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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得一

    眼见西楼沉月葬身群峰之间,埋骨青山之下,蔺夫人与木夫人立即便远离。毕竟紫薇府众人尚在,她们并不安全。

    逃回浪花洲的木夫人歪靠在紫檀木椅上,将手中染满血的白色苗刀放到桌上,急促呼吸,暗自调息。

    宫灏走入紫纱之内,正好见木夫人正打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自里拿出一颗药丸服下。

    约莫一盏茶后,白衣染血的木夫人总算是缓过这一口气来,道:“如何了?”

    “一切皆如你提前所料,西楼沉月援兵尽数被杀,如今,世上已无西楼世家。”宫灏停了一停,道:“我们伤亡惨重,不过太微圣殿也好不到哪儿去。”

    木夫人缓缓颔首,沉默半盏茶时间后道:“先休整吧!”她看向低头站在身旁的人,道:“你有何疑问?”

    “啊?”宫灏一怔,道:“木夫人,你……你不是说你真气逆行,如今动武,稍有不慎就会导致走火入魔,真气攻心吗?可方才在与西楼沉月交手中,虽然你武功有减,但似乎并不严重啊。”他将目光落到桌面木盒之上,又回头看向木夫人。

    “是。”木夫人道:“你下去吧!”

    “是。”

    待宫灏离开后,木夫人将整个身子软在圈椅中,沾着血的青葱玉指缓缓抚摸着木盒,许久一笑,道:“寅吃卯粮,我这身子真是要被掏空了。”

    荒野之地,西陵鸣鹤跟在前行的步云霜身后,问道:“就走了?”

    “我看见风醉了。”步云霜道。

    西陵鸣鹤浅浅一笑,道:“去年六月二十八彗星袭月,风醉也曾出现在浪花洲,可惜却并未上岛。”

    “如果我们对木夫人下手,那浪花洲剩下的势力必然反扑,又有风醉,不管结果如何,搞不好就要面对守在暗处的蔺夫人了,哎,真是的。”许寄酒好笑摇头。

    西陵鸣鹤停下脚步,道:“事情已完,我先告辞。”

    “去见谢尘缘?”步云霜转身看他。

    许寄酒叹道:“那我想不出的办法,谢尘缘想出来了吗?”

    “你这不是欺负晚辈吗?”西陵鸣鹤失笑道:“那我先过去了,请。”

    步云霜瞧着烟霞背影消失在花木之中,回头静静盯着许寄酒,直看得许寄酒心虚转过身去,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我最近没做什么吧?”

    “我叫你离开紫薇府后不准插手,你呢?”步云霜质问道。

    许寄酒听出他在生气,叹道:“难道让鸣鹤孤身前来?我如何能放心啊。而且步云霜,我很不懂,你为什么要抛开我?我武功也可出力啊。”

    “算了,我懒得跟你说话。”步云霜转过身去,大步往前。

    “哎,你——”许寄酒瞧着那急匆匆远去的背影,沉沉一叹,只好跟上前去。

    荒山野岭之中,谢玉怀背着竹篓四处找药。忽然,前方绿茵冉冉遍天涯的山坡之上,木夫人突然出现,仿佛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一般。然后,她仿佛乘着山中清风似的缥缈而来,道:“谢神医,扰你寻药了。”

    谢玉怀抬手抓了抓脑袋,一面摇头道:“你找我也没用,我治不好的,我甚至连你们为什么会受伤都不知道。”说到此,谢玉怀似乎想到什么,立即道:“别问我是哪些人啊,我是不会说的。”

    “哈。”木夫人朗声一笑,道:“连你也无法啊。”从那日围杀西楼沉月来看,蔺夫人应是无事的,按照师兄所言,蔺夫人武功来自生之经。但蔺夫人能出战围杀,那日所见,蔺夫人绝无伤势。

    但蔺夫人既然到了,缘何却不见栖迟?只能说栖迟伤重不敢露面。

    如今看来,栖迟与师兄,甚至紫薇府的人,恐怕都已找过谢玉怀了,才能让谢玉怀一见她便抢先说出答案。

    “那好吧!告辞。”木夫人与谢玉怀道别离去,行了七八里路,瞧见前方站在一颗松树下的宫灏。她脚步不停。宫灏便跟在她身后,道:“你似乎没耽搁什么时间。”

    “哎,本就只是一个希望罢了。”木夫人叹道。

    宫灏听她语气便明白了,谢玉怀也是无法的。

    木夫人吹着尽是落木清香的山风,瞧着层峦叠翠的群峰,望那云卷云舒,见那倦鸟归巢,一颗躁动的心渐渐平静。

    深山小屋之内,纵然晚夏,吹进木窗的风依旧染着一丝凉气。半躺在床上的栖迟骤然睁眼道:“我明白了。”他瞧见手捧叠起梧桐叶进屋的蔺夫人,草莓香扑鼻而来,疑惑道:“已是晚夏,何来草莓?”

