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羽生结弦:“ふくちゃん、私の発表会終わりましたから、ご飯食べに行きませんか——え?まだ中継していますか?(阿福,我的发布会结束了,我们去吃饭吧——诶?你还在直播吗?)”

    一场直播下来,除了必要的回答以外,裴涅禾就没说过几句话,全程都是微笑点头,其实是在发呆。她就坐在羽生结弦发布会地点外不远的一个地方,羽生结弦一出来就能看见她,她看不见他,所以没来得及阻止他出声。

    她看着突然开始疯狂刷屏的弹幕,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话题肯定要往她和羽生结弦身上引了,怎么关于她的话题全都是围绕别人的啊?要么是有关初恋的,要么是有关表弟的,要么是有关追求者的。其实她不排斥直播也不排斥采访,实在是现在记者都不太会问问题,问的都是些娱乐八卦,她又不是明星,有关私生活的东西她凭啥回答啊?就算是明星也没必要回答吧。

    裴涅禾:“ええ、まだ生放送ですから、ちょっと待ってください。(嗯,还在直播,稍等一会儿吧。)”

    记者:“裴教练,是羽生选手吗?”

    裴涅禾:“是,他来找我吃饭。”

    她一说完,弹幕就刷的更快了。她又叹了口气,到底是没开口解释,这种事越解释越黑,况且根本就没人问她和羽生结弦什么关系,她想解释也无从解释。反正今天过后就彻底了结了,羽生结弦会回日本,她可能会去isu任职,也有可能继续陪着苏西燃和朱易训练,总之两个人不会再有什么密切的交往了。

    上次澄清和马龙的事情的时候,顺带了一嘴羽生结弦,现在还有人在她微博底下哭嚎说不要提羽生结弦,让她给他们留一口饭什么的——总之,好像他们也不太在意这到底是真是假吧,就算真的辟谣也没人会在意。

    裴涅禾:“みなさんにご挨拶してみませんか?金博洋もいました。(要不要和网友们打个招呼?金博洋也在。)”

    羽生结弦“いいですか?(可以吗?)”

    裴涅禾:“これでいいんですか?あなたが望むかどうかです。(这有什么可不可以的?是你愿不愿意。)”

    羽生结弦:“こんにちは、羽生結弦です。大家好,我是羽生结弦。”

    裴涅禾:“中国語は上達しました。さあ、遊びに行きましょう。(中文有进步,行了,玩儿去吧。)”

    羽生结弦本来坐在她对面,为了打声招呼就跑到她旁边来坐,结束了也不走,就坐在她旁边带上了耳机开始听歌。裴涅禾特意调整了一下拍摄角度,确认拍不到羽生结弦就放下心来不再管他。

    记者:“裴教练和羽生选手关系很好呢。”

    她真的很想说:你哪来的记者啊?没人告诉你运动员脾气其实很差并且不喜欢别人问太多私事吗?但她不能翻脸,还得面带笑容的做出回答,因为这场直播是体育总局上层领导安排的。

    但凡换成什么新闻社自己安排的记者,她早就翻脸了。

    裴涅禾:“是啊,毕竟认识十年了,我一直拿他当亲弟弟看呢。”

    许昕:“姐?”

    裴涅禾:“啊…忘记你也在了。”

    本来也就是为了搪塞过去胡乱糊弄了几下,忘记自己弟弟和她是同一场直播了。她表情有点窘,又随便糊弄了几句,把话题半威胁半强迫的丢给许昕,才偷偷放松下来。

    羽生结弦也并不是在专心致志的听音乐,看裴涅禾一瞬间凝固的表情,和屏幕里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好奇的小声开口,

    “何かあったんですか?(发生什么了吗?)”

    “何でもない、記者は私達は仲が良いと言って、私はあなたを実の弟だと思って、許昕もその場にいたことを忘れました。(没什么事,记者说我们关系好,我说我把你当亲弟弟,忘记许昕也在场了。)”

    “どうしてそんなことを言うんですか?(为什么要这么说?)”

    “何と言いますか?私を口説いてるんですって?お願いです、これは生放送です、もともとあなたがバレンタインデーに私に食事をすることを想像してネットユーザー達はひとしお討論します。(不然我要说什么?说你在追求我?拜托,这是直播,本来你在情人节找我吃饭这件事就够网友们脑补讨论一阵了。)”

    他们俩声音不大,直播的其他人也在讨论别的话题,暂时不会提到裴涅禾,也没人听得到日语,她说话就稍微放肆了一点。就算看直播的人有会日语的,他们说话这么小声,又有其他人谈论的声音遮掩,听不见的。

    “べにねえ、僕は本当に、本当に「弟」というのが嫌なんです。(裴涅禾,我真的、真的非常不喜欢‘弟弟’这个身份。)”

    “でもあなたは確かに、私より六歳も年下なのです。これは避けて通れない事実です。(但你确实是,你比我小了六岁,这是不可回避的事实。)”

    羽生结弦定定的看着她,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她。他固执的想要逃避“弟弟”的称谓,他觉得在这个身份下,裴涅禾就永远不会把他放到一个与她平等的位置上,不管他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八岁。明明他早就不是小朋友了,为什么还是觉得他的爱意是少年人的玩笑呢?为什么要一直回避不敢面对呢?

    为什么,每次拒绝的话,都是在说他还年轻,不能就吊死在她一棵树上,应该去找一个更值得的人呢?

    他都多大了,他能为自己的爱情负责。

    她都可以为了马龙坚持这么多年,那他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那个值得的人不会是她?

    他真的、真的,很讨厌那个称呼。

    “どうしていつもそうなんですか?(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裴涅禾没有回答羽生结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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