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案的是一个老大爷，牵着一条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狗。
大爷年纪已经很大了，孙子都上大学了。
他们这个辈分的老人，一般都是闲不住的，大爷最爱的事情就是牵着家里的狗大黄去遛弯。
今天早上，他吃完早饭照例去小广场晃悠，沿着小河走的时候，一向温顺的大黄却激动起来。
拽着他就要往河边走。
大爷已经老了，只能顺着狗走过去。
这条河是清河一条小支流，河边有个黑色的塑料袋。
应该是顺着河水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飘过来的。
大爷有点害怕，他虽然老了，鼻子还是正常的。这圆鼓鼓的黑色塑料袋里，包裹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股腐臭的味道。
看来就是这个东西引起大黄的主意了。
大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抵住好奇心，把塑料袋拎了起来，打开了。
里面还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黑色塑料袋，看着抽绳，应该是垃圾袋。
大爷把这层塑料袋打开后，就被吓得跌坐在地上，一颗女人头颅出现在面前，因为腐烂，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幸好大爷没有心脏病，要不然只怕是被吓得一命呜呼。
他被吓得仓皇逃窜后，给警察局打来了报警电话。
邓哲带着一队警察赶到现场，高向也在其中，
那个头颅应该是个女人，头发很长。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能找到的线索几乎没有。
警察把那只头颅带了回去，经过法医的鉴定，这的确是一个女性的头颅，大概二十岁左右。
从脖子处的切割面来看，凶手使用的刀具十分锋利，刀工熟练。
邓哲觉得不妙，和蔡子怡的DNA一对比，果然就是她。
蔡父蔡母接到消息，看到女儿腐烂的脑袋，哭得几乎晕了过去。
人生最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警方对这条小河几乎打捞了一个遍，硬是梅找到蔡子怡其他的身体部分。
这个凶手那么变态的吗，杀人分尸都不在同一个地点。
沈糯糯和孟磬月也看了一眼那脑袋，恶心得几乎把早饭都吐了出来。
沈糯糯吐完还安慰孟磬月：“蔡子怡没了，你的纸鹤才出错的，别郁闷了。”
孟磬月点了点头，可心里却不这么觉得。纸鹤真的是出错吗？那为什么只有到那几个人面前才会停下来？
蔡子怡已经失踪快两个月了，大家都以为，她应该是遇到了人贩子，警方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才想请修真大学的学生来帮忙找一找。
真没想到，这直接成凶杀案了。
还是只剩一个脑袋的死法。
案子一时间陷入僵局，小说里这时候就会出现一位名侦探，但现实里并没有。
案子的侦破需要大量人力，要打捞河里东西，查找监控录像。
警察局里面忙的要命，孟磬月和沈糯糯随便在外面找了家牛肉面吃午饭。
看到的那颗脑袋实在是太恶心了，想吃一点儿的。
有两家牛肉面馆是挨着的，一家生意很好，一家却门可罗雀。
两人都不想排队，赶紧吃完赶紧走，不约而同选择去人少的那一家。
这家叫做好大碗牛肉面，不说那薄入蝉翼的两片牛肉了，连面的分量都少得可怜。
怪不得没人来呢，一碗还要二十多块，真的是坑死个人。
孟磬月拿起一次性筷子刚想扒拉两口，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老太太在那说话。
“哎呦，这不是孟大师的女儿吗？怎么到我们这小地方吃面了？”
孟磬月送进嘴里的筷子停了一下，原来是康老太，就是那个大肚子男人的妈妈。
她脸上的皱纹更重了，那么刚才给她们上牛肉面的就是康睿达那个怀孕的老婆喽。
按照时间来算，她应该刚出月子没几天吧，就在店里忙活了，康老太却在后面坐着，什么也不干。
看她这么硬朗，不干活真是可惜了。
孟磬月反唇相讥：“您儿子做完月子啦？”
康老太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怀孕挺个大肚子也就算了，这生产时候的痛苦，可把康睿达疼得死去活来，都躺了一个月，还没缓过来。
可把康老太心疼死了。
都是儿媳妇这个扫把星，要不是她，哪里会惹出来这么多麻烦。怀个孕就矫情成这样，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干的，想当初，她在农村，生完康睿达他姐还照样下地干活呢。
