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第一次合作拍视频后，接连几天，程凌与乔砚都没有过联系。
程凌静悄悄地躺着，享受着这岁月静好，如果这时候能泡个日光浴就更好了。
“六婶儿，你家的衣服还没收呢。”
“这倒霉天，怎么又下了，哎呦，我小孙子的被子连着几天都晒不干了。”
当然，如果外面是艳阳天的话。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一点一滴从染了墨的空中脱离，撒向远处的路，似乎阴雨天给人带来的就是不好的感受，可程凌不那样觉得，女人独自躺在椅子上，半眯眼眸，微微晃动的椅脚为她铺上了些许轻柔感。
她喜欢下雨天，从小就是，她喜欢一个人坐在窗户前听雨声，感受着雨滴脱离桎梏的轻松，它们在无人的街道起舞，而她就像一个记录者一样窥探着孤立于现实世界的静谧。
【是新人，但不是新手，这拍摄水平可以啊。】
【别的不说，这些小动物好可爱。】
【对对对，尤其是那个橘猫，我在一只猫身上感受到了霸总感，谁懂？】
【霸道橘猫×清纯娇妻，仙品啊，我看是谁磕不到。】
？
程凌正翻着评论区的手一顿，霸道橘猫？清纯娇妻？谁啊，女人疑惑地看向四周，最终视线锁定在巧巧身上，能跟这只肥猫有联系的除了这条懒狗也没谁了吧。
不过她要不要解释她们眼里的清纯娇妻是只公的。
“姐，咱拍的视频热度涨得好快啊，我们是不是要火了，等火了咱就把我们这里所有的器械都翻新，给小家伙们换个新家。”
听到声音的程凌抬头看向旁边一脸姨母笑的小飞，嘴角勾起几分淡淡的笑，开口道:
“行，到时候不仅给它们搬新家，你的工资也涨。”
话音刚落，程凌本来上扬的嘴角弧度减下，本来很正常的评论区，硬生生夹杂了几句稍显攻击力的评论:
【这是什么新的流量吗？】
【拍这么好，没有团队我是不信的。】
【说吧，下一步是不是直播带货。】
看到这里，原本安静刷评论区的程凌登时坐不住了，疯狂打字输出，刚想点击发送却发现对方评论下已经多了好几条评论，一看，哦，为自己出头的，那没事了，而后看着自己打的没有一点攻击力的话，程凌默默删掉。
“姐，姐，快看，我的互联网新老公，好帅啊，但是怎么有点熟悉。”
刚放下想休息一会儿的程凌再次被扑过来的小飞一键唤醒。
等等，这人不是乔砚吗？怎么，帅哥自己一个人还要偷偷开副业呢。
刚准备随便附和一句的程凌猛地被屏幕上一张帅脸狙到，那么近的距离，虽然隔着屏幕，男人微微扬起的眉伴着光影下透射出的鼻梁阴影，再加上恰到好处的勾唇，整个人都打上了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小飞，这是谁啊？网名什么啊。”她倒要看看乔砚平时在网络上是什么一副样子。
“哦，正经账号。”
“我当然知道正经了，不正经的连审核那关都过不了，被封在起跑线了都。”
“不是，姐，他的ID名字是‘正经账号’。”
程凌瞧着女孩儿一脸无语的表情，默默低头搜索。
正不正经她不知道，尴不尴尬她倒是明白。
“三百万点赞!”
“是啊，姐，我刚才才发现这个极品，这帅哥是个大网红，但是真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程凌看了一眼疑惑的小飞，随后起身淡定地擦拭桌子上的水渍，扶起被自己碰到的杯子。
【砚:乔小姐，关于前几天拍的视频，我有一些事情和你商量。】
好几天没聊过天的头像冷不丁出现一个小红点，程凌下意识点进去，反应过来时手机仿佛自动回复了一般。
【ling:好的，那就上次那个咖啡馆吧。】
救命，人家说是和你见面聊吗？你别太热情。
就在程凌吐槽的间隙，手机上传来了对方的回复。
【砚:行～】
看到信息的程凌一把将手机盖在身下，这骚气的波浪号是怎么回事？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对方现在是怎么一副表情，又会怎么样想她。
——
雨渐停，原先阴沉的天空此刻放晴，只有地上三两滩水洼昭示着先前那一场瓢泼雨。
程凌按着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咖啡馆，却发现乔砚早已到达，同样的位置，没想到自己短短几天就来了这里两次，还是和同样的人，想到这儿，程凌忍不住轻笑。
“程小姐心情似乎很好。”
男人微凉的声音传来，程凌抬头只看到对方清冷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
略有些不适后，女人撑着裙角慢悠悠地坐下，淡淡开口:
“乔先生来的蛮早，记得上一次我可是等了你很久。”
空气再次回归寂静，猛觉自己说错话的程凌缄口，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殊不知乔砚此刻心中一顿翻滚。
她生气了？怎么办？所以她要不给那傻子补习的话，他能不能穿到过去改口。
“所以关于那个拍摄你找我来是有什么看法吗？或者说你想要什么报酬。”
程凌看着对面的人许久不曾开口，将口中的咖啡咽下后主动打破这一尴尬的场面。
听到女人的话，乔砚将手边的白纸推向对面，缓缓开口:
“关于上次程小姐答应过的报酬，我本来是不想要的，只是后来还真有一件事儿。”
“什么？”
程凌扬眉，看向对面的乔砚。
“你先看看合同。”
合同？
