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宇宙—

    【莱克斯】和欧菲利娅女士对于沃辛顿公司开发的解药这个话题相谈甚欢，斯塔克也加入讨论，并对此点评了几句自己的意见。

    像个木桩子一样站在他们其中的克拉拉倒是兴致缺缺。斯塔克的女伴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掩饰得很好，挂着得体的微笑，适时说两句俏皮话，时不时逗得三人大笑。

    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突兀出现的话音挤入了几人之中。而除克拉拉外，在场的众人均置之若罔，似乎只有克拉拉察觉到了异常。

    ——“便士一，我需要2号蝙蝠机立即就位。”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下令道。再联系到对方话语中的蝙蝠机，不难猜出男人的身份。

    ——“好的。15分钟后就到。”

    老人那带着儒雅随和英式口音的声音响起。

    ——“罗宾继续原地待命。”

    随后蝙蝠侠补充了句。

    仔细分辨后，克拉拉发现这段伴随着轻微的电流声的对话发生在迪克的耳畔。

    “Yes，我想这对于那些没有办法控制变种能力的小孩来说，确实是个好方法。”迪克附和道。旋即他便与面色古怪的克拉拉四目相对。有什么事吗？迪克眨了眨眼。

    这马甲掉的可真猝不及防。

    克拉拉将视线移开了。

    话说，蝙蝠侠这算不算雇佣童工？

    布鲁斯·韦恩知道他儿子夜里不睡觉跑出去行侠正义吗？

    所以哥谭小报说的都是真的？韦恩真的和蝙蝠侠有一腿吗？

    心底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注意到克拉拉的异常，【莱克斯】偏过头问道，“甜心，怎么了？”

    “我不清楚。可能站太久了吧。”

    见此情形，托尼也善解人意地提出分别。迪克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像跃入湖水的鱼一般消失在人流中。你说蝙蝠侠原地待命的指令？他又没规定「原地」的范围。

    另一边，【莱克斯】和克拉拉找了处人少的地方坐下。【莱克斯】还具有绅士精神地给克拉拉端来一小块蛋糕和一杯葡萄汁。适量的奶油可以摄入，但是酒精是不能碰的。啧，就是不知道氪星人是否同样遵循这些建议。

    克拉拉仰着脸眺望会场，氪星人那堪比可自动调节的望远镜的视力让克拉拉得以将整个会场收入眼底。在确认没有熟人或者记者的镜头关注这里后，她匆匆用蛋糕垫了垫肚子。克拉拉可不想小卢瑟妻子狼吞虎咽的照片登上明天的头条。

    “嘿，【莱克斯】，你知道罗宾的身份吗？”此刻，她脸上的笑容生动多了，不再是一块挂着规范微笑的背景板。像是一只在遍布饱满瓜果的田地里欢乐打滚的猹一般，克拉拉两眼放光，兴奋地看着【莱克斯】。

    他当然知道罗宾是谁，连同蝙蝠侠的身份资料他都调查得精细入微。【莱克斯】在心底嘀咕道，看起来，她很有做娱乐记者的天赋。“不知道。”但【莱克斯】还是配合地反问，“你知道他是谁了？”

    “……”

    等等，这，这是在做什么！

    【莱克斯】僵直着身子，就这么眼睁睁地瞧着克拉拉越挨越近，甚至贴在他耳畔边呢喃细语地道出一个【莱克斯】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她的唇瓣似乎从自己的耳边擦过，却没有留下真实的触感，但【莱克斯】真切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掠过。

    宛若触电般，【莱克斯】挺直了背脊。该死的，这个外星人就不能有点距离感吗！霎那间，【莱克斯】面露一幅见了鬼般的表情，又在顷刻间调整好失态的神情。他双目紧闭，用力揉搓了下眉心，然后再抬手拢了拢散乱的发丝。用动作来表达此刻难以言表的心绪。

    这绝对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对外星人表达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而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大概不会是最后一次。

    该死的，不是的所有的莱克斯·卢瑟都是和你一起长大的那个青梅竹马一样。所以用不着把你对你竹马的信任和依赖自然而然地移情到其他宇宙的莱克斯·卢瑟身上。尤其是你现在面前这个仍坚定不移地计划埋葬氪星人的家伙。而且，【莱克斯】也不确定，哪怕是克拉拉的青梅竹马，会不会在（被迫）认识到超人还有亲自推动弑神大计后，仍可以理智地将克拉拉和卡尔区分开来。

    A，反正他自己不介意就此接手就对了。

    “……我听到的，他们好像还有什么行动！他们团队里还有一个代号是便士一的人。他们准备了一架2号蝙蝠机，大概15，不，10分钟后就到这了。”对【莱克斯】复杂的内心活动仍浑然无知的克拉拉还在兴奋地分享自己听到的大瓜。兴奋之余，她还能惦记着神通广大的蝙蝠侠。她压低音调，还记得扬起手虚挡一下。天知道蝙蝠侠和罗宾懂不懂唇语，还是要姑且注意一下的。