后来生了康睿达，才有在家坐月子的待遇。
扫把星倒好，连累了宝贝儿子不说，还只生了个丫头片子，不知道哪来的脸还要坐月子。
要不是她天天提点着，扫把星还想再家里再躺几天呢。
她也不想想，这么大一个店，只凭自己这个老婆子怎么看得过来。
也不知道亲家母是怎么养女儿的，教成这个懒德行，要是那种脾气不好的婆婆，早该拿着柳条抽人了。
孟磬月的话可是戳到她的痛处了，康老太登时翻脸。
“你们滚，我老婆子不跟你们这种欺世盗名的黑心肝儿做生意。”
她瞥到碗里的两片牛肉，狠狠瞪了儿媳妇一眼。
懒就算了，还笨的要命，谁家店牛肉面里会放那么多牛肉的？
她这碗牛肉面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当然没有非吃不可的必要。
孟磬月拉着沈糯糯就走。
这面嘛，她一口都没吃，可惜是先付过钱的了，算了算了，就当喂狗了。
她们扭头进了隔壁的面馆，这家的人多多了，孟磬月重新点了两碗招牌牛肉面，一碗不加香菜是沈糯糯的。
在等待上面的时候，沈糯糯问刚才那个老太太是谁，怎么这般蛮不讲理。
不占理的又不是她，孟磬月自然没有什么犹豫的，把康老太这一家人是如何奇葩的都讲了出来。
听到李观南整治康睿达的法子，沈糯糯不由笑了出来。
“哈哈哈，是小师叔能做出来的事情。”
沈糯糯称呼李观南为小师叔，孟磬月觉得有些怪怪的。不知道还要以为李观南是个男子，可她分明是个女人。
但是她想了很多，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称呼。
师姑？师姨？
都有些怪怪的。
不过李观南和孟和光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怎么性格和手段都大相径庭得很。
沈糯糯又道：“那一家人的儿媳妇好可怜哦，怀着孕还要被家里人说，刚生完孩子就要出来做活。”
孟磬月道：“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这种人家，居然还不离婚。”
沈糯糯表示赞同：“确实，如果我是刚才那个老板娘，我一定要把这一家子都揍一顿才罢休。”
这家面馆的老板是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孟磬月第一反应怪凶的，不是很喜欢他。
店里只有他一个人忙里忙外，前台后台就是厨房，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
孟磬月去点菜的时候，老板还看了她们两个年轻女孩子一样。
这时候饭点渐渐过去了，店里的人也没刚才那么多了。
旁边的老大爷听到孟磬月和沈糯糯在议论旁边的好大碗牛肉面，不由冷笑了一声。
年纪大了，就爱管闲事。
他和两家面店都没有什么关系，却忍不住点评起来。
“旁边那家店是真不地道，原来这里只有一家牛肉面店，别看这里老板长得不像个好人，但也算老头子我看着长大的。他一个人又煮面又当服务员的，量大又便宜，咱们老百姓自然就来得多。姓康的眼红人家生意好，居然也想开店。还就开在人家店旁边，这干的就不叫人事。”
“他们家那牛肉面，里面哪有一点肉沫子。大家去过一次，谁还会再去下一次。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听说她家儿媳妇，又给生了个没把的。哈哈哈，可把姓康那老婆子气得要命。不过平时不积阴德，也是正常的。”
老大爷越说越离谱，连不积德生孙女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孟磬月听了很不舒服，这跟积德有什么关系。
如果所有人都“积德”，都生儿子，那人类直接灭绝好了啦。
不过对方牙都没有几个了，孟磬月也不想跟他计较，万一躺下来讹自己怎么办？
沈糯糯也没说话，她们俩都沉默着，那老大爷却还在喋喋不休。
“你们这些年轻孩子，还小不知道事儿。刚才说的那些话，可不能再说了。嫁到人家家里去，就是人家的人了，孝顺婆婆是应该的。看康家媳妇儿，摊上这么蛮不讲理的一个婆婆，不还是做的有模有样的吗。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被网上那些歪门邪道带坏了……”
老大爷呼噜呼噜吃了一口面，才终于停下来“谆谆教导”。
他碗里的牛肉还有好几块，分量的确是多。面汤上漂浮着一层白色的油脂，闻起来香气扑鼻。
隔壁康老太的好大碗牛肉面确实是比不上。
她们俩的牛肉面终于上来了，沈糯糯惊呼道：“这么多肉啊。”
老板冲她们一笑，因为长相却显得有几分狰狞。
“赚个回头客，以后常来。”
孟磬月勉强也一笑，今天先是遇到康老太，又被这素昧谋面的老大爷说教一番，这个地方，她应该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