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特快

    这是一个明朗的日子。

    天气不算太热,阳光穿过圣卡其波尔村的田野,树林和晒谷场,落到陋居的玻璃窗里。

    二楼靠左第三个房间,坐在梳妆台前的美丽少女,正对着梳妆镜把长卷发扎成一个高马尾。

    诺特斯很早就起来了,她有些激动的睡不着,一直在核对是否有什么遗漏的物品,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她庆幸自己改装了房子,不然下面的哥哥一定会抗议。

    “课本?汤圆圆的兔粮和胡萝卜磨牙棒?魔杖护理油?还有——”

    斯莱特林叹了口气,打断她【都拿全了,不要这么紧张。你是去上学,不是去奔赴前线。】

    楼下,韦斯莱太太有些兴奋地准备着苹果馅饼,煎鸡蛋和蔬菜沙拉。

    诺特斯耸耸肩,往后一仰,瘫坐在沙发靠垫里,“斯莱特林……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久到它真正来临的时候完全不知所措。今天会见到哈利,赫敏,德拉科,所有的同学们和教授。斯莱特林,你不明白……我的期待都落在了实处。”

    【别忘了做好准备,尽管那会很艰难】沉默了一会儿,系统低沉着嗓音,【我希望有万全之策,即能让所有人活下来,也能让你平安。】

    “我明白,”少女叹了口,灰绿色的眼睛里有丝丝怅惘,“我记得我的责任,也会保护好自己。”

    *

    快速的吃完早餐,一家人准备赶往伦敦的国王十字车站。

    “来吧孩子们,你们该去上学了,让我们出发——跟着我说,‘国王十字车站。’”韦斯莱太太兴致冲冲的推着孩子们走到客厅的壁炉前,和行李挤作一团。

    “亚瑟,其实该用门钥匙的,东西太多了。”她喊着。

    韦斯莱先生打包孩子们的行李回答,“没批下来,莫丽,一个门钥匙要五个银西可,内部价没抢到。”

    诺特斯注意到妈妈穿了圆头高跟鞋,一件紫色的雪纺长裙,胸前带了比尔送的珍珠胸针,昂首挺胸。

    日子过得确实舒适很多了,让这个过去疲于生计的女主人有了许多的闲适时光来装点自己。

    每个孩子手上都拎着行李箱和猫头鹰笼子,猫头鹰在叽叽喳喳的叫,交流着人类听不懂的语言。诺特斯轻轻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猫头鹰批发商,是的,全家的猫头鹰都是她买的,足足六只。

    汤圆圆团在她的肩膀上,小脑袋一拱一拱,诺特斯明白,它是想进入斯莱特林的空间,那里不用颠簸,一进,一出,就足以随着她的脚步跨越千里之外,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她安抚地拍拍它圆润的胖屁股。

    罗恩牵着那只热情的小萨摩耶——现在被他取名詹肯斯。

    没有人记得秃头胖老鼠斑斑,当然,它现在是诺特斯的斑斑了,它被锁在斯莱特林的空间中,只要一到学校,跨越灵魂的主仆卷轴就会砸在它身上,小天狼星被迫逃亡的惨剧再也不会发生。

    一家人通过客厅的壁炉来到了火车站。

    来往的人非常多,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车站。

    “让让,让让,劳驾让让——”韦斯莱先生喊着,他艰难地推着行李车在人群中前行。

    “为什么这里的麻瓜这么多呀?”小金妮问。

    “这是麻瓜建的车站,当然挤满了麻瓜们,孩子。”韦斯莱太太说。“好了,是几号站台?”

    “九又四分之三!”金妮牵着妈妈的手,尖着嗓子大声说,“妈妈,我能跟罗恩和姐姐一起去吗?”

    “你还太小,金妮,明年就可以了。现在,别说话了孩子们。”韦斯莱太太拍拍手。“珀西,你走在最前头。”

    珀西推着自己的行李车,平稳地朝第九和第十站台中间走去。

    “弗雷德,该你了。”韦斯莱先生招呼着。

    “我不是弗雷德,我是乔治。”双胞胎之一垮着脸说,“说实在的,爸爸,为什么您认不出我是乔治呢?”

