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回到许府,许洛景夫妇和小胖子许洛晨各自提着自己的灯笼,悠哉悠哉地回了自己苑子,唯独许洛红一人火急火燎地快步往浴房奔去。

    泡了整整半个时辰,许洛红才勉强摆脱了阮儿带给她的阴影。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出游,到了最后也没逛过多少地方,许洛红还有很多想去游玩的地方呢。柳慕慕、小胖子和大嫂二嫂都有收获,只她一人,两手空空还浑身狼狈,真是太倒霉了。

    迷迷糊糊陷入沉睡之前,许洛红想,这对父女一定是自己的克星,不然她何至于这般形容。以后看到他们,她绝对不会像这次一样,再往上凑。

    第二日,天气晴朗,明媚的阳光下清风夹杂中微冷的寒气拂过,许洛红抬起右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凉意透过脸颊钻入皮肤深处,她叹了口气,这大冷天真是无趣得很。

    忽然,她想起了前两日柳慕慕说可以让柳夫人教她御夫之术。许洛红父母也算恩爱,母亲对她说,只要家世显贵,自己也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套路,不会被人轻易哄骗,就能立的起来,安安稳稳体体面面地过好婚后的日子。

    以母亲半辈子的经验来说,这确实是有道理的,京中的贵夫人也大多是如此。娘家显贵,在夫家过日子才能底气十足,不用担心自己哪一天无宠,会遭到小妾的挑衅和下人的捧高踩低。

    但这似乎并不适用于许洛红目前的情况了,若伊芙蕖当真被徐琢纳为妾室,她虽家世优渥,伊芙蕖家世也并不差,何况她还是徐夫人的亲侄女,她不见得就能轻轻松松地压制伊芙蕖。徐夫人目前的态度还不明确,徐琢却是已经很明显地在她和伊芙蕖之间选择了斥责她维护伊芙蕖,她未来的处境堪忧了。

    若不是这从小就定下的婚约,许洛红或许还不会如此纠结,谁让她不顺心,她必然也要让对方更不如意。只是如今这成婚之日都快定下,嫁妆聘礼也已开始准备,加上这十几年下来,徐琢这张脸虽然她已经看多了,惊艳不起来,但到底与他之间,也相处出了几分情谊。

    “唉……”许洛红再次叹了口气。

    想母亲报备之后,许洛红便坐上马车去了柳府。柳府也在东区,距离许府却并不算近,加上白日里街上行人多,马车也不能驾得太快,以免误伤行人,所以许洛红这一路,也花了近一个时辰。

    到了柳府,已是未时,柳府众人刚好用完午食。柳慕慕一听说许洛红来了,便亲自出门去迎接。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到了柳夫人的院落。

    请安过后,柳慕慕这个中间人比当事人还要着急,没等许洛红开口便问柳夫人:“娘,红红想向您请教怎么御夫。”

    “咳……咳咳……”许洛红被刚刚含入口中的茶水给呛到了。

    她向来胆大,只是到底还未成婚,在这谈婚论嫁之事上还是不太放得开,本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才能既不显轻浮又能让柳夫人明白她的来意,没想到柳慕慕这一开口,简直是猝不及防。

    “都,这么彪悍的吗?”许洛红心里想:“柳慕慕这定是出自柳夫人的真传,难怪柳夫人能降得住柳大人。”

    柳夫人名万温软,名字虽柔,但她在京中可谓是威名赫赫,京中众人或多或少都听过她的事迹。她的父亲万将军曾是守卫边疆的一员大将,柳夫人从小就是听着自己父亲的英雄事迹长大的,对父亲钦佩不已,年纪小小便想亲眼看看父亲在战场上的英姿。

    柳夫人六岁那年,万将军回京述职,在他重返边疆之际,柳夫人躲进了万将军押运粮草的粮车之中,随万将军走了一天的路程,还是到了傍晚,军队安营扎寨之时,一天没吃饭饿得肚子受不了柳夫人才从粮车上爬下来,被运粮士兵发现。

    万将军本想派士兵送柳夫人回府,不料柳夫人又哭又闹,抵挡不住的万将军只好妥协,给万府去了信件告知女儿所在,并向皇上上奏请求带女儿前往。

    一个女儿而已,万将军的夫人和老母亲皆在京城,皇上自然不担心万将军有异心,只吩咐了一句不能为了女儿影响军情,便允了万将军所求。

    只是万家在没收到信之前,以为柳夫人丢了,大张旗鼓地满京城找,还派人守住城门,排查过往马车行人,这一番举动让柳夫人小小年纪便名声在外。

    柳夫人一直在边关乐不思蜀,除了随万将军回京述职,其余时间都与万将军一同待在边关,从六岁到十六岁,整整十年时间是在边关度过的。

    女儿以经及笄,正改相看嫁人的年纪,却一直在边关逗留不回,看不下去的万夫人在柳夫人十六岁回京那年,把她给扣了下来。

    柳夫人一开始并不配合万夫人的给她相看的计划,频频外逃,几番折腾下来,已经上了京中贵公子的黑名单。本就不是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行为举止还如此出格叛逆,渐渐上门提亲之人便门可罗雀了。

