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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风波

    殿门轻轻掩上,正中的鎏金卷耳瑞兽香炉散发出淡淡木质清香,栩栩如生的金龙盘旋在十二根红铜巨柱上凝视着躺在榻上的女子。

    墨怀衡伸手抚摸如玉面颊,只见她纤长睫毛微微颤动,细嫰唇瓣稍稍向上。“再要装睡,绝不轻饶。”说完轻盈地将双唇覆上,舌尖缠绕在她唇瓣处轻轻舔舐允吻。

    清凉温软的触感和如青莲般的气息瞬间充盈她的心肺,安浅只觉脑海轰隆一声,眼眸张开正对着一双深情的微长凤眸。她故作生气姿态用力一推,脸颊两侧绯红,气鼓鼓的看着对方。“你……无耻!”

    “这就无耻了?更过分的还在后头呢!”说着双手作□□姿态向少女伸去。安浅顺势从手臂间隙钻入抱紧他的胸脯。“我好怕,好怕嫁的人不是你。”

    墨怀衡低头对上她的眼眸,紧了紧双手的力度。“好好养伤,七日后我就要娶你。”

    “七日时间太急促了,我在家中等你处理好一切。”

    墨怀衡突然想起安浅还不知哥哥的事情。“不行,一年没见到你,这几天我可得好好看看。我让人将旁边的寝宫收拾出来,大婚之前你先将就着住我宫里吧。”

    “不可,哪有还没成婚就住在一起的道理。”

    “哦,那你可能还不知道一个事,你昏迷这几日全是朕夜夜搂你入睡,为你擦身,为你覆被,辛苦的很呢!”说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得意极了。

    安浅脸瞬间涨得通红。“你不要脸!”

    “所以说,繁文缛节这些你就不要在意了,反而有辱斯文,在朕的宫里好好养伤才是头事,伤没养好,洞房花烛夜容易影响发挥。”

    安浅脸红,下床追打那浪荡子。

    一辆马车在府外停住,小厮打灯上前摆凳,抬头落入眼帘的是门口两尊威严的石狮,漆框红门上挂着一块烫金牌匾,气派的“宫府”二字赫然于前,处处彰显华贵。

    “这已是今儿个第九辆马车了。”

    “嘘……嚷嚷什么?府里今儿来的可都是大人物,怕是又要有大事发生。”

    清风徐来,珠帘翩动,杯觥交错间,身着华服者额上都透露些许焦虑。

    宫长赋“眼下新皇登基,得位不正,为巩固政权势必要肃清政敌,诸位大人与我皆曾受太上皇所托辅助旧太子,现今新皇立威怕是要拿一两个杀鸡儆猴啊,面对如此局势,不知各位有何高招?”

    林侍郎“为保全族人,怕是只能告老还乡了。”

    高尚书抿下一口清酒,冷然道“愚蠢!新皇登基正是用人之时,尔等怎能因莫须有之事而弃国家和百姓不顾。”

    众人闻言,均点头赞同。“那不知高尚书有何高见?”

    高尚书故作深沉,边捋胡须边往眼角左处瞟去,见宫丞相缓缓转动指间的血玉扳指,才放下心说“陛下初登宝位必然要肃清政敌不假,但更重要的是拉拢朝臣,培植自身势力和亲信。倘若真要拿人开刀,自然不会用旧太子这个幌子,其征战多时,朝中势力大多已倒戈,对御前之事多是不知,更何况诸位大臣为人清风正派,那是有目共睹,陛下拿不准错处又怎可随意动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安时沅因其女关系与陛下略微亲近些,这一年时间里恐也是多有联系,不然这城楼为何破得如此之快,时机掌握得如此精准。”

    众人皆觉有理,静等后言。

    高尚书见铺垫的差不多了,抬头一口气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长叹一声“好在我奉行中庸之道,从不在朝堂之上与人发生冲突,争得面红耳赤,背后树敌。若是真要拿人顶刀,想必不会是我这和事佬,老好人吧。”说完竟还满意地笑出声来。

    听到这,座下一片哗然,不安感迅速蔓延,议论纷纷。

    宫丞相突然发话“也不知这安时沅之女究竟有何魅力,竟引得皇家两兄弟自相残杀,可怜了那太上皇、皇太后一生为人慈悲,竟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个尖锐的声音尤为凸显“有什么魅力!依我所见就是妖女一个,想我大墨成立才不过4年之久,就发生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煞星入庙。”

    在座的无不认可,频频点头,只有那宫丞相等众人稍显平静后言“不可胡说,不可胡说,新皇文武全才,权略善战,有不可多得的帝王气派,只是希望不要被……”说到这又抬头看向众人,故作谨慎姿态“不会的,我大墨一定会福寿连绵,万世千秋。”说完向东北方向拜了一拜。

    司天监顺向一望,惊呼“紫微斗数六煞星!”

