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闪烁着火焰的矛尖及时停在修普诺斯的脖子前,他黑色的发丝在高温下蜷曲烧焦,修普诺斯顶着这烈焰灼热的温度,却好似全然没有察觉一样,死死的盯着阿瑞斯,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挑衅的说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凛冽的杀意在阿瑞斯的心头飘过,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修普诺斯,沉默的思考着什么,最终却没有杀掉他。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活人永远比不上死人,你想让阿芙洛狄忒永远记住你,但我偏不杀你。”

    说着,阿瑞斯收回长矛,烈焰缓缓汇聚成一条巨大的火蛇,将修普诺斯团团包围住。

    “我要让你看着我和阿芙洛狄忒相爱,而你永远都是一个得不到爱的失败者。”

    丢下这句话,阿瑞斯回首朝阿芙洛狄忒走去。

    修普诺斯的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但是最后他还是挫败的闭上了眼睛,凄惨的笑道:“得不到爱的可怜虫,呵呵......”

    可明明她也曾无微不至的伴随在他身侧。

    恍惚间,修普诺斯好似看到在遥远的过去,在无人所知的梦境中,她微笑着朝他走来。

    阿瑞斯的脚踩在焦黑色的大地上,因为刚才的战斗,他的火焰短暂的驱散了周围的迷雾,大地上到处都是他们战斗的痕迹。

    远处的地狱三头犬畏惧的站在地狱大门处狂吠,好似这样能够帮助它壮起胆子一样,那个神身上的气息令它恐惧,血腥混着硝烟的味道让地狱三头犬想起狂暴广袤的战场。

    阿瑞斯并没有理会这只地狱三头犬,早在上次挣脱牢笼时,地狱三头犬的一只头被他暴力捏碎,如今好不容易才恢复,它才不会上赶着来找打。

    他抬头朝对面望去。

    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站在翻滚弥漫的雾气前,她金色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脸旁,雪白的脸上挂满了泪水,那双蓝色的纯净眼眸如同泛着泡沫的海水,就这样怔怔的望着他,好似第一次见面时。

    他们隔着晦暗冰冷的空间遥望。

    心中的某个角落开始变得踏实,悬停了多年未曾落下的心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但腾升起来的却是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像是近乡情怯,明明寻找了她这么久,足迹踏过每一片大陆,无时不在的渴望期待着她的出现,当真的见到她时,反而生出了畏惧的情绪。

    他在害怕什么?害怕自己的鲁莽再次逼走她吗?害怕她露出冰冷厌恶的表情吗?还是害怕她转身同修普诺斯离去?

    一想到这些可能性,阿瑞斯浑身的血液都要凝结了。

    他不敢再去看她的面孔,微微侧头避开她的眼神,低声喃喃道:“阿芙洛狄忒......好久不见。”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好久不见。

    对面的人静默了一瞬,然后也轻轻的回答道:“好久不见。”

    “阳世过去多少年了?”她问道。

    遗忘之河的河水令她的记忆颠倒缺失,很多时候都沉浸在梦境之中,再加上冥界和阳世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阿芙洛狄忒对时间的感知混乱。

    她刚刚才想起一些片段的记忆,比如说她穿着华丽的长裙,站在人间的宴会上,周围到处都是喧嚣的人声和歌声,但偏偏这些人的面孔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模糊不清,而远处矜持冷淡的王子是唯一的亮色,那双绿松石似的眼睛像是夜幕中的星辰一样明亮。

    她清晰的听到对面低沉有力的回答:“已过去八十三年。”

    八十三年,对于永远的神明来说并不算太长,但阿芙洛狄忒却恍如隔世。

    她朝前走去,小石子在焦黑色的土地上剐蹭着她的鞋底,她想起更多的记忆。

    站稳在阿瑞斯面前时,阿芙洛狄忒抬头望着他低垂的绿色眼瞳,恍惚间又想起最后一次同阿瑞斯见面,他单枪匹马闯入婚礼的殿堂,阴错阳差的谎言暴露,她心跳如雷慌不择路的逃脱,却就此被掠劫到冥界,从此浑浑噩噩不省人世。

    “阿瑞斯,你为什么不愿看我?”阿芙洛狄忒望着他躲避仓促的眼神问道,明明刚才还是一幅杀气凛冽的样子。

    阿瑞斯没说话,睫毛却轻轻颤抖了一下。

    “你害怕我?”她问道。

    是的,我害怕看到你厌恶冰冷的眼神,害怕你根本不愿意见到我。

    阿瑞斯沉默着。

    阿芙洛狄忒不明白,记忆迅速在脑子中恢复,阵阵剧痛伴随而来。

    她望着他紧抿的双唇,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她想亲吻他。

    于是阿芙洛狄忒便这么做了,她忠实的顺从他的欲望,踮脚昂头朝他吻去。

    冰冷的双唇相贴,阿芙洛狄忒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僵在原地,但随之而来的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动作。

    硝烟的气息在鼻尖缭绕纠缠,阿芙洛狄忒的腰被紧紧搂住,对方锁住了她的唇舌,杜绝了她任何想要逃跑的可能性。

    事实上,阿芙洛狄忒也没想过要逃,曾经的她已经逃过一次了,这次她选择跟随自己的心。

    至于那些誓言许诺,日后是否能够长久等种种问题,都被她抛在脑后。

    亲吻仍在继续,阿芙洛狄忒感觉自己身体内的空气尽数被汲取掠夺,她只能昂起自己的头,露出修长的脖颈,承担着他的狂风暴雨。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听到阿瑞斯沙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阿芙洛狄忒,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阿芙洛狄忒没有立即答应,只是抬头朝地狱门外的晴天望去。

    “我们还有很长的以后。”

    虽然没有得到承诺,但这句话给了阿瑞斯莫大的安慰。

    他抱起阿芙洛狄忒,坐上四马战车,朝着遥远的奥林波斯山驶去。

    命运女神的纺织车仍旧在转动着,两根新的丝线杂糅在一起,众神的故事仍旧在被演绎着,但不变的是,阿瑞斯的名字永远同阿芙洛狄忒捆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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