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唐第一个扑过去,幸福地拉着周衍行的手给他介绍兄妹二人。
周衍行对那位“鹦鹉小子”并不期待,他期待的另有其人。
宋谈添适时起身与来人行握手礼,向对方简单介绍自己:“宋谈添。”
“听杪杪提过,幸会。”
简单礼节后,周衍行与姜唐坐在一侧。
因为多了周衍行,饭桌上的话题加了一些生意经进去。余下两人开启了自己的小话题,自然是围绕姜唐这位异姓兄长进行的。
Lucky搬着凳子坐到姜唐旁边,在她耳边偷偷问:“他就是你的哥哥?那个让你神魂颠倒向我求助如何□□的人?”
姜唐默然。
Lucky好奇追问:“他很大吗?”
姜唐老实回答:“大哥今年三十二。”
“我不是问年龄,是问那个——”边说边比划,“那个东西。”
“......”
“他让你那么快乐吗?”
姜唐耳热难以,捂住Lucky的嘴阻止她:“这是餐厅,不要说这个,大哥不喜欢我说这个。”
“Noooo——他看起来不是很行。”
“我喜欢他,不行我也喜欢。”
Lucky有些震惊,据她的了解,从前她的女孩不是这样的人,她无法理解她会为了这样一个old man放弃自己的哥哥。
于是趁另外三人谈话间隙,Lucky凑到周衍行与姜唐身边,非要与周衍行套近乎。
饭局的后半段,几乎都是Lucky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会儿要周衍行帮忙加菜,一会儿要周衍行给她介绍入口的每道菜色。
周衍行出于待客礼节不好回绝,但话语间的分寸感时时不忘。如若不是为了杪杪,这鹦鹉小子他实在不想应付。
可他似乎弄巧成拙了。
姜唐心里不是滋味极了,被Lucky气的一言不发。
宋谈添察觉出气氛异常,制止了Lucky的无礼行为:“Lucky,回国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已经打扰到周先生了,请你远离他。”
Lucky偏不听,闹起来。
宋谈添无奈,只好代自家妹妹致歉,并坦言:“uncle姜,您不要介意,我的妹妹她的性格从小就这样,她一直想做个男孩子。”
姜致远连连道:“无妨无妨,小孩子爱闹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宋谈添又对周衍行致歉:“她不是想要冒犯周先生,他对您没有意思,她喜欢女孩子,只是觉得Polly跟您走得比较近,她生气了。”
这话一出,姜致远刚送进嘴里的汤一口喷出来,活活是咳了十多分钟才缓过来,心里更是哭笑不得。
一旁的周衍行面色虽无异,可心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原本以为这鹦鹉小子无关紧要?
防不胜防,他想。
晚饭后宋谈添不多时便离开了,他需要先回公司的公寓,顺便准备工作材料,留下Lucky和姜唐住。
姜唐送宋谈添出去,周衍行作为主人自然也跟着出去送客。
宋谈添走后,自己还没机会跟自己的小女友亲近,她人却被拐进房间,周衍行只好悻悻回了房。
姜唐心里还堵着气,对Lucky没有好脸。
Lucky上来要吻她,亦被她推开了,两人剑拔弩张。
姜唐先发问:“Lucky,我不允许你对我大哥动歪心思!”
Lucky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望着对面的女孩,“Polly,你不认识我了?he——is——not——my——size!我怎么会喜欢他这样的old man?宝贝。”
Lucky再次扑上来索要拥抱,姜唐一把将人推开,独自坐在床沿边上撑着脑袋发呆,生闷气。
“可你这样自作主张大哥会不高兴!”她独自嗫喏,“他会不高兴的。”
“你太在意他了!Polly!”Lucky生气了,直言:“以前你不是这样!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他不是!”
“难道你要为了他抛弃我吗?你甚至要抛弃Ivan哥哥?”
姜唐辩驳:“我没有抛弃你,我更没有抛弃Ivan哥!我喜欢你们,难道就不能喜欢我的大哥吗?”
“他会让你快乐吗?Noooo——他做不到!”
姜唐气急了,吼她:“他会!他对我很好!”
“那Ivan哥哥呢?你不要他了吗?你别忘了你小时候答应过他要嫁给他,我们三个要永远生活在一起的!”
姜唐气得跳脚,将人推倒在床上,拿起枕头朝她身上狠狠甩过去,边吼:“你不许再说喜欢我这种话,我大哥听到会不高兴!”
“你疯了?你这个臭女孩,你不要我可以,但你忘了Ivan哥哥对你的好?”
“不需要你管!Ivan哥对我的好我记得!可你如果拿这个来威胁我,我会跟你绝交!”
她打的乏了,脱离坐在地上哭起来:“你不要总说喜欢我这种话,我大哥真的会不高兴,他会不要我的!”
