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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颗小雀斑

    “没问题啊。”周末突然来了精神,直接蹦起身,“走吧。”

    到校园超市后,两人径直走向复印处。

    周末小心翻动卷夹里的试卷:“小舟茉连高一第一次月考的卷子都还留着,难怪成绩那么好。”

    白兔抿着唇,眼皮微微跳动。

    “你也叫她小舟茉?”

    “应该说,大家都叫她小舟茉。我和她从高一开始就在向老师的班,年曈也是。我俩名字同音,口头上难免会产生误会。高一的时候,我随便一提,说年纪小的,就在名字前面加个‘小’字,她倒也不介意,然后就一直用着这称呼。不过有时候大家叫名字的时候,难免会忘了这一茬。”

    一说完,周末就跑去和老板娘交涉。

    白兔被自己气笑了。她赶忙用卷夹掩住下半张脸,藏起了右侧唇角边的小梨涡。

    试卷打印的差不多了后,白兔刚想去付钱,周末就扬着笑,提着个塑料袋走来:“走吧~”

    “我还没付钱。”

    “不用了。”周末往外走去。

    “不用你请的,多少钱,我给你。”

    “老板娘请的,”他将勾在手指上的袋子拎高,“诺,还有4罐可乐。”

    “熟人?”

    “算不上,碰面唠几句,只能说——认识。”

    周末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某天,他帮超市老板娘搬货,寒暄了几句,就聊得老板娘花枝乱颤。她十分待见他,每次见他来超市都会送点小东西。周末想推辞,无奈敌不过老板娘的热情,几次之后他还是觉得不妥,便想着尽量少去超市。

    周末心里计算着,若不是白兔找他帮忙,距离上次他去超市,很快就能超过半年时间了。

    回过神,他旁边没了人。回头一看,白兔抱着试卷,垂着头,定在了一处。

    他本想站在原地喊她,但她看上去不太对劲,于是他返了回去,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脚麻了而已,现在好了。”白兔吸吸鼻子,捂着被风吹动的刘海。

    “赶快回教室吧,别感冒了。”

    雨止后,它一同带走了热浪,到了夜晚温度大跳水。料峭晚风吹在身强力壮的周末身上,他都哆嗦几下。

    到了文科高三楼层,白兔将试卷转交给周末,独自转向卫生间,说是想要去洗把脸,醒下神。

    周末刚踩到教室后门的矮阶,就对上了年曈那双虎视眈眈的眸子。他朝向后门坐着,俯着身子,手肘撑在岔开的双膝上。半阖着的眼,将锋芒汇聚在瞳仁。耸动的鼻侧肌肉拉动嘴角,露出了锋利的犬牙,活脱脱一只正观察猎物的恶犬。

    “这是谁惹我们的年兽了啊,这小尖牙,不得给咬得血刺呼啦的。”

    年曈不语,视线直直地跟着周末转。

    周末撇了撇嘴,递给年曈一罐百世可乐:“你老看着我干嘛,来一口?”

    年曈双手抱臂,扫一眼罐身,啧嘴道:“难喝。”

    与此同时,舟茉从外回来,经过周末的座位。

    “喝吗?”周末将手中被冷落的可乐递向舟茉。

    “谢谢。”舟茉捧着可乐,垂头道谢,“好喝。”

    *

    晚自习的铃声响了后,白兔才进教室,她用手遮住刘海,脸部沾着水珠。

    经过周末座位时,他从桌上的三罐百世可乐里,随手拿起一罐给她:“给你留了一罐。”

    “谢谢,不过这个——”

    我喝了会胃痛。

    她话还未说完,年曈就将可乐抢去,食指勾住拉环,呲得一声脆响后,对嘴猛灌一口。

    周末倒吸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他又拿起一罐给白兔,结果又被年曈拿走:“刚给你喝你不喝,现在又抢别人的喝。是别人手里的香些,还是怎么?”

    年曈看向窗外不说话,依次喝着握在双手里的百世。他每喝一口,易拉罐就凹陷一度。

    “没事,正好我不爱喝碳酸饮料。”白兔看向年曈,会心一笑。

    白兔坐回位置后,从桌兜里摸出一面小圆镜和一把折叠梳,而后掩着额头照镜子。

    小圆镜里,湿透且打绺的刘海下,是浅棕的眉毛和额头左侧的疤痕。疤痕大约三四厘米长。

    回家时,刮着小风。

    白兔一直用手挡着齐刘海的左侧。大马路上灯红酒绿,光线还算充足,年曈挪到白兔身前,她被掩着身子往前走。

    直到到了小区附近的一段路,年曈才站回她身旁。她放下遮额的手,说了声:“谢谢。”

    老式的开放小区四周多小路和巷道。这里路灯稀少,光线昏暗。

    白兔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兔子对讲机,打开上面的手电,光柱如针穿刺黑暗。

    她拿着地图本,将对讲机和自己的书包飘带递向年曈:“我会慢慢走的,你自己也小心点。”

    没走几步,前方的光柱突然熄灭,白兔被后方的力量拽住,无法前行。

    “怎么了?”

    光线过暗,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见光斑在他眸中波动。

    “你为什么不让我带你去超市?”他的声音听着凝重。

    “我只是看学校晚上光线太暗,我们又在最高层,楼道里是声控灯,走来走去,你不方便。”

    年曈突然松开飘带。这一刻,点点温暖搔过她的虎口,划向手指,勾住了她的指节。

    “你……你干嘛?”

