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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之旅(下)

    夏雨看着眼前的篝火怔怔地发着呆,篝火炽烈地燃烧着,通红的火光在夏雨眼前闪烁,夏雨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场景,那晚的大火似乎比这更猛,一层层的热浪让夏雨不敢靠近,明明就坐在篝火旁,夏雨却觉得自己更冷了,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小雨姐,你还好吗?”夏雨抬头看,是蒋爱过来了,手上拿着啤酒和可乐。

    下午,夏雨在营地医务室醒来后,医生建议她去医院检查下,但是夏雨不想白白浪费和楚风相处的最后时光,执意不肯去,在医务室观察了会儿,没有什么大碍,就回来了。

    到了晚上,蒋爱和夏冲听说营地有篝火晚会,来邀楚风和夏雨一起去玩。

    说是篝火晚会,其实就是在营地的酒吧前面的空地燃起一堆篝火,酒吧老板雇了几个人充当气氛组,围着篝火转着圈跳舞,时不时拉一些看热闹的路人加入他们,跳累了自然就要去旁边的酒吧买点喝的。

    夏雨不爱喝酒,也不会跳舞,坐在一旁格格不入,楚风一到这儿,就被夏冲拉到吧台“借酒消愁”了。

    蒋爱看到夏雨落单,从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了啤酒过来,楚风看到了,又买了几瓶可乐递给了蒋爱。蒋爱一过来就看到夏雨看着篝火在发呆,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夏雨接过蒋爱手上的饮料,笑了笑,没有说话。蒋爱拉开夏雨旁边的椅子,顺势坐在一旁。

    “我还是爱阿冲的。”蒋爱猛喝一口啤酒,抬头望着星空,接着说道,“阿冲之前在沪市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但是他这个傻子居然推掉了。”

    “也许他是不想和你分开。”夏雨帮夏冲辩解道。夏雨想到自己刚毕业找工作时,也是和夏冲一样,就想找一个在楚风附近的工作,恨不得午休还能一起吃午饭的那种,后来她才知道,工作忙起来其实连吃午饭的时间也没有。

    蒋爱摇了摇头,苦笑道:“他是害怕,你别看他一副大大咧咧,自来熟的样子,那都是虚张声势,他害怕独自一人面对陌生的环境,他害怕遇到事情,没有人帮他做决定,他也害怕,我们会和很多异地情侣一样,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距离的消磨。”

    “人总归是会成长的。”夏雨喃喃道,此时她也分不清是在为自己还是为夏冲说话。

    “是啊,人是会成长的,阿冲也这么和我说,让我给他点时间,可是却没有告诉我要等多久。”蒋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不想把青春都浪费在不确定的未来上,我也不想等到以后生活一地鸡毛时,两人一点点翻着旧账,计算着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的得失。还不如趁现在,一刀两断,干脆利落点。”说完,蒋爱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仿佛下定决心要与这段感情告别般,将易拉罐扔得远远的,又重新拿了一瓶。

    听着蒋爱的话,夏雨若有所思,看着不远处的楚风和夏冲两人喝着酒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两人还时不时拿着酒瓶碰杯。

    “楚大哥,我真的搞不懂,女人到底想要什么,我选择沪市的offer,她说不想异地恋,要分手,好嘛,那我就把offer给拒了,在本市找工作,她又说我没出息,还是要分手。”夏冲说到这,苦恼地挠挠头。

    “可能是你们两个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吧,你看重的是现在,而蒋爱看重的是将来。”楚风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

    “楚大哥,你们社会人说话都这么玄乎的吗,我不是很懂啊,两个相爱的人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不都应该一直在一起吗?”夏冲不解道。

    “两个人在一起,除了爱情还有生活啊,生活是最现实的,可能现在的你在生活中不能给蒋爱足够的安全感。”楚风的话,在夏冲心上狠狠地扎了一刀。

    “那你呢,楚大哥,你们又是因为什么离婚的呢,你和小雨姐也是从校园走到婚姻,在生活中你把小雨姐照顾得无微不至,你们为什么也没能一起走下去呢?”夏冲不甘心地反问道。

    “离婚是我提的。”楚风淡淡地回答道。

    “是生活消磨了你们的感情吗?”夏冲不敢相信,语气中竟带着一丝的害怕。

    “不,不是的,我还是很爱她,生活里只有爱是不够的。”楚风看着眼前的大男孩似懂非懂的样子,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蒋爱顺着夏雨的目光,看着夏冲和楚风两个人相谈甚欢,不由得羡慕道:“你下午晕倒的时候,楚大哥真的很紧张你,我们都慌了,只有楚大哥冷静地联系了营地的医务室,楚大哥对你这么好,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啊?”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夏雨无奈地低下头,有点委屈,“但是现在,我好像懂了,”说完,夏雨抬起头,向楚风那边看去,此时,楚风和夏冲也向这边看过来,四人相望无言,举起手中的瓶子向对方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渐渐,夜深了,聚在篝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酒吧老板一边擦拭着酒杯,一边等着吧台里的客人把手中最后一杯酒喝完。

    楚风,夏雨和夏冲他们道别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车。

    两人洗漱完,分别躺在各自的床上。夏雨还没有睡意,一直和楚风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刚郊游回来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和家长分享着路上的风景与趣事。楚风耐心地听着,在夏雨讲到高兴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地附和两句。

    “阿风,我是你的累赘吗?”夏雨忽然没来由地冒出这句。

    “不,你从来都不是。”楚风没有犹疑,答道。

    “那。。。。。。是你不爱我了吗?”夏雨追问道。

    楚风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小雨,我们没有能走到最后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没有人可以陪另一个人一辈子。有些事总归是要自己面对的,你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我的身后,我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当没有发生过,楚风说的是离婚吗,可是夏雨隐隐觉得不止这个。夏雨还想再问下去。

    “小雨,我今天很开心,很开心能交到夏冲和蒋爱这两个朋友,很开心能。。。。。。我们最后能有个美好的回忆。不早了,我困了,你也早点睡吧。”楚风没有让夏雨再问下去,匆匆结束了这次谈话,“我也很开心能看到你这么开心。”连带着这没有说出来的半句话,一起进入梦乡。

    夏雨眼见在楚风这里是得不到什么回应后,也不再追问下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站在楚风和夏雨的家门口,从包里熟练地拿出钥匙,打开家门。他走进客厅,仿佛知道家里没有人一般,旁若无人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停留在客厅沙发前,随后从包里拿出文件袋,将它塞在沙发下面。

    黑夜中,楚风的手机振动了下,楚风用被子挡住手机的光,查看了下消息,夏雨已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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