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

    进卫庄做生意每人需交保金一百两,怕是把莲花楼翻个遍都找不出这么多钱,方多病纠结着要不要用自己的随身玉佩,大不了以后再赎回来。

    小夭见他左右为难,上前一步,将那枚玉扳指贡献出来,刚好够三人的保金,也算物尽其用了。

    庄内人头攒动,各色古玩玉石琳琅满目,简直比参观博物馆还要震撼。

    李莲花与她一道在各处摊位停步观赏,还时不时与摊主攀谈几句。方少爷就没他们这么好的耐心了,他见过的稀奇玩意多了去了,这些算什么。

    “李莲花,那边通向内院的拱门有侍卫把守,需要检查行牌方能进入,想必里面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过去看看?”

    “不急。”李莲花从容道,“做好准备再去。行牌是能证明身份,但我们毕竟没接触过盗墓的行当,人家稍加试探就会露出马脚。”

    这李莲花的社交能力真是无人能及,一来二去,竟连土夫子的行话都学会不少,什么天漏山卯、遗墨鎏金,听得小夭和方多病一愣一愣的。

    “哎方多病,你知道素手书生吗?方才好些个都提到这位前辈。”

    方多病对李莲花有偶像的滤镜加持,哪会疑心他的用意,干脆将自己在朝廷卷宗里看过有关素手书生的事迹一股脑儿全告诉他了。

    “至今下落不明啊……很好,就是他了。”

    谁能想到李莲花这番操作是为了冒充素手书生呢,他究竟怎么做到编瞎话这样面不改色谈笑自如的?

    ……

    入夜,卫庄主聚集众人,道明来意,简单科普过“一品坟”后,邀请大家一块前往苍鹿苑。

    关于他们提到的南胤,李莲花不了解,小夭便找方多病询问。可这南胤已亡国百年,只知以奇诡邪术著称,再多的方多病也不清楚。

    走一步看一步吧。

    未等入宴,又来了一位吃席的客人。

    那小孩飞身前来,还顺势踩过张庆狮肩头,出场方式与众不同,小夭都忍不住想为他鼓鼓掌。

    瞧他脸戴面具,背着把与他身形极其不符的长刀,不知是何方神圣,个子小小长得幼嫩稚气,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质又似曾相识。

    小夭在人群靠后的位置偷摸打量,按理说她跟前还站着李莲花和方多病,虽不至于挡得严严实实吧,可就她那怂样连个肉头比算不上,实在入不了眼。

    偏偏那不咸不淡的视线扫过来时,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别问短短两秒钟她怎么看出来的,拜托这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她想忘都忘不掉啊!除了笛飞声还有谁!

    鬼知道他扮作小孩来这是想干嘛,小夭挠了挠衣领之下早已结痂的齿印,亦步亦趋地跟在众人后面。

    入座后小夭为远离某人,坐于第三位,也就是方多病旁边,尽量放低存在感,缩得跟只小鹌鹑似的。好在小孩只顾埋头吃菜,对无聊的大人们毫无兴趣。

    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被奉为座上宾,自然有人看不惯,卫庄主笑呵呵道:“卫某组局向来是按劳分宝,这次入一品坟也不例外。若到时,我家这位小长辈无用武之地,不分他就是。大家别坏了雅致,来,一起喝一杯。”

    众人举杯共饮,小夭跟着举起酒杯,她并不馋酒,打算意思意思喝一点。

    李莲花只来得及示意方多病酒可能有问题,慢了一步才看到小夭被烈酒辣得小脸一皱,慌忙夹了两口菜缓解。

    “小六你怎么喝了?”方多病放低声量,紧张兮兮地问。

    “啊?不能喝吗?”小夭学着他小声说话。

    “不知道啊,李莲花……”

    话音未落,对面发出一声惨叫。

    那小孩竟然将筷子狠狠扎进了丁元子手心,小夭倒吸一口凉气,想起那晚情形,她应该没惹过这位大魔头吧,太吓人了,看着都疼。

    此举显然惹恼了本就脾气暴躁的张庆狮,他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吓得有人连筷子都掉了。

