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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离家出走

    天将黄昏。

    绿水山庄,秋菊园内。庄主林泉正满花园追着女儿要打,边追边骂道:“老子叫你练刀,你倒好,满山庄乱跑掏蟋蟀玩,老子看见你这玩物丧志的鬼样子就一肚子火,不打你一顿,老子非得被气死不可。”

    林遥松握的左拳内还抓着三只蟋蟀,一面逃命,一面大喊,“娘,快救我啊,爹要打死我啦。”

    “还敢叫救兵是吧?”林泉被女儿这鬼灵精模样逗得忍俊不禁。

    林夫人听到女儿求救喊声便什么也顾不得了,一阵风般冲进秋菊园,挡在女儿身前,面对丈夫,疑惑道:“好好的打女儿做什么?”

    林遥躲在母亲身后,心知全身上下,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是安全的了,方才从母亲腰侧伸出脑袋,有恃无恐冲爹吐舌头扮鬼脸,一副你奈我何的欠揍模样。

    “夫人。”林泉见女儿那不知悔改的神色,心中怄气,只恨不得打死她,忙道:“你且让开,我先把这丫头抓来好生打一顿再说。”

    林遥见爹扬起左掌,大拇指上戴着象征绿水山庄主人身份的碧玉扳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过这东西她别说看,就是当玩具也不知道玩了多少年,便移开目光,对上爹那愤怒到要吃人的面容,忙辩解道:“我是练完刀才抓蟋蟀玩的,你教我的疏雨刀,我三天就练会了。”

    “哎哟,你还跟老子炫耀你聪明是吧?”林泉见女儿毫无悔过之色,心中迫切要揍她,直接迈步冲过去。

    林夫人不想女儿挨打,急忙双臂张开拦住丈夫苦劝,将女儿护在身后,避免她遭受皮肉之苦。

    深秋的黄昏,凉风瑟瑟,砖红的夕阳染着寒意照在天下第一富商花端回乡祭祖的长长车队上。

    二百三十四匹汗血宝马整齐有序地穿过丹枫林,背上驮着的精壮男人们目光谨慎扫向四周,做好两旁枫林中有匪盗冲出抢夺,而随时厮杀应战的准备。

    长如蛟龙的马队中间夹着十二辆八宝车,萧沛骑着骏马,护在第一辆马车右边,粗糙的左掌紧握漆黑刀鞘,扭头冲马车内的人道:“已赶路一个下午,老爷可要下来透透气?况且夫人柔弱,公子年幼,马车又难免颠簸,恐他们受不住。”

    八宝车内欹着锦缎枕头的花端年近四十,但他精神奕奕的面容,精光四射的双目,让他看起来仿佛只有二十岁,仍旧是精力旺盛,最适合打拼的年纪,慢悠悠道:“不必,已到丹枫林了,再往前三四里便是绿水山庄,我与庄主林泉已八年不见,如今总算是能抽出空回乡祭祖,自然也要去瞧瞧老友才是。”

    萧沛严肃的脸上不见多余情绪,语气却难得惊讶,道:“之前听老爷提起与林庄主相识,我只当普通朋友,可如今听老爷话中之意,似乎你们交情颇深啊。”

    “哈哈哈。”花端一阵大笑,砸了咂嘴,道:“我与他啊,打小便玩在一起,穿一条裤子长大,还曾因偷酒喝,被双方父母一顿好打呢,哈哈哈,我此次带了整整三辆马车的好酒,必要与他一醉方休。”

    山庄花园内,夫妻两人争执不休,一个要打,一个要拦,急匆匆小跑到秋菊园的管家早已习惯,毫无劝解之意,道:“老爷,夫人,小姐,外头来了一行人,为首那人自称叫花端,说是老爷的朋友,带了他夫人与公子前来拜见。”

    林泉生气的双眼骤然冒出亮光,双手停下与夫人的争执,惊喜看向管家,问道:“果真是花端那家伙?”

    管家笑道:“他的确说他叫花端。”

    林夫人大喜过望,丈夫忙着见挚友,女儿这顿打便可免了,忙笑道:“花端?竟是他来了,哎呀,你们也有八年没见了,快快,老爷,我们快出去迎接。”

    “哈哈哈。”林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旧友重逢让他喜不自胜,爽朗大笑道:“我自继任绿水山庄主人以来,便不曾离开过山庄,这家伙也忙于生意,竟导致我们八年未曾再见,也不知道他如今还能喝几坛酒?”

    林泉开怀大笑,染着喜悦的目光瞥见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儿,满是笑容的脸又沉了下来,没好气道:“哼,看在老花的面子上,你这顿打先记账,走,跟我去迎客,老实点,不准闹,不然老子打死你。”

    林遥听到这顿打记账时,便难受的一张小脸挤成一团,灵动的眼珠子一转,立即笑道:“我练了一下午刀,又抓了半天蟋蟀,衣服都脏了,这邋遢样子可怎么见客?我还是先回去换身衣裳,洗个脸再去见客吧!”

