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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凛凛沉默地伫立不动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是几位夜叉的身影

    ——竟然连平常不怎么出现的魈也来了,众人脸上都不见笑意,反而是一种超乎寻常的凝重和悲伤。伐难攥着那破碎红面具的手用力到发白,她的眼眶有着些许红润,但硬是忍住没有落下泪来。

    *

    当魈突然出现在叶凛凛旁边说应达殒落时,叶凛凛的下意识反应是“这怎么可能呢?!”

    那个活力明媚、阳光开朗的应达,怎么会在短短的几天内就出了事呢?叶凛凛揪住自己心口的衣物好一会儿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夜叉少年只是垂下眸子,把其中的痛苦遮掩去些许,“我先前……警告过你。”

    “她被魔神残渣侵蚀,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应达了。夜叉一族,本就负着如此的命运。”

    没来由的,叶凛凛想起少年曾给自己讲过的一句话“他们将在不久后被业障侵蚀,逐一死去。”

    他早已看穿这样的未来了吗?

    少年提溜着叶凛凛走入夜叉们中间,给她看了那被擦拭的十分干净的、有着大大小小裂痕的、赤红色的面具,它原本应该是十分鲜亮的,可现在却只能发出些许暗淡的微光。

    “伐难……”叶凛凛向紧紧抱着破损面具、仿佛是环握什么珍宝的伐难伸出手,伐难转头发现是她,依依不舍地将怀中面具交由她观察。

    “是我的错,我应该早些发现的。”她眼中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温润的水夜叉此刻陷入无边的悲伤之中,她在为逝去的友人、姐妹、亲人悲恸,“她在发狂的时候,我们谁也不在她的身边,她该有多难过……”

    “伐难,别太自责。”弥怒软声宽慰她,“应达不会想见到你现在的这幅颓丧样的。”

    “对,是我没尽到大哥照顾你们的责任,你不必自拦愁苦。”浮舍沉声,面上也带了点愧疚。

    两位夜叉尽管也沉浸在悲伤之中,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安慰仅剩的妹妹,叶凛凛的嘴唇颤抖几下,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少年仙人显然也陷入一种淡淡的、不容人进入的悲伤之中,他踱步到叶凛凛面前伸出手,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在向着其余的几个夜叉说:“给我吧,我来保管。”

    浮舍和弥怒对视一眼,最终在伐难轻轻点头的一刻了然了什么。

    “浮生一刹,万般皆舍……”这四臂的高大夜叉没有向未知的命运抱不平,而是揽过来几人紧紧的抱着,像是弥补什么一样。而后他又转头盯着叶凛凛,巧的是魈这会儿也在盯着她。

    被两尊大佛盯着的少女:“……”

    “凛凛妹子,”浮舍松开兄弟姐妹,“你要好好在金鹏那里学武功,他虽不开窍,但武功确实是一顶一的好。”

    叶凛凛:“……”

    魈:“确实,今日来过于懈怠,明日起我会考虑加强训练的强度。”

    凛凛:“……等等,喂,不是吧?”

    许是仙人大多看淡亲友的离去,浮舍这一番话语倒是让沉重的气氛变得放松些了,伐难简单的整理了下面容,强打起精神看着叶凛凛把应达的破损面具递到魈手中。

    时间,总还是要继续行走下去的。

    ……

    ……

    *

    “喝——”利落的破空声和喝声一同划开空气,叶凛凛收起练习完招式的单手剑,她的眼睛担忧地望着一个方向,那是突如其来的战争爆发的源头。

    她并不知道这场针对璃月的战争是由谁发起的,几位夜叉对此闪烁其词,她只从魈口中知道他们将带军出征,击败入侵璃月国土的漆黑兽潮,而把她安置在后方。

    “我觉得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叶凛凛也想过协同作战,她认为自己这段时间以来高强度的训练足够到新的环境得到锻炼,然而被魈强制否决。

    “这是我们既定的命运……无需由你插手。”绿发的少年这么说着便飞快的消失了,徒留少女在原地抓狂,“所以你说的命运啊未来啊到底是什么喂!不要给我做谜语人啊!”

    尝试追寻答案无果,她只好按捺下一份作战的同时获取蒙德消息的念头。她已经离开蒙德太久了,久到她几乎快忘却了在那毗邻国土上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在自己的印象里,她是一个记忆力还算不错的人,仅仅发生在几年内的事情,怎么会忘得这么快呢?她下意识思考着,头脑深处却有一种力量阻止她探寻那个真相。理所当然的,她走神了,然后被突然冒出来的魈吓了一跳。

    “你你你干什么!”她被吓得跳到了一边,睁大眼睛瞪了他一眼,走远了才看见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一番嗔怒也化作了担忧。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面露心疼的样子,风色的夜叉像是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亦或是他早已习惯。他淡淡的开口,只是声音里多了一份沙哑和疲惫,“夜叉弥怒、夜叉伐难,被魔神残渣侵蚀神智……相残致死。”

    “什么!”他们怎么会!……她能看出来先前弥怒和伐难的关系是顶顶好的……叶凛凛抑制不住的惊呼出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的拳头因为攒的过紧而发白,她的脸色也白了起来。少女显然是想到了那沉稳靠谱的岩夜叉和温婉可人的水夜叉,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魈给了她一段反应时间,才说出回来的目的,“接下来,你暂且跟在我身边,等待时机。”

    “啊,哦。”叶凛凛呆呆的应一声,过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前面发生了什么吗?我需要带上什么东西吗?”

    她快速地取来放置在训练场的医疗箱,托训练的福她能流利地给某个受了伤也不好好照顾一下自己的夜叉包扎,这个医疗箱……也是弥怒和伐难共同收拾放置于此给她用的,她沉默地给少年包扎着,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滑落。

    “你说你知道未来,那你告诉我,你们都会死吗?”她哭的抽抽噎噎,好一会才讲清一句话,无论是谁都无法对亲近之人的离去而无动于衷,她小心的避开伤口,伏在少年肩上放声痛哭。

    其实他并不擅长安慰人。魈无声叹口气,默默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我先前就同你说过不要与他们太过亲近,你另有要事在身,我仅是协助者罢了,能再与他们见上一面,我已十分满足。”

    “不必感到如此悲伤,夜叉的骨子里便藏着血性,这样的种族,战时兴,也应战时亡。我等为帝君所用,若迟迟不肯离去,终将危害一方,这与我们的初衷就相反了。”

    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来哄人。可看小姑娘还是止不住的抽噎,他只能深感头疼。

    “……放心吧,我会活到未来再与你相见的。”

    “好,”叶凛凛抬起头,原来她早已平复,只是赖着他等着一个答复,她的眼睛仍是微红的,那其中却闪着炯炯的光,“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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