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伍

    电梯门开,齐琪在外面,代柠在里面,插翅难飞。

    “小柠?”齐琪惊呼一声。

    原来她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关宇的母亲不是突发性晕厥吗,齐琪动用自己的人脉将她接来了这里,只因关宇说,平大附院拥有全国数一数二的神经外科专家。

    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约上那位顶尖专家,因为齐琪的人脉不够硬,最近她正绞尽脑汁地筹划如何与自己的父亲开口。

    这社会的人脉就像食物链,一环扣一环。

    ~~~

    代柠无奈将齐琪引进了806.

    “这我同学。”他心虚地向她介绍卧病在床的丁丁。

    起先齐琪是信的,但是几句简短的寒暄后,她就通过代柠和丁丁之间那种微妙的磁场发觉出了不同,不管怎么说,代柠是她看着长大的。

    行,那就不做电灯泡了,齐琪说:“我是来看未来婆婆的,正打道回府呢,遇到代柠这小子,丁丁,祝你早日康复。”

    代柠并非存心送客,走到电梯门口,他央求齐琪:“我的好姐姐,今天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行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她还是应了,毕竟自己把未来婆婆弄来平大附院这事,家人朋友也都不知情,她知道聪明的代柠会领这个情。

    ~~~

    回到病房,丁丁看了眼代柠,欲言又止。

    “怎么啦?”他浅笑着问。

    “琪姐姐和你们家是世交,你们的圈子里,是不是都是像她和问卿一样的男人女人。”

    代柠不高兴了,撅着嘴巴嘟哝:“什么叫问卿一样,我不好吗。”

    “你还小,不算男人。”

    “嘁,在你眼里,问卿就是最优秀的,是吗?”这是相逢以来,他对丁丁使用的最高分贝。

    “难道不是吗?直到目前为止,问卿就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他什么都会,还长那么好看。”

    “你喜欢他吗?”代柠怯生生地试探。

    “喜欢啊。”丁丁脱口而出。

    安静的病房传来一阵心碎的声音,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睛里又是落寞又是委屈,好像下一秒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丁丁一下子明了,解释说:“是欣赏,不是那种喜欢。”

    代柠不信,委屈吧啦地落在沙发上,沉浸在自己虚构的悲情氛围里不可自拔。

    “是真的,我不喜欢代问卿,五年前你就问我,怎么还不信。”

    “那你喜欢谁?”代柠还是半信半疑。

    “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

    “你都十八岁了,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人?”

    丁丁觉得代柠很吵,她想让他闭嘴,“明天周末,你有事吗?”

    “你转移话题。”

    “没事的话,今晚我们聊聊。”

    ~~~

    晚七点,丁丁被送入CT室,不出意外的话,她马上就能出院了。

    门口,护工阿姨拍着胸脯一副消化不良,代柠问她:“怎么了阿姨,哪不舒服?”

    “小柠啊,从明天开始,咱能不能不吃酸菜鱼了。”

    “为什么?”

    “你说丁丁爱吃酸菜鱼,这些日子每天至少一顿,可是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啊,”阿姨忍无可忍,转过头去小声嘀咕了句,“我都快吃吐了。”

    代柠莫名其妙,你不喜欢吃可以不吃啊,本来就不是做给你吃的。

    阿姨也很委屈啊:“问题是丁丁根本不爱吃,她还不准我告诉你,阿姨珍惜粮食,每次都是硬着头皮吃完它,我实在不行了。”

    代柠感到不可思议,丁丁不是最爱酸菜鱼吗,怎么五年过去,她的口味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还是说契妈和清茶做的酸菜鱼不合她的胃口?

    ~~~

    今晚的月光格外皎洁,远处城市的喧嚣携手清冷的寒风一起从半开的窗户涌进来,此刻,外面的世界离他们很遥远。

    丁丁不喜欢待在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空调间,她必须吹一吹人间的风,那风是活的。

    代柠陪她一起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他有很多事情要问她。

    “你冷吗,要不要加条毯子?”裹着蓬松羽绒被的他问。

    丁丁面露无语:“你就不能多穿点,那件背心是救过你的命咋地?”

    代柠敞开被子,露出里头单薄的背心和凹凸有致的宽肩窄腰,这哪里是爱穿背心呢。

    嘿嘿,他明媚地说:“这么穿舒服呀。”

    太帅了~代柠的脸简直就是女娲的代表作,丁丁片刻恍神,一时组织不起今晚谈话的开场白,起身去倒了两杯热水。

    回来时,代柠看她的眼神更加期待更加含情脉脉了,丁丁赶忙扭过头去不看他,这家伙,真叫人分神。

    丁丁深呼吸了一口,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开始“编造谎言”,“我不上学了,如你所见,现在住北城。”

    “我知道,你们那拆迁了,我回去找过你,可是你为什么不上学了?”

    丁丁愧疚地看了他一眼,代柠竟然回去找过她,真是意外,她答:“还能为什么,没考上呗。”

    “你不是你们学校的第一名吗。”

    “那是初中哎。”

    “可是再掉也不至于一所都考不上吧。”

    “嗯,考不上自己理想的大学,上不上都无所谓了吧。”丁丁的眼中满是无奈。

    代柠信了,“那你哥呢,我记得他是保送的。”

    丁丁双手撑在大腿两侧,压制着嗓门的哽咽说:“他在永州。”

    “他不是保送的首都大学吗,我没记错呀…”十八岁的代柠翻动着十三岁时候的记忆。

    “你记错了,不是首都大学。”

    “所以你现在和叔叔阿姨住老城,哪一片啊?”

    家门口的那株老梧桐突然跃入脑海,丁丁想到满树苍翠的绿叶,想到斑驳绚烂倾泻而下的光影,想到脚下不知是先于梧桐还是后来的老旧石板路,它们迎来送往,比人经历过更多的白天与黑夜。

    “不好说,改天我画幅图纸给你。”

    代柠一脸宠溺:“有这么复杂吗。”

    “没上大学,形容词有限,见谅。”说着,丁丁还对他双手抱了抱拳。

    她还是像以前那般有趣,跟她待在一起就算不说话,空气也是甜的,代柠盯着对方的脸,好像花痴一样怎么都看不够,突然他想起:“之前你脸上总贴个什么东西?”

    “哦,我自己做的一个疤,这不怕别人欺负我嘛,故意扮凶一点。”

    “这样吧,你来我爸公司,你想做什么,我让问卿安排老师教你。”

    丁丁摸了摸自己即将康复的腰,心想已经让代柠当了回冤大头,不可以再占他的便宜了,便婉拒道:“我想歇一下,在家看看书。”

    “也是,你大病初愈,不急着找工作。”

    丁丁知道,他去过慧扬大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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