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别打别打,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男人一边后退一边求饶。
“怎么,现在才知道错了?你以为这个家还会容得下你吗?我当初对你好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呵呵……迟来的深情比狗贱,听说过没有?滚!去找你的狐狸精去!”
乐宁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笑着看了顾子琛一眼。
顾子琛面无表情,但耳根红得不像样。
“大嫂子,迟来的深情比狗贱,说得好啊!”
身后马车里传出熟悉的声音,乐宁不由得转身看去,正好看到廖云天从窗户里探出头,对着自己会心一笑。
乐宁冲他挤挤眼,表示感谢。
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难得,廖云天于她而言,算是雪中送炭的那个。
那妇人又骂了几句,决绝地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留下那男子在街边被人看笑话。
待乐宁再回头时,听到了点秋带着哭腔的声音:“你走吧,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今日便在此,恩断义绝!”
乐宁愣了愣,点秋这代入感太强了吧,恩断义绝这四个字说得也太有感觉了!
嗯……看来叫点秋去跟顾子琛说话是对的,小姑娘终于下了决心要跟初恋告别了……
待看到点秋泪流满面转过身来,乐宁就不这么想了。
点秋哭的太伤心了,甚至走到她面前的时候都控制不住地咬着下唇流眼泪,乐宁忍不住抱了抱她,没想到她却哭的更凶了。
考虑到大街上人多嘴杂,乐宁拉着点秋上了廖云天的马车,而后又看着她恢复了之前那副无精打采伤心欲绝的模样。
乐宁:“……”
“点秋,你不对劲。”
乐宁直言道。
点秋闻言动了动,懒懒抬眸看向乐宁:“夫人,我有点累。”
“她怎么了?”
廖云天伸出手,手指来回在乐宁和点秋之间穿梭,顿了顿,他道:“你们两个这样子……是不是应该换一换才对?”
此话一出,乐宁心中忽然萌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换一换……她已经把正牌世子妃换了,点秋?
!
乐宁整了整神色,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笑着搪塞廖云天:“行了,小姑娘嘛,都有点思春情怀,你懂?”
廖云天看看她,又看看点秋,像是忽然恍然大悟:“奥……懂了懂了。”
乐宁给他斟满茶:“喝茶喝茶。”
廖云天识趣地不再说话,乐宁这才认真看向点秋,她脸上的泪痕尚在,眼中的失落和疲惫一览无余。
如果只是暗恋顾子琛,离开他会不舍,会心痛,但不舍会更多一点,绝不会表现出这么明显的伤感和疲惫,好似历经沧桑,看透了一切。
暗恋者习惯隐藏,习惯独自一人默默吞下所有,可点秋……从她看到她的第一天开始,她对顾子琛的情愫就不曾刻意隐藏。
乐宁又默默抓起茶杯喝了一口,她觉得嗓子很干,特别干。
点秋,一个孤儿,认识字,会医术,会马术……
对了!马术和医术!
原主也会!
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真相呼之欲出,乐宁又抓起茶杯给自己猛灌一口。
看着眼前伤心欲绝的丫鬟和做贼心虚一直偷看丫鬟的小姐,廖云天也发现两人有些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
丫鬟喜欢世子,小姐安慰丫鬟?
不对。
丫鬟舍不得世子,小姐疑心丫鬟?
有可能,但似乎也不对……
想了半天他觉得女人有些麻烦,只好放下疑问,一次又一次地提起茶壶给一旁猛喝水的乐宁斟满。
乐宁没有发现廖云天的小心思,此时此刻,她只想好好捋一捋点秋的事。
马术……她闭上眼睛,回忆起原主的过往。
原主去马场的机会少之又少,偶尔去的几次,都是先看一阵场上暗送秋波的顾子琛和乐婉,然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悄悄跟着一帮孩子学习骑马。
很快,她就被赶到了城郊的庄子里。
想着顾子琛喜欢会骑马的女子,她便拿着自己配好的各式草药央求马夫教她学骑马,马夫见她求知心切,便时常抽出时间教她,她不仅学得刻苦,还会到其他马场看别人表演马术。
久而久之,被赶到庄子里的日子,对她来说,反而成了一种磨练,没有了乐婉的打扰,她也专心利用自己的能力和善意结交一些庄子里的朋友,日子也过得好了一些。
而点秋那日在马场上表演的那些马术,原主都有一个一个地学过……
乐宁拥有原主的记忆,却没有原主那样驾驭马儿的能力。
但点秋有。
乐宁忽然想起刚穿过来那日,云芝和云岚在门口的对话。
“你不觉得这丫头今日有些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平日里没事都躲在房里,今日似乎对夫人格外上心。”
“我知道了……她肯定是怕夫人没了,夫人要是没了,她定会被发卖到别处的,出了这景康王府的门,哪里还能领到这么多的月钱呢!”
“……”
乐宁如梦初醒,她小心翼翼地看向点秋,点秋似是终于想到了自己的神情与身份不符,此时已微微坐直了身子,擦干了眼泪,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动作优雅,神似大家闺秀。
乐宁深吸一口气,道:“点秋,你把那个提神的药给我,我们该打起精神了,先去吃点东西,再去买点平时用的。”
点秋道了声“是”,勉强冲她笑了一下,而后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浅蓝色的药瓶,递给了乐宁。
直到松开瓶子,她才发现了乐宁脸上的愕然。
“夫人……”
“我不是夫人……”
乐宁抿了抿唇,她从未对点秋说过,哪个瓶子是原主用来提神的药。
原主以前不怎么跟点秋来往,所以原主也没有告诉过她。
但是她从十几瓶药里面,精准得拿出了那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