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清清爽爽而出,滴滴水珠不断从发稍滑落,萧沫年乖巧递上毛巾:
“擦擦吧,早上湿气重,别感冒!”
眼见始作俑者满脸无辜!陆凛真不知摊上这家伙,究竟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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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口,徐柳与萧沫年依依惜别,就连刘成也不住微红眼眶。
“好了,快走吧!我和你姨夫一切都好!陆凛,沫年这傻孩子我可交给你了!”
”姨母放心!“他没什么多说,毕竟,这世界上有的是巧舌如簧,口腹蜜剑之人,而他所坚信不过日久见人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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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程明显比来时轻快,萧沫年在飞机上稳稳睡了一觉,醒来时瞧见身上薄毯备添心安,或许未来荆棘密布,但人心并不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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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下飞机,便马不停蹄赶往医院。
爷孙三人,有说有笑吃完饭,又散步好一会,待沫年照顾陆振洗漱睡下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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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缓缓行驶,西峰不停汇报公司事宜,萧沫年听得云里雾里,陆凛却炯炯有神,回复指令简短直接。
若非亲眼所见,她绝难想象,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杀伐决断如此果敢睿敏,陆家接班人身份的确能帮他赢来尊重,但最后还是要凭真抢实干。
公司大楼外,车门缓缓开启,陆凛看了看萧沫年有心叮嘱几句终究没开口:”送她回府!“”是,少爷!“
月色掩印下,黑色加长林肯轿车平稳离去,萧沫年默默看着对方渐渐缩成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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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时日倒也如水平静。她只管每天早早去医院守着爷爷,陪他解闷消磨时光,陆凛忙完公务会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二人每每碰面,没什么言语,却也心中安详。
只是陆振眼见二人始终客客气气,又没独处机会,脑袋一拍,便将萧沫年打发去了自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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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间内,
“诶,林远,听说你们部门最近来了个美女!”郭杰听到风声,巴巴打探道。
“你啊,就别想了哈?”
“怎的,名花有主?”郭杰微微挑眉。
“且别说我们部门僧多粥少,多少人都哈巴狗似盯着?“暗讽自己是狗?郭杰刚要踹这小子,又被他揽肩拉近神秘兮兮道:
”更何况,,,我今早可是亲眼瞧见,陆总监和这小姑娘有说有笑的!”
“你是说陆铭,不会吧?那两兄弟不一个比一个心气高,谁都看不上?”
“所以啊,我才说你别妄想了,要是陆总监真喜欢她,你这不识好歹凑上前,不是专给领导添堵吗?”
郭杰闻言深感其然,不住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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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沫年顶头上司正是陆凛总秘—王晴,她虽还摸不清萧沫年来头,但年纪轻轻便能直接空降,只怕又是哪家不知人间疾苦小姐来此游戏人生。
“你先把这文件看下,熟悉熟悉咱们公司流程!”
萧沫年闻言忙恭敬应好,王晴有些出乎意料,疑惑神色闪过,但仅仅一瞬,又迅速转换笑颜快步离开。
这一天枯坐比想象中无聊百倍,整个办公室落针可闻,只有不断敲击键盘声,提醒她身处何方,却又格格不入。
6点一刻,王晴准时出现,礼貌提醒她,可以收拾东西打卡下班。
萧沫年有心多问几句,可又有其他同事围上前同王晴汇报各类事项,她只好灰溜溜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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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电梯间,有人轻拍她肩膀:“怎么,第一天上班就受挫?”
瞧见是陆铭,她忙一股脑说出疑惑。
“王晴真真是个人精,知晓你空降来头不小,所以不敢轻易使唤你!不过,这也不能怪她!”
陆铭话锋一转,又意味颇深道:
“或许外人看来,陆家掌门人实在是块难得香饽饽,
可惜陆凛生性高傲,不喜应酬,那些人便只好曲线救国,纷纷将自家女儿或侄女塞进风华,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
“所以,王晴是以为,我也。。”
“嗯哼!答对了”陆铭不以为然狡黠一笑:
“不过,若她知晓你真实身份,大概比眼下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沫年无奈摇头,一双秀眉深锁紧皱。
“行了,别想那么多,肚子饿不饿,我请你吃好吃的!”
说话间,电梯门再次开启,陆续有人不断涌入,瞧见陆铭后各个恭敬拘谨礼貌问好,他亦忙收起嬉笑神色,淡淡点头,眼神致意。终待所有人走远,,他方如释重负整个人彻底松弛。
萧沫年若有所思打量,他亦毫不闪躲大大咧咧道:
“没办法,在公司端久了,只要一下班,便恨不得立刻松懈放出体内神兽!”
