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阉了

    卓无咎脸色霎时白了。他思考了片刻,似乎在确认自己是否听清了她的话。

    “你放心,蔡医师医术高超,会用针法给你接回去。”宫夏瞥了僵硬的卓无咎一眼:“本公主只是暂时保管它,防止你逃跑。”

    卓无咎盯着站在一旁的蔡医师,仿佛明白了他箱子里装着的是什么。

    他抬起头:“既然你执意要我做你侧夫,又为何要阉了我?”

    “做本公主的侧夫,就一定要有命根子吗?”宫夏笑了笑,若有所思地望着卓无咎的唇:“你是没有手,还是没有嘴?本公主把你阉了,还省得浪费本公主的避子汤,多划算。”

    “还没试过便阉了,你怎能确定你不会后悔?”

    “本公主若是想要那物,后院里的夫侍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能人,又何须找你这个常年泡在军营的莽汉?”

    卓无咎听着她的话,脸色黑了好几分,锅底似的。

    她倒是风流,夫侍个个是能人。他确实是个常年泡在军营的莽汉,她若是嫌他没有经验,大可以别让他做侧夫。若是他今日答应了她,那他连那些卖弄男色的夫侍都不如。

    好歹那些夫侍的命根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绝无可能。”卓无咎望着宫夏:“我卓无咎,绝不会让你阉了。”

    “那好吧,本公主也不强迫你。”宫夏看似遗憾地摇了摇头:“那就只好将你送给父皇了。”卓无咎闻言无动于衷,似乎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副面色坚定的模样,绝不从了她的态度。

    “不过……本公主可知道,父皇可是恨死你了。”宫夏挑起卓无咎倔强的面庞,缓缓开口:“为了你,父皇专门命人把你母亲的坟找了出来。”

    “听说,他打算一抓到你,便把她的尸体挖出来,让你在菜市口最显眼的位置,亲手鞭打她的尸身。”

    “这还只是开始。”

    卓无咎微微颤抖,他抬眸,看见宫夏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胸口的伤痕,似乎是在怜悯。

    “边疆的叛军们听闻你死了,一定很难过吧?”

    “父皇可是打算将叛军一网打尽,让你亲口站在他们面前说,你已经招安投诚,将他们全都卖了。”

    “你说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呢?”

    “被曾经誓死追随的将军背叛,所有人全都因你而被百般折磨,他们会怎么看你呢?”

    “当他们惨死在刀下,而你却在敌军营中安然无恙时,他们又会是什么心情?”

    “卓无咎,我知晓千刀万剐对于你而言可能都能够接受,可是鞭尸最爱你的母亲、背叛最信任你的兄弟,你还能够忍受吗?”

    “父皇有几百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你又何苦自寻死路?”

    宫夏说得真切,卓无咎闻言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卓无咎是叛军的主心骨,叛军中有无数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虽然他可以为了不做阉人而让自己受难,却不能让兄弟们以为他背叛了他们。

    他想活下来,最初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回到军队,带领兄弟们继续征战,复辟前朝。

    若现在答应了宫夏,说不定还有机会逃回边地。

    可若是被交给皇帝的话,后果就不仅是被阉这么简单了。

    卓无咎低头望向自己的裤子。

    眼神悲伤,仿佛在道别。

    半晌,他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好,我答应你。”

    宫夏笑了起来,在他侧脸吻了一下:“真乖。”

    顶着卓无咎要杀人的视线,宫夏笑着挥手招来蔡医师:“来吧,蔡医师。”

    “把他阉了。”

    说完,她便悠然自得地下了马车,美其名曰她见不得血腥,留卓无咎和蔡医师面面相觑。

    卓无咎很能忍痛,这是宫夏很早就知晓的事情。

    不过今晚,在马车外散步的她,还是听见了从某辆马车中发出的喘息声。

    好像,还有低泣?

    宫夏挑了挑眉,继续自在地散着步。

    直到蔡医师下了马车,将装着某人命根子的小盒子交给她,她才藏起小盒子,悠悠闲闲地上了马车。

    马车内,某人面如死灰地躺着。

    在梦中被此人折磨了无数遍的宫夏,只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

    爽得很。

    “怎么,你也会哭?”宫夏戏谑地望向卓无咎,笑得肆意。

    卓无咎似乎不想理她,闭上了双眼。

    已至饭点,下人送上吃食。

    宫夏拍了拍卓无咎:“一日未进食,肯定饿了吧?”

