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

    城门的大字在太阳直射下,闪烁的光芒直射南星的眼睛,仿佛如一根根的针一样刺入她的心底。城中摊贩酒肆林立,街上行人不多,说不上萧条但也不复往昔繁华,南星时隔多年第一次来云都城,看见什么都觉的稀奇,看了许多物件,一件件拿起又放下,风防在后面都替她买下送于她。

    “别想用这些小玩意收买我。”

    “是真心赠予。”飞扬的沉土下南星看到了儿时他也是这般说着:“是真心赠予的”。

    一路上左转右拐的路过一个破旧的街道,流民面带病色之人逐渐越来越多。街道满地的泥泞,无处落脚,风防随即转身:“真人,绕道下一个路口吧。”

    春初时节,满目的杨花纷纷。道路尽头涌至一大群人,吵吵闹闹,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跪地央求一个人,那人身着乌黑透红大袍目光高抬念念有词,屋里屋外的来回转圈,他从屋外的房柱上刮下一片东西,又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嘴里还是念念不停也听不清楚说的什么,捣碎和水一起给孩子服下,没一会孩子便腹泻不止表情痛苦扭曲。

    南星看那人碎碎念嘴就没停过,最后睁开眼睛对妇人说:“想想你今生的罪业,磕头悔过,心诚则灵,不相信神人则是心灵不诚,自然无法痊愈。”妇人连连磕头,周围人群高呼,“相信神人、相信神人、相信神人.......。”

    南星脑子一热,在心里骂人,这什么逻辑,合着治好是你的功劳治不好还和你没关系。这不是骗子吗?提脚就要上前,仲夏真人一把拉着她离开了人群。

    “师父.....”拖长的尾音里有着对仲夏真人的不满,真人无奈的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疫情肆虐,百姓民不聊生,但凡有法子者也不会信这鬼神之道,百姓也是无奈之举。”

    “那怎么不让鬼神来把脉。”风防接话道:“鬼神来了你敢伸手?”啪的一声打在南星的后背上“不可这样口无遮拦,在有下次定罚不饶,”仲夏真人厉声道,南星撇了撇嘴,朝风防哼了一声。

    到了陆世伯门口,陆世伯已在门外相迎,“真人你们可算是来了,一隔多年不见,风采还是一如从前啊。”真人颇有感慨:“时隔多年回到这里,确实是感慨良多。”

    “哈哈,快快请进。”南星左右看看问道:“怎么不见陆冕和陆卿卿。”

    “已经去学堂通知了它们,听说你这两日要来,学堂都不想去上了。”风防看着它们马上就要入府内忙告辞道:“既然真人已安然到府,风防就此别过。”陆世伯马上答话:谢贤侄一路照应,还派小厮提起通报,问你父亲安好,”风防行礼示意了真人和南星转身离开。南星沉浸在初到云都城的新鲜感中,想着空青如果此刻也在就更完美了。

    空青此刻还在不能脱身的城外齐云山山峰中,山水苍苍,云雾茫茫,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万般皆有因,万般皆有果。齐云山,山高与云齐名,山峰峦叠,云雾弥漫,四季分明,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气候宜人。

    自师父和南星走了以后,空青每天都去山下诊病。一日空青看完病人正要离开,一病人说:“空青师父,南边小镇上今日有集会,一年一次,有需要买的的可以去看看,可热闹了。”

    空青人美心善,遇到贫穷人家有急病,也无需诊费,还是真人的传人,如果不是疫情肆虐,也是不能轻易见到之人。所以每次来村民都会送她一些自己的做的东西或采到的药材。

    这里背靠大山,有一些采药人会将自己采的药材拿到集会售卖,偶有些不易见到的稀奇药材。空青道:“多谢老者,我去看看。”空青往南走了少半晌便到了老者说的集会,摊贩售卖无奇不有,琳琅满目的一眼往不到头,她边走边看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的摊位上摆放了一株难得的山参,花叶参须齐全。

