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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府席罢,众人起身送别皇帝,楚父借口支开旁人,与顾倾宇耳语。

    “陛下,赎臣老了,有些事情记不清,我朝什么时候有此使臣,还请陛下明白示下。”

    “此事楚国公不必细究,冉使臣一直负责南藤国的一些事务,楚国公不认识也很正常。朕知楚国公所担心的,自会安排妥当。”

    楚父一见冉骨就有种不好的感觉,又听到陛下说到南藤,心中猜想陛下是否知道了当年自己所做的那件关于南藤国的的事,但此事干系重大,绝不能再度提起。楚国公怀着对冉骨的疑惑和对陛下有所隐瞒的心虚,暂且应下了陛下的话。

    临别之际,陛下唤来身边一人对冉骨说:“你住在冉府多有不便,此人本是皇城守卫,名叫袁远,就让他跟在你身边,有什么需求和想法,可以吩咐他去做。”

    “多谢陛下,臣感激不尽。”

    另外顾倾宇还约了楚荷与冉骨过两日去皇宫一聚,后宫的妃子们也挂念着楚荷的情况。

    待陛下走后,楚母拉着楚荷在祠堂中拜谢祖先保佑楚荷平安回来,就和楚父围着楚荷开始说起了满肚子的体己话。

    楚荷一个个的回答,有时一个问题还没有说完,楚父楚母就又问了一个,让楚荷应接不暇;而有时会提到楚荷失忆前的问题,比如楚父问楚荷,究竟是那塔部落的哪个人伤了女儿,他要重新披挂上阵为女儿报仇!要知道当年那塔部落最勇猛善战的将士也是楚国公的手下败将。

    楚荷对此不知道该怎么说,却对楚父当年英勇事迹十分感兴趣,一家人就聊起了楚父最自豪的那段时光。

    楚荷也想过自己父母会是什么样子,却没想到是如此慈祥又可爱。

    冉骨看着这般场景,也为楚荷感到欣慰,他带着袁远出府,去调查自己失忆之事。

    “袁远,我当初为何会离京调查南藤蛊虫之事?”

    冉骨想找到事情的源头,看看有什么线索。

    “据案卷记载,大人一直在调查南藤余党为祸京城的事情,离京前说找到了余党踪迹,向陛下请旨离京调查。”

    “什么线索?来自何处?”

    “京城外惊一具老妇的尸体,引得人心惶惶,原因是老妇的家人确定老妇已经死去多时,但是之后却还有守军看到一位年轻男子搀扶着其出城看病。据守军回忆说年轻人好像要带病重的祖母回南浔老家医治。”

    “那年轻人的样貌可有人记得?”

    “无人记得。”

    “老妇的尸体由何人来验?”

    “大理寺,何仵作。”

    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大理寺,寺内一片忙乱,有慌忙去送文书的、有着急出门抓犯人的。袁远好不容易才抓只一个人问到何仵作在哪里。

    推开厨房的门,冉骨就问到一股让人恶心的腥臭味,这个味道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院外经过的人也受不了这股味道,连忙嚷嚷:老何又在搞什么人肉实验呢,快把门关上,快关上。

    冉骨忍住干呕,走进厨房关上门。

    厨房里也是一片混乱,只见一条白花花的人腿摆在砧板上,灶台边有一人正用力的搅动锅里的东西,那股恶心的腥臭味就源自此处。

    冉骨捏着鼻子走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请问是何仵作吗?”

    一张嘴那股味道便涌入鼻腔让冉骨一阵干呕。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狼狈的冉骨,又转身搅着锅里的尸块。

    “是我,你等一下,我在研究尸体被水煮过不同时间后的形态,还要一会。”

    冉骨就在一边等,他看到离异味最近的何仵作并没有用布掩住口鼻,坦然自若的样子仿佛真的只是在做一顿普通的饭。

    许久之后,何仵作终于将锅中尸块捞出。他转过身发现冉骨竟然还在厨房里,因为憋气脸都透着青色。

    “受不了可以到门外等嘛。”说着和冉骨一起出了门。

    出去的冉骨终于能畅快的呼吸新鲜空气了,等不及地大吸一口,却叉气呛到了。

    “找我什么事?”

    何仵作走近帮冉骨抚顺气息,可突然就用两只手一上一下地掐住冉骨的脖子。冉骨刚缓解了厨房里快要窒息的感觉,就又被人扼住喉咙喘不过气来。

    “何仵作,放下冉大人!”袁远拔剑相向。

    “我是想让你的大人活命!”

    何仵作盯着被自己两手困在冉骨脖子皮肤下的蛊虫,它在冉骨的皮肤下套蹿后慢慢隐入血肉而后消失,何仵作才慢慢放开了冉骨。

    “大人找我是为了南藤蛊术?”