    “乔治?”韦斯莱先生惊异,“好吧乔治,对不起,那么往前走吧。”

    “开个玩笑,我是弗雷德。”弗雷德哈哈大笑着推着车冲了进去,韦斯莱先生推着乔治的肩膀紧跟其后。

    “对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诺特斯锐利的眼神往那边扫去,哦,果然 ,是迷路的哈利·波特。

    “怎么啦亲爱的,”韦斯莱太太笑眯眯的答应着,“是头一回上霍格沃茨吧?罗恩和诺诺也是新生。”

    她指了指小儿子和大女儿。

    哈利显然认出了她是他那天在摩金夫人长袍店试衣间见到的女孩,那天的经历并不能称得上是愉快,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诺特斯礼貌的微微颔首。

    “是的,”哈利慌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扭头眼巴巴地看着韦斯莱太太,“问题是——问题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

    “该怎么去站台是吗?”韦斯莱太太善解人意地说,哈利点点头。

    “别担心,”她笑着说,“你只要照直朝着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检票口走就是了。别停下来,别害怕,照直往里冲,这很重要。要是你心里紧张,你就一溜小跑。走吧,你先走,罗恩和诺诺会紧跟着你。”

    “哦——好吧。”哈利干巴巴的应着。

    罗恩和诺特斯紧跟着他,冲进了那条隐藏的神秘通道。

    一辆红色的蒸汽火车冒着浓烟停在铁轨上,属于巫师们的车站同样摩肩接踵。

    他们来的有些迟,前几节车厢已经坐满了,从玻璃窗上能看见很多个各色头发的脑袋在张望。

    “弗雷德?乔治?你们在车上吗?”韦斯莱太太喊着。

    “就来了,妈妈。”孪生兄弟迅捷地跳下车去。

    韦斯莱先生在后面把孩子们的行李一件件搬上火车。

    站在站台上的韦斯莱太太注意到罗恩的脸蛋,她掏出一块手帕往他脸上拭去。“罗恩,你鼻子上有脏东西。”

    罗恩不情愿的闪躲着,韦斯莱太太的铁掌准确的薅住他后脖颈子,替他揩鼻子尖。“一定是在壁炉蹭的,妈妈——放开我。”他挣脱了。

    “好哇,罗恩,你这个小鬼头,鼻子又碰灰啦?”乔治调侃。

    罗恩翻了个白眼,“拜托 ,说话别像个流氓头子一样。”

    “珀西呢?”他们的母亲问。

    “他来了。”

    珀西已经换上了他那件崭新的霍格沃茨黑色长袍。他的胸前别着一个银制闪亮亮的字母P——诺特斯送的礼物。

    “我不能待太久,妈妈,”他骄傲的说,“我在前边,那里专门给级长划出了两个隔间……诺诺、罗恩,你们在学校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哎呀,珀西,你原来是级长呀?”乔治用非常吃惊的口吻惊叹道。

    “你早该告诉我们,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呢。”弗雷德接着。

    “慢着,我想,我记得他说过的”乔治说。

    “说过一次……”

    “说不定是两次……”

    “等一会儿……”

    “说了整整一个夏天呢……”

    “哎呀,住嘴。”级长珀西羞恼地说。“不要这样议论我。”

    “你说珀西是怎么弄到新长袍的?”弗雷德撞撞乔治的肩膀。

    “因为他是级长呀。”韦斯莱太太爱怜地看着儿子。

    “好了,亲爱的,祝你学期顺利,到学校以后让猫头鹰给我们带封信来。”韦斯莱先生拍拍珀西的肩膀,珀西就走开了。

    韦斯莱太太转身面向孪生兄弟说:“现在轮到你们俩了——听着,这一年,你们俩要规矩点。我绝不希望猫头鹰给我报信,说你们……你们炸了一只马桶,或是粪坑什么的……”

    “炸粪坑?我们从来没炸过粪坑。”乔治瞪大眼睛。

    “不过这倒是一个绝妙的创意,谢了妈妈。”弗雷德攀着乔治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别拿这个开玩笑,你们知道我会担心的——好好照顾罗恩和诺诺,他们年纪小,需要你们的帮助。”韦斯莱太太担忧的说。

    “放心,他们跟着我们不会有事。”乔治揽住诺特斯的肩膀。

    “希望如此,我可不想因为你们闯的祸,像海怪一样被围观。”罗恩说。他的个子差不多跟孪生兄弟一般高,只是鼻尖上被他妈妈擦过的地方还在发红。

    乔治并没有在意他的嘲讽,反而兴致勃勃:“嘿,妈妈,您猜怎么着?猜猜我刚才在火车上碰见谁了?我们车站上遇到的那个黑发男孩——”

    “谁啊?”

