也一样。见文泽的样子,倒是松了一口气。

    找到机会偷偷问他,“她有身孕了么?”

    他一愣,然后才皱着眉头看我,“你都听了些什么去?”

    我闷闷地笑,“你们两个打仗我才不参合,可但凡女人么都是喜欢说是非的,我也不例外。”

    他伸手敲我的头,“我还是愿意见你这样子。”

    没躲过去让他得手了,脑袋上生疼,连忙伸手捂住,“哎,还当我是十六呢!”

    “你这般活蹦乱跳的,我才放些些心。”他倒真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好啦,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用这个词要给二哥交版权费。”

    “版权费?何物?”他诧异道。

    我笑而不答,脑中涌起几年前在姜府吃饭,姜长璟就这样说我的画面。那时候大哥都没有当爹爹,最宠的还是姜美苏。

    “孤陋寡闻者,邱驸马是也。”说罢转身去收拾行李,不理会他的目光。他能再伸手敲我的头,心中大约是可以只用亲情来对我。对荣筝,他是真的了吧?

    日子很快,如春水匆匆。

    由于总帅淳阳王改了进驻西涧的时间,我们提早离开川江,再一次抵达西涧。告别热闹的城池,我又开始如鱼得水。昮淳也发现了,说,“你竟不喜安稳,反而爱这般颠沛的日子?”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管他愿意不愿意,我都要从他那里得知更多。

    姜长璟那次露面之后又消声匿迹,后来他写信来,用蜡筒封得好好的。不过只要想看就一定能看,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看。

    信上说沈醉在南疆买地置院,出手阔绰。穆家的人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沈醉去南疆插一脚,穆千野自是欢喜得很。他说起未来的老丈人,口气满是不屑。我还真没看出来姜长璟是个革命家的料子。不过这封信的重点不是穆千野,而是沈醉。沈醉不过是个小史官,他们何至于如此重视?我也好奇沈太后这样有势力,偏偏她的亲哥哥只做小小史官?按照她的作风,不给他右相当当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但我不会问昮淳这件事。

    淳王全部人马都安顿好之后,穆家的兵也到了,穆良带队。此人身形修长,活像山里的翠竹,绿油油脆生生。

    跟他问起穆真,不是说好还回来的么?怎么不来了?

    “待嫁的姑娘家理应呆在府里,不该四处游荡。”穆良的声音明朗洪亮,好像整个人中间都是空心的,真是竹子一棵。这穆家的人真是个个有特色。

    “她是该收收心。”我应付着,将满脑子胡作非为的想法都掩藏起来。穆真有这么个严肃的衙役亲哥哥,这么些年日子是怎么过的啊?

    昮淳倒是不计前嫌,完全不提之前他违诺不发兵的事情,而是摆开促膝长谈的架势。货真价实的政治家,用人时摆架子不是他的作风。想想隆越百姓对他的风评实在有失偏颇,当年小玉还恐吓我来着。

    他们谈话时,我就在一旁翻看医书,邱驸马实在是个严格的好师傅。

    穆良终于走了,昮淳才想起来问我,是不是觉得无趣?

    我一愣,啊?我看书呢,你们聊完了?

    “穆良走时跟你打招呼你也没听见?”他疑惑着问。

    “被你传染了,不想听的声音自动过滤。”

    “为何不待见穆良?”

    “道貌岸然,伪君子一个。”我用词很直接。

    他却笑着道,“真小人,伪君子,你愿意要哪个?”

    我才不上当,“美苏只要真君子。”

    “你要求太高,本王可不是真君子。”

    “马马虎虎啦。”我扬扬手道。

    他沉默着,笑看我。那个表情很纯粹没有半点杂质,衬着春日的明媚有些像梦里的人。有时,我会想念这段时光。一切都还是充满希望,无知且无畏。

    我靠着准军医的身份开始调查一些事情,人不在隆越鞭长莫及,但军营近在咫尺,至少可以探听一些小道消息。多次尝试联系之前替言风行送信的侍卫,均未果。他倒仍在军中就职,却再也不敢跟我多说半句。他的眼神告诉我,显示是受了淳王的威吓。为了不再给他找麻烦,也只好放弃这条线。

    转来转去,最后又回到军妓身上来。昮淳肯定已经查过他能查的所有人,除了军妓。

    托了叶千橡送点脂粉首饰来,那厮照章办事还附上手书,“扮男子何须脂粉香衣?”