Lucky没招了,心疼的将人抱起来,哄着:“我喜欢你,也喜欢别的女孩,你知道的,宝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要欺负你!可你为什么怕他不要你?”
她红眼看着她:“因为你,他会嫌弃我,他会认为我不是好女孩!”
“可你说他爱你,只是因为我就不爱了吗?这样的爱太脆弱了,宝贝!”
Lucky的话像一根刺卡在她心上。的确如此,对于周衍行,她从来都是不确定的。他的感情她从来都不确定。
里面的争吵仍在继续。
周衍行驻足在门口许久,叩门的手来来回回亦是犹豫了许久可还是没敲。
姜致远也来过几次了,可每次都是在门口踌躇了半天,不好进去,这会又来了,见周衍行在门口站着,抬手把人叫过来。
周衍行看出姜致远有心事,问:“怎么了姜叔,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致远连连摇头:“不是我——”还刻意压低声音,问:“阿行呀,你说,咱们杪杪跟这孩子,不会真是那种关系吧?”
“不是。”他答,紧接着笑起来,是与不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见男人回答斩钉截铁,姜致远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我可以确定,您尽管放心,杪杪的性取向没问题。”说罢朝姜唐的卧室扫了一眼,又道:“都是小孩子胡闹,您还当真了?”
姜致远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终于舒了口气:“你别说,姜叔那会儿还真是担心了。”
周衍行将人扶着往卧室里走,两人闲聊着进了卧室。
周衍行准备走,姜致远又将人叫住,问:“你觉得今天那个叫宋谈添的男孩子怎么样?”
周衍行直觉有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来。
只见姜致远说:“我看那孩子不错,一表人才,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公司负责人,而且听说还要去剑桥读博士。”
周衍行笑而不语,面色上虽无异样,可心里却有种说不来的堵塞感。
“他对杪杪也很好,说这次回来专门来陪杪杪的,挺有担当的孩子,他们又是一起长大的,依姜叔看这事能成。”
“杪杪的意思呢?”
“这我倒没问,但我看她挺喜欢的,十有八九两人正谈着呢。”
周衍行无意试探道:“或者她心里另有他人。”
姜致远嗫喏:“那倒是,这也不好说——”说罢抬头看向周衍行,交代他:“阿行,杪杪爱缠着你,没有跟你说说这些?”
“没提过。”
“那你多留意着,有什么事得跟姜叔说。”
周衍行从姜致远卧室出来后,姜唐的卧室已经静了下来。碍于她房里有客,他思索一二后还是没敲门,回了自己房间。但那小人已经在等他了。
姜唐是趁Lucky洗澡间歇偷跑上来的。
周衍行心里的堵塞感在看到房间里人的那一刻几乎消失殆尽。
见了面,姜唐先忙着解释:“大哥,Lucky说的话你要当真,我跟她从来没有什么关系,她就是这样,一会交男朋友,一会儿交女朋友,她的性别是个谜。”
周衍行笑了,将人抱在怀里安抚着,嘴上却开起玩笑来:“那杪杪做过她的女朋友吗?”
“当然没有!”她信誓旦旦的从他怀里起来,向他发誓。
他又继续追问:“真的没有?”
她心虚了,只好坦白:“有一段时间,她跟她的男朋友分手了,我怕她难过才骗她说可以做她的女朋友。”
“所以之前都是骗大哥的?看来杪杪也是个情场高手。”
周衍行说罢坏笑着往床上走,枕着手臂靠在床沿上,看着不知所措的小人发笑。
姜唐自然当真了,碎步追上来坐在床边,耐心跟男人解释:“真的不是,我是骗她的,这事情我已经在后来跟她解释清楚了,她也交了新的男朋友,而且现在她也有正在交往的男朋友。”
说罢凑上去,在周衍行的脖子上啃了啃,准备挪到喉结处,被他拦住:“不许咬那儿。”
姜唐不满意,非要凑上去咬。
周衍行将人制服住,教育道:“大哥明天还要跟奥邦代表见面,你忘了?”
“那你信不信?我真的跟Lucky是清白的。”
她不依不饶。
他自然信!他不至于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对那个假小子的所作所为,他能辨别是非。可他在意的是他们之间的另一个人,那个她同样称之为“哥哥”的人,那个参与过她前十九年人生的人,那位Ivan宋。
她坦白Lucky,可她从不提那位宋先生。
他在意。
并且,在姜致远心中,那位宋先生似乎比他更适合她,他第一次用谎言来应付姜致远,同样应付自己的心虚。
姜唐抬手在周衍行眼前晃了晃,将人从神思中拉回。
“大哥在想什么?”
他笑,将人抱起来,低吟:“在想杪杪咬哪个位置,明天能不被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