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标记1

    “还是这样吗。”凯尔希推门进来,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扭头询问华法琳关于自己出去的这段时间博士的情况。

    博士的状态如同她离开时一样,没有多少变化,从华法琳那边听到的回答也与眼前的情况无二致。

    从作战前线回到罗德岛的博士忽然病倒了,没有查出病因。凯尔希只得推测可能原因是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

    从切城被救出直到前几天,博士都没有得到完全的休息。吃饭睡眠是照常的,但这些可谈不上是休息。

    白天不间断的指挥战斗,回到岛上的公务文书,再强健的身体也会出问题,何况是博士这样一个本就弱不禁风的病人。

    面色的红,与床单被子的白色映衬,显得格外刺眼,博士自下而上都透出一股子不同寻常的红晕,发丝随着出来的汗你黏在脸颊。

    疲惫虚弱的博士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熟悉的白发菲林,她稍稍扯出了一个笑,“没事,别太担心。”

    “我是医生,你的状态如何我比你清楚。”凯尔希冷冷回答,但只知道状态,却没有搞清楚病因,这让这位总是习惯掌控全局的女士多了一丝烦躁。

    要是再这样高烧下去不退,博士的脑子连带这个人直接烧成傻子也不是不可能。

    凯尔希阴沉着脸,把博士不安分从被子里伸出的手塞回去。

    她知道博士是想握住她的手安抚她,但明明自己都已经病到这个地步了,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如果不是没有力气坐起来,以凯尔希对博士的了解,她不是不可能用手替她舒展紧皱着的眉头。

    “博…博士!”刚结束会议的阿米娅匆匆赶来,喘着粗气,一把推开房门,又忽的意识到什么,手扶着门不让门因自己刚刚的力度撞向墙壁发出噪音。

    她朝前踏出一步,刚想开口问博士的情况,却又在闻到屋内不同寻常的气味时哑了声。

    凯尔希回头,看见阿米娅的表情,只是两人对视的一眼,就让她面色有一瞬的呆滞。

    她黑着脸把华法琳拉了出去。

    一脸茫然的华法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选择乖乖跟着走出了病房,留博士一个人在里面。

    奇怪的是,凯尔希见她出来后,又折返检查了屋门是否紧闭,好像在担心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华法琳在这里守着,阿米娅你跟我一起走,会议刚结束,大家应该还没有散。”

    凯尔希找到了博士的病因,这样想想真是灯下黑。

    她自己的身体原因不用被这种问题困扰,在巴别塔时期博士与特蕾西娅又是有着一层别的关系,轮不到她操心。

    …现在的博士,是失去了Alpha的Omage。

    这样的Omage迎来了失去Alpha的第一个发情期,三年停滞的时间再次流转,卡在钟表里的一根刺被折断,指针拨动。

    如果不是身为Alpha的阿米娅发觉不对,她与华法琳两个Bate确实很难往这个方向想。

    博士的身体一向不好,往日也不是没有着了风寒或者其他状况。她没有见过处在特殊时期的博士,巴别塔时游刃有余的博士从来不会露给旁人自己的破绽,这也导致她下意识的也把博士当Bate处理。

    是太信任她的能力了吗?

    凯尔希自问,随后嘲讽般一笑,自己真是难得糊涂了,忘了这么大的事情。

    走到会议室,果然留下讨论的人不少,还有一部分在整理文件,不过也不是全都在的,阿米娅让煌去把走了的Meist喊回来。

    对于普通的Omage而言,发情期熬一熬过去也不是难忍的事情,一些Omage萨卡兹没有好的条件都是这样过来的。

    但博士的身体不允许她熬。

    凯尔希的计划是找人临时标记,但这是一个长期的活儿。

    “这样的事情比起交给旁人,还是大家比较合适。”阿米娅简短的概括了事项,小姑娘的面颊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谈论起了这样的事还是因为刚刚接触到了博士的信息素。

    凯尔希抱臂靠着墙,她没有选择坐下,等阿米娅说完,补充:“不介意应对这种情况的,一会儿结束会议进一步商讨。”

    将博士的状况托付于内部信赖的人总好过因各种原因滞留罗德岛的干员。

    …

    博士的意识不是很清晰,半是迷雾笼罩,半是存在感知外物能力。她喘着粗气,屋内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她只知道自己很难受,又说不上来哪里难受,不是意识不到犯傻,而是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快脱离身体了。