    “你如何知道?”

    冉骨站稳,看着面前似乎懂了一切的人。

    “因为你体内就有一只蛊虫。”

    冉骨震惊的说不出话。

    仵作解释道:“当初的老妇确实已经自然老死,但是我在验尸时发现老妇的身上有一处伤口却是新的,周围有虫子爬行的血迹。我翻遍医书无果,后来经过实验,发现老妇身上有种毒素可以让人神智昏沉错乱。让我联想到了南藤蛊术。”

    冉骨见仵作胸有成足的模样,必然又研究了多年,兴许有破解之法。仵作也继续说道。

    “这些年我也研究了一些蛊术的破解之法,略有成效,只是身边没有中蛊之人再出现过,让我无法亲自验证这些方法是否真的可行。”仵作说到这里激动的握住冉骨的手“大人可否让我一试,若事成,即可解大人烦恼,若不成,与大人也没有什么损伤。”

    冉骨犹豫不决,身边的袁远则第一时间跳出来挡在冉骨与仵作只见。

    “大人怎可让你随意实验,若有了什么闪失,你担待的起吗?”

    仵作伸手搭在袁远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我是几十年的老仵作了,你可要相信我,而且我的方法都是保守且有依据的,不会伤了你家大人。”

    见袁远还是坚决的拒绝,仵作也放和缓了态度。“好吧,那我就只好……”

    袁远看仵作打消了拿冉骨实验的念头,便放松下来。然而趁着袁远放松警戒,仵作放在袁远肩上的手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只银针扎进袁远脖间的穴位之中,袁远也应此倒下,留下彼此对望的冉骨和仵作。

    仵作收起手里的针,对着身后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冉骨说,“大人想好了吗?”

    冉骨想到那厨房砧板上还摆着的人肉,当然害怕,但是自己找来此处不就是为了蛊虫的事情么?冉骨想好后,就迈步往屋内走去,仵作跟在其后关紧了厨房的门。

    眼见着天色渐黑,已然到了晚饭时间,可楚府却迟迟等不到冉骨回来。楚荷已经派了两拨人去找,还是没有消息。就在楚荷焦急等待是,派出门的一个小厮跑了回来慌慌张张的报信。

    “小姐快去看看吧,冉大人被大理寺那变态的仵作给拿住不肯交出来,怕是有什么危险。”

    楚荷听完,拔腿就往大理寺跑去。到了才发现大理寺厨房外已经围了一堆人,围观的人将被施针而晕倒的袁远扶到一旁坐好,围在门口看热闹,看见楚荷气势汹汹地来了,都自行让出一条路来。

    楚荷先是敲了敲门,叫了几声,见里面没人说话,便抬脚将门一脚踹开。

    “哪个贼人敢抢了冉骨!快将人交出来。”

    楚荷一进门就看到冉骨躺在一张竹椅上,身边放着各种药瓶灌灌,仵作一边给冉骨灌下不知道什么的药汤,一边割破冉骨的手臂放着血。楚荷上前一把拉开仵作,随后就将那些瓶瓶罐罐扔出去。

    “他本来就身体弱,你竟然还拿他做实验!”

    被推到的仵作挣扎的爬起来,见楚荷要把冉骨的伤口包扎起来,提着小刀又冲过来。

    “我都快成功了,只要让他再放点血就行。”

    楚荷握住仵作的刀柄,试图将刀夺过来,可在争斗中也伤了自己。楚荷将刀扔到远处,让小厮将仵作捆住,伸手去扶冉骨回家,然而伤口处却隐约有异样,不一会竟有一只小虫子爬了出来,爬向盛有冉骨血液的盆中。这让楚荷目瞪口呆,虚弱的冉骨也打起了精神,挣扎的仵作看到这个现象起先高兴万分随后又疑惑难解,眼神来回的从楚荷身上转到冉骨身上。

    “怎么是这样?”

    楚荷将冉骨扶起往楚府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都在想着仵作看着他两人时的眼神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只是他不肯说。回府后两人在楚父楚母的催促下落座吃饭,也没有好的胃口。饭后两人约定着待明日了去找仵作问个清楚。

    袁远在楚荷走时,请仵作解了穴位,一并带回了楚府,在听说了今天这一遭事情后,连夜写了密保,呈送给宫中。

    第二天一早楚荷与冉骨又来找仵作时竟找不到他,问了他的同僚才知,仵作今天没来上班,托人在今早一早就告了假,又说仵作从未告假,不知怎得今天没来。

    冉骨和楚荷听后,决定打听了仵作的住处,找到他家中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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