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肉眼可见地兴奋了下，“真的嗳，我关注你好久了！”

    陈盈盈咬着叉子，磨了磨牙，又从边角铲下一块慢吞吞地含在嘴里。即使知道两位客人的误会也并未开口解释，甚至沉默得连动都不动一下。

    倒是秦可今天心情不错，友好地和那女生聊了几句，临走前还送了两位一对晴天娃娃。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秦可朝回走，笑着打趣她，“今天怎么不上来凑个热闹？忙着干嘛呢。”

    陈盈盈懒懒的缩在转椅里，脚尖抵着柜门给自己转了半圈，叉子还含在嘴里，“唔，我？破坏氛围。”

    “怎么了？突然就蔫了？”秦可记着账单，瞅了她一眼，觉得她今天有点儿反常。

    “刚才那对小情侣...”她顿了顿，把叉子拿在手里，满不在意地又转了回去，“沈梦婷...和陈朔。”

    直到走珠笔在纸上留下一大块墨团，握笔的人才回过神来，打着哈哈地笑，“遇见了白月光都不打个招呼啊，你可真够陈盈盈的。”

    陈盈盈小口小口吃着剩下半块慕斯，却莫名有点儿反胃，“放心，他认不出我，”一不小心叉多了，她有些遗憾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算认出来了也没什么。”

    秦可沉默片刻，把账本收回抽屉，又笑，“挺帅的......跟照片上有点不一样。”

    她放下叉子，发出铛的一声，而后掰着手指数了数，歪着脑袋思索的样子还真有几分认真，“八年啦...时间好快。”

    这八年来陈盈盈遇见过太多人，比他优秀的高质量男生也不在少数，大学里的追求者也曾唱着最浪漫的情歌、捧着最落俗的玫瑰在学校操场里向她表白。

    真心对她好的，算计她利用她的，路过她的，太多太多了。八年足够改变太多，可即使过了千重山万重水，她仍觉得没人能比得上那个记忆里在凛冬的早晨为她暖了一瓶热牛奶的少年。

    刚开始陈盈盈也不觉得有什么，她也觉得时间会淡化一切，是雾总会散，没什么敌得过时间。可她错了。

    白月光就是白月光。就好像十一年前的那个盛夏有个狡猾的蚊子在她心上咬了一口，她找不到任何一种有用的花露水或者清凉油，任由那包再也消不下去。

    “你这样让我想到了一句歌，”秦可替她收拾了盘子，顺手揉了把她脑袋，她想这么做很久了，说着说着就唱起来，“从此以后我都不敢抬头看......”

    时间好快，该回家了。

    “你说那个老板娘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陈朔拎着她刚买的只吃了一串的烧烤和喝了半杯的奶茶，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地问。

    沈梦婷咬着蘸了辣酱的年糕，凶巴巴地瞪他一眼，“好啊，陪女朋友逛街竟然还敢提别的女人？”说归说，她还是答，“刚才那老板娘叫可儿，她女朋友叫乐儿，好像一e姓秦一e姓李...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女朋友有点像我一个高中同学...”他垂着眼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干净嘴角，“应该是认错了。”

    沈梦婷瞪圆了眼睛，激动地抓住他手腕惊呼，“你可能还真没认错！她女朋友也才二十六！也是安徽的！”

    路边挂着的红纸灯笼在风里招摇，几颗浅白的星子盐粒般撒在寂寞的深蓝夜色里，高楼大厦的五彩灯光远远地照到这条老街上空。

    陈盈盈拉上落地窗的窗帘，厨房里烧着的热水咕嘟嘟叫了几声，又慢慢冒着泡安静下来。她趿拉着毛绒拖鞋给自己泡了杯柠檬菊花茶，从包里取出教案。笔电开了护眼模式，微黄的光染了不安的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