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白起言对孟玥质疑他真假的话不作解释,那副冷淡的模样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爱信不信。

    孟玥小小地‘嘁’了一声,抬脚迈了迈腿,却发现她一步都走不了了。

    ???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信邪,干脆蹦起来,两条腿都离地,可是落脚的地方还是一成不变,半寸都没多。

    孟玥又跳又蹦,泥地都快被她踩出一个坑来。

    白起言将她的古怪看在眼里,微微蹙眉问着:“你走不了吗?”

    孟玥朝着他点头,说:“你为什么能走?”

    白起言不知这幻境的玄秘,无法回答孟玥的问题。

    孟玥不能白白站在这儿浪费时间,脑子飞快转动,想了半晌,她试探着地问:“我不能自主移动的话,你能带我走吗?”

    她想让白起言抱她走,但白起言似乎对她之前的恶劣行径有着不好的印象,完全将这话当成耳旁风,面无表情地离开溪边。

    孟玥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只能在原地干着急,直到——白起言再次走到她身边。

    与溪水倒流一样违背规律的场面再次出现,白起言像是陷入了死循环,不管他朝哪个方向走,哪怕是跳进溪水,最后都一定会回到孟玥身边。

    “看吧,你不带着我,你也走不了。”孟玥看戏似的见他来来回回地走,最后还不忘着说风凉话。

    白起言走的疲惫,些微的汗珠从他脂玉般的面庞浮了出来,凝到了光洁的下巴缓缓滴下。

    他漆黑的眸子看着孟玥有好一会儿,才有些放弃抵抗的意味,慢慢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起来。

    孟玥只觉得腿一弯,视线就陡然高了一度。

    白起言化形为女子,力气却并未减少,轻轻松松就将她抱了起来,十分稳当。

    抱起孟玥后,白起言能移动了,但只一步,他就陷入和孟玥刚才一样的困境,不能再走了。

    刚才他还能绕弯,现在却只能动一步,白起言理所当然认为是孟玥影响了他,十分果断地将人放下,准备一个人再去开辟新的道路,但情况并未有改变,他仍旧是原地踏步。

    孟玥对发生的事有些迷茫,但还是沉静地思考着。

    这样来看,她的提议是有效的,她确实被白起言带着移动了,可是为什么只移动了一步,而且抱她的白起言也受了限制?

    既然带她离开这个方法有用的话,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孟玥摸着下巴,看着白起言瘦弱的背影,脑子里灵光一闪,说:“喂,你试试看背我。”

    白起言觑她一眼,显然不打算采纳。

    孟玥也不气馁,只趁着他不注意朝他背上一趴,再把两条腿当做绳索牢牢地缠在他身上。

    白起言被她的重量压得往前一躬,幸而很快站稳,他用力捏着孟玥放在他脖子处的手腕,问着:“你做什么?”

    孟玥像是听不明白他话里的冷淡,只兴奋地说:“你看,咱们往前走了!”

    白起言回过头,看着地下被他踩出来的一个脚印,尝试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成功了。

    之前的阻碍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他现在往哪个方向走都不受影响。

    孟玥在他身上默默趴着,白起言也不托把手,所以她手和腿力竭到发麻,只撑了一会儿,就一个不小心就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她这一滑,白起言就又走不了了。

    孟玥扣着手指,不敢对上他的眼:“你又不愿意背我,我扒着你我会累嘛,累就、就......松手了。”

    她低头看着脚尖,身前有阴影落拓,白起言背着身扔给她简短的一句——“上来。”

    这是主动背她的意思?

    孟玥按捺住心里的雀跃,小心翼翼地朝他背上一趴,白起言就弯身抚上她腿弯,将人一托,牢牢地背起来。

    没人注意到,有一只绯红色的蝴蝶,在这个时候悄悄飞进了白起言的身体里。

    孟玥鼻尖重新萦绕着那股熟悉的,若有似无的苍兰香味。

    葱郁的芦苇荡以飞快的速度消失,溪水也渐渐停止流淌变成了泥地,原本脚下踩着的湿烂泥路变成了鹅卵石铺就的道路,眨眼间,就有一间竹屋出现在眼前。

    “要进去吗?”白起言问她。

    “你看到那光了吗?”孟玥有些无语地说。

    是的,眼前的竹屋像是太阳一样,周围绕着一圈白灿灿的光,显眼的要命,就差没把‘快进来’这三个字写在上头。

    白起言也能看见这光,但他似乎生性叛逆,愣是避开竹屋朝别的方向走了好几回,等幻境再次把他送回竹屋前,他才认命走进去。

    竹屋虽然小,却五脏俱全,摆设也简洁干净。

    进了竹屋,白起言把孟玥放下来。现在他们二人都能自由移动,但却只局限在这竹屋附近的地方,走远不行。

    孟玥打量着竹屋内的装饰,显然是女子居所。

    粉色的帘幔,摆着铜镜的梳妆台,还有屏风上挂的几件衣服,都证明着这一点。

    这衣服......