    “哈利·波特!”弗雷德兴奋极了。

    金妮的眼睛都冒起了光,她本来因为哥哥姐姐都去上学而难过的表情瞬间明朗了,“哎呀,妈妈,我能上车去看看他吗?求求您了,妈妈……”

    韦斯莱太太拒绝了她。“你已经看到过他了,金妮。这个可怜的孩子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让你看来看去。他真是哈利?弗雷德?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过他了。我看见他那道伤疤了,真的就在那地方,像一道闪电。”

    “可怜的孩子……难怪他孤零零一个人。我还纳闷呢。你看他问去站台怎么走的时候,多有礼貌啊。”韦斯莱太太有些伤怀的说,“莉莉和詹姆一定会为他开心点……”

    “这些不用去管了,你想他会记得神秘人的长相吗?”弗雷德笑嘻嘻的说。

    韦斯莱太太突然沉下脸来,这是她发火的前兆。“不许你们去问他,弗雷德。绝不许问,你敢去问!我就会让你想起一些惨痛的教训——你们是想让他在到校的第一天就想起那件事吗!”

    “好了,别发火嘛。”乔治说。

    “妈妈,”韦斯莱太太的大女儿及时安抚了她的情绪。

    “我们该准备上车,马上要发车了。”诺特斯温和地抱抱母亲,“你和爸爸保重身体,我和罗恩会时常写信回来的。”

    诺特斯和韦斯莱夫妇分别拥抱,随后是罗恩。

    韦斯莱先生放开儿子后说,“去了要好好学习,罗恩,霍格沃茨可是好地方——”他伸手本来想揉揉儿子的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力拍了下罗恩的肩膀,“照顾好你妹妹,儿子,有什么事让猫头鹰和我们说。”

    韦斯莱太太揉了揉眼睛,“好了,去吧,孩子们,都上车去吧,车子快发动了。”

    金妮紧紧抱着诺特斯的腰,声音闷闷的,“姐姐,你要常给我写信,我会想你的,阿福也是。”

    阿福是上个月金妮生日时诺特斯送给她的蒲绒绒,诺特斯抚摸着妹妹火红顺滑的头发,“当然,金妮,我保证。”

    这时,冒着蒸气的火车响起一阵汽笛声。

    “快!”韦斯莱先生说,四个孩子匆忙爬上火车。他们从车窗中探出身来,让父母吻别,金妮又哭起来了。

    “别哭,金妮,我们会派好多好多猫头鹰去找你。”乔治大喊着。

    “好了,我们会送给你一个霍格沃茨的马桶圈。”

    “弗雷德!”

    “开个玩笑嘛,妈妈。”

    火车启动了。

    韦斯莱夫妇向孩子们挥手道别,站台上很多还没离去的家长都在这么干。金妮又哭又笑,跟着火车朝前跑,直到火车加速,她被抛在后面,还在不停地向他们招手。

    *

    “我们往这边走走,看看还有没有空座位。”罗恩拉着妹妹往前走,另一只手拿着两人的随身行李箱“这有个隔间,门牌写着还有空位,诺诺,我们进来——”

    包厢里坐着黑头发的哈利·波特。

    “这里有人吗?”罗恩指着哈利对面的两个座位问,“别的地方都满了。”

    哈利摇摇头。

    罗恩牵着妹妹坐了下来,真皮软垫十分舒服,诺特斯放松下来,轻轻呼出一口气。

    【你太紧张了,诺诺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要不要吃一颗糖果?】

    “暂时不用,”诺特斯在心里说,“我应该可以压的下去的,我只是有的……呃,你知道的,近乡情更怯。”

    哈利波特的出现吸引了罗恩大部分的注意力,他并没有发现妹妹有些苍白的脸色,在对着窗户发了会呆后,罗恩瞟了哈利一眼,又即刻把目光转向车窗外,装作没看哈利的样子,但他的脸因为兴奋有了红晕。

    一个个子不高的小男孩推开了隔间的门,他有着一头卷卷的褐色短发,脸盘圆嘟嘟的,非常小巧,像袖珍娃娃。

    “拜伦!嘿老兄!”罗恩惊喜的叫了起来。

    “嘿,罗恩,我看到你们这还有空位。”拜伦说,笑容爽朗,“我就进来了,好久不见,诺特斯。”

    “才十五天,拜伦。半个月前你生日会上我们刚见过的。”诺特斯失笑,几个孩子一起帮着拜伦把行李箱挪到架子上去。

    “英国的天气太奇怪了,云多的要命,差点赶不及……我可不想成为霍格沃茨历史上第一个因为迟到而被迫退学的人。”卷发小男孩抱怨着。

    “怎么回事,你不是在斯卡曼德府吗?我听说那有集中的门钥匙,老兄?”罗恩问。

    “当然——可我不在那里。妈妈非要亲自送我,从美国飞来这里,还拉上了贝克一起,哦,老天,你没看到他的表情,比活吞一只正在下蛋的卡瓦公鸡还难受。”拜伦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拿出随身的手帕擦了擦汗。