    “不闻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蔺夫人坐到床边去,道:“山里冷,熟得晚了,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为何我练了盈之经后会重伤损去半条命了。”栖迟凉凉道。

    蔺夫人眉眼不动,仙子般的面容无悲无喜,但一颗心却已紧提,玉指捻起一颗宛如红宝石般的草莓喂给栖迟,道:“我真庆幸,我无事。”

    “的确,是我私心,当初给你的生之经,我留下了最后一页,以至于你练得生之经并不完整。”栖迟道。

    浪花洲紫纱后,木夫人歪靠在紫檀木椅扶手上,深沉似海的眸子透着寒冰般的冷光,自语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

    荒山中比肩野草之内,风寂星道:“我已得宁之经,再练盈之经,过矣。”

    太微圣殿密室之内,寒江天盘膝而坐,面容严肃,自语道:“六经,只能得一。”

    栖迟道:“我若想伤好,只能选一。”

    木夫人幽幽道:“如今若想保命,唯有废去另一经的武功。”

    风寂星道:“谁愿意呢?谁敢呢?”停了一停,又道:“药神卷。”

    紫纱外的宫灏大吃一惊,不敢置信道:“什么?木夫人你——你要废去练盈之经所得的武功?”

    “若不然,我这伤还会继续加重。”木夫人那轻灵的嗓音,此刻如梅花枝上冰晶。

    深山小屋之内,蔺夫人拉过被子轻柔地给栖迟盖上,笑道:“废去盈之经的武功,哈,你可真是白忙活一场啊,而且还落了个重伤之躯,呵呵,当初你因不愿违背承诺,故而教给我的生之经留了最后一页,幸好我不曾将生之经练全,但你却是练全了的,如此看来,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栖迟语气不善道:“这该死的黄泉岛主,真是个疯子。”

    “拿一个已死六百年之人撒气有什么意思?”蔺夫人坐在床边,青葱玉指捏了捏被角,道:“你已废去了盈之经的武功,如今身体怎样了?”

    “死不了。”栖迟赌气道。大约一刻后,他叹道:“自废去盈之经的武功后,我伤势便不再加重。”

    “真不是个好消息。”蔺夫人叹息道,神色中尽是失望。

    栖迟不悦哼声,道:“也有好消息,我之伤势仍旧严重,而且这伤古怪,我眼下是无能为力了。”

    “重伤不治?哈,如此说来,你要一直缠绵病榻,直到死的那一天咯?”蔺夫人高兴笑道:“真是个好消息啊。”停了一停,又道:“为何盈之经要与药神卷同放在岳鸣玉的裙摆上呢?”

    “嗯?”栖迟眉头一挑,晶亮的凤眸中光芒璀璨,道:“药神卷……”

    “千毒散……”木夫人坐在紫纱后的圈椅中,漫不经心抚摸着大腿上的狸花猫,幽深的目光仿若破晓黎明。

    众人如今为救治怪异重伤,不得不改为钻研药神卷。

    但木夫人明白,药神卷中所记载的千毒散,一则炼制困难,二则所需药材难得,哪里是好办之事啊。

    荒野之地,西陵鸣鹤拦下寒江天,气道:“你何必让我为难呢?”

    “许寄酒也说了,千毒散难得,仅是炼制手法与流程,她便只有五成把握,更何况还要许多难寻药材。”寒江天急道:“但如今谢尘缘手中便有,难道你要眼睁睁瞧着我拖着重伤不成?”

    “我没有这个意思。”西陵鸣鹤左右为难,叹道:“小谢的千毒散尚未开始炼制,正是因流程太多而又手法复杂,他也颇是谨慎,你且放心,待小谢炼制成功,我必定向他讨一粒来给你,这总行了吧?”

    寒江天背过身去,料想不到千毒散竟然还没开始炼制,如今他着急又有什么用?而且叶兰舟已死,他若是执意对谢尘缘下手,鸣鹤必定左右为难。沉默许久,寒江天道:“好。”

    西陵鸣鹤狠狠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也终于松开,道:“那好,我便先前往朝开暮落花山为小谢护法,请。”

    百丈宽的湍急河流奔腾而下,滋养得岸边水草茂盛似小树苗,几尾鱼在河边摇摆着尾巴,瞧见岸边有人后便转身游入河中央去。

    “服药强行压制重伤一拼,你也真够大胆的。”风寂星道。

    木夫人与风寂星同站在岸边瞧着眼前奔流不息的河水,她道:“当时那种情况,我实在是没得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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