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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诸位爱卿先回去,今日之事,改日再谈。”皇帝道。

    “是!微臣告退。”官员们行礼告退。

    等官员们都退了出去,皇帝才对小太监道:“快些将西北王请进来。”

    “是!”小太监急急忙忙出去。

    很快,御书房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威风凛凛的老人的身影。

    “末将叩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老人单膝跪地,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眼光如炬,脸上还两道伤疤,一道伤疤从右边鼻翼到右眼角,一道从左边嘴角到左耳后,原本威严的面容上再多添加了几分可惧。

    “岳父快些请起,都说了,一家人,无须多礼的。”皇帝连忙道。

    “礼不可废”老人起身。

    “岳父今日过来是……”皇帝小心地问道。

    “听闻小岚闯祸了?我就说了,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泰山祭祀,你偏偏还不信,你就盲目地觉得小岚得用,现在一离京城就闯祸,岱庙都被他给烧了,朝中的那些老匹夫知道小岚闯下如此大祸,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酸言酸语来。”西北王开门见山,直接怒道。

    见西北王怒了,皇帝连忙从龙椅上起来,小心翼翼地将西北王请到一旁坐下,然后十分温和地安抚道:“小六没事儿,是有人算计他呢,岳父大人放心,朕会看顾好这个孩子的。”

    “是呀!西北王安心,孤也会照顾好小六的,说起来小六此次也是为了孤才回去岱庙祭祖的,小六此次遇到如此灾祸,是小六替孤挡了灾,都怪孤突然生病,是孤不好。”等西北王坐下,太子亲自给西北王奉茶请罪。

    皇帝和太子如此安抚,西北王心里的火气总算是没有来时大。

    “岱庙被烧,不管小岚是不是被人算计,那些言官们都会对小岚不满,不久,弹劾小岚的折子就会和树上的叶子一样多。”西北王道。

    “言官本就上谏君王之失,下责群臣之过,朕有时候做事不得当,也是会被言官劝谏,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岳父大人无需在意,朕会向言官解释此事,此事小六理应是受害人才对。”皇帝安慰道。

    “这些言官,就只知道耍嘴皮子,把他们拉去战场上,指不定得吓尿裤子,一个个的,没事儿找事儿,不过小六自己也不好,这么容易就被算计,还请陛下等小六回来了,狠狠责罚。”西北王道。

    “小六年纪还小呢,才十五岁,难免会有疏漏。”太子继续给百里岚说好话。

    “这种错误就不应该犯,如若上了战场,他可还有小命?”西北王道。

    “小六日后不用上战场的。”

    “朝中的尔虞我诈更是严重,他总要有自保的能力。”

    “孤可以护佑小六一辈子的。”

    “如若一辈子在别人的护佑之下,他又如何成长?太子殿下,末将知道你疼爱幼弟,但是疼爱并不是一味地娇惯,而是教他成长,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若只知道娇宠,那与京城里整日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有什么两样。”

    “是!孤受教了,西北王莫要气恼。”太子赶忙认错。

    “好了好了!小六回来后,朕便让他去找西北王领罚如何?”皇帝连忙打圆场。

    “末将领命。”西北王起身给皇帝行礼,一口应下。

    皇帝连忙亲自将西北王扶了起来,“岳父大人实在不用行此大礼,岳父大人难得来一趟,不如留下用顿饭再出宫,皇后心里也是挂念岳父大人的。”皇帝邀请道。

    “不了,前段时间老臣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等下次再说,老臣到底是外男,频繁出入后宫不妥,让那些老匹夫知道,又有闲话说。”西北王想也不想拒绝了。

    “岳父大人实在是不用太在意那些言官之言,皇后心里惦记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多去看看皇后才是正经的,外人想说便随他们说去。”皇帝道。

    “礼不可废,想必皇后娘娘能够理解,老臣今日就先告退了。”西北王道。

    “好!岳父大人慢走。”皇帝应下。

    “西北王慢走!”太子也跟着打了招呼。

    等西北王出了御书房,皇帝和太子相视一笑,脸上都看到了无奈的表情。

    “西北王还是这样有原则,小六这下惨了,不知道西北王会如何惩罚小六。”太子担忧道。

    “小六到底是西北王的亲外孙,西北王看着对小六严厉,但心里也是极为宠溺小六的,苏家驻守西北,西北王三个儿子都战死西北,他们死得惨烈,苏家只剩下瑾泽一个男丁。”皇帝说着,还叹了口气。

    “苏家满门忠烈,为国尽忠,不怪西北王对小六格外地严厉。”