    “等等,下蛋的……公鸡?!”哈利惊愕的叫出声。

    “卡瓦公鸡,我祖父研究的新品种神奇动物。”拜伦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话说回来,我宁愿窝在祖父母家里逗公鸡玩,也比看妈妈和贝克他们别扭的相亲相爱舒服。”

    “对了,你好,我叫拜伦,拜伦·忒修斯·斯卡曼德。”他转过头,小脸蛋上挂着一样的笑容,向哈利伸出手掌。

    随后哈利和隔间里的人一一相握。

    “你好,罗纳德·韦斯莱。”

    “你好,我叫——”他们的对话被推开的隔间门打断了,“嘿,罗恩,诺诺,还有拜伦,”孪生兄弟看到门牌上他们的名字,推门进来了。

    “听着,我们现在要到中间车厢走走……李·乔丹弄到了一只很大的袋蜘蛛呢。”弗雷德做了一个夸张的鬼脸。

    “哦。”罗恩咕哝了一声,他早知道,一进学校,双胞胎就会如鱼得水一样自在,把他们随便抛在脑后。

    “哈利,”乔治说,“看来我们打断了你们的自我介绍,那么,弗雷德·韦斯莱和乔治·韦斯莱。”他指了指自己和双胞胎兄弟,“走了,一会见。”

    “再见。”孩子们对双胞胎挥了挥手。

    乔治随手把隔间门拉上。

    “诺特斯·布莱克·韦斯莱,罗恩的双胞胎妹妹。”诺特斯笑了笑和哈利握了手,“别紧张,我们都很好相处的。”

    “你们好 ,我是,哈利·波特。”男孩轻声说,罗恩和拜伦猛地喘了一口气。

    “那个哈利·波特吗?”罗恩脱口而出,他深吸了口气,“那个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哈利点点头。

    拜伦往他身边凑了凑,眼睛里闪着星星。

    罗恩没有他那样便利的条件,“哦,那好,我还以为弗雷德和乔治跟我开玩笑呢。”他结结巴巴地说,紧张的脸颊泛红 ,这倒和他头发的颜色呼应了,“那你当真……你知道……”他紧张的说不下去了,只好指了指哈利的额头。

    哈利掠开前额上的一绺头发,露出闪电形伤疤。

    拜伦瞪大了眼睛,“这就是神秘人干的那个……”

    “是的,”哈利说,“所有人都在说,可我已经不记得了。”

    “一点都不记得了?”罗恩急切地问,不自觉直起了身子。

    “唔……我只记得有许多绿光,别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罗恩。”诺特斯拽着哥哥衣服的后摆,一边无奈的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克制一些,别对一个有着不幸经历的孩子有太旺盛的探究欲。

    “哎呀。”罗恩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他挠了挠火红的头发,坐在那里盯着哈利看了好一会儿,似乎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就连忙把视线又转向窗外逃避尴尬。

    “你们全家都是巫师吗?”哈利问,他看起来对拜伦和兄妹俩很感兴趣。

    “哦,是的,我想是这样。”罗恩说,“我妈妈有一个远房表兄是一个会计师,不过我们从来不谈他。拜伦家也是。”

    “那么你们一定学会许多魔法了?”

    “诺特斯会很多,我赌一套高布石,她一定会被拉文克劳青睐的。”拜伦笑嘻嘻的说,“我没见过比她更喜欢看书的人了。”

    “没有会很多,”女孩纠正,“哈利——我可以这样叫吗?”诺特斯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可以,你请便,诺特斯。”

    “我们会在霍格沃茨接受更正规更系统化的教育,你放心,哈利,你并没有比别人具有更多的劣势,你所缺乏的仅仅只是魔法世界常识性教育而已。”

    “我听说你后来跟麻瓜们住在一起。”罗恩好奇的问,“他们怎么样?”

    “太差劲了,”哈利抱怨着,“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不过我姨父姨妈和表哥都太差劲了。我要是有三个巫师兄弟就好了。你们有几个巫师兄弟?”

