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住了几天院，杨澄上上下下打点着，我们俩都心照不宣的不说以前的事。中间谢乔和秦川也来了，秦川护犊子似得把乔乔拦在身后，杨澄翻了个白眼就出去了。

    “你们就这么糟了？”乔乔不可思议地来说，我和杨澄的事，她最先知道。当然她的爱而不得，谢乔是体会不到的，毕竟她曾经是杨澄的女朋友。

    “也没什么，年纪大了，有点累了。”分开的时候，斩钉截铁，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见不到杨澄了。但其实杨澄在她心里从来没离开过。

    几十年的习惯和爱恋，又怎么会在一场爱而不得中烟消云散。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你应该问我要怎么办。”我抬了抬手，“我还生着病呢，问他有什么用。”

    “装聋作哑，你最在行。”谢乔侧目，“那你去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吧，我看你这手脚都不太行。”

    “不了，这几年都没有休过假，我想出门带一段时间。”

    前几年想着家里的事，总觉得要努力，拼死拼活的工作，熬到现在这个位置后，又觉得工作也就那个理。前半生的富贵我去了，命里怕是再也没有以前的风光啦，还是放过自己，好好生活吧。

    “我定好了一间民宿，准备去川西待一段时间。”

    “那怎么行？”谢乔刚要反对。

    “我陪她去。”杨澄又窜了出来，身上带着那股子烟味。

    我们出发那天，北京下了一阵雨，我站在车旁，看着他上上下下搬运行李，这一趟我们要去一个月，东西还不少。

    “都拿齐了吗？没事儿，真缺什么，我们再买。让谢乔她们寄过来也行，我找人在成都给你约了个骨科医生，我们现在成都呆两天……”

    他絮絮叨叨的模样，真像个老太太。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同意他跟着，感觉自己那年说分开的话就只是一时的气话，但我们又真实的缺席了彼此生活两年。

    “杨澄，你跟阿姨说没？”这话一出，杨澄就愣住了。

    因为我们曾经在一个圈子，所以都太懂什么叫阶级。

    “我妈不知道我回来了，你别管。”

    我不说话，扭头进了机场。

    杨澄做事永远这样，不计后果，没头没尾，他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又或者他觉得世上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

    但其实，我们都忘了，分开的五年里，成长的不只是我，还有杨澄。

    我看见的只是他让我看见的样子。

    “喂，我妈那边处理好了吧。”杨澄见王莹走远了，这才接了电话。

    “是，夫人出发去意大利了。”

    “这一个月，都别让她回来了。”

    挂了电话，杨澄又陷入沉思。王莹那话他听进去了，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觉得他傻。

    B大要风要雨，不知天高地厚的杨澄早在分开那年就没了，这几年里，他看着王莹成长，成为出色的策展人，而他也在逼迫着自己往前跑，他要和王莹并肩，也要有能力缩短他们的距离。

    ——王莹，这一趟我追定你了，跑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