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时，已经在医院了，床旁放满了花篮和牛奶，看来在我昏迷的时候有很多人来了。珠珠看见我醒来，哭红的眼睛眨巴着，见我没事，又嘤嘤了几声。

    “怎么了？”我动弹了一下，胳膊还是痛。

    “你别动了，医生说了你这得好好休息一阵。”

    我的记忆停留在珠珠提议去附近新开的咖啡馆打卡，我们刚走出画廊没多久，就出了事儿。我下意识地推开了她，自己却被车撞了，我打量了下自己，胳膊断了，腿断了，还有点疼。

    “你昏迷的时候，有个叫乔乔的人打来电话，我帮你接了。”

    珠珠刚来没多久，还没见过乔乔。我想她肯定是来问我这周末组局的事情，完了，这下子大家伙肯定都知道我出车祸的事情了，瞒肯定是瞒不住了。

    叮叮……电话来了。

    “乔乔。”

    “王莹，你没事吧。”电话里谢乔着急忙慌地喊着，“你同事说你出车祸了，我赶紧叫了秦川一块来了，我们马上到楼下了。”

    她还是这样，做事情有些着急，但她们寝室里最着急的可不是谢乔，是徐林。

    “没事儿，就是小伤，你们来了也没用。”

    “怎么没用呀。”声音倒不像是从电话传来的，是从门口来得，夫妻俩这是都走到了门口。

    “哎哟喂，这胳膊，这腿，被给废了。”谢乔纯北京丫头，一出口便是纯北京味儿，她小跑到床边，上上下下把我看了个遍，“脸没事儿，脑子也还行。”

    我翻了个白眼：“合着没盼我点好呗。”

    两个人都笑了，珠珠见状给两人倒了杯热水，又把前因后果都说了，连着医生的交代都透明白了，他们才放心。

    “徐林也着急坏了，本来打算回来，可实在脱不开身。”乔乔削了个苹果，递给我，“得，你就当这次有机会休假吧，你都好多年没休假了。想当初，我们约好……”

    乔乔没说话了，大概是想到了千喜，我们都沉默了。我咬了一口苹果，真脆。这几年，其实我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仿佛是为了避开什么一样。只要我们在一起，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就怎么也挥之不去，有千喜的、有小舟的，但更多的是杨澄的。所以，我们都心知肚明的，选择了不见。

    “王莹，我说一事儿，你别急。”

    “嗯？”

    “杨澄给我们打电话了。”

    “他？”

    其实杨澄给谢乔打电话这事儿，也挺奇怪的。当年他和谢乔那一出，让秦川生了好久的气，饶是两人结婚了，他还是担心杨澄记挂着谢乔。但其实杨澄和谢乔都懂，他们那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只是不成熟的两人一时上头，根本就没有结果。况且，谢乔早早看出来了杨澄和王莹之间的关系，只是杨澄幼稚，王莹倔强，她这个外人也懒得说什么，只等着那位浪子哪天幡然醒悟，来个轰轰烈烈的追妻。

    “乔乔，你别挂，你别挂，我不找你。你快给王莹打个电话，她出车祸了。”

    杨澄实在想不出北京还有谁是能联系到王莹的了，王莹铁了心要离开他们的圈子，就一定不肯接受他们圈子任何人的帮助，他能求的只有谢乔了。

    王莹，你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