    眼见女儿越留越大,不得已之下,万夫人只好将女儿嫁给了当时浪迹花丛,名声一样臭但家世相当的柳帆生。这场联姻虽然出人意料却又合乎情理,只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柳夫人嫁进柳家之后,柳帆生只在婚后不久进过一次青楼,柳夫人都没上门去抓,此后,他居然就再没登过青楼的大门,从此他的身影在各大青楼正式消失。

    柳帆生成亲之后,家里的通房妾室散了一大半,只留下了小猫三两只,还都是不敢冒头的。他本人也几乎不临幸妾室了,没到柳夫人苑子里的时候,大多都是独自在自己的苑里安安分分地睡觉。

    众人都很好奇,柳夫人是怎么降伏柳帆生这个京城第一大浪子的,只是这事被当事两人捂得很紧,除了他们本人,连柳慕慕也不了解全部因由。

    柳慕慕这么直接且快速地询问柳夫人,这其中不乏她本人抑制不住的好奇心。

    柳夫人看了柳慕慕一眼,柳慕慕冲她吐了吐舌头。转头看向许洛红,柳夫人知道许洛红问着御夫之术是为何,只是她的办法并不适合许洛红,只能婉拒了。

    没听到想听的东西,许洛红有些遗憾。柳夫人这般说,她的法子定是与她极不相配,既如此,也强求不得。每个人的性格能力与处境皆不相同,她自己的事情,也只能是靠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想开了,许洛红也没马上就走,这还是开年后她第一次上柳府拜访,柳慕慕兴致勃勃地拉着她给她介绍府里又新添了什么新奇好玩的玩意,一不留神,便到了酉时,柳府已经摆饭,柳慕慕自觉今日没能帮到许洛红什么,这会儿就更是热情了,极力挽留许洛红在柳府用饭。

    抗不过柳慕慕的盛情邀请,许洛红在柳府用过了夕食才返程回府。

    还在回府路上的许洛红不知道,她认定的克星父女此时正在许府做客,若是知道,只怕还要在柳府再待上片刻,等这父女二人离开了再乘车回府。

    国公府,清晨。阮儿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穿戴好之后,便赶向老国公夫人的苑子里请安。

    进朝食之时,老国公夫人发现阮儿频频欲言又止。阮儿抓着特意为她所制的小勺子,心不在焉得拨弄着碗里肉粥,时不时地看向老国公夫人嘴巴动了动,既没有在嚼食也没有出声。

    阮儿虽然还小,但这胆小内向的性子是得改一改了。老国公夫人这次没有主动询问阮儿想要干什么,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继续喝着她碗里的粥。

    眼见着老国公夫人早膳将尽,阮儿开始急了。她放下小勺子,左右手相互捏了捏给自己鼓劲,终于在老国公夫人喝完最后一口粥的时候憋出了一句话。

    “祖母阮儿想去漂亮姐姐家。”

    “哦~为什么?”老国公夫人提起兴致,示意阮儿继续说。

    阮儿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老国公夫人脸上的表情,见她没有生气,脸上还微微带着些笑意,顿时勇气更足了。

    “阮儿听说,昨夜是漂亮姐姐先发现阮儿,才让大哥哥把阮儿救下的,所以阮儿想去给漂亮姐姐道谢。而且……”阮儿顿了顿,有些羞耻,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而且阮儿昨日……昨日弄脏了漂亮姐姐的衣服。今年祖母赏给阮儿的锦缎还有几匹红色的,阮儿想带给漂亮姐姐赔罪。”

    阮儿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是细若蚊蝇,若不是老国公夫人耳力尚佳,只怕就听不进她后面几句了。即便如此,老国公夫人也已很满意阮儿今晨的表现了。阮儿此刻还低着她的小脑袋,本就不怎么抬着的头越说就低得越下,露出来的边上皮肤涨得通红,小手指也全都绞在了一起,老国公夫人知道阮儿能开口说这么多已经是她的极致了。

