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愣了愣，想说自己没受伤。
可是对上他的眼神时，又默默的把话咽了回去，他显然从下午的时候就一直在记着了。
“就是磕青了一小块。”他拿着个药箱感觉好夸张，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笑。
许惊蛰本来还严肃着，对上她的笑眼，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一小块？摔那么大动静能是一小块？”
沈鱼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又不是不会看手机，许惊蛰叹了口气，将她拉到椅子上坐好，他自己则蹲下来去挽她的裤管。
沈鱼倒也配合，她的睡裤很宽松，拉到膝盖上方，就看到两只膝盖都发着青紫色。
许惊蛰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沈鱼在自己的膝盖上戳了戳，看着他道：“不疼，就是看着有点吓人。”
许惊蛰将她的手拂开，皱眉道：“先冷敷一下？”
沈鱼缩了缩脖子：“太冷了。”
他对上她的眼神，叹了口气，先用药剂喷雾给她膝盖的伤处喷了喷，又找了一管活血化淤的药膏来涂。
沈鱼看着他始终皱眉的样子，悄悄拿出手机来。
微信上姜龄发消息问她是不是摔伤了，她简单回复了一下，随后打开了微博。
今天恋综又上了几个热搜，沈鱼随手翻了翻娱乐版块，他们骑马的热搜还在最上面，不过沈鱼的目光最先被吸引的还是第十位的。
#许惊蛰吃醋#
她偷偷瞥他一眼，点开了这个热搜话题。
热门微博的时间都已经是下午那会发的了，可见是从高位热搜上掉下来的，但还是挂在了第十位。
热门前几的微博都是她跟宋慕河约会，溜冰摔了的直播截屏。
而之所以话题名字是直接跟许惊蛰相关，则是因为有个大V博主把她跟宋慕河约会与许惊蛰在鸿园上午的画面剪在了一起做了对比。
她点开视频的时候里面还有博主配的音。
沈鱼根本没料到，一点开就是博主调侃许惊蛰变望妻石的话外音，她赶紧一秒点了暂停，抬眼间却跟许惊蛰的目光碰个正着。
她顿时有点尴尬，而许惊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给她涂药去了。
沈鱼把手机声音关掉，看完了那个视频剪辑，随即也看到了底下的热评。
【节目组看到没有，剪辑版就照这么剪！】
【这么一对比，我真的磕死他俩。】
【许惊蛰：虽然我老婆去约会了，但是我会乖乖等她回来，这是什么绝美守护~】
【老婆一回来饭都不做了，两个人跑到角落说悄悄话简直不要太好磕！】
【所以惊鱼CP在我这里是锁死的，那段约会看得真郁闷，还让小鱼摔那么狠。】
【不方，下午许惊蛰直接宣示主权，双人骑马抱抱亲亲什么的，请继续保持！】
【什么？！亲了？哪里亲了？！】
【这里啊！小鱼不小心亲到他脸了，女儿大胆点，照着他嘴亲啊！】
“肩膀。”
沈鱼正被微博网友的评论弄的脸红心跳，猛地听到许惊蛰说话，她就跟抓包似的吓了一跳，慌忙锁了手机屏幕，看向了他。
许惊蛰已经站起了身，指指她的肩膀。
“肩膀我自己来就行。”她下意识的说。
许惊蛰微蹙了下眉：“我看看。”
沈鱼跟他对视了几秒，只好低头解了睡衣最上面的扣子，把左肩的衣服拉了下来。
摔倒后是肩背着力，这块的淤青面积比膝盖还大点。
许惊蛰盯着那片青紫，跟旁边白皙的皮肤形成了怵目惊心的对比，他沉沉的吐了口气，给她喷药剂，涂药膏。
沈鱼抓着手机捏了捏，没再去开小差，想了想，她道：“就溜了冰，后来抓娃娃去了。”
“哦，还抓娃娃去了，我没玩过那个。”他的声音有点酸。
沈鱼莫名想起他从前的生活环境，忍不住说道：“那下次我教你？给你抓一只？”
许惊蛰微顿，看了她一眼，想起那个丑凶的南瓜玩偶还放在正厅的沙发上，他脸色缓了缓，又想起看到的她摔倒视频，皱眉道：“他故意拉着你不放是吗？”
“呃，就，可能刚拉他起来，还没站稳。”这个，是真的不好直说。
沈鱼看了看他，抬手在他衣袖上拉了一下，笑道：“别生气了，你后来赛马还赢了呢。”
许惊蛰将她肩上的衣服拉了起来，抬手给她扣扣子，目光放在她脸上，“赢了有什么奖励？”
输赢什么的，是宋慕河非要拉着他比，自然没有奖励一说。
他就是随口一问，扣好扣子后，他将她拉了起来，低头去看她的腰。
沈鱼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想起刚刚刷手机时看到的评论，她的眼神渐渐往下，放在了他崩直的唇上。
