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眼睛在三个人之间转来转去，他好像说错话了，也见了不该见的人。四个人的空间，明明是最熟悉的将军府，却升腾起一种尴尬的温热气息。

    “哈哈哈，总算是清净了，我去给你们端水果，中午都留下来我给你们做饭。”杨姨年纪大了就喜欢看着孩子们待在一块的感觉。

    这几个孩子都是苦命的人，外面的人看他们风光无限，吃了多少苦，咽下多少委屈她这个老婆子可看得清清楚楚。

    杨姨是将军府里的老人，连柳润生都伺候过，柳贺远他们对她充满敬意，不好反了老人家的意愿。

    既然不能走总得说说话吧。“刚发生了什么？”十三本想打破尴尬，没想到让场面更难看了。

    柳贺远的脸黑了一度，柳椒年也是眉心紧蹙，满是不满。

    一旁的山荷心里大骂一声蠢货，对这着十三翻着白眼。十三心里苦啊，又说错话了！

    十三学乖了，闭紧嘴，倒是果盘里的水果快被吃干净了。

    良久，柳贺远突然低声开口：“十三，去敲打敲打那些大户人家，给他们找点事做，省的天天闲得慌惹出事来。”

    十三咬着多汁的桃子，点了下头。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对于柳贺远的命令，执行就够了。

    杨姨动作挺快，很快桌子上就放满了菜。众人落座，大家都不约而同吃得很安静。

    “三哥，听说你散尽千金为博美人一笑啊，确定了？带嫂子来看看啊。”柳椒年不怀好意地提问，她要报刚刚的仇。

    果然十三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朝着山荷处看了一眼。山荷像没听到似的仔细品味着饭菜。

    “着什么急。”十三的语气有些重。柳椒年没听到想听的答案，撇撇嘴，安慰地看了眼旁边的山荷，忽视了对面十三的动作。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柳贺远不爱掺和这些事，嘴角微扬。

    柳贺远早就知道十三的百合花是送给谁的，也知道十三刚刚为什么那么说。唉，十三和山荷两个人都是那种自己绊住自己的人。

    他们彼此觉得彼此已经跟不上对方的生活，互相不敢戳破，互相都喜欢彼此却都以为只有自己喜欢彼此。

    十三察觉到十哥的看戏，山荷的反应让他想发火却又怕吓着她，话题冷在那儿了。十三转过头对着柳贺远一阵挤眉弄眼。

    “十哥，救救我……”

    “怎么救？”

    “赶紧让她俩忘记刚刚问的事。”

    柳贺远一个嫌弃的眼神。“结婚的事儿有打算吗？”

    好吧事情落自己头上了，柳椒年戳着莹白的米饭，亮晶晶的酱汁让人垂涎欲滴。

    柳贺远意识到柳椒年的情绪变化，他也不想提，可柳家大小姐的身份怎么会不惹人觊觎呢？

    柳贺远放慢语气，低声问：“也不是逼你现在出嫁，那些人不会死心的，你怎么想的直接说就行。”

    柳椒年半天不说话，柳贺远还有十三都以为她生气了。

    突然，“叔叔，我，可不可以不嫁人？”柳椒年声音很坚定，明明一句乞求的话但感觉下了莫大的决心似的。

    “为什么？”柳贺远虽然有些惊讶这个回答但心里还是做了准备的。

    柳椒年一生都在活自己怎么会愿意嫁□□，当做一个工具呢？

    “我，我不想。”柳椒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都有点颤抖，她抬头看着柳贺远，眼睛水莹莹的，期待又害怕。

    “依你。”

    柳椒年听见的那一刻眼神都活了起来，对着柳贺远就是一顿笑。

    只有柳椒年知道，这声回答不仅保住她的自由更让她有了可以和柳家，叔叔有关联的机会。

    只是这些，就是柳椒年一生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