    没有再逼阮儿,老国公夫人认真地答应了阮儿。只是郑严之前派人来给她传话,说他要上门道谢,同一件事,同一家人为此登门两次也是不妥,她告诉阮儿,要等她爹爹下值后再带她一起去。

    能去阮儿就很高兴了,要等到下午,也没关系,她还能去自己的库房多翻一翻,看看还有什么物品是适合送给漂亮姐姐的。她开心地向祖母道谢,便回了自己地苑子准备东西了。

    老国公夫人还是第一次见阮儿这么喜欢一个人,不由地在想这孩子有没有成婚。应该是还没有的,若是成婚了,就不是是跟着自家哥哥出来游逛,而是与夫家的人一道了。

    想到这,老国公夫人两眼放光,若是这孩子能嫁与严儿就好了。看这孩子的衣着气度就知是个大气之人,她不计较严儿之前要了她的花灯还愿意出手救下阮儿,行事大方磊落,对孩子也抱着一份友爱之心。再看她与她的弟弟年纪相差这么多,还能深受她弟弟的爱戴,平时一定对她的弟弟很好。

    老国公夫人越想越觉得许洛红好,简直是太适合当她的儿媳妇了,晚些上门拜访,她一定要去问问这孩子的父母,看看能否把这孩子拐回自己家,若是她能当自己的儿媳妇,老国公夫人觉得自己这辈子就真的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郑严下值前后,三人带着一马车阮儿和老国公夫人准备的礼品敲开了许府的门。

    许太傅见郑国公和老国公夫人带着这么多礼品前来,一头雾水不知这是怎么了。郑严与老国公夫人一番解释过后,才止住了自己即将阴谋论的思想。

    面对郑严和老国公夫人一叠声的感谢与夸奖,许太傅心里很是认同,他的宝贝女儿就是这么的善良机智,不过面上,他还是谦虚地回道:“小女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挂齿,当不得二位如此夸赞。”

    你来我往一番过后,作为话题中心的许洛红还没有出现,阮儿急了,她忍不住悄悄地扯了扯老国公夫人的袖子,老国公夫人会意,开口道:“这是我孙女阮儿,昨夜被令爱所救,一直惦记着要亲自来给她道谢,不知令爱是否在府?”

    这一提醒,被人夸女儿夸得晕头转向的许太傅才想起来,女儿晚饭时派人来回过话。

    抚了抚脑袋,许太傅语含歉意:“真是不巧,小女今日到柳府还未归,老夫也不知她何时会回,要不改日老夫再让她登门一叙?”

    “这哪有让救命恩人登门的道理,老身能否再多等片刻,若是等不到人,老身下次再带阮儿登门与令爱道谢。”老国公夫人不愿让阮儿失望,又不好一直杵在别人家里,只能如此提议了。

    在等待许洛红的间隙里,老国公夫人想许太傅和许夫人问起了许洛红的婚配情况。许太傅不知所以,满脑子都沉浸在老国公夫人对许洛红的溢美之词里,根本就不清楚老国公夫人想把她女儿叼回国公府的不良居心。

    许夫人倒是精明,一听着话头,就知道老国公夫人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她不动声色又一语中的地道:“小女与徐大人的嫡子徐琢早已定下婚约,几月之后,便将出阁了。”

    一边说,许夫人还一边观察着老国公夫人的表情,看她听见自己的话后一脸大失所望之相,就知自己猜得没错了。不得不说,郑严此人确实优秀年纪轻轻便撑起了整个国公府。在各大功勋世家相继都在走下坡路之时,他还能保持着自己的国公之位,属实不易。

    只是他比红儿大了5岁,这年纪相差确实也不小。而且他娶过妻子,还有了一个女儿,目前看来,他对这个女儿还挺看重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按大乾朝的律法,继室得向元配行妾礼。

    无论是不是四品小官的女儿,都不配让她的女儿行妾礼。她和老许以及他们的儿子,从小就宠红儿宠得不行,特别是老许,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谁要是敢让他的女儿受这份委屈,他必定得跟对方势不两立,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这老许这会是还没反应过来,若是他知道了,不拿个扫帚把郑严打出家门已经算是他客气了。

    和许太傅一样不知所云的还有郑严,他来此主要还是为昨晚自己的失口之言,得知许洛红不在之后,便已安静下来,几乎没再开过口。

    老国公夫人和许夫人之间打的什么机锋,他还真是听不出来。他以为老国公夫人只是喜爱许洛红,故而才有了此番关怀。

    对于自己的婚事,郑严真是没什么想法。只是他拗不过老国公夫人,只能由着老国公夫人来了。以往老国公夫人与女方谈及婚事,他都不在旁,,如今听不出来也不足为奇。

    被许夫人这么一戳,老国公夫人也没什么脸面再赖着不走了。她抱起依依不舍,还想留下来继续等许洛红的孙女,和郑严一起离开了许府。

    在回国公府的路上,迎面而来一辆带着牡丹花标志的马车与郑严一行三人所在的马车擦肩而过,被风扬起的车窗帘子,许洛红精致的侧脸也随着窗帘的飘起和落下一闪而过,只留下扒着窗帘子希望能遇到漂亮姐姐的阮儿的一声惊呼。

