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巨大的光芒照亮了天际,华丽的金色宫殿轰然倒塌,只剩下几颗断裂的圆柱□□着。

    空气中到处飘荡着红色的颗粒,这是睡神草的碎片,是一种专门种植在睡神宫殿前具有催眠迷惑他人的魔药,此时鲜红色的花瓣早在巨大神力的作用下四分五裂,伴随着尘埃洋洋洒洒落下。

    塔纳托斯揽着阿芙洛狄忒的肩,急速向后退去,虽然躲避过修普诺斯的正面攻击,但衣角却受到波及,化为无有。

    塔纳托斯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衣角,抬头和修普诺斯平静的对视:“你想伤害到阿芙洛狄忒吗?”

    阿芙洛狄忒头还在疼,她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和重影,红色的花瓣不断在她眼前落下,扭曲变形成一种完全看不清的样子。

    这样的体验并不是第一次了,早在之前就有过,只不过当时修普诺斯告诉她,这是早年间她身体中留下的疾病,需要待在宫殿中静养。

    彼时的阿芙洛狄忒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现在却动摇起来。

    ......自己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身患疾病吗?抑或是本没有疾病,喝下他煎制的药反而会患上呢?

    阿芙洛狄忒不愿怀疑他,她挣扎着抬起头,望向修普诺斯,想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远处拥有着巨大黑色羽翼的青年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两人:“我的哥哥,难道你会让我的神力波及到她吗?”

    说着,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望向塔纳托斯身旁的防护罩:“这么多年来,我倒是从未见过你这么在意一个人,但是你不要忘了,她是我的妻子。”

    塔纳托斯脸上同样没什么情绪:“我看是你忘记了,阿芙洛狄忒冕下是奥林波斯山上金座的主人,不是什么帕希缇雅,更何况阿瑞斯冕下正在到处寻找她的踪迹,你如果还想保留姓名,最好让我将她带回去,这是你的兄弟给与你最后的忠告。”

    修普诺斯扯扯嘴角,不屑的神情在脸上一闪而过:“阿瑞斯还真是多了一条好狗,我还真好奇他答应给与你什么地位和好处?叫你如此听话。”

    无需多言,塔纳托斯就明白修普诺斯这是拒绝的意思了,他轻轻放下怀抱着阿芙洛狄忒的手,低头对上她恍惚涣散的瞳孔:“阿芙洛狄忒,离远点站着,待会要是遇到危险,你就先跑出去,我的仆从们会引领着你离开这里。”

    说完,他转身朝前走去,黑色的沉铁锁链出现在他手心中,伴随着一股阴寒的气息袭来,天空瞬间变了色,被弥漫的雾气遮住。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塔纳托斯抬起头平静说道。

    修普诺斯嗤笑一声,黑色的魔法棒不断拉长,青黑色的荆棘围绕着它生长,瞬间变成黑色的枝桠朝塔纳托斯袭去。

    塔纳托斯握紧锁链抬手一甩,巨大的锁链反而缠绕起荆棘,朝修普诺斯蔓延袭去。

    两位双子神在打起架来旁若无人,不断有碎石击打在防护罩上,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

    阿芙洛狄忒的思绪被拉回了一段,她捂着头挣扎着起身,勉强只能看清眼前的景物。

    她应该做些什么?

    脑海里突然冒出刚才塔纳托斯嘱咐她的话。

    “待会要是遇到危险,你就先跑出去,我的仆从们会引领着你离开这里。”

    阿芙洛狄忒咬牙望了一眼空中缠斗的两人,心里清楚现在是个好时机,他们俩都无暇顾及自己的踪影,倒不如先走。

    于是她拎起裙摆,跄跄踉踉的朝边界走去。

    修普诺斯的住所在冥界遗忘之河的旁边,这年终年都是灰蒙蒙的样子,只有大片睡神草安静的铺成一块艳红色的地毯。

    以往的时候,修普诺斯很少让她来到这条河流的旁边,这条河流另一端总是游荡着不愿意喝下河水遗忘阳世的灵魂。

    阿芙洛狄忒能够隔着灰蒙蒙的雾气望见他们晦暗的身影,她知道其中一定有塔纳托斯的仆从存在,但她并不愿意就这么听从他的话去寻找他们。

    准确的来说,阿芙洛狄忒到现在都没有相信塔纳托斯的话,但是她也无法信任破绽重重的修普诺斯。

    她站在河流边耐心的等待着,周围是流水哗哗的声音。

    不一会,一个佝偻的背影划着船从雾气中驶来,他穿着宽大的黑色长袍,撑着一个长杆,长袍的帽檐很低,完全将他整张脸遮住。

    阿芙洛狄忒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苍老的声音传出:“一枚银币。”

