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噢,天哪,他们又回来了!”布里吉特女士咬着下唇,愣愣地盯着大门——仿佛这样就可以赶走那些银行的恶棍。

    瑞雯透过门孔窥探了一下,“外面是一个年轻男人,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城堡女主人犹豫着打开大门。门外的男子彬彬有礼,自我介绍说叫保罗。“我是研究雕塑方面的专家。”他神情严肃地补充。

    阿曼达用胳膊肘碰了碰亚历山大。

    “目前在加州,我们主要研究一种喜欢侵袭古老雕塑的臭虫。这种臭虫会分泌出一种可以将雕塑毁之殆尽的液体——当然,雕塑不会立刻被毁,而是用几年的时间逐步地被毁坏掉。”

    “太可怕了!”布里吉特女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臭虫呢?”琳插了一句。

    保罗先生找出一张照片,上面有一只长着红绿色条纹的昆虫。

    “请您仔细看看,然后告诉我,我的雕塑是否已经染上了这种虫害。”布里吉特女士请求道。

    “他说谎!”阿曼达对他们悄声说,“我用我在巴黎的三年打赌——他对臭虫根本一无所知!”

    四人想提醒布里吉特女士,但她一直陪着保罗先生走来走去,还时不时和他低声交谈着。保罗先生眉头紧锁,细致地察看着所有物件,甚至还拿出一个放大镜来观察表面。

    接下来发生的事与他们的预料如出一辙。在帝王斑蝶的雕塑前,保罗先生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可惜,这里的虫害还蛮严重的。最多两年,这雕塑就会变成一堆废料。”他的脸上带着惋惜。

    “这可不行。”布里吉特女士立刻回答,“我父亲叮嘱过我,要特别关注这雕塑,而且我的祖父和祖先们也是这么叮嘱下一代的。”

    保罗微笑着,“放心,我可以帮助您清洗,使其免受此劫。”

    “要多少钱?”布里吉特女士最关心费用的问題。

    “分文不取。”保罗先生依旧微笑着,“因为我在大学里工作,正在做有关方面的一个研究项目。”

    阿曼达站在保罗先生的身后,试图向布里吉特女士使眼色,可布里吉特女士没有理会,接受了保罗先生的建议。琳不禁叹了口气。

    “我最好现在就把这副雕塑带回去清洗。”保罗先生提议。

    “这可不行!”亚历山大跳上前去喊道。

    “为什么不行?”布里吉特女士感到有点意外。

    “因为……因为我们的同事里有记者,我来之前给他打过电话,他想给我们和这尊雕塑拍张合影,登在报上。那样,肯定会有很多人慕名前来参观城堡——城堡也就有更多收入了。”

    “原来是这样!”这个想法使布里吉特女士很开心,而保罗先生则勉强笑了笑。

    “我看雕塑的清洗也不在乎这一天的时间,而且我也愿意亲自给您送过去。”布里吉特女士说。

    “不必了!还是我过来取!”保罗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

    离开城堡之前,他又一次郑重地告诫女主人,对于臭虫的威胁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他快闭嘴吧!”阿曼达已经感觉回到了巴黎,仿佛全身有臭虫在爬。

    “你的那位同事什么时候来?”送走了保罗,布里吉特女士问亚历山大。

    “啊……今天不行了,明天吧!”亚历山大开始胡诌了,“其实我们应该提前看一下,他在哪里拍摄角度最好……所以您能允许我们再看看吗?”

    城堡女主人允许他们独自回到陈列有帝王斑蝶雕塑的屋子。

    “所以我这算是给A组找活干吗?”亚历山大悄悄问瑞雯,“毫无疑问。”瑞雯回答。

    “这雕塑一定值一大笔钱。”琳说,“我觉得,那个保罗想偷走它。”

    但阿曼达不这么想,“果真如此的话,应该出手的是警方或者FBI。我看,他只是想先把雕塑搞到手。”

    “或许他想拆了它,”亚历山大突发奇想,“好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还有帝王斑蝶,这样的怪人还是有的。”

    琳站在那幅画前,沉思着,“等一下,”她突然出声,“你们快来看!画上有一些东西不对劲!”

    “这真有趣。”瑞雯喃喃说,她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确实有些东西,”瑞雯指着画里的斑蝶,“在翅膀边缘上,有个年份和名字——真狡猾,黑脉金斑蝶的黑色翅缘确实很适合藏点什么。”

    “他肯定是这个家族的祖先,也许布里吉特女士知道些他的情况。”琳说。

    在餐厅里,他们找到了城堡女主人。

    当他们问起这位祖先时,布里吉特女士一边搜索着记忆,一边大声说:“我父亲跟我讲过他的事。他是个赌徒,是整个家族的异类。据说他债台高筑,当债主们纷纷来讨债时,他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家里的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从那以后,家族就逐渐败落,只有通过拼命工作、四方请求和乞讨,我们才得以将这座城堡保留下来。”

    琳托着下巴,思考着。“帝王斑蝶的故事是您父亲向您讲述的,对吗?”

