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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三)

    想到这她有些不明白,“按理说,女婢行刺,就算是已死也要交于大理寺,为什么查都未查就把人草草扔出城了?”

    “小姐你也觉得不对劲?当日婢子被人骗去偏院被人锁在了屋里,幸得有一处窗子没有封死让我逃了出去,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急匆匆来了主院找小姐,进屋就看到这一画面,可没等主君来便有几个面生的小厮来抬走了尸体,听雨想跟出去被一旁的婆子拉住,再后来主君就来了。”

    鸣蝉想到了顾兰时,覃府的大娘子。

    现在她就像走进了一个棋局,棋子一个个落下,可结局又似乎离她很遥远,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她,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小心翼翼,步步谨慎。

    在府里躺了半月,伤口也慢慢愈合,这些时日倒算平静,相比受伤几日覃渊多问了几句,这几日又冷下来,这不禁让她有些烦躁。

    鸣蝉轻唤听雨:“听雨,陪我出去走走,闷了这么久,再待下去要发霉了。”

    今日天气还算不错,空气中散发着冷气,但被这暖洋洋的太阳一照,倒是抵消不少。

    “哎!”

    她对着铜镜照了又照,余光瞥见了角落的那只梅簪,心里有了主意,把它簪在了发间,小小一个却栩栩如生如一朵真花一般,一下子添了几分亮色。

    和铃声叮叮响,穿过热闹的市集。

    越往城外走越觉得冷,鸣蝉将身上的衣服拉了几下,透过马车的围帘传来几声钟声,把有些昏昏欲睡的她一下子惊醒了。

    听雨拉起围帘看了看,“小姐,到了。”

    这寺庙建在山间,离着城中有一段距离,但香火甚旺,来往的人总是络绎不绝,不过今日相比前几次倒是少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冷了的缘故。

    鸣蝉站在寺前,祈祷今日不要白来一趟。

    -

    青寒寺几个大字在光下闪着光,几只鸟儿站在屋檐处,时不时抖抖翅膀,远处青山笼罩,寒气升起,寺庙也深入其中。

    鸣蝉跪在蒲团上缓缓闭上眼睛,心里却是乱作一团,她微微睁开眼望着眼前的佛像,那佛眉眼舒展,定定与她对上,尽显慈悲二字。

    拜完后她又来到了常常去的后院,这儿的景色最好,站在石阶上还能望见远处的青山,被一团雾气笼罩,时不时传出几声鸟鸣,惊得院里的参天大树也落下几片叶子,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香火气,让她出了神。

    面前的走过一个僧人对她微微颔首,鸣蝉一惊忙点头回应,正要往别处看那僧人却定住开口:“姑娘是梅雀吗?”

    梅雀?鸣蝉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急忙踏下台阶疑惑回道:“禅师说的是?”

    那僧人也一愣,拿在手中的佛珠也停住,低头叹息一声:“原是我弄错了,是我唐突了。”

    鸣蝉知道,她今天是来对了,她下意识摸了摸发间的梅簪,不动声色道:“禅师,你说的是不是也是一位与我年纪相仿的姑娘?我的一位故人....”说着便从发间拔下那支梅簪,细细端详。

    这半月她虽闲在府里,可让听雨吩咐人把那刺杀的婢子底细查了个遍,可怎么查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异样,她只得给母亲写信,诉说思念,母亲那边两日内便送来了两个女婢,皆是心腹,总算能让她喘喘气。

    蛛丝马迹,总算让她查到了一点,府里的账本与卖身契里她叫素梅,是青州一户穷苦人家,除她之外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开支不起,便将最小的她卖给了人伢子,几经周转才到了覃府当差,鸣蝉曾让听雨去她家里查过,都对的上,只是仔细查下去,年龄上出现了一点偏差,可再仔细盘问她的父亲,他只说对不起素梅,自卖了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如她预料的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素梅到底与这女婢是不是一个人,倒成了一个疑点。

    后来几日终于查到一点,素梅曾在青寒寺待了几年,可再具体的,就不得而知了。

    那禅师看了看她手中的簪子,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姑娘,寺里人多眼杂的,不妨在此歇息片刻。”

    鸣蝉点点头。

    屋内燃了香炉,烟雾升空,禅师终于开口。

    “梅雀原是我寺中收养的一名孤儿,大雪天她小小一个被扔在寺门口,好在那日师父在院中听到了孩童的啼哭声,这才发现了她,不然她就要被冻死在大雪天里。”说着他叹了口气,“突然捡了这么个女娃娃,师父留下了她,便一直跟随我们修习,但梅雀太过于顽皮,活脱脱一只小雀儿,不过倒给寺里添了分别样的色彩。”

