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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参加武试

    昨夜好眠无梦,今晨卯时便已醒转。

    阿珠既已入选乐部,自是不必参加今日的武试擢选,沈信风活络完筋骨,便独自缓步赴往考场。

    天机阁的武试有三项:马射、翘关、对阵。除了翘关,她都有十足的把握。

    练武场虽在后山,却因沙地缘故炎热非常,她寻了一处树荫,默默擦拭起剑刃。

    不多时,人多了起来。大多面孔都是熟人,知道她精通武学,纷纷拉住她,说要讨个好手气,她无奈上前,寒暄三两句后又走回擂台边,只等开考。

    “咚!”八尺壮汉一身劲装,站上擂台一言未发,拿起手边长枪重重敲向台面,声震飞鸟,满堂肃静。

    是士部阁老左容。

    “你们就是这一批的擢选者?”他斜睨双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一届不如一届。”

    “明明,明明还没考,阁老,阁老怎可妄言……”

    一声低弱的反驳还没来得及响起,左容错手轻挥长枪,一股万钧之力便横扫而去,刃未至,前排众人避之不及,内力低下的人嘴角已渗出了血丝。

    反观上座,左容双手抱胸,毫无收手之意。

    “铮!”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出手了。

    剑出鞘,纤薄的银刃抵上余波,简直是以卵击石,但剑意却神奇地消了长枪之力。

    “好个不自量力的小鬼。”左容怒目圆瞪,一声厉喝,长枪势如破竹,卷起飓风袭向她。

    沈信风却不退反进,肩膀下沉,双手持剑,硬生生扛住了攻击。脚下的岩石层层碎裂,虎口阵阵发麻,她咬紧牙关,整个人被生生推后数十里。

    人群中落针可闻,唯余倒吸冷气声。

    “左阁老,”来人语气带笑,吐字如珠,扬声补道,“赤子热血,是好事。”

    与此同时,一只手搭上沈信风的右肩,全身流经一股浑厚之力,双臂的重负也随之消散一空。

    她挥剑,剑啸长鸣。

    金刚石堆砌而就的擂台底部传来一声巨响,烟灰散去后,只见一道长三尺深七寸有余的刻痕。

    谢琅轻轻拭去衣角的粉尘,款步上台,嘴角衔着一贯的弧度,面向左容,躬身虚行半礼。广袖轻摆,两位弟子立时松手。

    “我来迟了,等得大家心浮气躁,那就开始吧。”

    左容听他这么说,竟是朗声一笑,转身正色回以全礼。

    变故突生,甚至没看清出手,长枪就擦过鬓角青丝,险险停落在她的额前。

    沈信风屏息,怒视台上。

    左容神色难测,下巴轻抬,“你先来。”

    众人自觉退避三舍,她翻身上马,听着随风传来的窸窣低语声。

    “完了,看来她是被左阁老记恨上了……”

    “……方才那般大动干戈,不会影响后续的发挥吧?”

    “这人真傻,何必逞这个英雄。”

    “可她刚刚救了我们……”

    “……”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一边调整缰绳,一边暗自调息。

    看来小麻雀的点子还真灵,早听闻左阁老每届武试前,都会说上一模一样的话,以激发选试者的血性,然后再出手浅试本届选试者的能力,若能在这个当口给他留下印象,进入士部便多了一份筹码。

    她喜滋滋地想着,面上却半点不显,只是觉得小麻雀也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这哪儿是“浅试”???

    心念渐渐延伸到左阁老的演技真好,更加坚定了她要加入士部的志向。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起点,她暗爽,运气还不错。武试的马有好有坏,上至士部骑卫的爱驹,下至老马伤马病马,方才那段骑程,她掂量了一下,这马虽称不上良驹,却也不至于影响发挥。

    眼前,九个箭靶围成一圈,马射的要求便是在快速骑行的过程中射箭,九靶中三者及格。听上去简单,但实际往年总有大半的人出师不利,毕竟是在颠簸高速的马背上射箭,既难以维持稳定,更难把握出手时机。

    “驾!”

