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

    最后羽生结弦还是知道了。

    看着面前满脸歉意还一直鞠躬的羽生结弦,裴涅禾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苏西燃是一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和樊振东的关系能瞒这么多年已经是她撞大运了。她拍了拍羽生结弦的肩膀,强硬的把他拉到观众席上坐下——苏西燃来场里训练,自己在合乐,她闲得慌,正好和他掰扯一下这件事。

    羽生结弦:“本当に、申し訳ありません……(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裴涅禾:“あなたは私に何を申し訳ありませんと言いますか?べつにぶっかけられたわけじゃないでしょ。(你跟我说什么抱歉?又不是你泼我一身。)”

    羽生结弦:“僕が今シーズン、もう少し成績がよかったら、誰も攻撃してこなかったんですけど……。(如果我这个赛季成绩好一点,就不会有人攻击你了……)”

    裴涅禾:“私が攻撃された理由は、あの人はあなたの成績に影響を与えたからだと言っていますが、そうではありません。あなたの成績が良くても悪くても、彼女は私があなたと親しくなったことに嫉妬しているだけです。長い付き合いなのに、どうして一八年にチャンピンになったのは私のせいだと言われたんですか?(我被攻击的原因,那个人说是因为我影响了你的成绩,其实不是的。不管你的成绩时好时坏,她只是嫉妒我和你走的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她怎么不说一八年你卫冕冠军是因为我?)”

    裴涅禾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上去呆愣愣的好像没反应过来。也是,上网只为了玩游戏的人是不会懂的。长得帅的花滑运动员一大把,像他这么出色的倒是少得可怜,冰迷里混入一些奇怪的人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嫉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裴涅禾这样想。如果今年是一二年或者一四年,裴涅禾可以很果断的就这么远离羽生结弦,果断到以后再也不见也是有可能的。她也曾经这样嫉妒夏露,她知道的,嫉妒可以促使人做出来所有事。但她最后忍住了,只是和马龙在认识第十一年的时候最后一次走过年少时的路。

    她觉得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有很多,因为她们不是裴涅禾,裴涅禾也不是羽生结弦的女朋友,她们没法接受有一个异性、一个未婚异性、一个羽生结弦公开表示好感的未婚异性一直待在羽生结弦身边。就算,可能是羽生结弦赖在她身边。

    可惜现在是二零二一年。

    和羽生结弦也认识九年了,没有爱情的想法,他也是一个没法割舍掉的好友,一个重要的人。每天都说着要和他保持距离,最后不知不觉间还是她把他划进了亲近的人里。没办法,他存在感太强了。

    裴涅禾觉得自己有点虚伪。

    但她还是笑着和羽生结弦说,

    “今年が一、四年だったら、僕はこのままあなたから遠ざかっていたかもしれませんね、羽生君。(如果今年是一四年,我可能就这么远离你了,羽生君。)”

    “どうして今年は私を遠ざけないのですか?(为什么今年不远离我?)”

    “羽生結弦はもう大切な人ですから。(因为羽生结弦已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了。)”

    有点像表白。但裴涅禾也是后知后觉的。因为羽生结弦突然抬起头眼神很亮的盯着她。她又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会老很多的,天天叹气。本来就不年轻了。有时候会想要不要就干脆接受他呢?反正这孩子好像打算吊在我这一颗歪脖子树上了。想着想着也就放弃了,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他。被迫的恋情最恶心了,恶心自己,也恶心对方。

    “告白してるんですか?(在表白吗?)”

    “違います。あなたも知っているでしょう、私はあなたを愛していない。(不是。你也知道的吧,我不爱你。)”

    “そんなにいい男なんですか?十五年も忘れられなかったんですか?(那个男的有那么好?让你念念不忘十五年?)”

    “とてもいいです。(特别好。)”

    羽生结弦气到转身就要走,裴涅禾下意识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虚伪。每天说着一些让人误会的话,然后又亲手将他的希望打碎。真的很像在戏弄他。可是她以为羽生结弦会懂她的。因为这段感情,自始自终都只有一个人在付出。她在逼他放弃。以后不当朋友也好,成为敌人也罢,放弃就好。

    “結弦さん、わかってもらえると思いました。(结弦,我以为你会懂的。)”

    “そんなことを言うのもひどいですよ。(说这种话也太过分了吧。)”

    是啊,太过分了吧。

    裴涅禾知道自己不懂爱。

    “来年、もう一度聞きます。(明年,我会再问你一次。)”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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