    金漆雕龙宝座上的那个男人,气度威仪,一双狭长幽深的凤眼带着恣意的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殿前人,一股无形的压抑感笼罩在整个金銮大殿上。

    墨怀衡脸色一沉,眉眼中积攒的怒火蓄势待发,他努力将理智把控在范围内,以偏冷的嗓音打破着片刻的沉浸“你们倒是说说有何不可?”

    司天监:“昨晚我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斗数六煞星,可谓大凶之兆,怕是雌星要入庙,损我大墨元气。到今日,我才恍然大悟,这雌星入庙,只怕指的正是立后之事。为固我大墨万世千秋,还请陛下三思,立后之事切不可操之过急。”

    林侍郎:“陛下初临大位,政基不稳,眼下应高居深视,事唯清净,心无奢欲,礼贤下士啊,陛下。”

    李将军:“微臣斗胆要跟陛下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墨怀衡:“说吧,都说吧,我看你们也没有什么是不敢说的了。”

    李将军:“陛下,军中不时有传言,说安将军不满太上皇多时竟与陛下里应外合,于攻城之时消极应战,大开城门亲迎陛下入宫,才致这城破得如此之快。如若陛下当真要立这安小姐为后,我怕谣言会越传越疯.....”

    李侍郎:“臣也有所耳闻,民间现已有传闻,说陛下是为着抢夺太子妃才攻入皇城坐上这王位的,还听言安家在促成这事上下了不少功夫呢。”

    此时的墨怀衡明显动怒,正欲发作之时。

    宫丞相连忙下跪,老泪纵横:“陛下,旧太子庶务多有懈怠,失责连连,太上皇屡屡思量废位,又考虑兄弟和睦,以至忧思过度身体积羸。新皇登基乃大势所趋、民生所向,安家世代清流,安丞相之子为护皇室周全已英勇就义,若让这等流言继续疯传下去,怕安将军会死不瞑目啊!殿下,还请您三思!”

    墨怀衡心想这好精妙的一招,用安言叙之死为幌子,让朕认与不认都不行,认就是承认了自己亲杀安言叙,又娶其妹,视为不义,不认便是承认了安家不忠,不忠之人之妹也是断断不可娶。想到这,他紧握拳头,指关节泛白,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声越来越重,怒火正在逐步吞噬理智,直至此刻终于爆发。

    “一派胡言!来人,将这群妖言惑众之徒给我赶出去。”

    众人吓得纷纷磕头,“吾等是为陛下着想,还请陛下慎行。”

    安丞相见此情形,趴在大殿上声嘶力竭喊到“还请陛下三思!”而后将头骨重重置于黑砖大理石上。

    墨怀衡气焰瞬时消了一半“安相,你这是作何?”

    安时沅忆起爱子的面容,顿觉痛不可言,眼里不受控制的翻涌而出“陛下初践大位,应使臣以礼,敬以接下,君恩下流,方可臣情上达,君臣同心,万不可因意气用事以至君臣相悖啊。微臣为官多年,从前朝国君到太上皇,已是劳心尽力,现年岁已老,望陛下体恤恩准臣携女归乡以享天伦。”

    墨怀衡的心情由怒转衰,但其立后的决心是一座无法搬动的大山,绝不允许改变。他迅速转动大脑,正欲逐个击破这场无形力量对抗的各方势力,不料却听得殿外传来“陛下不好了,殿里走水,安姑娘被困。”

    一路静谧无声,唯有车轮碾过石板发出“吱呀吱呀”声响,帷幔晃动,时不时被吹开一条缝隙,隐约能看到轿中人茫然若失蜷缩在一团的样子,发丝凌乱,满眸猩红,不难看出她刚经历了一场不小的变故。

    雨还未落下,雷声已响彻云霄,淡黄色的落叶被疾风卷落一地,闪电在夜空中肆虐,不过巳时天色就已暗淡下来。安浅在寝宫点灯,不慎打翻台烛点燃书卷,好在火势不大,幻玉三下五除二将那火星子扑灭,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这时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太后驾到”。

    来人脚步稍顿,轻轻抬起眼皮,漠然地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虽然语调平和,但却流露出一股王者的威仪。“抬起头来”

    安浅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正对上那双凝聚肃杀之气的桃花眼,尽管面上保持着平静,但内里充满了恐惧,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即将面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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