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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颗小雀斑

    回来到家后,白兔赶忙将从伊甸园买的食物放进冰箱。

    待年曈再来白家时,窗外已见暮色,老旧的矮楼被盏盏方形的灯火点亮,嗡嗡作响的空调外机和嘀嗒的废水聊得更是火热。

    苏红果真未归。

    正是饭点,两人嫌麻烦,打算吃泡面对付一餐。

    他们肩并肩站在灶台前,拆桶面的功夫,商量好了从明天开始补课。水烧开后,年曈刚举起水壶,就接到了年大尧的电话。

    白兔下着调料,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他一眼。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年曈的表情阴沉沉的。突然,他孟浪地将水壶放在灶台上,水花从冒着白烟的壶嘴溅出,浇在她的手背上。

    她条件反射,缩回了手,忍不住嘶了一声。好在只有几滴水珠,火辣的感觉来得快散得也快。

    年曈压低的眉眼瞬间撑开。他连忙把她拉到水池前,并对电话喊道:“老头你好烦啊!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再劝也没用!”

    挂断电话后,他的声调跳崖式地变得柔和:“对不起。”

    “没事的。”

    此刻,厨房里只有涓涓水声。

    他弯着腰,用手抵着水柱,扑在她手背上的流水如一张透明的薄膜,丝滑且温柔。其间,他一遍又一遍举地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眼前检查,拧着的眉头从未松懈,如老奶奶穿针引线时那般小心翼翼。

    真可爱。

    “我已经没感觉了,一点也不疼。”白兔扯了扯他的衬衫。

    年曈不肯放手,对着她的手背呼呼。

    “我饿了。”白兔只好转移话题,“年叔让你去哪?”

    “……”年曈愣了下,松开了她的手。

    接着,他往两桶泡面倒开水,并用叉子固定住盖子。等到面快熟时,他才开口:“从今天开始补课,可以吗?还有,我想每天学久点,在不耽误你休息的情况下,可以吗?”

    刚刚她是随便找话问了一嘴,至于他回不回答,倒是无所谓。于是,她顺着他的话说:“我都行,只要你想学。”

    晚餐结束后,白兔带着自己的学习资料,去了年曈房间。

    半暗半亮的房间里,被暖白灯光笼罩的书桌前摆了两把椅子。白兔独自坐着,一边在白纸上画表格,一边问:“周一到周五集中学三门主课。文综的话,周内就只背知识点,周末的时候再展开学,可以吗?”

    “不太行。”年曈的声音是从白兔身后传来的,还杂着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

    白兔转过身,看向蹲在床边,正在白色收纳箱里找书的年曈。

    稍偏头,能隐约看到,昏暗的床底下还藏着一个箱子。看不出颜色,但她知道是米黄色的,因为那是她的专属饰品箱。

    “那你觉得怎么安排比较好呢?”

    “你安排得挺好的,只是——”

    年曈只顾着将收纳箱复原,一直不吐后半句,弄得白兔心痒痒:“只是什么?”

    他不作声,眼神游离,将一摞书放在了书桌上。

    它们替他回答了。

    “……”白兔从上至下扫视层层书脊,倒吸进鼻腔的空气,吹得心拔凉的。

    天呐,物化生!

    她轻咳一声,仰头看他,心平气和道:“你会考没过?”

    年曈并紧双腿,手背在身后,下巴抵着锁骨,两个腮帮子鼓来鼓去。

    在白兔复问一遍后,他才像蚊子一样吱了一声:“昂。”

    想到离会考补考只剩两个月的时间,白兔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没等她开口,年曈反倒是安慰起她来:“你别叹气。在学习上,我确实挺笨的,可你很聪明啊。只要你肯教我,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而且——”他突然扭捏起来,支支吾吾着,身后的双手拧成了麻花,“我也没比周末差到哪去,他能学会,我也可以。难道,你觉得我比不上他?”

    看着他那委屈又自责的样子,纵使她心中真觉愤懑,也无法冲他发火,否则,他的眼眶又得红了。

    “我没这么想过,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白兔拍拍身旁的椅子,“从现在开始,你也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吗?”

    “好。”年曈这才敢坐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白兔带年曈先把他没做完的数学作业写完。她发现,他根本不是不聪明,而是太爱在无关紧要的地方钻牛角尖,无法接受抽象的概念,必须从根源开始研究。

    这也太累了!

    白兔想起小学的时候,印象中,他们只一起学习过两三次。其中一次,遇到了鸡兔同笼的问题。

    年曈做错了,他不承认,说是题目不严谨。他怎么也想不通,兔子为什么是四条腿?兔子明明可以直立站起,还能捧着吃胡萝卜,像动画片里,兔八哥不就是两条胳膊两条腿?按题目的意思,就是说兔子是用脚吃东西,这对可爱的小兔子礼貌吗?