    怎么越看越和白起言身上的款式一样。

    孟玥走到屏风前撵起衣服的一角,上头有人用针小心地绣了个‘秋’字,在她印象里和秋字沾边的人,就只有聂秋。

    她倏然间想起那个被钉在墙上的女子,难道那是聂秋?

    孟玥一瞬间好像想通了很多东西,将他们送进幻境的镜子,当时就插在聂秋的脖子上,聂秋和镜子之间肯定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再加上现在这件绣着‘秋’字的衣服,难不成幻境其实是聂秋死前的走马灯?

    那和她穿着同样衣服的白起言岂不是——

    孟玥快步走到他身边,撩起他衣摆一侧,果然那上头有着一模一样的‘秋’字。

    现在白起言的身份明确了,那她是谁?

    何香凤吗,也不太像......

    孟玥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只能大概推测应该是一个聂秋认识,而她却不知道的人物。

    周围本是一片寂静,却突然有了异动,原本好好站着的白起言,不发一言轰然倒下了。

    孟玥被吓了一跳,正想看他是何状态,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手腕就被人一把捏住,力道之大,令手腕处立马涨出一圈红印。

    “嘶,好痛,你干什么?”孟玥想让他住手,但抬头却看见白起言紧皱眉头,双眸泛红的模样,他脸上青筋乍现,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你这是——”孟玥的注意力被他喉咙处,突然出现的一只红色蝴蝶给吸引过去,她呆呆地指着那处,问着:“你喉咙那儿怎么会有只蝴蝶?”

    闻言,白起言狠狠甩了脑袋,一把松开她的手,对她冷厉地说道:“滚。”

    “诶,你这人,你捏我手我不仅不生气还关心你,你倒好,直接让我滚?”孟玥见他似乎状态不佳,想了想语气还是放软了:“你知道你怎么了吗?”

    白起言不急着回答,反而问着毫不相关的话:“那只绯蝶可是未展翅,且颜色越来越深,趋近黑色?”

    孟玥点点头,有些意外:“你描述的倒很是准确。”

    时间越久,那蝴蝶的颜色就越来越深,到最后甚至都看不出原来的红色,若是不知道的人瞧见,只以为这是一只纯黑的墨蝶。

    白起言对她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这东西。”孟玥云里雾里。

    “这是合欢蛊。”白起言扔下这么一句,神色变得更加痛苦与挣扎。

    “哦,合欢蛊啊,合欢蛊......”孟玥将这三个字念了几遍,才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那个东西吧?!”

    这么多年修仙小说她没少看,合欢蛊的作用,从名字上就暴露无遗了。

    白起言不吱声,只强撑着不再看孟玥,打算用意志力硬撑过去。

    “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中这个东西?”孟玥脑子里跟一团乱麻似的,但她还是从中捋出来一丝线索:“你是进幻境之前有的,还是之后?”

    白起言紧闭双眸,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脸上滴落,将他的衣领都沾湿,他的嗓音变得嘶哑又暗沉,但他还是硬从嘴里挤出一个:“之后。”

    孟玥唰的站起来,她终于知道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

    她是江憬那个早就下落不明,杀千刀的爹!!

    现在这幻境的意思,是要她和白起言这样那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孟玥第一时间就否决了这个方案。

    虽然上辈子她早早就当了社畜,但感情方面还是白纸,现在要她为个合欢蛊就失身于只相处了几天的男人?

    她真的做不到。

    孟玥想起以前看的小说里,那些中了春·药的女主,似乎都会跳进冷水里清醒,然后熬着熬着,好像药效就过去了。

    可刚才那条溪流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且她也离不开竹屋,到哪儿去找冷水啊。

    孟玥在竹屋到处翻找,最后只能在茶壶里倒出那么一丢丢的冷茶,这点茶显然起不了多少作用,但总比没有好。

    她拎着茶壶蹲到白起言身边,一股脑把茶都倒了下去,再拍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

    原本紧闭双眼的白起言,此刻却是猛然睁眼,抓着孟玥的手将她按到了地上。

    孟玥只见眼前天旋地转,茶壶脱了手,她背磕在冰凉的竹板,但手腕处却一片火热。

    她望着白起言眼中浓重的欲色,语气里有她不自觉的害怕:“你、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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