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雷姆一直关注着人间。

    他看着杰拉斯和海砂的感情日渐升温，看着海砂和杰拉斯成为了爱人，看着他们有了亲密的过线行为……观众席上的雷姆默默吃着他们的狗粮。

    可惜呀……他一边为海砂短暂的生命而叹息，一边心里却细数着杰拉斯回来的日子。

    人类总是像路边的小花一样脆弱。

    杰拉斯，你要接受这个现实呀。

    随着漂亮少女弥海砂寿命的渐渐逼近，雷姆的心反而惴惴不安起来。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会让一个妙龄少女离开人世？

    在水幕中，死神雷姆望见一个脏兮兮的男子痴迷地跑向弥海砂声称要和她在一起，他看见弥海砂惊愕地拒绝了对方无礼的请求，他更看见了对方不假思索地掏刀大喊地“海砂，我们要在一起”的殉情口号并要刺死弥海砂……

    一切发生的太快。

    一瞬间，雷姆看到了自己的好友杰拉斯毫不迟疑地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下了那个男人的名字，让该死的家伙死于心脏麻痹。

    一刹那的功夫，海砂的头顶的数字增加了，而死神杰拉斯却在瞬间化成了灰烬。风一吹，全散了，只留下灰烬的中的杰拉斯的笔记本。

    而海砂呢？她瞳孔收缩，尖叫着，魂不守舍地看着眼前触不及防发一幕。等几秒后，她才回过神来，哭泣地叫喊着“杰拉斯”的名字，梨花带雨，撕心裂肺，但对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杰拉斯，你在哪里呀？海砂……海砂好想你呀！”

    死神雷姆明白了自己接下来需要做什么了。

    他飞往人世间，找到杰拉斯的笔记还给海砂。

    7

    “这是属于你的笔记。”

    “请问……你是谁？”

    “我是死神雷姆。”雷姆来到人间，化身成了一个中长发看起来相当温润的男子。按照人类的审美，这是无疑是一个大帅哥。这种外表可以放松海砂对陌生死神的警惕，但他显然忘记自己身高2米＋，而海砂身高……。

    平时漂亮得像金子一样发光的美少女偶像此时还在流泪，她抬着头抽泣道：“杰拉斯呢？雷姆……雷姆……我从杰拉斯的话里听过你的名字，你是他的朋友，你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海砂知道他在更海砂玩捉迷藏，但海砂太笨了，怎么都没有找到杰拉斯的藏身之地。雷姆，你是来帮海砂嘛？”

    “很抱歉……”雷姆作为一名死神，他应该缺少情感波动的，但接下来的话，他对这个悲伤的少女感到抱歉，他知道这一定会增加对方的眼泪：“杰拉斯死了……他为了救你毫不犹豫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可是死神呀！”弥海砂不敢置信地退后一步却反被床碰到，一个重心不稳坐了上去，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死神也是神呀，既然是神——”神怎么会死呀？窒息感再一次地扼住了弥海砂的咽喉，让她难以呼吸。

    “你在开玩笑嘛？”

    “死神从不说谎。”

    雷姆坦白道：“死神虽然长寿，也是会死的。要让死神死去的方法，一种是死神的寿命耗尽。有些懒惰的死神会因为迟迟没有写人类的寿命而死亡。另一种方式——”他顿了一下：“就是爱上人类。”

    “当死神爱上人类，并且为了救人类而写笔记时，死神就会死亡，相应的，那个死神的剩余寿命就会加到人类身上。海砂，本来你今天就会在那场事故中死亡，可杰拉斯为了救你变成了灰烬。”

    “真不是真的，啊！”

    “这不是真的。”

    雷姆看着弥海砂绝望地倒在床上，喃喃自语着，她的周身弥漫着一股消极的气息。雷姆在海砂失去她父母时就亲眼见过这个场景。

    爱我的爸爸妈妈死掉了，疼我的、保护我的杰拉斯也死掉了，海砂好累呀。为什么我爱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明明海砂可是非常受欢迎的……弥海砂觉得自己现在身处于于大海的漩涡中，再怎么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她的身体在向着海洋的深渊缓缓沉没。

    父母死后，海砂也想过自杀，但敌人还活在这个肮胀的世界里，海砂还要给父母报仇。但现在……我还剩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所有她在乎的人都死掉了。

    真是绝望的世界呀！

    “雷姆，我能问一个问题嘛？”弥海砂的声音几乎化为了虚无，但雷姆却立刻听到了。

    “你说吧，海砂。”只要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的。

    “人死后会有灵魂的存在吗？”

    海砂，你问这个问题是想做什么？雷姆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人类少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换句话说，人死后会看见自己爱的人吗？”

    “不，海砂，人死后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呀。

    雷姆还是很担心：“海砂，杰拉斯牺牲自己也还是希望你活得好好的呀。”

    他再次下了一剂猛药：“你要珍惜杰拉斯给你的寿命呀，这些都是他的寿命。”所以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一滴眼泪滑过脸颊，弥海砂低声叹息着，像是在歌颂，更像是哀怨。

    “但他不在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我要枯萎了，杰拉斯。

    “不过谢谢你，雷姆，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少女的沉重地叹息让雷姆有些心疼，他轻轻拭去了对方眼角的泪。

    他在死神界窥视过海砂，她是个生机勃勃的少女呀，在父母突遭不幸之前，永远像向日葵一样阳光灿烂。此刻的弥海砂正值青春年华，少女的芬芳才刚刚开始，现在就要凋零吗？

    杰拉斯，我的好朋友，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可惜他彻底变成一捧灰，啥也无法表述。

    雷姆看着弥海砂陷入悲伤的大海无法自拔，只好在心里默默对好友说一声对不住了。

    “海砂，你放弃手中的笔记，拿着杰拉斯的笔记本吧。”雷姆建议道：“一个人类拥有一本笔记就够了。”但你只要失去那本死亡笔记本的所属权，你就会忘掉死神杰拉斯和那本死亡笔记的一切了。

    雷姆选择隐藏了这件事。

    对不起，杰拉斯。雷姆再次为自己的好友抱了声歉意，但他相信自己的好友保护海砂的决心。

    只要海砂过得快乐，哪怕牺牲了自己，哪怕忘了自己的存在，也是可以接受吧！此时此刻的死神雷姆也意识到当时杰拉斯保护海砂的决心了——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付出性命。

    “如果你不交出自己的笔记，那么我就要带走杰拉斯的笔记本了。”雷姆挥动着自己的翅膀，准备离开。

    “等等——”

    果然，海砂叫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