    之后,他见一个熟人,就劈头盖脸地说一遍:“兔子只有两条腿,兔子是用手拿东西吃!”

    结果,没有一个人认同或是哄骗他。

    那段时间,他的小脸蛋一直气鼓鼓的,跟生气的河豚有得一拼。

    想到这里,白兔被脑中那可爱的模样被逗笑了。

    “你笑什么?”年曈眼珠子一转,旋即用身子将想了半晌,才写了一个解字的题目掩住,“你该不会是在笑我脑子不好吧!”

    白兔捂住嘴,忍着笑说:“没,就是突然想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小男孩,认识有蛮久了。”

    “真的?”年曈挑眉,“哪来的什么小男孩,我怎么不知道。”

    “秘密。告诉你的话,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会生我气,他可不好哄了。”白兔的手搭向年曈的肩头,“休息会儿吧,我回家看看就来。”

    她转身向房外走去时,听到他在小声嘀咕什么,她悄悄后退几步,不敢靠太近,只好侧耳倾听。

    刷刷刷——

    是铅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

    “小屁孩儿,别让我逮到你,不然弹你脑瓜子。”

    随后,白兔扬着嘴角,踮起脚尖向外走去。离开年家前,她看了眼客厅的钟表。

    此时,已过八点半。

    妈妈应该回来了吧?

    她心里念着,结果,一打开年家大门,就见苏红提着露出一截腊肉的白色塑料袋,迈上最后一层台阶。

    “妈!”白兔连忙上前接过袋子,并且掏钥匙开门,“你吃饭了吗?”

    “没呢。”苏红喘着粗气,用手背抹掉额头上的汗。

    白兔提着袋子向厨房走去:“正好,今天我和曈曈在外面吃饭,给你带了吃的。”

    想到是不便宜的西餐,她补充道:“是同学有免费的西餐券,快过期了,我俩有时间就去用了。能点挺多吃的,就给你也带了些。”

    苏红拿起茶几上的老式蒲扇,坐在餐桌前,对着领口扇风:“你们同学真大方啊,今天我就跟着你俩沾光了。”

    白兔将袋子放在灶台上后,打开看了一眼。见里面全是腊味,而且下周日就是中秋节,她便知,是年大尧要回来了。她和年曈都不喜欢吃熏制品,母亲倒是喜欢,但平日里她都是可着他俩喜欢吃的做饭,只有年叔回来或是回乡下的时候,她才跟着吃上几口。

    白兔在热加外带的食物时,望了一眼正好进厨房的苏红:“年叔是要在这里过节吗?”

    “对。”苏红把燃得旺盛的灶火转到中小火,而后拔出白兔手中的锅铲,将牛排翻了个面,铲掉肉上糊掉的酱汁,“这回他待挺长时间的,说是等过了十月份,再决定什么时候走。”

    “难得待这么久。”白兔看着牛排,嘴角向下耷拉,“我去找年曈了,还得教他功课。”

    年大尧每个季度回来一次,每次待一星期左右,并且其中一天,他会带着年曈出门。每到这一天,就像是在重播电影,年曈一定是臭着脸,被拽出门的。

    白兔挺好奇的,但从没想过去问年曈,怕说错话。

    思绪扯回来后,她已经站在了年曈房间门口。往里看去,他仍趴在桌上,右胳膊动来动去,像是在擦着什么。

    白兔向书桌靠近。越过阴暗,跨向光亮时,她看见桌面上有数张杂乱摆放的A4纸。纸面反着光,看不清,似乎是画了画。

    “你画这么多裙子干什么?”白兔站在年曈身后,惊讶地看着纸上各种款式的裙子。虽然画风有些抽象,但能看得出裙子款式独特且好看。

    “告诉某人,我可不是什么喜欢抹布风的设计师。”年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抹布风?

    原来他听到了,没想到还当真了。

    白兔轻笑。

    她随意拿起一张设计稿,靠近台灯,打量着。暖白的光线透过纸张,仿佛让这条一字肩短裙换成了轻薄的白色纱料,带着淡黄珠光。

    “这么一看,年大设计师的作品果然不是抹布风。”她又换了一张,“真好看!”

    “我觉得一般般,感觉会有更适合你的。”

    难得见他做事这般投入,她实在不想打断他。可现在有重要任务在身,她不得不收掉他的铅笔和稿纸,语重心长道:“现在要开始学习了,这些等你空闲的时候再画。”

    年曈有气无力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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