    “啊……一个,但他大我很多,我们不常见面。”拜伦乐呵呵的脸庞有几分苦恼,“他因为从前的一些蠢事,不太受人们喜欢,我母亲也一样,我是在祖父母家长大的。”

    哈利又看向罗恩。

    “五个。”罗恩说,他显得有些不高兴。“我是最小的男孩儿。所有人都说我应当以他们为榜样。比尔和查理已经毕业了。比尔是男学生会主席,查理是魁地奇球队队长。珀西现在当上了级长,弗雷德和乔治尽管调皮捣蛋,但他们的成绩是顶呱呱的。大家都觉得他们很有意思,都盼望我能跟他们一样。话说回来,如果我能做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了,因为他们在我之前就做到了。你要是有五个哥哥,你就永远用不上新东西。我穿他们的的旧长袍,用二手课本……”

    但罗恩说着,又兴奋起来,他脸上洋溢着光彩,“但也没那么糟,诺诺和哥哥们很有本事,现在日子好过很多。对了,前些时候诺诺把把我的宝贝送给了我——你不知道它有多么可爱!”

    诺特斯失笑,罗恩现在已经完全在毛茸茸小天使的笑容中沦陷了。

    “它叫詹肯斯,我拿查德里火炮队击球手乔艾·詹肯斯的姓起的名字——你知道查德里火炮击球队吗?”他兴高采烈扬着小脑袋问,显得骄傲极了。

    哈利摇头。

    “一支国际上的魁地奇球队。我只知道这个,不是人人都了解魁地奇。”诺特斯笑眯眯地安抚看起来有一些紧张的哈利,“你别紧张,罗恩是魁地奇和巫师棋的‘狂热专家’,如果你感兴趣,他会全都告诉你的。”

    拜伦一脸百无聊赖,他一向对魁地奇这种体育运动不感兴趣,于是他打开行李箱的一角,把一只嘟嘟鸟放进口袋里。

    “那是什么——”哈利忍不住看向他的口袋。。

    “哦,是一只嘟嘟鸟,会随着季节改变羽毛颜色,叫起来嘟嘟的,像吹螺号一样,所以叫嘟嘟鸟。”拜伦把袖珍小鸟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嘟嘟鸟听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纯白的羽毛快乐的舒展着,只有尾羽是亮丽的橙色。

    “从哪里买的?我妹妹一直想要一只,但是抢不到货。”诺特斯问

    “金妮吗。哦,是很难抢,我祖父培育出的数量不多,市面上流通的很少,如果你要,我下个月请祖父寄一只。诺诺,给我一颗糖。”拜伦伸手,对着诺特斯摇啊摇,“我出发前糖都被妈妈没收了,她说不想下个假期见到我时成了没牙的矮老头,来吧,朋友,我知道你一直随身带着糖果。”

    “当心你的牙齿,”诺特斯笑起来,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龙皮小袋子,抽绳解开,倒出几颗晶亮的糖果。

    “好极了,就知道你最靠谱。“拜伦兴高采烈的把糖块刚进嘴里。

    罗恩也拿了一块吃。

    “来吧,来吃一个滋滋蜂蜜糖,我超爱这个。”诺特斯把晶莹剔透的淡金黄色糖块推向哈利,里面流淌着流动的甜美蜂蜜。“罗恩更喜欢巧克力,拜伦喜欢各种果酱夹心糖。”

    “谢,谢谢。”哈利结结巴巴的接过糖果,甜美的糖浆涌入他的口腔,使他感到非常的放松。

    “话说你们有没有去逛前段时间的儿童巫师集市,开在青柠檬小镇的那场。”拜伦嘎吱嘎吱嚼着糖。

    “去了!”罗恩说。

    “有没有抢到那个限量版变色巫师棋套装?”

    “没有——我去晚了”罗恩非常沮丧,作为巫师棋狂热爱好者,这是非常让人难过的事。

    “诶呀,可惜了。”拜伦也很沮丧,“我困在美国回不来。”

    “巫师棋是什么?”哈利小心翼翼的问诺特斯。

    “是一种棋类游戏 ,很像麻瓜世界的象棋,只不过——棋子是活的。”女孩笑眯眯的说。

    “这些我都不了解,一窍不通——”哈利有些沮丧的说起在麻瓜家庭生活的经历,说他总是穿达力的旧衣服,从来没有收到过一份像样的生日礼物。

    罗恩和他在某一种角度共情了,他同情的望着男孩,“我们从前过的也不太好,但是比尔和查理都有了工作,诺特斯有自己的小店,日子好过许多。都会好的,哈利,会好起来的。”~

    “……在海格告诉我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巫师或者我的父母情况,以及伏地魔的事……”