    “不饿。”卓无咎闭着眼,声音倔强。

    “本公主才不信你。”宫夏捏了捏卓无咎的脸颊:“快起来吃些东西。”

    卓无咎抿了抿唇:“不。”

    从昨日至今日,卓无咎整整十二个时辰未进食,他也是人,当然已经饿得不行。只是他憋了一口气,就是不想让她得意。

    而且他不起身,也有另一个尴尬的原因。

    今日蔡医师下刀可没下麻药,他已经痛得起不来了。

    当然他绝不可能告诉宫夏,他是因此才一直躺着。

    只要他不说,她就不会知道。

    卓无咎视死如归地紧闭着双眼,装作自己已经是个死人。

    宫夏看他这幅样子笑得停不下来。

    其实她早就知道,他是因为太痛才起不了身。

    蔡医师下马车后便告诉了她,这手术常人做完三天都下不了地,卓无咎虽身强体壮,但今晚肯定也是起不了身的。

    宫夏刻意命人上吃食,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折磨他罢了。

    其实现在的卓无咎还未如梦中一般折磨过她,梦中的画面也不一定是未来,她本不应该对他有那么大恶意。

    但每当看见这张脸,她就忍不住想干点什么。

    好不容易把他救回来,不好好玩玩怎么能回本。

    “既然你不饿,那本公主便不管你喽。”宫夏用筷子夹起一块酥肉,津津有味地吃了下去。今晚的吃食全是香气四溢的食物,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几时。

    “请便。”卓无咎很有骨气地开口。

    但没过多久,他就忍不住开始咽口水。

    公主府的厨子自然是最高水准,煎炒烹炸样样精通,今日宫夏又叫了几道大菜,香味更是飘满了整辆马车。

    加上她不断暗示,他真的无法没反应。

    宫夏也算有点良心,看他实在痛苦,便夹起一块糕点送到他嘴边:“来,吃一口。”

    卓无咎抬眸,见她似乎不是在戏弄他,张着嘴犹豫了片刻,终是咬了下去。

    一口下去,满嘴留香。

    卓无咎感觉这辈子吃过最香的东西莫过如此。

    “好吃吗?”宫夏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卓无咎望着她说不出违心的话,又拉不下面子,最终嘴硬道:“还......还行。”

    “骗子。”宫夏笑了起来:“还想吃一口吗?”

    “......想。”

    真不是他没骨气,实在是太香了。

    “想吃,就亲本公主一下。”

    “什......什么?”卓无咎错愕地望向她,似乎没反应过来。

    “既答应做本公主的侧夫,那便要履行侧夫的义务。”宫夏露出得逞的笑容:“取悦本公主,可是你分内的事。”

    “若你不会,本公主不介意手把手教你。”

    “谁说我不会?”卓无咎皱眉,抬首看向宫夏。

    月光下,她狡黠的眼中淌着光。

    下一刻,他伸手将她拉近。

    冰凉的唇贴上温热的少女朱唇,仅轻轻贴上一秒,便蜻蜓点水般离开。

    一亲完,他便转过了头,不敢再看她。

    宫夏疑惑地皱眉,不敢相信这也算一个吻。

    “这就是你说的会?”她不解地开口,殊不知这已经深深伤害卓无咎脆弱的自尊。

    “怎么不算?”他面色黑得很。

    宫夏低下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你说算那便算吧。”

    早知晓现在这家伙那么纯情,她便慢慢来了。

    卓无咎倒是不服气了。

    待宫夏将那盘糕点递到他面前,他直接硬气地转过了身:“不吃了。”

    “切,脸全红了。”宫夏直接戳破了他的伪装。

    卓无咎说不出反驳的话。

    夜色已深,风从窗外缓缓吹过。

    今日虽已睡了一觉,但昨晚一夜未合眼,身上又伤得不轻,宫夏还是起了困意。

    没精力再玩弄卓无咎,她将那盒吃食又随意吃了一些,便自顾自躺上床睡觉了。

    卓无咎望了熟睡的人一眼,偷偷将身旁的那盘糕点吃完。

    安稳的一夜。

    ......

    次日,宫夏被喧闹声唤醒。

    “殿下,不好了!”婢女敲了敲宫夏的马车门:“叛军堵住了官道,要来截车!”

    不过瞬息,弓箭声响起,那婢女却没了动静。

    九川暴雨,竹林打叶。

    湿冷的空气从深处钻来,扰乱人心。

    宫夏抬头望了一眼卓无咎,他倚在窗边,眸色沉沉。

    一支孔雀翎刺过纸窗,深深扎进木框。

    它的出现无声无息,可从穿进马车内的一瞬间,便使紧绷的氛围变得一触即发。

    宫夏摘下那孔雀翎,其上挂着一支青金色的标志。

    这正是昨日她插在黑熊身上的标志。还带着几分残血,挑衅意味明显。宫夏垂眸,将那孔雀翎扔给卓无咎。

    “是宋禹城。”卓无咎接过孔雀翎,抬眸望向宫夏。

    宫夏掀起车帘,朝窗外望去。

    在她露面的一瞬间,一支染血的银箭擦过她的鼻尖。

    她定睛一看,宋禹城正在远处。

    下一刻,他收起手中弓箭,朝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七殿下,还请下马。”

    宫夏没有太多选择。

    贴身侍卫季承尚在九川城处理事务,她仅带了十余辆马车出行,身边的安保力量有限。若宋禹城强攻,他们不是对手。

    少女将一把袖珍弩藏于袖口,淡定下了马车。

    侍女上前打上油伞,她缓缓走至车队前方,与宋禹城对峙:“千里迢迢追上本殿车马,宋敕使所为何事?”

    宋禹城向前一步,低头望向宫夏:“美人当前,本官自然不会为难殿下。”

    暴雨敲打于两把油伞之间,竹叶纷飞,剑拔弩张。

    下一秒,他敛了笑容。

    “一炷香内,把他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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