    还不止,李莲花不知何时盛了碗汤,长桌震荡令他一时没端稳,全洒在衣袍上。就是吧,他与张庆狮中间还隔着两个人,小夭就在旁边倒也罢了,他没道理反应这么大啊。

    但李莲花此时在旁人心里是“素手书生”,是鼎鼎大名的前辈,多少得卖点面子。

    张庆狮怒气渐收,关切两句,卫庄主适时圆场,命人为李莲花准备新衣,此席散场,另备酒宴。

    李莲花称自己犯困,衣服脏了又失了兴致,寒暄几句便带着两个小跟班离开。

    “我说你俩,一个掉筷子,一个掉碗,也不怕露了馅?咱们顶替的那是素手书生,这点小场面都稳不住?”方多病撞了撞老神在在的李莲花,“你是装的对吧,担心张庆狮和小孩起了冲突不好收场?”

    “啊……真的是……没拿稳……”

    方多病哪管他啊来啊去的,肯定是这样,他可是李相夷诶,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十年沉寂让他收敛傲气戒骄戒躁,如今才这般含蓄低调,实乃大智若愚。

    “我都懂。哎对了,方才你暗示我别喝酒,但小六喝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那酒怎么了,下毒了?”小夭并未感觉身上有异样,不疼不痒的,就是还有点饿。

    “防人之心不可无。”李莲花温声道,“如有不适,及时告诉我。”

    小夭摸摸肚皮,扬起笑脸,两汪清泉似的眼眸在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那……我还没吃饱,咱们真的不去酒宴了吗?”

    李莲花微微一愣,还未答话,一旁方多病勾起手指在小夭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你刚才吃得还少吗?就见你和那小孩频繁动筷了。我是你就趁这个时间回房练功,教你的心法会背了吗?”

    方少爷变成严格的方老师了,这可怎么好,她对那些不知所谓的心法口诀真的一窍不通啊,只能求助李莲花了。

    可李莲花怎么不看她呀,还走那么快。

    “哎哟,你师父不要你了,跟本少爷走吧!饭后不宜多动,今日便打坐修炼,静心也很重要的。现在还早,练到亥时差不多了。”

    小夭掰着手指算了算亥时是几点,愁眉苦脸地跟上。

    ……

    方多病此前听到狮虎兄弟暗中谋划杀人灭口,心中疑虑,还想再去探探,指点小夭一些注意事项后便走了。

    是打坐修行还是昏昏欲睡,无人监督能有什么两样吗。

    直到震天响的嚎叫将她惊醒。

    是狮虎双煞所住的院子出事了,小夭睡眼朦胧地跟过去时李莲花喊住她。

    “小夭,你别去了。”

    “怎么了吗?”

    “记不记得七盗陈尸案?”

    “……头?”

    她的承受能力可没那么强,不该看的别看。

    在院外等待不久,不见里面有人出来,却等来了比断头尸更为可怕的人。

    明明个头跟她差了许多,长得还挺可爱的,但种种迹象表明,远离危险人物才是上策。

    “跑什么?”稚嫩的嗤笑声传来,“认出我了?”

    小夭身形一僵,慢吞吞地转过身,笑得比哭还可怜:“笛盟主这独特的气场,小的见之难忘啊!”

    上回初见,笛飞声就对她这畏首畏尾的模样颇为嫌弃,知晓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后亦是如此,但他从不对女人动手,除了忍还能咋办。

    小孩朝她勾了勾手指,是让她走近些?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上次不也放过她了吗……

    “啧——”

    小夭不敢耽搁,加快速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连笛飞声身后沉默如山的铁头奴都愣了。

    笛盟主扶额无语道:“让你蹲着点没让你跪下。”

    “哦哦!”小夭起身半蹲与他平视,“大哥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笛飞声耳朵微动,那句令人烦躁的“小杂种”由远及近,他目露不悦,语气幽森:“我来一品坟是为了观音垂泪,若你那位师父阻我,我便拿你开刀,反正你的血也有同样的功效。”

    这是威胁吧,一定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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