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确实是晚了,她只想到了目前地安逸和富贵。只享受了一年的她舍不得离开这个舒心安逸的地方,而能长久留在这里的方式,就只有这一个。

    今日在金玉堂,她与表哥关系已经完全暴露了,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她没有退路了,她只能嫁给表哥。对于妻妾之分,她之前是不在意,但那是因为她还不了解。现在姨母跟她说了那么多,她知道,她不能安安稳稳地做好表哥的妾了。

    既然只有当妻得宠才能安然,那她何不争上一争,只要表哥和姨母同意,当妻也不是不可。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许洛红给解决掉才行。

    伊芙蕖走到徐母跟前,跪了下来,拉着徐母的手动情地说:“姨母,这些困难芙蕖都不怕,只要能让芙蕖和表哥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忍的。”

    她微昂着小脸,娇小柔弱的身姿却透出一股让人挪不开眼的倔犟,让徐琢摇摆不定的心又开始坚定起来。表妹为了他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身为男人,他怎么能怂。

    徐琢也跪在了徐母身前,两人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徐母感觉自己的脑壳都疼了。着两个孩子她一个都劝不动。只是老爷在外办差还得过几日才能回得来。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伊芙蕖见徐母没再说出让他们分开的话,知道徐母心里开始犹豫了,于是趁热打铁,把在金玉堂碰上许洛红以及徐琢当众说要娶她的事一并都交代了。

    这下徐母头更疼了。这事她已经管不了了,索性也不管了。抛下两个还在跪地的人,扶着头离开了。她真是一秒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也不想见到这两个折磨她的小魔王了,心烦!

    徐母走后,徐琢站起来安抚了伊芙蕖几句,伊芙蕖连连道了几声她相信徐琢,不一会儿也告辞离开了。她得回去好好计划计划,要怎么才能让许洛红成不了这亲,或者是主动放弃这门亲事。

    ——

    国公府,郑严一回府就直奔老国公夫人常待的小佛堂,看到老国公夫人安安静静地念着佛经,心里既宁静又悲伤。佛堂里两个看起来崭新如一的牌位置于其上,上书顕考郑公讳显府君生西莲位、先兄郑肃生西之莲位。

    那是郑严父亲郑显和大哥郑肃的牌位。五年前,他们守卫北疆,不甚中了羌族人的圈套,双双丧命于北疆的风雪之中,尸骨无存。老国公夫人伤心过度,哭得眼睛都瞎了一半,此后距离稍远,便视物不明。

    那时郑严才16岁,他的两个顶梁柱就倒了。爱文胜过武的他只能用他尚且稚嫩的肩膀,扛起了保卫大乾、保卫这个国公府的重担。

    孝期之中,圣上特批他一个月的时间,许他娶妻生子,以延续后代。一月之后,他便要远赴北疆,延续父兄的守卫,替他们守好这平静安宁、阖家欢乐。

    几年下来,幸不辱命,把羌族打回了老家,短时间内再无兴兵动武之力,他这才得以归家,得以侍奉母亲一二,以尽孝道。只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不仅没能让她安享天年,还累得她四处为他的婚事奔波,受人耻笑,实为不孝尔。

    老国公夫人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郑严已经回来了。手中的经书还剩下几页,她念完之后才打算起身同郑严说话。

    郑严搀起老国公夫人,给桌上的牌位上了几炷香,才扶着她到小佛堂边的茶厅坐下。

    郑严问候了老国公夫人几句:“娘您近日睡得可好?”

    “还不错。”老国公夫人点头。

    郑严:“吃得如何?”

    老国公夫人:“老样子,挺好的。”

    郑严:“那您……”

    “行了,别跟老娘兜圈子了,有话就直说,别整这些尴尬没用的东西。”老国公夫人不耐烦跟他绕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开了。

    郑严见此,索性也就不磨磨唧唧的了:“娘,儿子不想续弦了,您别在给儿子找继妻了。,再找也是祸害人,既祸害我也祸害对方。”

    他不想让他娘再为了他续弦的事劳累了,反正他已有女儿,后也算是有了,没有对不起老严家的列祖列宗,这辈子就这样吧,他不想再折腾下去了。

    “什么叫祸害你也祸害对方,你对你媳妇好点不就不祸害了吗?”老国公夫人瞪眼,儿子这话说得真是不讨喜,“你放心,这次时间充足,娘给你好好找,一定能找到一个温柔善良又贤惠,知冷知热的好媳妇的。”

    郑严知道,一两句是劝不动他娘的,这次他很有耐心:“娘,不娶妻,我也一样能过得很好。儿子有您还有阮儿两个人就够了。”

    阮儿是郑严与元配所生的女儿,今年已经四岁了,却乖巧得过了头,一点也没有小孩子该有的顽皮与活力。

    谁知老国公夫人听完这句话就炸了:“郑严,你个顽固不孝子,只知道顾着你自个。现在有娘为你操持家事,教养阮儿,你这日子过得自在了,就想翻天了是吧?娘都这把年纪了,你想没想过娘会老,会病,会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阮儿怎么办,你会带她吗?你带得好她吗?