    一个男子正蹲着细细端详,看着应该是不太懂,询问的比较仔细。空青站在他身后,等他看完,许是蹲的久了,男子稍微向后挪动了一下脚,没有注意后面有人,一脚踩到了空青的鞋子上,当他听到细微的叫唤和感受到时忙转身致歉,一亭亭玉立燕眉杏眼的女子,双手扣在腹前摆手示意无妨。他自成年后母亲给他看了无数的女子画像,他都是附和相看几眼,而眼前的女子,明艳大气的面容,紧紧的吸引着他的目光。

    云景天赶忙道歉,看她也在看那株山参,云景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她先看,空青想着这颗山参虽难得但自己并无特别的急需它,还是让给需要它的人,她摆了摆手,就要离开摊位,云景天道:“我不是太懂药材,姑娘是懂药之人,可否帮我出个价。”

    空青本想问他怎么刚见面就知道她是懂药的人,转念一想,大概是自己身上的药味熏人,而不自知吧,她轻轻的摇了药头,颔首离开,男子看她离开,目光凝视她的背影。

    空青转了一圈买了几样不常见的药材,准备回去的时候被一个笑声鼎沸的摊位吸引。摊位里三层外三层的的围的水泄不通,嬉笑声淹没耳朵,空青远远的看见台上架子上放了一排兰花,便跻身进前,一株黄色紫蕊的兰花品相绝佳,吸引她瞩目良久。

    之所以人声鼎沸是因为,老板设置了游戏,如果通过奖品就是那盆极品兰花,她抬头看向喋喋不休的老板,大致的规则就是交银钱参加游戏,竖立的木板上掏出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孔洞,如将沙包全部扔给孔洞就算赢得游戏,而赢那株极品兰花的板子上则增加难度,板子是前后双层的,板子摆放的前后大概有一米间隔,如力度稍有不慎,扔过第一层板子,过不了第二层板子还是不行。

    空青在心里叹,如果南星在就好了,南星常年练习飞针,扔个沙包的准头应该是有的,现在她不在,在看看那盆兰花,只能惋惜。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一个上台的男子吸引她的注意,是刚才买参的人。

    她注视着他在最难的板子下站好,扔沙包的板子很高,他先选了一个高位,轻轻的一跳,就弹起很高,一个沙包快准狠的穿过两层木板,一个接一个,上面的孔洞都已成功,空青也被现场的气氛沾染,在心里为台上的人呐喊助威。

    上面的孔洞都已打穿,偏偏下面的孔洞不好扔进去沙包,孔位高可以蹦起来,孔位低总不能往地上挖个洞站进去吧,云景天刚蹲下,他觉的无从下手,空青往前挪了挪位置,现场人声嘈杂,她也同时探低身子看了看下面的位置,轻声说道:“倒立。”现场很乱,但云景天却听到了她说的话,或许不是听到的,是看她的唇形猜出来的。

    在空青直起腰的瞬间,云景天就倒立将几个沙包准准的扔过了下面孔洞的位置。他转过身来站好,摊位上欢呼声震天,看来应该是很久没有人能赢得这个比赛了,老板也心悦诚服的将兰花奉上,看着老板笑呵呵的模样,空青猜测老板应该也赚了不少钱了。

    热闹看完,空青慢慢的走出人潮,刚走几步,她感觉后面有人跟着自己,转身一看,赢花的男子端着兰花站在她身后,“这花有你一半,就是要怎么样可以分给你哪,不如都给你吧,我从远处来,这花金贵我带着它也不方便。”

    “这花是你的,我虽提醒,但如果你没有那般的功力,也是得不到它的,”她还是轻轻的摆手。

    “那没有你的提醒,我也得不到啊,怎么能说你没有功劳哪。况且我真的带不了它,如果稍微方便一点,你这样推诿,我也就收了,这种品相也不常见的。”

    空青注视那盆兰花好久好久,“别人一点善意的赠与,就让你这么为难吗?”云景天快人快语的道。她愣愣的应该没想到他如此直言看着他道:“是,很为难,你的赠与让我又多了一些负担。”