    骏马踏尘而去,狂风裹沙,刮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眯起眼,双脚发力夹紧马背,双手脱绳,端平长弓。

    余光里一切都远去了,只剩下前方的箭靶红心。

    还不够……

    呼吸之间,已经快要完全经过第一个箭靶,她却始终不发。

    人群骚动起来。

    “嗖!”

    “嗖!”

    但闻两箭破空,稳稳立在两靶正中。

    人群一片哗然。

    “嗖!”“嗖!”“……”

    随后的几箭,也贯彻着如此的规律,除了一支脱靶,其余都不偏不倚落在靶中红心处。

    人群沸腾了。

    “倒算聪明,懂得借东风之力。”

    左容依旧板着脸,只是眼中泄露出几许满意之色。

    “还是心浮气躁了些,”士部弟子搬来太师椅,谢琅报以淡笑,袖中探出半掌,轻啄扶手,“这般性子,不经搓磨,便不适合士部。”

    左容闻言不由错愕,转头见他竟已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起来。实在琢磨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只好无奈继续观赛。

    其余未有一鸣惊人者,同往年一般刷下半数。等待下一场的间隙中,沈信风没有跟随众人一起观战,径自走到角落打坐起来。

    “喂你,”

    她睁开眼,一张熟悉的脸。

    “怎么今天不见你身边那个疯丫头。”

    这人来回张望,略显失望,“不会是被我上次的威胁吓住了吧?”

    他看起来倒当真琢磨起来,沈信风嘴角无语抖动两下,好言答道,“别自作多情。”

    这人一副吃了苍蝇般,两次碰壁,好在有上次的经验,他很快恢复自得模样,“你最好祈祷,等会儿对阵别碰到我,不然进不了士部是小事,就怕小命也交代了。”

    沈信风上下打量他一番,不答反笑。

    “你你你,瞧不起人啊?!”

    “你又自作多情了。”

    太吵了,还是换个地方吧。她想着。

    这人见她竟然转身就走,气得跳脚,“我叫笛春风,你给我等着!”

    很快第二轮翘关的选试就开始了。

    沈信风已经努力躲在人群后,却不想还是被火眼金睛的左容揪出,只好硬着头皮架上火烤。

    所谓翘关便是要求选试者单手握住门栓的一端,再竭力将门栓端平。有些气力大的人自诩易如反掌,却往往止步于提起门栓,却根本无法保持平衡。

    她站在一丈七尺的长关前,心里直打鼓,手试探性地搭上一端,屏足力气,却是分毫未动。

    焦头烂额之际,一道明快的身影闯入眼帘。

    “信风!”

    阿珠带着四五个小姑娘跑了过来,“小桃、小蕙,你们站中间,阿莲、莫莫,你们各站一边。”

    几人七嘴八舌地竟然真将翘关抬了起来,阿珠一张脸憋得通红,不忘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快来……”

    沈信风不再犹豫,一手握住一端,门栓悬于半空颤颤巍巍,却又四平八稳。

    维持片刻,阿珠一声令下,几人卸力,门栓被重重砸在地上。

    这算是,成功了?

    众人瞠目结舌,左容一拍桌子,厉声道,“荒唐!岂可多人共同完成。”

    沈信风摸摸鼻子,她也心虚得很,正准备认输。

    “可是规定里没写只能一人完成呀?”阿珠抢答,母鸡护崽般将她拦在身后。

    左容被噎得语塞,底下喧嚣渐起。

    “阿珠姑娘说的没错,”声如温玉,不紧不慢,“规定确实有所疏忽,既然如此,沈信风的成绩判定依旧有效。”

    此言一出,其余的人纷纷喜出望外。

    “但是,”谢琅说话总爱大喘气,似乎格外享受众人来不及收回的残笑,他刻意停顿许久,叫人几乎要失去耐心时,方才启唇,“法不溯及既往,感谢阿珠姑娘的发现,此后便只能选试者一人完成了。”

    底下一片哀嚎。

    显然,比起期待落空,有人因利乘便更令人不爽,众人再望向沈信风时,眼中都多了一抹哀怨和忿忿。

    显然,现下她已经成为千夫所指。

    阿珠功成身退,临走前沉重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唉,接下来的对阵环节,她是不会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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