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在哪？我想看看”乌弥向刚走来的屈柏臣道
“太多了，一部分放在张府冰窖了，这边”屈柏臣在前面领着路
“姐姐，我害怕”祝琳有点害怕，紧紧得贴着乌弥
濯步在边上，翻了个白眼，他是医师，对人体构造十分了解，祝琳一看就不是真的害怕，在想想她在谷中的表现，濯步看向祝琳的眼神有点诡异
乌弥把祝琳留在冰窖外面，和屈柏臣，濯步进去了，
冰窖内，十来具尸体盖着白布，冰块的低温使他们良好地保存了下来，乌弥和濯步一边检查着尸体，一边听屈柏臣讲案发情景
“听幸存者说张府先是管家口吐鲜血，小厮赶忙叫医师，但是还不等医师来，小厮便接二连三得口吐鲜血，其他人怕是传染病，就去喊老爷，只不过老爷的病情更重，一天时间内，张府几十人全出现了症状”到这，屈柏臣缓了一下
“医师怎么说？”乌弥检查好了，她看不出什么太多东西
“说不出，医师还没诊出什么病情，他们就在一天的时间内全死了，就在死亡的当晚，他们五官中就爬出来许多虫子”
“所以这就是怀疑是苗疆人的证据？”乌弥眉一挑，问道
“是的，恰好，半月前，有人见张府三公子纠缠你，距他们说，你当时的表情很生气，加上这个情况，想不怀疑都难”屈柏臣正视乌弥，十分坦然
乌弥也不好说什么，便道“虫子还在吗？我想看看”
闻言，屈柏臣脸上难得的闪过尴尬“当时太骇人了，府衙的捕快就给烧了……”
“你们……”乌弥头大，真是死无对证啊
濯步挑起一条虫尸“看来这还有个漏网之鱼啊”
“太好了！”乌弥用帕子裹住细细观察
屈柏臣问濯步“有什么发现？”
“跟仵作看得差不多，内脏都空了，在体内发现了未知毒素，死于毒虫啃噬内脏”濯步擦着手，他不是仵作，可能还没仵作看得多“现在就看乌弥那怎样了”
“嗯”屈柏臣皱着眉，这案子不好破呀
等他们回去，看见乌弥的神情还挺轻松的
“发现什么了吗？”濯步问道
乌弥微微一笑“当然，我发现了我不是凶手的证据”
这下屈柏臣惊讶了“你发现了什么？”
乌弥把虫子递给他们“我看过族内的记载，这是噬血蛊，有母蛊和子蛊之分，子蛊在人体内会大量繁殖，一般状况下不会害人，但若母蛊死去，子蛊就会发狂，疯狂啃噬内脏，破体而出”
“这也证明不了你不是凶手”屈柏臣听得恶寒，太恶心了
“我还没说完，子蛊前期需要和母蛊待在一起，这个范围我看了下大致就是张府的大小，只有子蛊养成了，它才会繁殖，这个时间应该是五天，最后，这蛊的存活时间最多半个月，而我是三月初八进的定城，赶到云县我走的水路花了一天时间，下船时我去了府衙作了登记是初九，然后花了一天半时间去的千绝谷，自我进了谷就被盯着了，这一点谷主应该告诉你了吧，所以我没有作案时间”
“五天？这一点我需要上报帝都，如果那边证实了，便撤销你的通缉令”屈柏臣也不是要逮着乌弥不放，既然无辜就没必要抓了
濯步问道“那你能看出凶手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既然要养，那那五天就必须待在张府内”
“现在只要看看谁在张府待了至少五天就知道了”屈柏臣思索道
濯步摇摇头“还有一种可能，凶手就是张府的人！”
“我们出去谈吧”乌弥虽然不怕尸体，但这么多堆着还是不舒服的
怕张府还有什么线索，所以四人就近在附近定了客栈，可能是因为案件，这家客栈都没什么人
房间内，四人在讨论发现
“张府幸存者都有谁？”乌弥发现房间里有棋盘，心头一动，便摆上了桌，她上次就发现这玩意这样用最好
其他三人瞬间明白了乌弥的想法，
屈柏臣拾起枚黑子落到棋盘中间“首先便是张府的大公子，也是继承人张宇山”
“这个张宇山我知道，从小体弱，医师断言，活不过弱冠”祝琳接话了，她在云县长大，消息很灵通
濯步疑问“体弱？是有什么疾症吗？”张府竟然没有找过千绝谷医治
祝琳八卦道“这就要牵扯到一件事了，张员外早年发迹，有一发妻，却始终不得子，所以不得宠，特别是到富有后，那张员外是一房一房小妾往里抬，但都怀不了孩子”