她几乎是脑子发热的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许惊蛰垂眼看过来，她道：“行了吧？”不生气了吧？
他看了看她，慢慢的，唇角终于崩不住，微弯了起来，“行什么行。”嘴上这么说着，却抬手将她拉到了怀里，又低头亲了亲她，才问道：“还有哪里青了？”
“没了。”
“以后小心点，别再让自己受伤了。”他说着，顿了顿，故作大度道：“拉下手而已。”
“哦，那你看到热搜了吗？”
“……”调侃他？
许惊蛰郁闷的将她拉近，又朝她吻了过去。
沈鱼笑着躲了一下，自然是没能躲开，她左肩疼，胳膊有点抬不起来，最后不知不觉间搂在了他腰后，睫毛轻颤着回应着他的吻。
许惊蛰其实看到她身上的青紫，是真的生气。
宋慕河害她摔成这样，他都想私下里去找他算账了。
但沈鱼今晚的举动，却一下子将他哄好了，他明显感觉到她心情不错，那个由她主动的亲吻，甚至让他惊喜。
他的手指穿梭进她发间，心底则盼着这个节目能赶紧结束。
不想再生活在镜头下，更不想看到别人给她递约会邀请卡。
—
B市的气温降到了零下十度，冬季恋爱指南又经历了一次换房以及盲盒约会，终于迎来了节目的最后录制。
沈鱼和许惊蛰在录制期间没有换房，花字小院始终是他们两个在住。
只是盲盒约会就没有之前抽签换房那么好运了。
她和许惊蛰都没有抽到对方。
不过节目录到最后，大家都熟了起来，她的约会对象是林坤。
沈鱼和朱忆录这个节目后，关系还不错，她和林坤的约会话题，几乎都在围着许惊蛰和朱忆打转了。
她还有一张约会邀请卡没有用，沈鱼其实很早就写好了内容，但是并没有送出去。
她的心态早已跟之前不一样，她并不想，再把真正的约会，放在镜头底下了。
最后一天录制，节目组安排在了元旦。
阳历新年。
所有嘉宾在鸿园里度过最后一天，他们聚在一起包了饺子，热热闹闹，迎接新的一年。
而这之后，嘉宾们被节目组各自分开，到了指定的地点。
经过了一个月的录制，在最后时刻的表白环节，而这一环节，并不是直播。
沈鱼所在的地点是一个小型的游乐场。
圣诞节刚过，园内的圣诞树等布置还在，她坐在一棵高高的圣诞树旁边，圣诞树上挂满了灯，室外的温度太低了，录制的现场被节目组清过场，附近没有人，而她身后的布置很有种童话乐园的梦幻感。
沈鱼坐了会就觉得冷，她起身在圣诞树前来回走着。
其实到了这一刻，还真有种紧张感。
参加这个节目之前，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路人甲，只要边缘化就好，不会跟任何人有所交集。
而所谓的表白环节，也自然跟她没有关系。
直到她在节目里遇到许惊蛰。
她的心路历程，也好像一直都在变。
起初还幻想过，也许录制到最后，许惊蛰会当着所有观众的面，狠狠的拒绝她，来报复她当年甩了他。
可是没想到，录制期间会发生那么多事。
他一步步重新走回她心里，让她抛却了生父造成的心理阴影，更让她感受到了温暖和守候，以及，在被网暴那些天所得到的支持和陪伴。
她再也没办法推开他，甚至再也舍不得。
沈鱼怔忡间，手机响了起来，她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周围安静极了，远处的灯也关掉了，只有她脚下是亮着的，那棵圣诞树发着光，她深吸了口气，接了电话。
想象中的声音却并没有出现，沈鱼愣了愣，紧张的心跳声也好像突然在夜色里消失，她将一只手插回了大衣口袋里，开口时呼出的白气像一阵雾。
“喂。”
“小鱼儿，是我。”
“嗯，宋慕河。”
她重新在椅子前走了起来，目光偶尔会看向不远处，偶尔会抬头看看天上，这么冷，会不会下雪呢？
今年一直都没有下雪。
手机里，宋慕河的声音很落漠，“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选择了，但还是想打这通电话给你，小鱼儿，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人要是永远长不大该多好，我很想回到我们的少年时期，很想念那个时候的你。
我这个人很迟钝，后知后觉的回想起你的好，但是，已经晚了对吗？
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初衷是，想见你，心疼你曾经不快乐的时光，想跟你有一场正式的约会，想跟你像小时候那样相处，总之，在鸿园里都感受到了。