    不许姜王妃在淳王帐内穿女装啊?多管闲事。

    也不好直接拿去,就找了火头军钱六的老婆,让她去卖,完事提成。这妇人平日就是贪小便宜的,我早看出来了。找个火头军做老公就是想吃公家的,她那身材敦实够三个姜美苏的宽度了。

    叶千橡在挑女人物件上有天赋,不过也说不定是他积攒女人鞋子得出来的心得。丫头们很喜欢钱六老婆拿去的东西,还肯花钱买。钱六老婆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不小心”就把卖家原是江洛阳,她只是抽成的这个实情给说了出来。

    回来后,我算好银钱给她,还多送了一盒胭脂给她,算是对她的表演表示肯定。

    “江先生,下回还要有这样的好事可千万别忘了奴家。”她已然将我当成了军医,用了江先生这样的称谓。

    “那是一定,还多谢嫂子了。对了,谁买得最多?”我似随口问道。

    “哎呀,奴家原先还以为花焰姑娘一定是最大方的,在她身上浪费不少时间,结果她就挑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耳坠子。不想竟是桃姑娘出手最阔绰,她一个人买了一半去。其他人也就是饱个眼福,身上没几个钱的……”

    “我知道了,还是谢谢你了。”

    “您太客气。”

    见她欢喜地离去,心中有了主意。早就觉得花焰的嫌疑最大,她是见过世面的加上胃口比较大,看不上这些小物什很正常。可怎么才能接近她?隔日打听到正巧桃姑娘生辰,她们同事之间要吃吃喝喝的。便捎了口信去问,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江洛阳有路子去办。她却说不缺什么,只邀我去喝酒。

    正中下怀。

    昮淳知道我在搞这些名堂,因为叶千橡不可能不让他知道我要东西的事。但他不问,我也就不说。我说要去喝酒,他也没拦着,后来才明白这厮根本拿我做当炮用。他要阻拦,那些女人根本连一滴酒都找不到。

    我甘愿么!

    跟□□喝酒倒是头一回,在座的也还有另外几个士官,够不上级别,但都是风趣放得开的人,玩起来没命的。本来嘛,战场上随时都会没命,谁还在意是死在敌人刀枪下,还是死在美人醉膝间?

    “小西你别动,你裙子里进了个爬虫,我替你拍了它。”这麻脸汉子说着就埋下脸去,往小西的裙子里钻。惹得小西大叫,“什么虫?什么虫?”她的声音本来娇柔,但花容失色下变得尖利起来。

    众人哄笑。

    “小西,王麻说的就是他自己啊!”

    “哎呀呀,你快点出来啦……羞死人了。”小西连忙伸手拍他的背。大概那后背硬得像石头,她又连忙将手缩了回来,“疼死了,你个死人!”

    众人又是笑。

    “江先生今日是专程饮酒来了?为何只喝酒不说话呢?”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注意我。

    我笑笑,“是啊,平时师傅管得紧,滴酒不沾。我看不一会儿就该醉了。”

    那人也笑,明摆着不相信我会醉的样子,却没有戳穿我。那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整个人都方方正正。他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像个立方体。

    男男女女有说不完的荤段子,一个接一个,但都还点到即止,没有太出格的。

    突然又有人喊,“江先生也来一个。”

    啊?我一愣。

    “人家还是童男身吧?你们就别强人所难了。”花焰斜着一双媚眼,笑望着我。

    童男身?我倒是想偿偿童男身。

    “书生与妻的故事,你们听过么?”我端着酒杯,举在唇边。

    众人摇头。

    “夜半,书生半卧苦读,妻卧其侧。夫不时以指试妻私  处。妻羞曰:君,欲行房  事乎?书生摇头,答曰,湿手以翻书。”

    一阵沉默。

    这笑话有这样冷么?想当年倪霓当着一干校草口无遮拦地说出来,惹得众帅闷笑不止,也毁了她伪装多年的淑女名声。看来古人的理解能力有待提高。

    不知道是谁先笑起来,大家也都给脸,笑了起来。

    花焰拿一双大眼睛瞪着我,还不相信那话是我说的。

    “来,祝桃姑娘娇艳似火明媚如霞,永远十六岁!”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话别致,我爱听。来,干杯!”

    酒并没有那样甘美,可我馋太久,喝太多最后竟有些迷糊,怎么回去的都忘了。醒来便发现自己在昮淳的帐内,显然不可能是他带我回来的。起来才发现又是天黑,难道说我睡了一天一夜?穿好衣裳,拿了火把出帐。

    朝晖站在门口,见我出来,过来问安,“王妃。”

    “王爷呢?”

    他支吾着不肯说,很少见他不痛快的时候。

    “怎么了?”

    他伸手指了指,是军妓营的方向。昮淳去干什么?招妓?见我要往那边去,他伸手拦我。

    “怎么?”

    他没说话。

    算了,也不必为难于他。转身走回去,但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影像与片段。看昮淳对穆良的态度就知道此人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他去找军妓能干什么?

    火焰一跳一跳的,撕扯着空气中的氧气,噼里啪啦作响。

    静静的,烟火的味道弥漫。

    坐了片刻,还是起身出去。我要是想,朝晖也拦不住。

    并不知道是哪一个营帐,就转了两圈。忽闻“脱了”二字,很熟的声音,是他了。

    呵,这是搜身呢?还是恩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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