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平静的早晨啊！”

    穆恩一口气睡到了11点，仅依据居家的懒惰态度，她和她那个‘英雄’的兄长真的是脾性相投。

    “那家伙一定很羡慕吧。”

    虽然从失败的巨大冲击走出后，认识到昨晚过度的自责和刻薄并不恰当，但穆恩今天不想看书，也不想整理资料，也不想管昨晚发出去的请假条是否会被批准，反正以她在学术上的地位，在这个‘自由’、‘民主’的同盟，学校也不可能开除她。

    她决定根据习惯给哥哥发一封短信，根据新闻，哥哥大概还在舰队，不过若是运气够好，他也许可以在回来之后看到。

    致兄长：

    见信如唔。

    首先恭喜你，虽然没有写完你那部逻辑不通的书，幸而已成为了一个伟大的人物，并即将走上愚蠢赴死的道路，若真如此，你上次备份的笔记我会好好整理，让它以伟大的杨元帅之名畅销宇内。

    我之前介绍给你的娜塔莎，她已经聪慧地投入了费沙大学的怀抱，从此享受金钱的滋养，将过上你做梦都求不来的安稳日子，应该说幸好你们没答应见面。

    如今你无论如何不得承认在长期的战争等大规模的社会动员下，同盟的体制存在着必然的缺陷，绝难以达到良政善治之境界，且我们必须深刻认识到并非他窃取了政权，而是如此的人民和国家体制更利于那样的人掌控，以至于即便是你一般的军事天才也不得保全这个可悲的国家。

    当然，我是相信着民主的内在力量的，但那些人虚伪的理想主义言论，与你这懒惰的理想主义行为，都同样不能带来全人类的福祉，无论是以怎样的时间维度。

    我得止住话头了，这些年我写了太多关于同盟的文章，有些即使是我也不得发表，便念念不忘。

    可能是太久没见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那些人英雄主义的宣传，我现在越发觉得你已经偏离了最初的道路，画蛇添足了，或者说，自相矛盾？趁着这个机会你还是早点退下来，一尝夙愿。如果选择国大的历史系的话，我可以带你做很多“正常”、“安全”的工作，看在天国的父母的分上，我不会因为你的愚蠢殴打你的。

    我总得尊重你的理想，且祝你一切顺利。

    希望能有回信。

    你享受生活的妹妹

    杨清照

    虽然是兄妹，但穆恩和身在军队的杨威利没有太多联系，上一次见到杨威利已经是当年救国会之后的事了，不但匆忙，还难免的不欢而散。故而如今，穆恩并不愿意发视讯，而宁愿用文字。

    长期分析帝国内政方略的穆恩认识到：这次帝国虽不可能一口气将同盟划归帝国治下，甚至因大规模出征带来了帝国内部改革的迟滞甚至倒退。但如今的胜利，足以为帝国奠定对同盟名义上的统治。就帝国自上而下的改革趋势来看，随着帝国内部秩序和经济的提振，同盟的逐步消失几近大势。

    穆恩仔细想来，她虽不应该如昨日一般苛责自己，却也到底不是全然无辜的。穆恩的学生和同学中很多也都走向了同盟政坛的实权岗位，如果有穆恩从中联合，恐怕也是一股强大的政治力量，未必不能帮助洁西卡之类的竞选团队取胜。

    尽管有这样的可能，现实却是一方面，穆恩始终鼓励学生投入地方实务，人力分散同盟各地，若求统合需要长期谋划努力，而她并未施为；另一方面穆恩的政治态度并不激烈，她本人都不能决绝斗争，又怎能让那些孩子去面对同盟的越发恶劣的政局呢？

    今天，这也算是对过去的短视与怯懦的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