    “可是好景不长,在她十二岁那年寺里来了位烧香的夫人,她带走了梅雀,任凭我们如何阻拦却是无果,后来不知道她与雀儿说了些什么,她回来给我们拜别感谢寺里师父师兄的养育之恩,师父自知留不住任她走了。”

    禅师指了指鸣蝉发间的那支梅簪,“你发间的梅簪,是雀儿回来时戴着的,因为是红色又亮眼,我便记得很清楚,只是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长高了.....”

    鸣蝉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梅雀已经死了事实,可是她的死一定和大夫人脱不了干系,听雪就是惨死在她的手中,她不会忘记。

    “那禅师是否记得,来接梅雀的那位夫人?”

    那禅师皱了皱眉头,手中的动作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道:“我只记得那时候那位夫人没有亲自出面,是她手下的女婢同我们说了几句,她在马车内唤了一声银簪,后来梅雀就随她们下山去了。”

    银簪,鸣蝉脸色忽变,这是大娘子身边的贴身婢女,也是那一日从狱中回来时拦住她的那个女婢。

    虽然还不敢确认是不是同一人,但她总隐隐觉得,这个大娘子与梅雀,定然脱不了的干系。

    “多谢禅师解答。”此时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前的禅师,梅雀已经死了。

    那禅师见她许久没有再说话,接着问道:“姑娘,恕我再多问一句,梅雀,她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他叹息一声,“我虽为出家人,但看着她长大,多年未有她的消息,免不了想知晓她的消息,劳烦姑娘多担待些。”

    鸣蝉低声说:“禅师,梅雀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是。”鸣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梅雀曾是我府里的贴身女婢,只是近日她染上了风寒,她身子弱没能挺过去...”

    “这样啊....”那禅师眉间都夹杂了几缕白丝,神情一下子落寞起来,只是一直喃喃了几句,随后又归于平静。

    “今日还是多谢姑娘,告知我她的消息,姑娘可在此休息,不会有人打扰。”

    鸣蝉想说些什么还是咽在了肚子里,身后的听雨迎上去,“那便多谢禅师了。”

    待禅师走远后听雨关了房门,催促道:“小姐,再走晚些,天色就要黑了。”

    “再等一会。”

    -

    原本晴朗的天被乌云遮了半边天,屋后传来潺潺溪水声,连空气中泛着一股潮气。

    又过了一刻,晚钟敲响,悠远深长。

    听雨忍不住开口:“小姐,我们在等什么?”

    “走吧,下山。”

    天色已微微黑了些,山路崎岖,也变得尤其不好走,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晃得她头晕,她一直在想白日里禅师所说的那些话,当年梅雀既能轻易抛下寺里的一切随大娘子走,定与她有种某种联系或是一笔交易。

    总算行至到平坦的路上,耳边也传来些叫卖声,鸣蝉向外看去,热闹的市集上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叫她有些心痒,自从来了这个时代,每天大大小小的事情侵蚀着她的脑子,让她时时刻刻紧绷着,都还没有好好逛过集市呢。

    “秋糕,好吃的秋糕!”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桂花香飘过。

    “走一走看一看嘞,上好的簪饰!”

    “糖葫芦,八文钱一个。”

    肚子也有些饿了,听雨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小姐等着,我去买些秋糕。”

    “哎!”没等鸣蝉说完听雨就下了马车。

    没一会儿就见听雨提了两袋上了马车,“小姐,我买了些秋糕和酥饼,回去先垫垫肚子。”

    闻着这股香气她迫不及待打开纸包,里面包了四五块秋糕,黄澄澄的。

    “嗯!好香!”鸣蝉猛地吸了一口,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吃着还不忘递给听雨一块,“听雨你也尝尝!”

    “我就不吃了小姐,咱们要尽快回府,不然主君该担心了。”听雨连忙摆手。

    鸣蝉轻轻嗯一丝,心想他才不会担心,表面夫妻,连装人家都懒得装一下,还会在意这种小事?

    想到这她吃得慢了些,盘算着回去要问他一些问题。

    马车停了下来,鸣蝉赶忙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问道:“到了?”

    看着有些破旧的牌匾,她深呼吸一口气,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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