    涣散的神智,让她没有一丝力气去找到自己身上的问题,连抬起手想去抓凯尔希的衣角都是难题。

    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又给阿米娅和凯尔希添麻烦了,她迷迷糊糊的想着。

    “为了没有这种…苦恼…让我标记你吧…”

    耳边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好像是很遥远的地方,隔着空间与时间,是温柔的一道女声,又在声音中带着一点胜券在握。

    她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扶了起来,努力睁开眼睛,发现屋内多了一个人。

    “你是…scout?”她的嗓子都有点哑了,“凯尔希呢?”她问。

    博士对阿米娅与凯尔希的依赖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但生着病脑子都转不快的博士没有顾及其他,她确实只是想知道凯尔希在哪儿,也想在阿米娅面前藏起自己的病容。

    “是。”

    “她在办公室。”简短的回答了她两个问题。

    Scout不知道如何去开口向博士道明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博士像一个被过量的水混合捏出的泥人,软踏踏的,被扶着才不会倒下。

    ——让他想起这位指挥官刚失而复得时。

    他不会在博士面前做出先做再告知的行为,在巴别塔时是这样,现在也是。

    “我接下来会先对您做临时标记。”他说,“这是凯尔希医生与大家商议的结果,也是阿米娅通过的事。”

    “除此之外,我不会做其他的事情。”

    这让他想起巴别塔时有一次两人中了埋伏,博士呛了一肺灰,咳的像是要把内脏吐出来,他一点一点的帮博士顺背,在博士状况缓和后,这位指挥官又有条不紊的和他讲述接下来的任务指示。

    在公事上,博士历来如此,哪怕私下里会插科打诨,面对工作也会尽量用最公式化严谨的语句去准确传达意思。

    而这一次他对她进行的临时标记,也是公事。

    博士失去了记忆,陌生感让她下意识与大家保持距离,阿米娅通过自己的感情,凯尔希医生通过对博士的习惯,让博士很快的又和她们建立起信任。

    但是他不想,也不敢贸然行动,总是害怕多说了什么就影响或者吓到了博士,哪怕记忆中的她并不是那么胆小之人。

    要用怎么样的交情回忆和话语去和博士套近乎,他总在夜晚躺在床上时想,又在睡着后梦到过去。

    如果用博士自己的习惯方式去告知她,或许在她眼中自己这个陌生人就不会那么失利。

    “嗯,我知道了。”博士哪怕再虚弱,还是在听完他的话后做出了回应,像是按下了确定条款的选项。

    平静的好像自己确实在履行着什么任务,这只是其中的一环。

    “那么,冒犯了。”

    这样目的明确的进行着本该带有情愫的行为,在准备咬破博士腺体注射自己的信息素在里面时,Scout只觉恍若隔世。

    …

    “…所以,只能来拜托博士你啦,毕竟我熟的Omage不多,和其他人说又怕误会。”用着蹩脚的借口直白的表露了自己的意思。

    甚至把其中我需要你的衣服度过易感期都浅显易懂的传达给她。

    接收到这个的博士只是浅浅一笑,说,“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取。”

    像是朋友送伴手礼,而不是身为Omage给没有伴侣的Alpha送自己常用沾着信息素的贴身衣物。

    哪怕是再轻浮的家伙,都会对这样的朋友调侃上一句,“你不会喜欢我吧?”

    而博士…她并不是迟钝,而是接收到了亲近人的请求,觉得不过分,又是自己可以帮的忙,就做了。

    她好像没有别的考量,只是因为他需要,于是就给予了帮助。

    博士不熟悉他的信息素…

    注射入自己信息素的那一刹,他近乎崩溃的意识到,自己对博士信息素的熟悉度,让他自己的身体迅速的进入状态。

    他被博士的信息素扰的,特殊时期提前了。

    用来聊以慰藉陪他度过易感期的熟悉味道,让人安心的感觉,这样的东西填满了整个房间,如同他易感期为自己筑的巢。

    信息素是不会改变的,只是时间变迁让它更为清晰,如同他对博士的感情。

    “结束了。”他说。

    匆匆给博士临时标记完,Scout落荒而逃般离开这个病房,却在出去时撞见在门口站在的凯尔希。

    “要查看博士状况吗?”他问,努力平复自己的状态,让自己显得如常。

    凯尔希看着他,Scout感觉到,似乎这位少露感情的医生眼中带着了点探究和担忧。

    她没有立刻进门,而是答非所问,“我以为你是最稳妥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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