    他急步上前,将兰花放在她手里指了指她的头道:“这里想少一点。”说完没有停留就走了过去,空青楞过神来,追上他,将他拉到一个卖画的小摊子前,买了一把折扇对着摊主道:“借用一下墨宝,”打开空白的折扇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这盆黄花紫蕊兰花的全部神韵,落款“空青。”

    男子只顾看她画兰花并未注意落款,他道:“怎么,这样就没有负担了是吗?”空青微笑道:“有,只是少了很多。”

    男子会心的笑了笑,想要问她的名字,突然注意到落款的名字,他惊讶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看了看他的眼神,随她离开喧闹的人群。

    “请问姑娘可是仲夏真人徒弟南空青,”她略有防备:打听为师是有何事?云景天一看终于找到了,“姑娘可知云都城爆发疫情,已快到不可控之步。”

    “是有听说,你是何人?”她略有防备的说着。

    “在下云都城少城主云景天。”只见他屈腰行礼,“特来请仲夏真人能去云都城共同对抗疫情蔓延。”

    空青看他态度真诚:“师父已于前两日便已出发去云都城,想来已经快到了。云景天微诧:“真人医者仁心,在下钦佩,就先行告辞。”空青看他转身要走:“公子可去城中陆为中府邸”,云景天在次谢过,转身隐没于人潮中。

    仲夏真人来的第三天,云景天就来到了陆府。特别郑重的拜见仲夏真人,便同陆世伯一起去议事了。

    陆府是至祖上便是销售药材的商人,世伯早年同父亲交好,称兄道弟。父亲出事时也是极力斡旋之人,后来家破人亡世伯也是要收养她们的。师父来了,说有一技傍身才是安身立命之本,她们才去了山中,此刻站在陆府花园里面看着鱼儿慢游时,南星又听到她的老朋友的声音,又烦又暖心。

    “你都不像你了,以前的机灵劲那,都去哪了。”

    “那比的了你陆大公子,天天不食人间烟火的。”陆卿卿笑道:“南星,你不知道我们兄妹天天盼你来的。没有你我们就像鱼儿没有水。鸭子没有河,吃什么喝什么都不香了。”

    南星揶揄她:“那怎么不见你日渐消瘦啊陆大小姐。陆卿卿嗔娇道:“哎呀南星你真讨厌,”陆冕知道她心事和不易。“走、走、走,带你去云都城最热闹的地方,多年不来为兄带你开心开心。”

    说完不等南星答应就拽着她一行来到了城里最豪华的酒家,进去三楼临街的房间,打开窗户街道景色尽收眼底,只见对面一个店铺排很长很长的队。

    “那些人在干什么?”陆冕道:“这是前城主开设的义善堂,如实在揭不开锅可去取一些米面,但也不可多取,听说多取者便会邪病缠身,终身不得安生。”

    这套词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忽想起进城路上的那个红袍人和妇人。“前城主痴迷或信奉什么吗?”陆冕:“那没有听说过,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乐善好施,倒是有口皆碑的。”

    “走看看去,卿卿你在这等我们。”陆卿卿哗的站起来:“那不行,不让我去你们也别去了。”陆冕摇头无奈:“走走走,一起。”

    来到门口,陆冕道:“你看看你们穿的哪像需要救济之人,”三人互看了一下折返酒楼让小厮去买了几套衣服。

    进入堂内,米面占据了大半个屋子,发放主事之人:“希望大家来到我们义善堂这里,就像到了自己的家一样。义善堂就是大家的家,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到我们,我们会提供无私的帮助。帮助大家的东西就是简单的米和面,但是也是我们家主的慈善仁德之心。请用多少取多少,心存邪念者会遭反噬,疾病缠身,终身不得安生。”

    门口还有记录之人,如需要特别的帮助可以留下姓名和住址,三人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便出了善堂,迎面碰上了风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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