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两人正推着车说话,突然公社的广播里响起一阵哀乐。

    林萱心里一咯噔,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果然广播里传来播音员沉重的声音,开头是一长串的国家组织的名称。

    顾朗浩和周围的行人已经意识到估计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纷纷停下来停凝神听着广播的类容。

    “……委员会极其悲痛地向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宣告:我党我军我国各族人民敬爱的伟大领袖……在患病后经过多方精心治疗,终因病情恶化,医治无效,于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零时十分在北京逝世……”

    周围的人脸色大变,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无言之中,等讣告播报完,泪水已在不觉间弥漫双眼,泣不成声,更有甚者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林萱抿着唇没说话,虽然不是这个年代的人,而且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但从广播中听到这段讣告,沉重与悲痛形同重拳捶胸,令她不由流下一串清泪。

    顾朗浩红着眼眶,握住她的手无声给她安慰,调整了半天的情绪,哽咽道:“我们回去通知二叔他们。”

    林萱快速骑车十分钟就到了桦树庄,顺着凹凸不平的土路骑到村长家门口。

    路上的村民远远看着飞驰的自行车,近了,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感觉一阵风刮过,自行车就走远了。

    “好像是林老师,后面坐的是顾家二小子,他们骑这样快别是有什么急事。”

    “走,我们过去看看。”

    乡村大多数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什么娱乐活动。日子太枯燥,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但凡村里有个事,立刻有人围观。

    一群人快步跟着车围来到村长家。

    林萱停下车,顾朗浩立刻从车上下来正准备往屋里走。

    离村长家比较近的村民跟着围在周边。村民虽没什么学识,看脸色还是很敏锐的,这两人一脸凝重,一看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比较严重的事。

    “林老师,是出了什么事吗?”

    此刻大队长和顾支书听到外面都动静,也都出来了。

    顾朗浩严肃道:“主席同志去世了。”

    “什么?”众人有些懵逼,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心底立刻抗拒的不去想这种可能。

    顾朗浩:“我和林知青刚刚从公社听到广播,主席同志在今天凌晨去世了。”

    陈大队长身形晃了晃,稳住后不可置信地确认:“你没听错?”

    顾朗浩:“广播播放了两遍,确认无误,我们离开的时候,公社已经哭成一团了。”

    大伙一阵沉默,随后人群中爆发出呜咽声,哭声越来越大。

    有的老人家甚至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痛声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刚赶过来的人心里一悸,意识到不对,焦急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被他问到的人抽抽噎噎地回答:“主席同志去世了。”

    “啥啥啥,你再说一遍?”来人感觉像是被棍子敲了一下脑袋,嗡嗡嗡作响。

    十分钟不到,整个大队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一时之间,整个桦树庄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村民们放下手上的农活,自觉穿上素色衣裳,为主席同志默哀。

    大家悲伤了一天,第二天太阳升起,人们还是照常生活,虽然情绪没有之前活跃,但昨日那种天塌下来的心情慢慢淡下来。

    连着几天过去,整个大队慢慢恢复了正常,村民们开始振作起来,为了生活努力劳作。

    但知青点的人一直没从打击中缓过神,失魂落魄提不起精神,像是没了主心骨。

    午后,趁着知青点的人都在,赵栋梁憋不住了,开口问:“我们大家都是响应主席的号召下乡建设农村,但是现在主席同志走了,我们还有机会回城吗?”

    一句话说出大家伙的这些天的忧虑,忧心忡忡地谈论起来。

    杨柳握住丈夫刘伯钦的手,眉心微蹙,像是吹不散淡淡的忧愁凝结在眉间。

    林萱安慰大家:“我们是响应国家的号召下乡,国家总不能不管我们吧,现在换了一个领导,以后说不定会有新政策,可能会恢复高考也说不定。”

    这句话像是一道响雷炸在知青点头上,五雷轰顶。

    杨柳眼里升起希望:“你觉得会重新开放高考?”

    林萱:“我只是觉得国家发展离不开人才,高考是最能公平公正选拔人才的方式,停了快十年,也该重启了。”

    李文炳嘲笑:“我看你是异想天开。”

    林萱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自信。

    “爱信不信,反正我是这样猜的,高考早晚都会恢复,到时候第一批参考的人可想而得的多,竞争压力巨大,我劝大家把胡思乱想的时间用来复习课本,到时候才会在高考中脱颖而出。”

    她该说的都说了,要是他们不信也不行动,那也没办法。

    李文炳嗤笑:“说的像真的一样。”随即回头想找个想法相同的人表达一下,结果发现其他人都一脸所思,像是听进去林萱的鬼话一样。

    知青们虽然对林萱的话不是很信,但春耕夏种秋收,日复一日的劳动早已把初到的雄心壮志消磨殆尽,他们唯一的盼头就杀有朝一日能回城。

    她的话无疑给困境中的他们看到一丝希望,有了努力的方向,心里都在盘算在哪可以搞到高中课本。

    关瑞雪私下找林萱,一脸激动,恍然大悟:“萱萱,莫非之前你有所感应就是因为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高考,所以你直觉才会告诉你不要这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林萱拍拍她的肩,“你如果信我,平时多多看书,以后高考恢复,你相较其他人不就多复习了一段时间。”