    银币?阿芙洛狄忒这才想起冥界的船都会收一枚银币作为报酬,可自己匆匆忙忙从修普诺斯那里逃出,身上根本没有带一分钱。

    但好在身上的饰品还在,她抬手从自己耳垂上取下一枚红宝石耳环,试探的问道:“能否用这个耳环代替,它的价值远在红宝石耳环之上。”

    黑袍下的卡戎意味不明的打量了一眼阿芙洛狄忒,慢悠悠的说道:“我要你手上的那个戒指。”

    阿芙洛狄忒下意识的低头望去,她的手上确实常年带着一枚戒指,戒指是金色圆环状的,上面雕刻着一只吐着蛇信的暴眼大蛇,从不同的角度望去,都能看到它那双绿宝石镶嵌而成的眼睛,盯得久了,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这只蛇像是活的一样。

    阿芙洛狄忒不知道这枚戒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戴在手上,好像自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它就存在了。

    修普诺斯不在的时候,她就时常盯着戒指上的蛇瞳发呆,好像上面有什么魔力似的,这枚戒指也作为她穿梭梦境和现实之中的区别物。

    陪伴了她这么久,卡戎索要戒指的要求她难以接受。

    她抿了一下唇,说道:“两个耳环再加一个项链都给你,其他就再也没有了。”

    卡戎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阿芙洛狄忒有些着急,她担心修普诺斯发现自己失踪,于是催促道:“你要知道这些东西远远大于一枚银币的价值,别太过于贪心了,快点决定。”

    卡戎犹豫了一下,不甘的将眼神移开,伸出干枯的手指。

    阿芙洛狄忒见状松了一口气,将两个耳环和项链拿下来放在他手上,提着裙子上船。

    上船的时候,船剧烈的向下沉了一段,阿芙洛狄忒差点站不稳摔倒,她感觉到卡戎的眼神又莫名在自己身上打量了几圈。

    就在她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又收回眼神,沉默的撑着竹竿划船。

    船只穿梭在雾气中,渐渐远离了种满睡神草的河岸边,阿芙洛狄忒转过头,松了一口气,朝卡戎说道:“不要送我去河对面,沿着这条河朝前走就行。”

    不知道卡戎有没有听到她的话,小船在蒙蒙灰雾中穿梭着,唯有船头挂着的一盏灯冒着幽蓝色的光辉。

    阿芙洛狄忒坐在船边,低头朝河水望去,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照,这片河水上都无法显示她的倒影。

    卡戎瞟了一眼她,意味不明的说道:“遗忘之河无法倒映生者的面孔。”

    阿芙洛狄忒惊了一下,扭头警惕的望着卡戎,可惜黑袍紧紧的将他的面孔盖住,阿芙洛狄忒无法看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能暗自揣测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卡戎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安安静静的撑着他的船只。

    小船逆着河流不断向前驶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撑着竹竿将船停留在一个岸边。

    “到了。”

    到哪了?阿芙洛狄忒抬头打量着周围,陌生的河岸,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原野,除了终年不散的灰雾,再也看不到其他生物的痕迹。

    “这是哪?”阿芙洛狄忒问他。

    卡戎并不回答,只是说道:“你该下船了。”

    阿芙洛狄忒盯了他一会:“你先告诉我这是哪?”

    他仍旧重复着那句话:“你该下船了。”

    阿芙洛狄忒意识到他并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只能抬起脚步下船,在她踏入河岸的那一瞬间,身后的卡戎突然说道:

    “顺着原野向东走 。”

    “什么?”

    阿芙洛狄忒刚站稳,扭头回望,却发现河岸边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卡戎和小船的踪迹。

    她站在原地,望了望看不清的原野和身后黑沉沉的河水,决定还是听从那句意味不明的话,朝东走。

    ......

    周围寂静无声,冰冷潮湿的空气萦绕在鼻尖,阿芙洛狄忒感觉自己每呼吸一次空气,身体便变得更加阴冷。

    她怀疑卡戎指的这条路难道是一条死亡之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在冥界,哪条路都算得上死亡之路。

    她想要回头,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浓雾遮住,除了往前走别无选择,阿芙洛狄忒只能咬牙继续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在雾气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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