    罗恩突然吓得喘不上气来。“怎么了?”哈利说。“你叫出神秘人的名字了!”罗恩说,显得又震惊,又感动。

    “我早就想到了,所有的人当中只有你……”拜伦感叹着。

    “说出他的名字,并不是因为我勇敢什么的。”哈利耸耸肩说。“而是因为我一直不知道那个名字不能说。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相信,我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他又说,听得出,他最近正为此感到忧心忡忡,“我一定会是班上最差的学生。”

    诺特斯温和地说:“不会的。少为无力改变的过去忧心,哈利 ,那是无济于事的情绪,还会让你平白落入低谷。实际上,有很多学生都来自麻瓜家庭,在融入魔法世界的时候,他们也都学得很快。”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列车已驶出了伦敦。

    这时他们正沿着遍地牛羊的田野飞驰。他们沉默了片刻,望着田野和草场从眼前掠过,又逗弄起小嘟嘟鸟来。

    大约十二时半左右,过道上咔嚓咔嚓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嘈杂声,一个笑容可掬、面带酒窝的女人推开隔间门问:“亲爱的,要不要买什么食品?”

    哈利早上一点东西也没吃,于是一下子跳起来,罗恩嘟哝说他带着一些苹果馅饼。他攒了一些钱,但并不打算花费在物价贵一些的列车里。

    拜伦摸了摸下巴。“有什么好吃的?”

    “亲爱的孩子们,这儿有比比多味豆、吹宝超级泡泡糖、巧克力蛙、南瓜馅饼、锅形蛋糕、甘草魔棒,以及一些杜米埃零食店的产品。”女售货员笑眯眯的说。

    没等哈利揣着硬币开口,诺特斯就先和女售货员开了口,“要两包蜂蜜滋滋糖,一盘南瓜馅饼,比比多味豆和巧克力蛙,您这儿有什么饮品吗?”

    “当然,亲爱的,有姜汁啤酒,柠檬苏打水和桃子茶。”

    “男孩们,你们要什么?”诺特斯回头问。

    “我想喝姜汁啤酒。”罗恩探着头,“还有吹宝超级泡泡糖。”

    “桃子茶和锅形蛋糕,如果有杜米埃店里的糖饼干就更好了,诺特斯,谢了。”

    “我,还有我吗?”哈利干巴巴的问。

    “当然,”诺特斯怜爱的点头,“怎么可能落下你呢?”

    “柠檬苏打水,谢谢你。”

    “两杯柠檬苏打水,桃子茶和一瓶姜汁啤酒——是不含酒精的吧?”

    得到女售货员肯定的回答,诺特斯抱起那些零食,“帮我接一下,男孩们,有些重。”

    “快来一起吃,哈利,你一定饿坏了,”她塞给他一大块南瓜馅饼,随后转身付钱。

    女售货员笑眯眯说:“十八个银西可和三枚青铜纳特。”

    诺特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硬币递过去。

    哈利有些感动,在这之前他没有分给过别人任何东西,也没有人跟他分享。

    现在跟三个小巫师坐在一起大嚼的馅饼和蛋糕以及那些奇妙的零食,边吃边聊,哈利感觉好极了,像是在胸腔里灌入了一股温暖的风,整个人要飞起来。

    “这是什么?”哈利拿起一包巧克力蛙问孩子们,“它们不会是真青蛙吧?”

    “当然不是,”罗恩咯嘣咯嘣嚼着巧克力蛙的一条腿,“你看看里边的画片,我少一张阿格丽芭。”

    “我少十几张呢,手气不太好,光邓布利多我就抽到了几百张。”拜伦嚼着糖饼干补充。

    “什么?”哈利问。

    “巧克力蛙里附的画片,你可以收集起来,都是一些有名气的男女巫师,我攒了五百多张了,就是缺阿格丽芭和波托勒米。”罗恩说。

    哈利打开一包巧克力蛙,他打开的一瞬间,青蛙粗壮有力的腿在他手里一蹬,就跳到了玻璃上,它用脚蹼粘着玻璃,跃动着就要往半开的窗户外逃。

    “当心,它可是会跑的,拆开后要捏着身子赶紧咬下它的头。”罗恩提醒。

    诺特斯收起魔杖,将被她击晕的巧克力大青蛙从窗户上取下来,放回到哈利面前。

    哈利有些兴奋,“你刚刚是在使用魔法,对吗?”