    “你还知道你那一身又脏又臭啊?”林泉没好气道:“你花伯父有一个小子,跟你一年的,今年也九岁了,你们正好一块玩,你赶紧回去把你自个儿收拾出个人样子来,然后跟我去客厅见你花伯父一家。”

    “老爷。”林夫人忙笑道:“人既然已到家门,怎好意思让老友久等?你先去吧!我交代女儿几句就来。”

    林泉瞧见只知道傻笑的女儿,气道:“罢了,那我先过去,你也快些过来。”

    “好。”林夫人目送丈夫带着管家离去,交代要备下窖藏三十年的竹叶青,以及老友爱吃的菜,说着说着人便远去,身影消失在茂盛花木之中。

    林夫人狠狠松了口气,转过身,将女儿揽在怀中,掏出手帕,将女儿一脸掏蟋蟀玩出的汗水擦去,无奈道:“你也是的,怎么就这么贪玩呢?幸好花端来了,你爹忙着见故友,你这顿打才算是躲过了。”

    “什么叫躲过了?爹明明白白说清楚了,这顿打是记账。”林遥不服气道,顿了顿,看向母亲问:“这个花伯父,是爹常说的那个天下第一富商花端吗?”

    “嗯,就是他,他与你爹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哥们,交情好着呢。”林夫人见女儿左拳轻握,想到被困在拳中的蟋蟀,只能叹息一声,摇着头无奈道:“罢了,你先回去把脸洗了,再换身衣裳,就来客厅见你花伯父,别贪玩迟到了。”

    “哦。”林遥心不在焉点着头,目光却瞥见母亲右手腕,因给自己擦脸,以至于蓝色袖子褪下一截,露出她右手腕上戴着的宝石金镯,碧玺、翡翠、玛瑙三样玉石泛着浅淡光晕,似彩虹般好看。

    林夫人见女儿怔怔盯着自己腕上手镯,叹道:“这镯子是一对,你爹特意请人打造出来送给我们母女的,遥遥,你爹很疼爱你的,你也别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玩了。”

    见母亲一张美艳脸庞上是挥之不去的忧愁,林遥展颜笑道:“好,我知道了,娘,那我先回去了,会客迟到了不好。”

    “是呢,那我先去客厅见花夫人,你记得快点过来啊。”林夫人交代好女儿,这才往客厅赶去。

    林遥松开左拳,一只蟋蟀利落跳下她手掌,几个起跳便藏入金菊之中,而剩下的两只则静静躺在她满是汗水的掌中,显然早已死亡。

    “哎,都怪爹拦着,不然这两只蟋蟀怎么会死?哼,我掏了半个时辰才掏到三只呢。”林遥愤愤自语,走到花园边蹲下,将两只已死蟋蟀轻轻放在一片碧色菊花叶子下,起身快步跑回屋子,冲屋内正给自己做冬衣的丫鬟道:“我要洗澡,你快去帮我准备热水。”

    “是。”丫鬟放下手中针线,快步出去叫热水。

    林遥见人离去,立即走到床边蹲下,双手在床底下摸出个一尺见方的红木盒子打开,露出大半盒的银子、金子、铜钱。

    她看向这些钱,脸上有着满足笑容,左手抱紧盒子,右手从衣柜里抓出一件薄披风铺在床上,将红木盒内所有钱倒在披风上。

    丢开盒子,她将披风四个角对折系起来,担忧道:“等花伯父一走,爹就该收账打我了,哼,我受够他了,我要离家出走,浪迹天涯,再也不回来了,哼,我都不回来了,我看你还怎么打我!”

    她气势汹汹将薄披风卷成包袱,挂在右肩上,探头探脑跑出屋子,熟门熟路往山庄西面跑去。

    整个绿水山庄以西最为偏僻,尤其是栽种了一片梅花的西花园,紧靠围墙,是逃家最好的出发点。

    林遥一路躲躲藏藏避人,花了半炷香时间才偷跑到梅花尚未开放的西花园,她背紧包袱熟练爬上树,站在树杈子上,一个起跳,轻松踩在六尺远的围墙头上,转过身,冲一大片梅花林挥手,委屈道:“梅花们,我要去浪迹天涯了,也许再无相见之日,我走了,你们多保重哦。”

    冲梅花做完告别,林遥回过头看向墙外下方,纵身一跳,双足踏实踩在略湿的地上,抬起头,见前方落日已半个身子藏入山头。

    砖红色的光芒下,一群鸿雁正飞往南方去过冬,林遥一张布满汗珠的脸露出灿烂天真的笑容,蹦蹦跳跳往前跑去。

    天色渐暗,暮色四合,林遥气喘吁吁停在城门口外十丈远,看向缓缓关闭的铁桦木城门,急忙往前奔去,一面招手大喊,道:“请等一等,还有人要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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