虽然有遗憾，但也许还是圆满的，还有一件最抱歉的事就是，约会那天，害你摔倒了，对不起啊，小鱼儿。”
沈鱼一直在静静的听他说话，听他语气里的遗憾和释怀。
她在想，或许这一次，他是真正的想明白了。
“没关系。”她轻声说道。
“小鱼儿，我一直，都想为你做些什么，可你好像也不需要，今天是说再见的日子，在这之前，就让我说一句吧。
我喜欢你，但是，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
宋慕河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当年她喜欢的人就不是他，而在她消失的这些年，他也喜欢过别人，他从一开始就输了。
但是通过这个节目，给自己心底的错过划一个句号，大概他才能放下。
“嗯，谢谢你，宋慕河。”沈鱼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通电话，让她的情绪也有点低沉。
曾经一起长大的玩伴，在多年后回忆着从前，但人始终会长大，开始新的生活。
挂断电话后，沈鱼感觉到了脸上微凉，她抬头才发现，是真的下雪了。
很小的雪花，飘落在灯光下，在圣诞树上，她不由得伸出手来，任雪花飘落在掌心，再看着它融化。
…
许惊蛰的电话打出去是占线，他微抿了下唇，低头看向怀里包装好的花，他很清楚是谁打了她的电话。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在镜头底下，会怎样跟她告白。
但愿不会说些让她为难的话。
他念头刚转完，自己的手机反而响了起来。
许惊蛰微愣，立刻就接了电话。
“许惊蛰，我是姜仪。”
“……嗯，你好。”这通电话让他极为意外，即便他没怎么关注其他嘉宾们的进展，但是同住鸿园，多少也能看出各自的化学反应。
明明，姜仪最近跟孟随走的挺近。
他完全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是不是很意外，我还是打给你了？”姜仪问道。
许惊蛰应了一声，“有点。”
“其实，我尝试过的，去转移目标，跟别人多接触，孟随也挺好的，小提琴拉得很棒，自己创作，很有才华，对我也挺好，但是，节目都录到最后了，我也不能继续骗自己，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在这个节目里，我最喜欢的人还是你，所以这通表白电话我打给了你。”
姜仪站在一家钢琴店的门外，她嘴里说着喜欢的话，而脑子里，其实想着的是另一个人，在学生时代，少女时期，喜欢的一个人。
那才是她真正一见钟情的人。
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跟着表演老师学习，确实是有进步了。
你看，在恋综里表白，她也能说的这么深情了。
她参加这个节目，就是来刷脸刷热度的，这期节目播出后她一定会被孟随的粉丝骂，被他们两人这段时间的CP粉们骂。
因为她在最后，打给了许惊蛰。
但有什么关系呢？
有热度就行了，其他的她才不在乎。
姜仪听着他客气的跟她说谢谢，还是一如继往的冷淡，在电话挂断后，很是失落的叹了口气。
接下来她还有几个综艺要上，打着喜欢许惊蛰的流量不蹭白不蹭。
……
沈鱼又站了一会，有点后悔自己今天穿的是件呢大衣，她这个人怕冷，早知道还是应该穿羽绒服。
她今天这身穿搭包括妆容发型，也是严华搭配好的。
她也觉得漂亮，所以才没有乱改。
可是现在下雪了，就似乎感觉更冷了点，她连帽子都没戴，要命。
在镜头底下呵手跺脚就很不浪漫，她只好转了注意力，干脆用手机去拍照，反正她取景一向容易，飘着雪花的圣诞树，灯下的长椅，甚至是她带来放在长椅上的纸袋。
沈鱼正自得其乐时，手机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她嘴里呼出了一口白气，原先的紧张心跳好像都不存在了。
她将手机贴在冰凉的耳朵上，这一次，听到了熟悉带笑的声音。
“冷不冷？”许惊蛰直接问她。
“嗯，可冷了。”
“我马上过去找你？”
“好，我在，童话游乐园。”
两人的电话太过简洁，跟导演组想象的表白一点都不一样，表白环节并没有直播，总导演有一瞬间很想让他们两个重录。
这是表白吗？
这根本不是吧？
难不成，他们这一季大家最期待的CP即将走向BE？
还是谢羽词制止了他，提醒他，那二人的电话并没有挂断。
双向奔赴的喜欢是不用在电话里说太多修饰词的，真正的情侣，自然要的是见面了。