    “是的没错,一个简易的昏昏倒地——很容易学,一年级就会学到,不用担心,哈利。”

    哈利激动的点点头,不自觉摩挲起魔杖,他低下头从巧克力蛙的包装袋里取出画片。

    画片上是一张男人的脸,戴着一副半月形眼镜,长着一个歪扭的长鼻子,银发和胡须披垂着。画片下边的名字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哈利疑惑。

    “你可别说从来没听说过邓布利多!”罗恩咬着半块南瓜馅饼,香甜的糯南瓜味在他口腔中发散,“能给我递一个巧克力蛙吗?说不定我能拿到呢没有的呢,谢谢……”

    哈利把画片翻过来,读背面的文字:“阿不思邓布利多现任霍格沃茨校长,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邓布利多教授爱好室内乐及十柱滚木球戏。”

    “哈利,能给我看一下吗?”虽然知道那上面卸了些什么,诺特斯还是和男孩要过那张卡片。

    “噢,好。”

    诺特斯接过卡片,小小的烫金卡片被她炽热的手心传递了温度,看着那句“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酸涩在她心底蔓延。

    “你不是对集卡不那么感兴趣吗?”罗恩问。

    “但我喜欢邓布利多。”诺特斯回答,把卡片递回给哈利。

    “你留着吧,诺特斯,我还会拿到邓布利多的……”哈利推拒。

    “收着吧,你会有用的。”诺特斯笑笑,强硬的塞回他手里。

    哈利重新把画片翻到正面,吃惊地发现邓布利多的脸竟然不见了。“他不见了!”

    “你当然不能希望他整天待在这里。”罗恩理所当然地说,“他会回来的。太棒了,这是一张阿格丽芭!”

    他激动的拍了下桌子。

    “你真辛运。”拜伦拖着下巴往前探着脖子,“给我看看。”

    “康奈利·阿格丽芭,著名的德国巫师。康奈利·阿格丽芭因其著作《论神秘哲学》结合古希伯来和希腊文本,论证上帝的最佳途径就是通过魔法。另著有《对女性性别崇高性和卓越性的辩论》《秘教哲学三书》15世纪的欧洲由于教会□□,不允许神职人员之外的人受到平民麻瓜的拥戴,教会迫害男女巫师 ,并因此将康奈利·阿格丽芭关押。教会认为他是异教徒,并将他的作品封禁。”

    罗恩。把卡片递给拜伦让他看,正面是一个穿着立领长袍的男巫,有长长的鹰钩鼻和严肃的面庞。

    “太奇妙了!”哈利眼看着邓布利多又溜回到画片上,还朝他微微一笑。

    罗恩的兴趣更多在于吃巧克力蛙,而不是在没填饱肚子的情况下观察那些有名气的男女巫师的画片。

    可哈利怎么也不能把目光从那些画片上移开,最后,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一些其他的事情上,比如尝一尝比比多味豆。

    “吃这个你要当心,”罗恩警告哈利说,“他们所说的多味——意思是各种味道一应俱全,吃起来不仅有巧克力、薄荷糖、橘子酱等一般的味道,而且还会有菠菜、肝和肚的味道。乔治说,有一次他还吃到过一粒带干鼻子牛儿味的豆子呢。”

    罗恩捡起一粒绿色豆子,仔细看了一下,咬下一点。“哎呀呀,明白了吧?芽豆。”

    拜伦拒绝尝试这个,他在小时候吃出一颗腋毛口味的比比多味豆后,把它拉入了永生不再尝试的黑名单。

    这包多味豆让其他三个人都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哈利吃到了椰子、烘豆、草莓、咖喱、青草、沙丁鱼等各种口味,甚至还勇敢地舔了一下罗恩连碰都不敢碰的一粒奇怪的灰豆,原来那是胡椒口味。

    诺特斯谨慎的拿起淡黄色的巧克力糖豆。

    【说不定是黄豆味,这东西很有趣,快尝尝诺诺。】斯莱特林兴致盎然的怂恿着。

    诺特斯把糖豆放到嘴里,黄油吐司味。

    “还不错。”她说。

    “尝尝这个,诺诺 。”罗恩递过一颗奶绿色的,“我刚刚吃过一颗,是你喜欢的椰子味。”

    这时在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显得更加荒芜,一片整齐的农田已经消逝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树林、弯弯曲曲的河流和暗绿色的山丘。

    又有人敲他们的隔间门。一个圆脸大眼睛男孩走进来,满眼含泪。

    “对不起,”他说,“我想问问,你看见我的蟾蜍了吗?它很胖,很圆,眼睛很大。”

    大家都摇摇头,他就崩溃的大哭起来。“我又把它弄丢了!莱福总想从我身边跑掉!”

