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葛力姆乔说明，蓝染规定四刃及以上级别不得在天盖以下释放“归刃”状态。

    黑崎一护可能被□□奇奥拉带到了天盖之上。

    她听到的风声也是从上方传来。

    露琪亚一回头，葛力姆乔已经半蹲在地上。

    “？”

    “上来。”他回答得理所当然，脸色像是有些不耐烦——却在她搭上自己的肩膀时，不自然地轻咳了声。

    他们沿着宫殿外壁疾速向上前进。

    被风吹起的柔软茂密的淡蓝色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她的皮肤。

    耳畔的风声刮得呼呼作响，冷风一股脑儿地钻进领口和袖口。

    为了防止掉下万丈高空，露琪亚只能揪住住他的肩上的布料。

    他攀爬跳跃得非常快。手臂和长腿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矫健有力。整个人像一道闪电。

    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手腕稳稳地拖住她的身体。

    貌似他说了句什么。

    露琪亚没有听清，低下头问了一遍。“怎么了？”

    “我说，”他偏头大声道，“抱住我的脖子。”

    他的声音很快湮没在呼啸的风中。

    两人的距离近到像是贴在耳边讲悄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耳朵几乎红得滴血。

    露琪亚低头看去，由于自己抓他衣服太用力，让他胸膛露了大半。

    她触电般松开手上的动作。

    改为轻轻环住他的脖子。

    从后面看不清葛力姆乔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宽厚的后背僵硬了一秒。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闷头跑得更快了。

    ……

    到了目的地，葛力姆乔放她下来。他们看见的就是那样一副画面——

    漆黑的夜空中挂着一轮硕大的圆月。

    月光下黑崎一护和□□奇奥拉的战斗已经落幕。彻底虚化的黑崎带着野兽般的假面，手中拖着的斩月闪着暗红色的光芒，宽大的衣摆被高高扬起。

    人类女生害怕地瑟缩在地上。她旁边的石田雨龙最先发现露琪亚他们，几乎在他们出现的那一秒就直直地看过来。

    几个人呈三角状隔得远远的，距离露琪亚和葛力姆乔也有一段距离。

    刺骨的寒风发出高而长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哀号着。

    □□奇奥拉站在远处，身后是巨大的暗色双翼，比头顶的夜空还要深沉几分。

    此刻他的身体正如晶莹的流沙一般，顺着寒风渐渐消散。

    原本和黑崎一护对峙的他，突然望向这个方向，从来没有一丝温度的碧绿眼眸动了动，抬起了左手。

    比常人瘦长一些的指尖轻点着虚空。

    不知是对准他们，还是那个女生。

    “……”

    他的嘴唇动了动，可没有人听见他说了什么。

    风从他身后吹来，这个令人难以捉摸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下，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

    她想自己应该很难忘记他最后那个眼神，那个仿佛包裹着万千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的眼神。

    像是淡漠的月光，又像是碧郁的火焰。是死寂的，同时也是热烈的。

    深深灼伤刺痛了她的眼睛。

    “那……”

    露琪亚无意识地伸出手，风中的一粒晶莹贴上了她的手心。

    比一颗尘埃还要微小。

    她默默地合上了手掌。

    ……

    黑崎一护身形微动，像是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他痛苦地捂着头，半晌才直起身。

    面具褪去，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人类女生迟疑地叫着他的名字。

    ……

    “看起来，好像谁也不需要你救援。”葛力姆乔抱着手臂，低声道。

    她没应声。

    “我们走吧。”他一边说，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看她。

    “你居然没有冲上去。”露琪亚转移话题道。

    “我又不是头脑简单的白痴！”葛力姆乔翻了个白眼，见她没有异样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像是赞同般点点头，“走吧。”

    两人正要转过身，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