    再过十几年,娘若是老病不起,你又要远赴边关,娘不指望儿媳妇难道还要指望一点指望都没有的你吗?阮儿若是出嫁,这些琐事又有谁能为她操持,靠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爷们儿吗?”

    老国公夫人一通喷,喷得郑严都快忘了他还准备了什么说辞了。

    他知道,老国公夫人说的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这些目前看来还不错,未来却隐患重重的问题确实是娶一个贤惠的媳妇就能解决的事。可是他不愿让老国公夫人承受这些流言蜚语,这本该是他的责任。

    郑严理了理思路,捡回了他的话题中心,继续道:“娘,您就没想过,我若娶了继妻,她对阮儿不好,虐待阮儿怎么办?阮儿这么乖,又从来都不会告状,真被欺负了咱们都不一定能知道。”

    阮儿可谓是老国公夫人的软肋了,她是老国公夫人从襁褓开始带到现在的。阮儿的母亲不喜阮儿,从不爱与她亲近,阮儿刚出生的那个月,阮儿娘在坐月子,没见过几次阮儿也就算了。出了月子之后也是放在老国公夫人屋里养着,她也没来看过几回。这孩子不仅母亲走得早,还在世的时候也没得到过什么母爱,老国公夫人实在是怜惜她怜惜得紧。

    给郑严娶继室,老国公夫人也知道阮儿有被欺负的风险。所以她现在找人的眼光也很挑剔,力求不再遇上阮儿娘那种奇葩女人。只要她好好挑,再让郑严把对方从小到大的事情都查个底儿掉,相信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就算有问题,她这把老骨头也还能为阮儿撑一撑。

    “这事儿你别管了,等着娶妻便是,你娘我自有分寸。”老国公夫人摆摆手,不欲跟他在这方面多谈。

    恰好这时,阮儿身边的大丫鬟带着阮儿过来了。老国公夫人一脸慈爱地上前抱起阮儿,用脸颊蹭了蹭她幼嫩的脸蛋。阮儿只开口叫了一句奶奶,就把脸埋进了老国公夫人的怀里。

    郑严看着完全不与他交流的女儿,无奈地握了握拳又松开。阮儿性子内向,对着外人,几乎是一句话也不说。郑严在外多年,回来这一两个月也公务繁忙,没时间和阮儿沟通交流。导致阮儿现在对着他,也没比陌生人好上多少。

    郑严是真的很想和阮儿亲近亲近,只是他不会与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打交道。每次与她聊天,都说不出什么让阮儿感兴趣的话来,他身边那帮糙老爷们也帮他出不了什么好主意,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老国公夫人倒是能开口让阮儿与郑严多多几句话,只是她一不在场,两人之间的气氛就瞬间凝固了,这并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关键还是得让郑严自己找对办法去拉近与阮儿的关系。

    老国公夫人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下山了,也是时候该吃晚饭了。她一边抚摸着阮儿细细软软的发丝,一边问道:“都这个点了,阮儿饿不饿?”

    阮儿点了点头。老国公夫人抱着阮儿向饭厅走去。

    其实阮儿不饿,她一天下来也没开口说过几句话,走路不是丫鬟抱就是奶奶抱,什么运动量都没有,吃的东西当然消化得很慢。但是奶奶每次看见她乖乖吃饭,都会高兴地摸着她的头夸奖她。她喜欢奶奶笑,也喜欢被奶奶夸奖。

    饭毕,郑严感觉自己跟阮儿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想到过两天就是花灯节,街上好吃好看好玩的那么多,

    阮儿要是玩得开心了,或许愿意跟他亲近几分也说不定。

    打定了主意,郑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点,轻声细语地对阮儿说:“后日就是花灯节,到时候爹爹带阮儿去街上看花灯,猜灯谜好不好?”

    阮儿没说话,却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眼里似乎有微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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