    “它会回来的。”哈利干巴巴的说。

    “是啊,”那孩子伤心地说,“那么,要是你们看见……”他哭着走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罗恩说,“我要是买了一只蟾蜍,我会想办法尽快把它弄丢,越快越好。又粘又滑,背上还有好多丑陋的大疙瘩。”

    孩子们聊起宠物来。

    这时哈利用胶带缠住的断眼镜滑落在地,他手忙脚乱捡起来。

    “我帮你清洗一下吧,这样带着方便一些。”诺特斯掏出闪着香槟色绸缎光泽的雪松木魔杖 ,对准那架眼镜,她刚举起魔杖,隔间门又开了。

    丢了蟾蜍的纳威再次来到他们俩面前,只是这回有一个小姑娘陪他同来,是赫敏。

    她已经换上了霍格沃茨的新长袍。“你们有人看到一只蟾蜍吗?纳威丢了一只金红色的蟾蜍。”她说,语气显得自高自大,目中无人。她有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和一对大门牙。

    “我们已经对他说过了,我们没有看见。”罗恩说,可小姑娘根本不理会,只看着诺特斯手里的魔杖。“哦。你是要施魔法吗?那就让我们开开眼吧。”她走近了些。

    诺特斯有些无奈,她举起魔杖,“清理一新——”

    哈利的眼睛霎时变得干干净净,镜片透亮。

    “看起来不错,”小姑娘说。“我在家里练习过几道简单的咒语,而且都起作用了。我家没有一个人懂魔法,所以当我收到入学通知书时,我吃惊极了,但又特别高兴,因为,我的意思是说,据我所知,这是一所最优秀的魔法学校——所有的课本我都背会了,当然,我只希望这能够用——我叫赫敏·格兰杰,顺便问一句,你们叫什么名字?”她连珠炮似的一气说完。

    “我叫罗恩·韦斯莱。”罗恩嘟哝说。

    “拜伦·斯卡曼德。”

    “诺特斯·韦斯莱。”诺特斯颔首。

    “哈利·波特。 ” 哈利说。

    “哈利?!真的是你吗?”赫敏显得很兴奋。“你的事我都知道。当然 …… 我额外多买了几本参考书,《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衰》、《二十世纪重要 魔法事件》、这几本书里都提到了你。”

    “提到我? ”哈利吃惊的问。

    “天哪,你居然会不知道?要是我,就会把所有关于我的书都买回来裱起来。”赫敏说,“你们知不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个学院?我打听过了,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奇帕奇。我希望能分到格兰芬多,都说那是最好的,邓布利多自己就是从那里毕业的。不过我想拉文克劳也不算太坏……不管如何,我们最好还是先去找纳威的蟾赊。你们四个最好赶快把衣服换上,要知道,我们大概很快就要到了。”

    于是她领着那个丢蟾蜍的男孩一道走了。

    “不管分到哪个学院,我都不希望跟她分在一起。她真聒噪又自大,不是吗?”罗恩不高兴说。

    诺特斯不置可否,谁能想到他们以后会成为最好的朋友呢?

    “你的哥哥们都在哪个学院?”哈利问。

    “格兰芬多。” 罗恩说,他似乎又显得开心极了,“我全家都是格兰芬多的。”

    但他很快又沮丧起来,“真害怕我没有进入格兰芬多。梅林啊,千万别把我分到斯莱特林。”

    诺特斯的心猛一下抽紧了,短暂的瞬间,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胃都拧巴在了一起。

    【嘿,放轻松,】斯莱特林不得不出来安抚她,尽管他似乎也有自己的心事,【你爸不是说,即使是斯莱特林他们也可以接受吗?不管发生什么,到最后他们会明白你的心。】

    “希望如此。”诺特斯沉闷回道。

    “斯莱特林,那是伏…… 对不起,我是说,那就是神秘人待过的吗?” 哈利小心翼翼的问罗恩。

    “不错。”罗恩说着,倒在座位上,显得很忧愁。 “几乎所有的坏巫师都是从那出来的。”

    “你的两个哥哥既然毕业了,他们都做什么工作?我想知道,呃,巫师从学校毕业后能做什么呢?”

    “查理在金闪闪公司的罗马尼亚分部研究龙,比尔在非洲替古灵阁做事。优秀的巫师可以进入魔法部和霍格沃茨,各个行业,各大巫师企业都在招人,放心好了,只要你别太烂,就绝不会失业。”罗恩说。

    隔间门突然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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