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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鸣鹤之信一

    林遥右手指腹轻轻抚摸着圆珠和貔貅约莫一盏茶时间,才慢慢细看手串,直看到绳子打结的地方,脑海中骤然想起在破庙中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竹风铃。

    那竹风铃是他亲手所做,如今这一串玛瑙貔貅的打结与竹风铃一模一样,所以……是他亲手串的吧?

    “一定是了,这家伙扣得要死,能省就省。”林遥好笑地将手串戴上左腕,隐藏在蓝衣之下。

    桂花山庄的大门终于再次打开。奚乐瞧着满园青碧娇花,边走边笑道:“数月无人打理,我还担心它们会活不好呢,如今瞧着竟然都好,只落叶太多了。”

    “花木向阳,如今天气暖和,哪里需要担忧了。”风寂星踩着地上落叶,停了一停,道:“我要离开金陵一段时日。”

    “啊?”奚乐心中一沉,脚步一滞,随之又如常笑道:“看来先生身体不适,将要解了。”

    “嗯,很聪明呢。”风寂星笑道,随她一同前行,停步在她卧房门口,瞧着她将行李置于桌上,目光落在桌上三尊约莫三寸高的福禄寿三星陶瓷上,笑道:“你还摆这样的小玩具?哈,我以为只有几岁的孩子才喜欢呢。”

    奚乐闻言,扭头看向摆在桌上的三尊陶瓷,失笑道:”小时候我母亲曾送给我三尊福禄寿的陶瓷做六岁生日礼物,可惜后来不知道被我弄丢到哪儿去了,也再没见过一模一样的,也就丢开了。后来倒是一次巧合,见到有人卖得陶瓷中,这三尊福禄寿和当年母亲送我的一模一样呢,故而就买回来摆桌上了。“说话间,奚乐走到桌边,拿起三个陶瓷,掏出手帕擦了擦,道:”离开这样旧,好像都起尘了。“

    风寂星浅浅颔首,道:“父母总是希望孩子能福禄寿齐全的。”

    这日,林遥再来桂花山庄时终于不再扑个空,便坐在花厅内与奚乐饮茶。只林遥心不在焉,心中犹豫,最终也只能浅道:“这几月你去哪儿了?我来了好几次都不见你。”

    “我……”奚乐张了张嘴,似乎觉得要说出口的谎言很难取信于人,沉默了半盏茶时间后笑道:“先生有事暂离金陵一段时日,我随先生去了。”

    林遥微微低下头瞧着掌中茶杯,半满的褐色茶水荡起一圈圈涟漪,她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眼前的奚乐,犹如茶杯中涟漪脆弱。

    奚乐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目光中透出一丝惊讶。她还以为林遥不知道呢,原来,她知道了啊。只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花厅内一时间寂静无声,相对而坐的两人无声沉默。

    许久,奚乐笑道:“你手中的茶凉了。”一边说,她提起茶壶为林遥添了茶水,道:“有阮芷柔的消息吗?”

    “没有。”林遥停了一停,道:“但她应该就在金陵。”她将被杀手围杀之事说了,道:“应该是了。”她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光,放下茶杯,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递过去,道:“麻烦你一件事。”

    “嗯?你说。”奚乐瞧着木盒子道。

    “花枕雪之前也来给你过生日,可不见你,随之他也来过几次,却都扑了个空。”林遥话音莫名其妙停了两息,才又道:“过些时日他应该还会来,你若是见到他,就将这盒子转交给他,就说……是你补给他今年二十三岁的礼物。”

    奚乐半阖着眼皮,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自樱唇中飘出。她伸手拿过木盒子,冲林遥重重点头,笑道:“好,我明白了。”

    “谢谢。”林遥道谢起身,奚乐起身相送,待孤身回来时,小心翼翼将木盒打开,瞧见盒中躺着一颗仙鹤玉坠。

    “哎——”奚乐叹息地摇头,缓缓将盒子盖上。

    这日,奚乐正靠窗刺绣,忽然间,一阵风将一片落叶自窗口吹落在刺绣上。奚乐扭头看向窗外,回头捡起刺绣上的落叶,叹道:“原来,真的已秋天了。”

    “奚乐。”门外廊上突然传来风寂星声音。奚乐急忙放下绣花针起身,正好撞见风寂星手中托着一个盒子进屋,笑道:“先生稍坐,我立即泡茶。”

    “不必了。”风寂星将盒子递给她,道:“请。”

    “嗯?”奚乐好奇接下盒子,犹豫了一息打开,却见里头放着三尊用紫檀木雕刻而成的福禄寿三星,惊讶道:“先生,这是……”

    “陶瓷易碎,我换以紫檀木雕刻,经久不损,不知可还合意?”风寂星问道。

    奚乐心中滚烫,满是绣花针刺出伤口的指腹缓缓抚摸着木料。这三尊福禄寿,与她摆在卧房桌上的三尊福禄寿完全是一模一样。好一会儿,奚乐泛红了眼看他,道:“很好呢,只是……先生不是说离开金陵了吗?”