    阮儿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幸运,真的遇上了漂亮姐姐。只可惜马车跑得太快,那阵风也是一吹就过,她就看到了漂亮姐姐一眼就没了。

    老国公夫人听到阮儿发出的声音,本想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还不等她开口,阮儿便率先一步问她:“漂亮姐姐回家了,祖母我们能再回去见漂亮姐姐吗?阮儿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漂亮姐姐说。”

    老国公夫人想,许府暂时应该不会欢迎她们上门呢,还是算了吧:“下次祖母再带阮儿到许府去找你漂亮姐姐玩好不好,今天太晚了,你漂亮姐姐坐了一路的马车应该累了,阮儿这么懂事,应该让漂亮姐姐好好休息对不对?”

    阮儿听老国公夫人这么说,也只能放弃了再返回许府的打算。她垂着小脑袋耷拉在老国公夫人的怀里,有些闷闷不乐。

    郑严听到许洛红回许府了,只叹了一声不凑巧,倒也没有返回的打算,只想着下次有空再登门。这么大的恩情与误会,不亲自跟她述说清楚,表达自己的心意,只是送了一些谢礼,郑严于心不安。

    许洛红刚一到府,就得知郑严一家上门道谢之事,她拍了拍胸口,暗自感叹着幸好她今天去找柳慕慕了,幸好柳慕慕留住了她,不然今晚看到这父女二人,心情都不好了。

    许太傅看见女儿,拉着她就是一顿夸,颇有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既视感,夸得许洛红不算薄的脸皮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许太傅在外听到关于女儿的流言多是刁蛮粗鲁无礼之言,真心实意夸赞许洛红的,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不怪他至今还飘飘然落不着实地。

    听到许太傅的描述,许洛红又有点遗憾自己没早回来了。她没想到,那个骂他的讨厌男人居然还会夸她,没能亲耳听到她的夸赞之词,亲眼见他他夸自己的模样,当面再反讽回去实在是可惜了,下次可能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没关系,见到他们说不定自己还会倒什么霉呢,这样也挺好的。

    许太傅那股乐颠颠的劲过去之后,把许洛星和许洛景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一进门,许洛星和许洛景就看到了父亲板着的脸。

    “知道自己都做错了什么吗?”许太傅厉声道。

    许洛星在脑海思索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平平静静安安稳稳,无事发生。逻辑正常脑回路没歪的许洛星自然是想不到的。

    许洛景见他爹这般严肃,以为是自己干的那些事都被许太傅给发现了。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但他爹这么认真对待,他认错的态度也得诚恳一些,才有希望让他爹罚他的时候下手能轻一些。

    打定主意后,许洛景开始了他的犯罪事实陈述:“儿子不孝,昨日把爹爹珍藏多年的松烟墨拿到外面去炫耀了一圈,虽然完好无损地归还原位了,但未经父亲同意,擅自取走父亲的私人物品是儿的错;前日儿看父亲茶叶罐的雨前龙井只剩了点碎末,儿想,让父亲喝这等碎茶叶实属不妥,遂自作主张替父亲把他给解决了;大前日……”

    许洛景每说一件,许太傅的脸就黑上一分。没想到,在他不知不觉中,这个小兔崽子居然干了这么多让他生气的事。真的好样的,对着他们温和一点给个笑了,这帮小兔崽子就忘了老子的威严。

    许太傅把他们喊过来只是想口头告诫一下,让他们知道这种好事,应该及时向他们的老爹分享。现在倒好,女儿被夸的喜悦被许洛景这个臭小子给破坏得完完全全。他抛下一句都给老子到祠堂跪着便气呼呼地离开了书房。

    留下许洛景和许洛星两人面面相觑,懵逼在了原地。所以他们爹找他们来到底是所谓何事呢?

    许洛星看了看自己的傻弟弟,心里后悔极了,他就应该在他准备犯傻之时及时拦住他的,这下好了,为了看他的笑话,搭上了自己的。

    许洛景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他这完全是不打自招的典范啊。他为什么要自作聪明自己坑自己?或许再等一等,父亲自己就会告诉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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