    关瑞雪使劲的点点头,她已经百分百确信高考会恢复。

    往后农闲的时间,她态度十分端正地认真学习,一副要考大学的模样。

    其他人看平时比较懒散的关瑞雪都在学习,他们怎么能落后,于是相互影响,越来越卷。

    知青点刮起一股学习的风潮,知青们干完农活不再瞎逛瞎玩,而是花出大部分时间学习功课,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互相讨论,倒有点找回学生时期的感觉。

    李文炳看到周围的人努力学习,心里生出几分烦躁,干脆眼不看心不烦,一个人跑出来。

    他慢慢走到后山的桦树林,居然在这里看到张亚楠和上官婳两人偷摸着往山上走,一看就很可疑。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驱使他跟上去。

    只见两人来到山林之中一块比较偏僻的地,弯着腰似乎在地上查找什么,慢慢的两人越离越远,张亚楠趁着上官婳不注意,悄悄溜走。

    原处的李文炳紧皱眉头,察觉到不对劲。

    上官婳旁边的草丛中突然窜出来三个人,一把从背后把她捂住,然后一脸狞笑拖走。

    李文炳见状跳起来立刻想要阻止,脚步顿了顿,慢慢隐下身子。

    “不行,他们人多,我一个人根本打不过,还不如下山找人。”

    他连忙猫着腰悄悄离开,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上官婳运气好,刚好在不远处看到设置陷阱的陈景生。

    李文炳快步跑过去,急喘者气息不稳地说:“你快去上面,隔壁村子的混混把婳婳抓走了。”

    陈景生本来一脸不耐,闻言脸色立变,来不及多想,朝他指的方向冲过去。

    李文炳犹豫几秒,可能有人高马壮的陈景生存在,他不再下山找人,跟着跑过去。

    陈景生跑得很快,不过一两分钟就到达现场,顺着被压塌的草丛找过去。

    上官婳被两个人牢牢按在地上捂住嘴巴,使劲挣扎但动弹不得,眼里蓄满绝望。

    衣服逐渐被他们扯下,露出雪白滑腻的肌肤。

    陆鸿伟摸了一把,一脸□□,“这皮肤可真白真滑溜,不愧是资本家的大小姐。”

    其他两人眼睛绿得像是饿狼一般,忍不住上下其手,嘴里不断吐出污言秽语。

    陈景生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瞬间红了眼,冲上去将三人踹开,抓着陆鸿伟往死里砸。

    顾鸿伟没防备,一下子被他按死在地,来不及反抗就被砸晕过去。

    其他两人生了畏惧,偷偷摸摸想逃。

    陈景生察觉,扑过去擒住其中一个,另一个被赶来的李文炳用路上抄来的木棍敲倒在地,连连求饶。

    李文炳打完人回头看,一惊。陈景生正把人按在地上往死里打,拳拳到肉,躺着的人满脸是血,一摊烂肉似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他忙过去拉住他,陈景生回头,双目赤红,煞气腾腾,充满嗜血的狠鸷。

    李文炳吓得心里一瑟缩,不着痕迹地咽了几口口水,“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你去看看婳婳吧。”

    他刚刚过来的时候余光扫到白花花的一片,此刻侧着脸没往上官婳的方向看。

    陈景生回过神,收起眼里的凶狠,小心翼翼往上官婳的位置走去。

    上官婳吓坏了,被解救后手慌脚乱地穿好衣裳,蜷缩成一小团,躲在树下瑟瑟发抖。

    陈景生见她衣服被撕破,不能蔽体,忙脱下自己的衣裳包裹住她。

    他感受到女孩在他靠近的时候反射性地瑟缩颤抖,心里一阵心疼,恨不得把对她造成伤害的几人千刀万剐。

    他轻柔地搂住上官婳,轻声安慰:“没事啦,婳婳,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上官婳从他温暖宽厚的怀抱中感受到安全,静静攥着他的衣裳,放声痛哭出来。

    李文炳尴尬地站在旁边,等哭声渐歇才出口提醒,“这三个人该怎么办?”

    直接放过他们,便宜了这些垃圾,要是去警局报案,上官婳的名声……

    陈景生眉眼戾气横生,声音低沉沙哑:“我来解决,今天这事你就当不知道,谢谢你来通知我,其他的你别沾手,回去吧。”

    李文炳复杂的眼神里,愧疚、惭愧,憋屈、愤怒、怜惜等情绪不断交织,缓缓给出保证。

    “今天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你们放心。”

    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回首补充:“今天这事应该是一个圈套,张亚楠是故意离开,留婳婳一个人在这里,你们小心一点她。”

    上官婳一怔,眼里流出一行泪水,“是亚楠告诉我,发现这里有人参,让我帮她挖的,是她害得我。”

    陈景生面无表情,眼眸沉沉,“害你的人都会得到报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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