    “不过几日,也耽搁不了什么。”风寂星笑道:“既然你喜欢,那便好,告辞,请。”

    “请。”奚乐见他离开屋子,方才走到门槛处,伸长着脖子瞧着风寂星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低头瞧着盒中福禄寿三星,抿唇而笑。

    母亲,你送我那三尊福禄寿陶瓷被抢走了,现在,我又有了,抱歉,我没能保护好你送我的礼物,你可不可以不怪我?我真的用尽全力了。

    朝开暮落花山,秋风席卷枯草,山野中一丛丛野菊花正绽放得精彩。秋风吹过野菊花,带起一阵阵苦涩的香味落在紫红色的朝开暮落花上,将娇嫩柔软的花瓣卷得东倒西歪。又袭了朝开暮落花的山风穿过花林,吹入庭院之中,将谢尘缘茶杯中的褐色茶水吹起一圈圈细小可爱的涟漪。

    “那我去了。”谢尘缘站起身,欠身行礼道。

    “好,你尽管去。”西陵鸣鹤颔首道:“既然中途不可被打扰,那你就一心炼制千毒散即可,这是你,也是你父亲的夙愿,其它的交给我。”

    “多谢燕叔叔。”谢尘缘再次欠身行礼,走出庭院,朝霞消失在四季鲜花不断的花园之中。

    西陵鸣鹤饮光杯中温热的茶水,起身与谢尘缘背道而驰,进入朝开暮落花林后,满山紫红色的花朵与烟霞交融,璀璨的令人目眩。

    走出朝开暮落花林,西陵鸣鹤顺着山路而下,直来到山脚处,见一块两尺高灰色石头矗立在衰草之上,他走过去落座在石上,将赤色佩刀横放在双膝之上。

    只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叶兰舟。

    叶兰舟就总是抱着瑶琴坐到好风景的地方,然后盘膝而坐,将瑶琴置于双膝之上,以至于他的琴音,总是能与景色融为一体,分不清花木草香,分不清白云烟霞。

    西陵鸣鹤一声浅浅叹息,手指在刀鞘上虚虚一勾,模仿叶兰舟挑琴弦的动作,随之苦笑一声。

    不得不说,西楼沉月的确是个让人无可奈何的人。让叶兰舟死于寒江天之手,他们又能如何办?是杀了寒江天为叶兰舟报仇吗?但寒江天遇到危险,他们又能袖手旁观吗?

    哎——

    西陵鸣鹤仰起头,看向天空。尽管已是金秋,瑟瑟秋风,枯草遍地,举目四望,只得悲凉。但今日的天气却着实不错,蔚蓝的天空仿佛碧海,却较碧海更加澄净,见之令人忘忧。天空之下,一团团云朵洁白似雪漂浮,一团椭圆的巨大云朵遮挡了太阳,以至于云朵被太阳光照耀的变成金红色。而几丝阳光奋力穿透云彩,将少到可怜的暖光洒在枯萎衰败的山中。

    偌大的庭院中,烈火在三足鼎下熊熊燃烧,谢尘缘熟稔地将早已备好的药材有序地投入鼎中。他必要炼制出千毒散,完成父亲至死不得完成的遗憾。待药材添加已全,他抬头看向那一大片接天的朝开暮落花,紫红色的花朵为今日素净的天空增了一抹艳丽,似朝霞,似夕阳,似父亲死的那一日艳丽夺目的火烧云般刺眼。

    谢尘缘缓缓摇了摇头,将根植于心似藤蔓缠绕的过往记忆暂时压制,静下心,认真炼制千毒散。

    秋风瑟瑟席卷而来,吹落树干上已黄的枯叶,吹断地上由青碧变死灰的可怜衰草。

    闭目养神的西陵鸣鹤缓缓睁开眼,瞧向前方黑压压涌来的众人。他们手中拿着单刀,整齐有序前进。他坚定冷冽似雪山寒冰般的目光一眼扫过,右手握住刀鞘一挥,刀气涌出,在他前方六十丈远之地割出一条三尺深的缺口,道:“退可保命,进则身死。”

    约莫三万人的先锋瞧见那三尺深裂口,脚步停下一息,随之继续前进。

    当第一批人的脚步跨过三尺深、半尺宽的界限之时,西陵鸣鹤已然抽刀一挥,刀气纵横涌上。一声声惨叫中,残缺尸体遮挡住三尺深缺口,鲜血为灰色的枯草增添一抹娇花般的春色。

    西陵鸣鹤依旧坐在石头上,右手缓缓地挥了挥手中赤色苗刀,问道:“还要继续吗?”

    前行先锋脚步一停。

    突然——

    漆黑箭雨铺天盖地自先锋身后飞出袭向西陵鸣鹤。他起身挥刀箭雨之际,先锋借助箭雨掩护,再次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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