    “注意一下最近言官的谏言,此事过错并不在小六,别让他们攀扯小六不好。”皇帝嘱咐道。

    “是!只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母后应当是担忧的,儿子等下去给母后请安。”

    “不用,等下朕会去翊坤宫安抚皇后,你改日再去请安。”

    “是!”太子应下。

    虽然出了事,祭祀还得继续,大殿被烧毁,不能再在大殿焚香祝祷,换成另外一个偏殿,只不过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百里岚可不敢再让其他人入殿伺候他了,换成了他另外两个小厮,长平和长和,至于长盛,则守在殿外。

    有了自己人守着,百里岚安心不少。

    在外头等着百里岚的顾文渊和第五瑶也没闲着,人证虽然都已经死了,说不定留下了蛛丝马迹呢?两人还在悄悄地探访。

    很快到了祭祀的日子,百里岚早早的沐浴更衣,换上了朝服,然后跟着礼官开始祭祀,经过过那件事后,接下来的祭祀仪式倒是极为顺利。

    祭祀仪式完成,百里岚此次来泰山的任务就算是完成。

    “你们两个查的怎么样?可有消息?”仪式结束后,百里岚就和顾文渊、第五瑶回了自己的屋子,问道。

    顾文渊和第五瑶一同摇了摇头,“人证死了,线索就断了,现在我们在岱庙,想查那个把两个小厮塞进来的管事的背景都查不到,得回京城之后才能查到。”

    “等咱们回京城,怕是黄花菜都凉了,那些人早把证据给销毁了。”百里岚叹了口气道。

    “是呀!”第五瑶也是满脸愁容。

    “那具女尸你们可有好好安葬?”百里岚问道。

    “已经托人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安葬了,你呀,就是这样心善,那女人明明算计了你,你还肯好好把她安葬。”顾文渊无奈道。

    百里岚不认可顾文渊这话,道;“这姑娘也是可怜人,想必她算计我也是身不由己,被人威胁,她是大齐的子民,应当是受过外祖父的恩惠,当我提起了外祖父,她就放弃了害我的行为,当时我中了药,浑身发软,完全无力反抗她,但是她及时收手,把我放了,她也知道她这种行为自己也活不了了,所以放火烧了大殿,说起来,是我欠她一条命。”

    说着,百里岚心里还有些难过,他对不起那个姑娘。

    看着百里岚的模样,顾文渊叹了口气,“你呀!别想太多了,她算计了你,即使她没有在大殿自焚,她也活不了了,你别自己钻牛角尖。”

    “岚哥心思最为柔善,我能理解岚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心之所向,无问西东’,对吧,岚哥”第五瑶笑道。

    百里岚狠狠地点了点头,“还是瑶瑶懂我。”

    “行,你们都是好人,弄得我一个人像是恶人了。”顾文渊很没有形象地翻了一个白眼。

    “文渊哥哥,你的君子端方可不是用来翻白眼的。”第五瑶笑道。

    顾文渊连忙收好了表情,道:“说正事儿,这里出事儿的消息陛下已经知道了,陛下给您送了信,还有太子殿下也给您送了信,之前你还在焚香祝祷,便没有把信送去给你。”

    说完,顾文渊从衣袖中拿出两封信递给百里岚。

    百里岚先看了皇帝给他的信,信上说岱庙发生的事情朝野上下都知道了,西北王也知道了,皇帝让百里岚不要担心,这事儿错不在他,让他放宽心,此番他受惊了,可以在外头玩玩散散心再回京城,他已经给吴宗翰传信,让他好好护佑他的安危。

    看完皇帝的信又看了太子写的信,太子的信比皇帝的直接,直接告知了百里岚西北王知道岱庙出事的消息,等他回来,西北王便要罚他,太子让他先在外头玩一圈了再回来,到时候西北王也消气了,便不会再罚他了。

    百里岚看完两封信,神情有些委屈。

    “怎么了?怎么还委屈上了,陛下怪罪你了?应该不会呀,陛下不是最疼你的吗?这次出事责任也不在你。”顾文渊担忧道。

    第五瑶也十分担忧的看着百里岚。

    百里岚道:“不是父皇,是外祖父,外祖父觉得我没办好事,才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等我回京,便要罚我。”

    听到是西北王要罚百里岚,顾文渊瞬间闭嘴了。

    “父皇和太子哥哥让我在外面避避风头,等外祖父气消了再回京。”百里岚道。

    “那你怎么想呢?”顾文渊问道。

    百里岚看着信,只觉得闹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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