    “10分钟后到。听起来他们确实有什么行动。”听到关键词，理智回归的【莱克斯】压下自己的胡思乱想，“你还有听到什么吗？”

    “没有了。蝙蝠侠最后让罗宾原地待命，不过迪克好像没听就是了。”克拉拉有些担忧。她方才扫视全场的时候，可没有发现那个黑发蓝眼小孩的身影。

    “不用担心。”反正到时候也不是蝙蝠侠的主场。【莱克斯】显然不指望这个世界刚出道没几年、经验和手段还相当青涩的蝙蝠侠能成为今晚的角斗士。他顶多过来做个见证，确保后续调查的进行罢了。

    ……

    “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不太好吧，会打扰他们的。”

    “再等等吧。”

    克拉拉捕捉到一阵窃窃私语，循声望去，不远处站着几个变种人小孩，他们身后还有两名成年人。“来找你的。”她抬起胳膊，｜顶｜了下不知在思索什么的【莱克斯】。

    见原本耳鬓斯磨悄悄话的二人已经发现他们了，几人带着些许歉意走去。

    毛茸茸的汉克率先打招呼道，“汉克·麦考伊。叫我汉克就好。”

    “【莱克斯】。”【莱克斯】起身，又按住想跟着起身的克拉拉，示意她坐着就行，“我的妻子，克拉拉·卢瑟。”

    聚在汉克身边的几人，也挨个打了招呼。其中有两个多月前共同饱腹了顿快餐食品的幻影猫凯蒂、快银皮特罗和女巫旺达。还有X战警队长镭射眼斯科特，和冰人罗伯特。其中，冰人罗伯特明显心不在焉。

    一个相当优秀的团队……相当优秀的角斗士。

    异常的兴奋跃于【莱克斯】的脸上。

    汉克很难去描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笑容：年轻总裁的嘴角抽搐般上扬，显露出一抹带有着兴奋、期待、愉悦，还夹杂着一丝浮于虚空居高临下的怜悯的笑容。甚至对方蜷缩在身侧的手指也应和着主人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

    汉克曾经询问过暴风女奥萝洛，她厌恶小卢瑟的原因。“假惺惺，神经病。”这是对方的回复。

    汉克大概是能理解暴风女奥萝洛了，确实有一点神经质。天才可能都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他这么想着。再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克拉拉，似乎是早就习以为常了，见怪不怪地小口抿着红酒（？）。

    “我知道你是变种人事务部的部长，Oh，事实上，我很早以前就想和你见上一面了，你可真难约！Eh，共同讨论一下变种人小孩子的受教育权。”金发的男人语速飞快道，“教育的艺术在于激励、唤醒和鼓励，也在于使之成为人。我小时候就只是从书本上自学的，从什么书都行到后面有意识地挑选书籍。如果我那时有碰上好点的老师……”他甚至配合地做出翻书的举动。

    “泽维尔先生没来？”【莱克斯】突兀地转变话题。

    “……是的。”斯科特愣了下，要跟上对方语速可不容易，必须全身心地投入才行。所以对方突兀地换了个话题之时，他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我代替教授出席。”

    “我还想着和他聊聊今后的合作。”【莱克斯】似乎遗憾地抿紧嘴角，好像真的在为错过交流的机会而惋惜。但他内心真实想法可就无人能知了。

    “Well，我说到哪了？”没给他人提醒的机会，【莱克斯】自顾自抛出新的问题，“沃辛顿研发的药剂可真受欢迎呐，hm，其他的生物制药公司也想加盟。说起来，你们神盾局的态度如何？”

    “局长自然是支持的。”想到近来大量变种人涌入沃辛顿大楼，查尔斯的一个学生也跟去了，汉克就感到一阵头痛。诚然，在了解完那个学生的状况后，他也没法说什么指责的话。但想到药剂客观上带来的倾向，汉克难免会产生一阵心酸。

    标有解药标签的药剂问世，使得一部分无法控制力量的变种人自愿注射摆脱变种人的身份；也使得普通人对药剂的大力支持，对「变种人是一种病变，我们现在是在让你们康复」说法的赞成。未来会不会演变成强制每个变种人都要注射呢？这谁也不确定。变种人真的无法与人类和平共存吗？

    “其他人？其他什么的公司？”斯科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就连小孩们也竖起耳朵，这可是关系到他们的人生大事。要不要去把他们公司的总裁套个麻袋打一顿，威胁一下，让他们放弃这个念头。

    “好像是纽约的一家新兴生物制药公司，叫什么我忘了。”【莱克斯】似乎没有注意到小孩子张牙舞爪的神色。他漫不经心地透露着，“我刚刚和他们的CEO欧菲利娅女士聊了几句，她挺推崇布朗博士的。也是，这样的人才谁不想挖呢。”

    克拉拉注意到那几个小孩凶光毕露，摩拳擦掌，大有今晚就将【莱克斯】话语中提及的两人揍一顿的趋势。为了欧菲利娅女士和布朗博士的人身安全考虑，克拉拉扯了扯【莱克斯】的衣角，示意他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