沈鱼和许惊蛰根本不用在电话里去确认对方的心意，试探再表白。
这样虽然给表白环节留下了无悬念，但也似乎更真实甜蜜，反正还有后期剪辑，总导演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的电话一直都没有挂断，沈鱼的耳朵都渐渐被手机温热。
她听着他的呼吸，跑动，直到，他站在了她面前。
沈鱼的嘴角已经弯了起来，她还是举着手机对面前的他说话。
“许惊蛰，下雪了。”
他也没放下手，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的脸，点了点头：“是初雪，要不要许个愿？”
沈鱼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有什么说法吗？”
许惊蛰：“有吧，初雪许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沈鱼：“你许了？”
许惊蛰他神情认真，像是真的相信这个说法，“许了，我许愿今天的表白能够成功。”
沈鱼忍不住微微撇开了脸，她明明想严肃一点的，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
这样跟他面对面打电话，听着他说话的时候，是新奇而又让她觉得浪漫的。
她无意识的迈出一只脚，碰了碰他的鞋子，既而说道：“愿望说出来，可能就不灵了。”
“不一定，”许惊蛰边说边挂了电话，他抬手去握她的手，将怀里的玫瑰花送进了她怀里，同时说道：“得看帮我实现愿望的人愿不愿意。”
沈鱼一手抱着玫瑰花，另一手刚把手机放进口袋，就又被他拉住了。
她的手很凉，被他的大手包裹着的时候，却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她垂眸笑了一下，低头去嗅玫瑰花。
许惊蛰抱了许久，玫瑰花瓣落了雪，她闻着冷香沁鼻，明明天还是一样的冷，可是他来了之后，她好像就不冷了。
“沈鱼，”许惊蛰轻声叫她，而她抬头时，对上了他温柔的目光，先前的那份紧张又突兀的跑了出来，和他对视的那瞬间，她听到自己的心跳逐渐变快了，她没有移开眼睛，静静的看着这张脸，突然间就忘了周遭的一切。
“参加这个节目的时候，总感觉，很不真实，每一步好像都在靠着节目组的引导，只有私下里相处，才会自在一点，我是一个演员都会有这种感觉，相信你会更加拘束，虽然如此，可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存在镜头下演的成分。
和你之间，不想分什么镜头内和镜头外，我的心意，相信你知道，全世界都知道，真正算起来，也没有追过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能在节目外把这些都补齐。
沈鱼，我喜欢你，比你想象的时间要久，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想在你身边，陪着你，和你共同面对。保护你，给你温暖和勇气，小鱼，希望你能接受我这份心意，别把我推开。”
许惊蛰一直握着她的手，在玫瑰花的遮挡下，但也许还是会被镜头捕捉到。
但这一刻，他们两个人，都忘记了旁边摄影师的存在。
沈鱼从前恣意张扬，根本不在乎什么仪式感。
可是现在，被他这么认真的表白，说着一些只有两人才明白的话，她不知不觉，眼睛有些发酸，她望着他，想哭又想笑，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一丝哽咽。
“你说的话……”
许惊蛰接口：“字字真心。”
沈鱼抿着唇，憋回了眼泪，她低声道：“如果遇到了阻碍，”他还会这么坚定吗？
“只要这个阻碍不是你，那就没有阻碍，小鱼，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许惊蛰坚定道。
沈鱼和他对望着，忽然之间，她就不愿去想太过复杂的事，去烦恼明天。
大约是，夜色很美、初雪很美，他的话很美，而他本人也美。
沈鱼主动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钻进了他的怀里。
“许惊蛰，我会勇敢的。”再一次勇敢的喜欢你，相信你。
她的声音很轻，但许惊蛰听到了，他只觉刹那间，他胸膛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抬起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她。