    年曈不语,牵着她气冲冲地往前走。

    “你慢点,别受伤了!”

    似乎她越劝,他走得越快。他步子又大,根本没有给她抢到走前头的机会。所以,她必须全心贯注地直视前方,生怕他撞到。

    结果,她竟被他顺利带回了家,就好似他记住了路上所有的障碍物,完全没有碰撞。

    直到家门口,年曈也不说话。他进家门后,留给白兔的只有关门声。

    *

    屋内处处是有棱角的整齐样,净几明窗上刻尽质朴岁月,木制家具上的碎花布增添不少温馨。

    白兔抱着睡衣,准备去洗澡。

    “兔子,你等等。”苏红从卧室出来,拿着一个乳白色小袋子,“先试试这个再去洗澡。”

    “妈,这个牌子很贵的。”白兔捧着袋子反复翻看,“我可以自己去买内衣的。”

    “你要上课,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这牌子在做活动,打对折,两件三百出头。贴身衣物,能穿好点的就穿好点的。要是合身,我赶趟再去买两件。”

    “东西好是好,但穿习惯了,这身子可就养刁了。”白兔将鼓囊且柔滑的袋子塞在苏红怀里,“而且,过些日子就要付赔偿金了,还是把这个退了吧。”

    苏红叉着腰,眼角的鱼尾纹翘起:“当做你的成人礼物,总可以接受了吧。”

    “那你答应我,就这两件,打折也不要再买了。”白兔打开袋子,朝内衣说着,“之后,我可以自己去买的。”

    “行!”

    白兔前脚刚进房间,又被苏红叫住:“那个,兔子啊——”

    “怎么了?”白兔一转身,就看透了母亲皱得像苦瓜一样的脸下藏了什么心思,“昨晚确实是我过火了,我已经跟他道歉了。”

    “第一次见你们吵架,今早你俩还分头上学,吓我一跳。”苏红拍着胸口,“以后对他的态度可别这么强硬了,你要知道你年叔——”

    白兔立刻接话:“我知道,是年叔帮我们解决了很多债务问题,而且还特别关照我们母女俩的生活,对不对?”

    苏红心满意足地点头。

    在白兔六岁时,她的生父白福永——一个出租车司机——肇事逃逸,受害者成了三级智力障碍。他被被逮捕后,判刑三年。因是为家庭打拼工作时发生的事故,所需支付的60万赔偿金,属于夫妻共同债务。

    他出狱后一年时间里,醉酒成瘾,烂赌成性。直到他被高利贷追债的过程中意外身亡时,苏红才知道他赌博欠了30万。正因此,白家实在是拿不出钱供年仅十岁的白兔读书,她被迫休学一年。

    而这时,下海的年大尧赚得盆满钵满。因苏红对年曈的悉心照顾,日后还需她多加费心,他便以预付照顾年曈的辛苦费为由,帮她还清了高利贷。这些钱足够支付到年曈二十岁。

    这恩助让苏红没齿难忘,白兔也将此情挂在心头。

    *

    白兔回到房间后,站在全身镜前打量自己的身体。

    身高166厘米,只有86斤。

    想着自己已经18岁了,是个成年女性了,居然还在发育,不觉之间红了脸。

    宽松的校服保护了少女的秘密。

    她抓着腰肢后侧的衣服并收拢多余布料,曼妙的曲线展露无遗,纤细的四肢和腰身,显得酥软处更是丰盈。

    照了好一阵,她才拿出袋中的两件内衣。款式一样,简单的蕾丝纯色款,一白一粉。

    看着吊牌上的尺码,不禁叹出了口:“65——F!!”

    她祈祷着,不要再发育了。

    少女青春的绽放,成了她永生的痛。

    九岁那年……狂躁的夏天……额上的疤痕……撕裂的领口……

    好在戛然而止了,因为年曈的出现。

    女孩子青春初现萌芽的年纪,她开始穿宽大的上衣,来掩饰回忆。再者,不管是骨骼的发育,还是纯粹的长胖,衣服还能继续穿一阵,这样可以节省一些生活开支。她骨架小又瘦,穿宽松的衣服时,别人只会觉得她是个平板,这样一来,没人会盯着她这个火柴棍看。

    白兔试完内衣,关上房门去洗澡后,从书桌上的兔子对讲机里传出电流声。

    “兔子……我不想生气了,我们和好吧。over。”是年曈的声音,支支吾吾的。

    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问:“你不理我,是生我气了吗?over。”

    从对讲机里溢出来的多巴胺,被残留在房里的少女香气冷却。

    几分钟后——

    对讲机里传来慌乱的拖鞋声。他委屈且有点焦躁:“兔子,我要死了,你还是管管我吧。”

    *

    白兔从浴室出来时,餐桌上放着两碗下足料的牛肉拌面。

    她挑了一碗肉多的面,赶紧给年曈送去。走到玄关时,发现自己没穿内衣,又掉头放下牛肉面,回到房间。

    刚在左肩挂上肩带时,传来敲门声。

    “等一下!”

    她喃喃着:“妈妈刚刚不是去洗澡了吗?”

    换好衣服后,白兔一开门,只见年曈像座冰雕似的堵着门口。他回避对视,但她还是发现了他的眼睛泛红。

    没等她反应,他已将房门关上。

    咔哒——

    门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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