这种比喻打他口里说出实在有趣,萧沫年忍不住噗嗤一笑。陆铭忽然便起玩心,绷着脸佯装气恼。她果然优立马露出歉意,一双大眼无辜纯净。
陆铭忽然间便有些明白陆凛那小子为何开始对她上心,还巴巴跟去云县。。。
她实在太像个未经尘染白兔,柔软纯善简单清透,就是是挑逗,也会心生不忍怜惜。
“哈哈哈,上当了吧!”陆铭很快缴械投降,笑地张牙舞爪。
初见那日,原以为他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可其实,也不过是个比自己虚长几岁的大男孩!
二人并排而立,相视一笑,真像一对寻常俊男靓女,在俗世凡尘中透着满满烟火气息。
远远,陆凛冷眼相看,只觉针扎般,气恼冰凉,转身快步离开,西峰跟在后面急急道:
“凛,你不是说要送她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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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内,
萧沫年不无埋怨道:
”爷爷,不是说了让您先吃饭?干嘛非等我?这菜都凉了,还有,这么晚吃饭,回头您又该积食,睡不着!“
陆振也不回嘴,只安安静静听她唠叨,又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她碗里,
“上次看你多尝了几块,这次特意让大厨做的!”
萧沫年微微叹口气,整颗心柔软一塌糊涂,是夜,她执意陪着陆振散步消食许久,待他昏昏睡去,方慢慢退出门外。
陆凛不知何时立于门口,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
“看爷爷睡着了,不想吵他!”男子目不斜视回道。
“吃饭了吗?”
“萧沫年,你知不知道你很啰嗦?”男子强行压低声量,语露不爽。
萧沫年这才后知后觉,他似乎心情很不好,可究竟又是哪不小心惹到这尊大爷?
“司机还在等,我先回家了!”她低着头,默默走远,忽地又顿住脚步调转头。昏暗灯光下,男子背影被拉地很长很长,空旷走道他那般静立着,明明是很孤傲、很不可一世的人,偏显得孤寂落寞。
待他转过身,讶异眸中渐起光亮:“不是说回家?还没走!”
“你回家吗,还是回公司?”
看着对方疲倦神色,耳畔发丝亦显凌乱,可弯弯眉眼,全是小心翼翼讨好,星星点点试探。他忽的便不忍她希望落空,“走吧,回家!”
女子笑容顿时浮现,畅快无比轻吐口气,恰似劫后余生无限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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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秦妈守在玄关,瞧见陆凛、萧沫年喜不胜收:“
“少爷,您回来了!楼上已经给您放好水!“
“谢谢秦妈!”
迷朦雾气飘飘袅袅不断蔓延,男子缓缓沉入缸底,好似一尾等待救赎雄鲸。
门外忽又传来窸窸窣窣异响。
“你怎么在这?“
陆凛围着白色浴巾走出,裸露胸膛处丰毅俊美线条,便堂而皇之落入人眼,她惊叹之余,只觉呼吸越发急促,几乎落荒而逃:”那,那个,是秦妈,秦妈让我把衣服拿给你!“
“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男子没好气堵住她,死死抵在墙角,
萧沫年已脸颊滴血猩红,垂首呆立,眼眸根本无处安放,
“怎么?好看吗?话说,我们结婚也有一段时日了吧!”
没有丝毫预兆,男子舌头带着欲望撩动,狠狠撬开她双唇,萧沫年想挣扎,又被他死死禁锢完全动弹不得。
刚一触碰那柔嫩肌肤,他便好似发疯般不断探索摸求,继而由吮吸转为啃咬,从微微瘙痒到隐隐疼痛。
他的眼神越发迷离,可她眸中却始终只有惊惧。
慢慢他失去兴致浅尝辄止,只故意在她脖颈上留下烙印。
这感觉实在太过奇异,年少时,她也曾有暗恋对象,可从来只发乎情,止乎礼。
今日这般,一如含苞欲放花蕾,初迎甘露洗礼。
但这又本该是相爱之人,合欢之愉。
陆凛迷离双眼里,有霸道,有蛮横,唯独看不见爱意,萧沫年湿润眼眸,渐起毫不遮掩自嘲。陆凛看得一清二楚,越发扫兴:
“别以为我有多喜欢你,如今不过是为了提醒你,好好记住自个身份!”
身份,她身份究竟是什么?
自从嫁给他,她越来越模糊。。。
她好像正慢慢变成影子,一个只能揣摩着他欢心,可有可无,可悲可叹,不配拥有任何喜怒哀乐的影子。。。。
后来她根本不记得,当陆凛毫不客气拉开房门像逐客一般下令,她又如何落魄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