他想叹息，但更多的是开心。
他丢失了七年的那条小鱼，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他们错过的那些年，以后他都会一一补上，而他更期待以后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许惊蛰摸摸她冰凉的发丝，低头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才跟着又说道：“今天很漂亮，但是，会冷，你帽子也没戴。”
“穿搭是这样的。”沈鱼刚说完，就发觉他放开了她，随即看到他俯身将之前带来的纸袋拿了起来。
她有些好奇，直到看到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条白色的围巾。
针织的毛线围巾，看着就很暖，沈鱼就感觉更冷了，主动的把脑袋凑了过去，她脸上笑盈盈的，突然发现这围巾并不是纯色的，在它一端还有个红色的、花吗？
她好奇的抓过来看了看，才发现那不是花，而是，一条用红色毛线织在一起的小鱼，只是有些歪歪扭扭的，她刚刚一时间看错。
沈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抬眼问道：“这个，不会是你自己织的吧？”
许惊蛰正把围巾展开，要给她围上，闻言他微顿了一下，才点头：“嗯，鱼没织好。”他跟着一叹：“有点难弄。”毛线难弄，比木雕是难了一点。
“我觉得还好，很特别，特别喜欢！”沈鱼笑着说，对上他有些深邃的眼眸，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好贤惠啊，我啥也不会。”
就这个节目，他都送她多少亲手做的东西了？
他是个手工达人吧？
怎么什么都会？
沈鱼忍不住发挥了下脑洞，他这个围巾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呢？
该不会每天晚上偷偷在房间里织的吧？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好开心，两人从前在一起的那种轻松感又回来了。
“贤惠吗？那你好好珍惜。”许惊蛰将围巾替她围上，缠了一圈的时候，听她一边点头说好，一边朝他笑，光是看她的眼睛，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无非是他织围巾的样子。
他把围巾又绕了一圈，故意去遮她的眼睛。
不等她动着脑袋想钻出来，就凑近吻住了她的唇。
沈鱼眼前的光亮只剩下毛线织就的空隙，像一颗颗闪烁的星星，她鼻尖落下了微凉的雪花，唇瓣却是温暖的，甚至感受到了他的呼吸。
他没有亲很久，她很快恢复了视线，围巾那端被他拉下来，那条可爱的小鱼也游进了她的脖子里。
真的很暖和啊。
沈鱼正想说话，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摄影师对她竖了个大拇指，她一下子回过了神。
刚刚，是真的忘了还在录节目。
沈鱼回想了一下自己都做了什么，半晌，脸有些热了，忍不住象征性的抗议了一下：“你又在镜头前亲我！”
“那下次，没人的时候偷偷亲？”他的手没收回去，围着围巾的时候，她看起来格外的可爱，他忍不住双手都捏了捏她的脸颊。
反正已经到这步了，沈鱼也就不在乎摄影师的存在了。
她抬手打掉他的手，回身去拿身后椅子上的纸袋，雪虽然下得很小，但纸袋子外还是微湿，她从袋子里取出来一个雪白的玩偶。
“笑笑？”许惊蛰挑了下眉，伸手接了过来，毛绒绒，软乎乎的萨摩耶玩偶。
“我抓的笑笑。”
“娃娃机？”
“对啊。”她特地找了好久，抓了好久才弄上来的一只，这下他应该不会再不高兴宋慕河抓得那只玩偶了吧？
“我也不会溜冰。”他突然没头没尾的说。
沈鱼去拉他的手，边走边说：“教你教你，快走吧，雪要下大了。”
于是，许惊蛰就抱着玩偶笑笑，跟上了她的脚步。
直到两人都上了车，节目组才关掉了镜头，属于惊鱼CP的录制宣告结束。
总导演在监视器后看着拍摄内容，微微叹了口气：“还是真情侣好磕，没有丝毫废镜头，这个表白弄得跟求婚似的，全保留，不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