    “这是一个我们代代相传的故事。”布里吉特女士回答道,“由父亲讲给儿子或者女儿。我还想起了一些事情,我父亲曾说,这尊雕塑可以使每个黑脉金斑蝶城堡里的人不受伤害。”

    “不受伤害?”亚历山大满腹狐疑地摇摇头。

    “当然了!”阿曼达低声说,“雕塑代表着帝王斑蝶那颗被伤透的心——所以祈福城堡里的人不可战胜。”

    “不,是不受伤害!”布里吉特女士纠正。

    门铃又一次响起来,女主人停下了擦桌子的动作,说道:“我得接待下一批参观的客人了。”

    门打开时,闪现出众多脸庞。当然,一些人被高举的照相机遮住了脸。阿曼达感觉自己看到了珍,但又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看清楚了——再确认一下的时间已经没有了。参观城堡的人群已经涌进门来,马克也在寻找他们,大声喊着他们的名字。

    瑞雯掏出手机,发消息给尼克,让他帮忙找一下有关这一切的资料。

    “黑脉金斑蝶城堡?”尼克在电话里大笑,“当然了,我还找到了他们家两部年鉴呢。”

    “收到,尼克,”瑞雯回复,“你永远不让我失望。”

    “你有什么发现?”亚历山大一进办公室的门就开始问。

    尼克正在书桌边翻着书,他指指一旁的电视,“Big news——布里吉特女士昨天遭到袭击。现在她还在医院里呢。”

    “肯定是珍!”阿曼达很肯定。

    “我们今天应该去看看她。”琳提议。但去之前,她还是想先听听有关黑脉金斑蝶城堡的事。

    “黑脉金斑蝶城堡的祖先因赌博而债台高筑,这是事实。”尼克开始讲述,“我在一本年鉴的字行之间找到一段文字,应该是他用隐迹墨水写的:‘我拯救了家族的财宝——雕塑即是藏宝处的钥匙,而善良是开启雕塑的钥匙。’。”他把那页指给他们看,字母清晰可见。

    “很显然黑脉金斑蝶城堡的后人们对此一无所知。”瑞雯推断。

    亚历山大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这页纸,“我有发现,伙计们,”他指着纸张的右下角,“这是不是那只帝王斑蝶——我在审讯室里见过这个标识。”

    “干得漂亮,男生们。”瑞雯说,“现在我们就搞清楚了——为什么那个保罗一定要把那雕塑搞到手,他一定也听说了宝藏的事。”

    五个人一起出门,在楼下的花店为布里吉特女士买了一束花。当他们进入医院,敲开病房的门时,看见布里吉特女士面色苍白,疲倦地躺在病床上,看到他们进来,无力地微笑了一下。

    “你们能来看我真好!”她的声音透着虚弱。

    “您好点儿了吗?”琳担心地问。

    “不算太好。陪完最后一批来访的客人,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大厅的上面。已经是晚上了,突然传来一阵响声,我过去查看,头部被猛击了一下……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布里吉特女士慢慢地回忆着。

    亚历山大左右看看,把花束插进了床头柜上的花瓶里。

    “……直到今天早晨,我才恢复知觉。第一批参观的客人已经站在大厅里喊人了,因为昨天大门根本就没有锁。”布里吉特女士继续说着。

    阿曼达张开嘴,不禁想告诉布里吉特女士那些落入他们视线的可疑对象,但还是闭上了嘴。“那么,帝王斑蝶的雕塑有没有被偷?”她问。

    “被偷了?天哪!”布里吉特女士立即变得焦躁不安,床边的仪器叫个不停。

    一个护士推门进来,瞪了他们一眼。“病人需要安静,你们最好还是走吧!”

    阿曼达鼓足勇气问:“我们能否再去城堡看看?我是说,如果雕塑不在了,我们就报警。”

    布里吉特女士痛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把城堡的钥匙慷慨地给了他们。

    下午,他们在城堡大门前集合。琳掏出那一大串钥匙,正要打开门。瑞雯突然出声了。

    “稍等,”她的表情有些严肃,“我和琳、亚历山大进去,阿曼达和尼克在门外待着,一旦听着城堡里情况不对就报警——要留个后路。”

    在这个时候进入空无一人的城堡是有些阴森的,几个人每走出一步都会引起回声,好像撞击在墙壁上。身后的大门“嘭”地一声关上时,回声更是从所有的楼道里传来。

    三个人立刻分头寻找帝王斑蝶的雕塑,但他们跑遍了所有的房间和大厅,就是找不到那雕塑,也找不到油画。

    琳有些慌乱,“哪里都没有摆放雕塑和油画的空位。你们还记得雕塑是放在哪个大厅里的吗?”

    “小偷策划得很周密,”瑞雯四处观察着,“他们把东西重新摆放过,这样人们就不会马上发现雕塑被盗了。”

    “雕塑是藏宝处的钥匙,善良是开启雕塑的钥匙。”琳重复着那两句话。

    亚历山大则失望地耸了耸肩:“毫无疑问,我们都是善良的人——但没有雕塑,宝藏就无从谈起。”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也许我们应该去审讯室看看那个标识,就是那个出现在年鉴中的帝王斑蝶。”

    他们又花了好长时间寻找电灯开关,才得以进入地下室里。

    “嘘!”瑞雯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们安静,“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什么?什么都没有啊!”两个人小声说,抬起头,翻了翻眼睛。

    “不!上面大厅里……有动静。”瑞雯坚持说,“也许那两个人,珍和保罗来找宝藏了。”她严肃地警告,“我们有可能会撞见的,那就很不妙了。”

    为了让她安心,亚历山大、琳又陪着她一起沿着楼梯轻手轻脚地向上走。

    大厅里空无一人,门也锁着。

    “我们安一些小玩意儿,如果有人来的话,我们立刻就能知道。”瑞雯提议。

    三个人又回到审讯室。亚历山大找到了那个帝王斑蝶标识并指给两个女生看,他四处摸索着,但没有找到可能会打开某个秘密通道大门的开关。

    “没有雕塑和油画,我们就没有办法深入下去。”琳的声音有些沮丧。

    他们一言不发,沿着通往大厅的楼梯又上了楼。走在最前面的瑞雯突然停住了脚步,并朝两个组员打了个手势,让他们站着别动。

    “有人来过。”

    瑞雯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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