祝琳喝口水继续“在后来，张夫人终于怀孕了，但在怀胎八个月的时候，张员外带回来了个怀孕的姑娘，唤琴娘，那给夫人气的呀，当晚就早产了，生出的便是大公子张宇山，不过因为早产，所以体弱多病，医师说活不过弱冠”
乌弥皱眉，她理解不了中原的嫁娶观，在苗疆，是村落形式的，基本一个村落就是一个家族，嫁娶，新娘都得离开自己的家族，所以每个家族都会很珍惜新妇，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因为欺骗感情的人会被家族处罚的，
屈柏臣又下颗黑子“第二个就是张府二公子张宇真，这两人比较重要，剩下的是一个丫鬟青叶，是琴娘的贴身丫鬟，和一个护院武安，就这四人了”
屈柏臣说完，大家把目光看向祝琳，这是祝琳第一次被这么重视，她摆在桌下的手微微出汗，
屈柏臣给她倒了盏茶“我对云县不了解，希望祝小姐讲讲”他已经对祝琳改观了，
祝琳清清嗓子道“张宇真就是琴娘的孩子，起初甚是得宠，但在他三岁的时候，坊间传言，张宇真不是张远外的孩子，导致张员外渐渐疏远了琴娘母子，那是恰逢姜姨娘怀了，就更没有理会琴娘她们了，所以张宇真小时侯过得还挺苦的”
“坊间传言怎么能信呢？张员外还就这么相信了？”乌弥不解，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吗？
“弥姐姐，你不懂，听说琴娘是青楼里的，因为怀孕便被张员外赎出来了，抬回府做了姨娘，所以会有所怀疑也正常”
乌弥更不解了“怎么这样？家中美人这么多还去青楼！”
祝琳骂道“弥姐姐，那和我们没关系，她们男的就这样”
屈柏臣不解“哎，那是张员外，和我们可没关系啊”
“好了，死者为大，继续说案件”濯步出言制止，他显然是不想继续聊下去青楼的事情了，大家也没发现他脸色的不好
“咳咳，姜姨娘生了个男孩，就是三公子张宇文了，本来很是得宠，但张宇文四岁时从假山上掉下来，把腿摔断了，现在还是瘸的，听说是二公子推的，这下，他们母子就更不受宠了，直接被丢到偏房了，最奇怪的是，大公子好了，完全看不出病弱的样子，没办法，张员外便把大公子当继承人培养了，一直带着去跑商”祝琳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就是因为大公子和二公子再外跑商，青叶也是因为陪着去了，所以才逃过一劫”屈柏臣补充道
乌弥发现盲点“那护院武安呢？你前面说的案发情况也是根据武安的证词说的吧？他怎么没事？”
屈柏臣当然审问过那人了“不清楚，人现在关押在地牢里，审讯过了，他也说不清，不过应该不是凶手”
“蛊怎么才能同时下到这么多人体内呢？”濯步问乌弥
乌弥回忆道“可以通过饮食，接触物品方面，但卵放不久，在空气中只能存放一天，不然会死，就没用了，他肯定没有大量的储备，因为这玩意还是很难养的”
“那怎么才能确保全府的人都染上呢？”濯步喃喃道
突然，想到了，濯步和屈柏臣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水源”
两人默契十足，乌弥和祝琳对视，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语二字
“再去问问武安，看看他有没有接触到府里的水源”濯步对屈柏臣道，而后面向祝琳
“祝大小姐，有件事麻烦你”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但祝琳不为所动“什么事？”
“青叶是个姑娘，我去问不合适，乌小姐又不太了解中原人，所以我想请你去探望探望，可以吗？”
“行，我去吧”祝琳看了看乌弥，又看了看濯步和屈柏臣，同意了
“那我去会会张家二兄弟吧”
“我和你去”乌弥开口道，使得濯步愣了下，随即同意，
祝琳眼神黯淡了一瞬，她也想和乌弥一起，但她现在代表的是云县府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