程凌掀开后才发现这是上次见面时那份不需要的兼职合同，不禁笑了出来。
“怎么？乔先生，原来帮我是打的这么一个主意啊。”
乔砚也不接话，静静地看着程凌，细长的眸子轻轻眯起，嘴角勾起一分似有似无的浅笑。
“这么办的话，乔先生不就吃亏了吗？高于上次一倍的薪资和免费帮我拍的视频，怎么？资本家和我共情啊？”
程凌半起身，倾向淡定坐在对面的乔砚，见对方并无闪躲，施施然退回，没意思。
“怎么会？我相信乔小姐有这个能力，当然，是在被辅导者本人在场的情况下，而非我这个讨人嫌的家伙。”
男人出口的话官方极了，如果忽略脸上那一副狐狸精勾人的笑容的话，果然有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别人不提，程凌自然也没有理由提出她发现的这个对于自己来说的惊天大秘密。
“合作愉快。”
拗不过男人的程凌最终还是被乔砚送回了家，下车后，程凌回想起刚才自己说出合作时男人的反应，没有接话，只是无声用口型说了一句话，具体什么她也不知道。
——
“姐，你找大师进修了啊？这个流程真的全。”
什么？
刚脱下大衣的女人听着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疑惑。
走近后才发现自己包上放的赫然是一张流程计划单，清晰地标注着自己短视频拍摄的方向。
程凌掀开包发现合同安安稳稳地放在包里，所以自己临走前被塞的一张纸是流程单，她还以为是乔砚怕自己弄丢了合同对自己的嘲讽呢，现在看来还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ling:谢了，当代活雷锋。】
【砚:哪里的话，还要多谢您不计前嫌。】
呵，嘴倒是会说，怎么这时候不见他拿那什么守恒定律来压她了。
【ling:对了，等我的店火了，有机会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感谢您对我这个小店的接济。】
【砚:行，你的店什么时候火？】
【ling:嗯？】
【砚:我的意思是，请吃饭还要挑契机吗？】
正在打字的程凌突然停下动作，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一阵无语。
【砚:等等，你不会是暗恋我不好意思说，借着吃饭的由头吧。】
【砚:开个玩笑，加油[微笑]】
果然，自恋和毒舌才是这个人的本性，程凌放下手机，仔细琢磨着乔砚给她的流程图。
而这边放下手机的乔砚看着两人的聊天，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出来了，男人重重地rua着腿上的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你说，我会不会太自恋了。”
猫:年轻人放轻松，好歹自知之明你还是有的。
“可是，我感觉逗人真的很有意思啊。”
猫:那你去逗，放开我，回来我给你收全尸，喵～
乔砚低头看向怀里正在舔舐爪子的猫，微微弯腰快速抱起后对着肚皮一阵揉。
猫:无语ing，家猫们，谁懂啊，这个男人疯了。
程凌在着手第二段视频拍摄时，却被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电话打断。
接通之后，刺入耳膜的就是女人尖利的声线。
“凌凌，我分手了。”
——
她那个素材刚准备好，不知道小飞自己一个人能不能行，程凌看着对面低声啜泣的女人，思想却完全跑偏。
“嗤～”
听到擤鼻涕的声音，程凌缓缓抽了几张纸，递给对方。
“真分了？不会和好了？”
“分了，就算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们也不会和好了。”
程凌转身看向玻璃，阴沉沉的天气，行吧，无所谓西不西边了，而后端起杯子轻抿一口，些许酝酿后果断开口:
“我就说他这个人只是看上去可靠，私下里说不定烟酒都来，花花肠子多的很，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
“帅。”
艹，饶是再镇静的程凌此刻都忍不住爆粗口，强力忍下恶心，艰难地开口:
“还有呢？”
“对我好，给我买包。”
行，物质上满足了，至少不是个凤凰男。
“那为什么分手？”
“他腻了。”
“……”
想到这里，正在擦泪的许希宸更加伤心，引得旁边的人都看向她们。
“大姐，你好歹是个公众人物，小点声儿，服务员，再拿点儿纸巾。”
程凌瞧着对面一身红裙，浓妆艳抹的许希宸，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世界上最难的事大概就是升官发财还有到底劝分还是劝和。
注意到影响后，程凌一边劝，一边眼神示意邻座的人自己的朋友脑子有点儿问题，换来了他们的理解以及……额，同情。
好不容易劝好，二人回到程凌的小店，许希宸听说她在拍VLOG，说什么都要来掺一脚，程凌能怎么办，只能应下。
“小飞，直接拍这部分吧。”
“可是姐，这个程序要中途才能进行，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效果差不多，就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